第24节
  沈知南为什么会有她的毕业照?
  以前认识......
  不,不认识他,他不会是那种见过即忘的类型。
  拿着那张照片看上许久,最终归为在日记本里,合上,接下来的日记内容也无心再看。
  现在盛星晚的心,不问缘由地加速跳动。
  本想进书房用电脑,查一下关于复赛微电影素材资料的,现在也浑然没了这个念头。
  关好电脑,将日记本归位,盛星晚出书房时随手带上了门。
  刚到客厅时,就见江渔嘟囔着:“真不知道安保工作怎么做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
  “怎么了?”她问。
  听见声音,江渔转头看见是她,旋即又带着笑容:“不过是有人乱入桃源居,盛姑娘不必担心,我出去打发走即可。”
  盛星晚点点头,没多过问。
  待江渔摘下围裙出去应后,她就百无聊赖地在这空间里漫步,区域很大,摆放很讲究,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品味,随手拿起一个物件儿都是千金难求。
  这青瓷花瓶挺好看,她摸了摸,又收回了手。
  江渔迟迟不回。
  怀着几分担忧,会不会被什么外来恶人缠住了?
  盛星晚决定出去看看。
  踩过前院的鹅卵石小道,旁边是打理得状态良好的青草,她一路往外,看见江渔正在和女人对话,内容大致听得清。
  “请回吧,你见不到沈先生。”
  “桃源居都见不到他,我还有哪里可见他呢?”
  此刻,江渔满脸公式化的默然,和对她时的温和截然不同,看来果真是沈知南的脸色决定对她的态度。
  “江渔。”
  盛星晚喊一声时,江渔随对面女子一道看向她,很巧,在江渔转头那一瞬,盛星晚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难怪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呢?
  原来是她。
  简诗今日到此桃源居,她料想过多种发展,譬如再被他冷言相拒,譬如被拒之门外,譬如......只是那么多的譬如中,没有一条别的女人。
  盛星晚今日穿着裹身半裙,头身比例一绝,身段鲜少有同性能敌,上半身套着酒红外套,又飒又美,浑身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里眉眼骄矜得找不到词语形容。
  她懒懒地睨着简诗,“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帮你转告沈知南。”
  那姿态,无端生出一种女主人的架势来,纵使她是无意为之。
  简诗双眼直直盯着她,恨不得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儿来似的。
  过很久,皱眉问她:“你是他的谁?”
  谁?
  宠物,玩物,暖床工具。
  但盛星晚不会在外折损自己名声,只浅弯唇角笑道:“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
  盛星晚注意到,简诗的手腕上连绷带都还没拆,许是刚刚出院就想方设法地追到这里来了,也真是不怕被狗仔拍到。
  视线从简诗手腕上移开,盛星晚维持着笑意:“那你,是以身份来过问的?”
  “沈先生的女友?”
  “床伴?”
  “未婚妻?”
  每当盛星晚说一个字,简诗脸色就暗一分,最后只剩荒芜苍凉覆在面上。
  简诗反问:“那你呢?”
  江渔的眉皱得厉害,索性出言相向:“这位小姐,希望你能自重,盛姑娘她可是——”
  盛星晚抬手示意,江渔吞下没说完的话。
  她温淡地看着简诗,也不算是女人间的恶意为难,只是觉得惋惜,“何
  必执著于一个沈知南,当你真正了解他后,无论是他的恩宠还是馈赠,你都难以受得起。”
  深陷爱沼的女人,听不进去规劝,简诗只道她是怀着恶意的,禁不住冷笑反讽:“你一副冠冕堂皇假惺惺的模样做给谁看,大家都是女人,你不用说,我都懂。”
  你懂什么了?
  那日长廊里,女人撕心裂肺喊的那几声沈知南言犹在耳,很明显,现在像是好了伤疤就忘记了痛,还是说,哪怕痛着也还是要来找沈知南。
  到底喜欢他什么阿,天。
  盛星晚唇畔有一丝不宜觉察的苦笑,带着点涩,“沈知南他不要你的。”
  原可以将话说得委婉些,但是不痛不知严重,要知道从另外一个女人口中听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不要自己,岂一个痛字能诠释的?
  简诗瞳孔周围布满血丝,在阳光下尤显得扎眼,她的声音里尽是隐忍悲伤,“我并不需要你来告知我,沈知南要不要我,我现在只想见他,我要亲口和他说。”
  “那天在医院沈知南没和你说清楚么?”
  一句很不漫不经心的问话,却轻松挑断了简诗紧绷的神经,“他带你一起来的?”
  “嗯,”盛星晚看着她,“我在廊道里。”
  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情,简诗都不敢想,那天她那么苦苦哀求他,卑微地匍匐在地,然而他转身出门,将另一个女人拥在怀里。
  啪——
  那一巴掌是没人想到的。
  盛星晚没想到,江渔也没想到,但是简诗就是那么实实在在地甩了她一个耳光,朝她低吼:“你不要脸!”
  她偏着头,脸颊红痕明显,长发披散下来替她遮羞。
  简诗颤抖着手,五指很剧烈地发抖,她指着歪着脸的盛星晚,“我爱他爱到炼狱去,你凭什么云淡风轻地出现在他身边,是我!是我先遇到他的!”
  爱得走火入魔了这是。
  盛星晚用手覆住脸颊,重新转回脸,目光渗得能滴出冰来,那刻,怔住的江渔几乎以为她要还回一巴掌去。
  但她没有。
  她只冷冷地看着简诗,语调不带一丝温度,“闹够就请你离开桃源居。”
  简诗双目发红,已然魔怔似的,还想要说什么,但盛星晚已经冷冷吩咐:“江渔,送客。
  ”
  明明不过昨晚才认识江渔,但是江渔竟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才是真正的桃源居主人,已在此处生活多年似的。
  盛星晚转身往回走,手仍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她从小大大被那母女俩扇惯了耳光,不怕疼,只是她皮肤太过娇气薄弱,眼下看着就像是有血要滴出来似的。
  上次,被盛柏手杖打的红痕刚好。
  现下,又添新伤。
  换作沈知南在眼前,简诗不会有这么出格举动,但简诗实在是压抑太久,嫉妒憎恨在一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总而言之,这一巴掌是替沈知南挨的。
  第23章
  江渔不明白,这个盛姑娘为何就生生受那一巴掌, 不还手也不动怒, 甚至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前方女子背影纤纤, 江渔快步跟上去替她鸣不平,“盛姑娘,你怎么不教训教训那不知好歹的妮子这也太胆大妄为了!”
  还手么?
  然后像个泼妇扭打在一起。
  盛星晚能够想象两个女人抓着头发互相踹拉的场景, 太不堪入目,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对于她的沉默,江渔很是费解,但是江渔是聪明人,她懂谨言慎行三思而为的道理, 遂也不再多嘴过问。
  进屋后,江渔从厨间取过一只冰袋走到客厅时发现, 盛星晚坐在英式真皮沙发里低头看手机,人浑然跟没事儿似的, 真不知是心宽还是脾气好。
  江渔将冰袋递到盛星晚手边, 睨一眼半脸红肿, “盛姑娘,冰敷能缓解疼痛,你试一下吧。”
  盛星晚的手机界面是谷歌搜索栏, 刚好输进去霍东二字, 最后一个霓字还未输入,她停了动作,抬眼去看那包冰袋。
  “江渔,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想用不着。”
  江渔捧着冰袋的手悬在那里,一下怔了,“盛姑娘,你脸肿得这么厉害,先生回来看到是要心疼的
  “就是要他心疼呢。”
  不然,白白替沈知南受这一巴掌了。
  江渔默默收回冰袋,她看着眉眼如画的女子心想着,原来不是所谓的宽容大度,而是不屑自己亲自动手,借沈知南的手,岂不是更让那简诗痛苦?
  事后,江渔问她:爱而不得的简诗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什么不网开一面放她一马?
  她的回答是:自从巴黎圣母院被烧后,圣母多到无处安放,不差她一个,自然也轮不到她来善良。
  江渔拿着冰袋重新回了厨房。
  盛星晚重新垂下眼睫,将最后一个霓字输入进去,点击搜索,跳出来许多信息——
  姓名:霍东霓
  性别:女
  生日:1997.07.07
  天才高智商少女,国家一级文物修复师,著名芭雷舞演员,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于三年前故意伤人罪被判入狱,至今了无音信。
  有关霍东霓的所有信息里,没有涉及到顾惊宴这个男人,仿佛他们间的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