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女孩子任由他抱着,半眯着眼,娇娇地唤:“哥哥,那你要在外面等我,不准睡着哦,说好今晚陪我看恐怖片的。”
  池颂直接迈进浴室,“不在外面等,哥哥帮你洗。”
  女孩子羞涩地推他。
  水声哗啦啦地响起,浴室一片雾气。
  女孩子娇吟的声音碎碎响起:“哥哥……”
  “喊老公。”
  “老公……”
  “乖老婆。”男人的声音饱含欲望:“放轻松。”
  这一夜,从浴室到阳台,再从阳台到大床上,甜蜜的事怎么也做不够,深沉的欲望永无止境。
  天边泛起蟹青白的时候,池颂跪在床上,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一边谦虚认错。
  “老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哥哥坏……”女孩子含着泪,哭得一抽一抽,“一点都不像处男,你肯定骗我。”
  池颂摸摸脑袋:“我没有骗你啊。”
  女孩子哭噎着推开他:“那你肯定吃小药片了。”
  池颂:“真没有。”
  而且,他已经很克制了。
  女孩子哭着哭着不说话了,池颂覆上去,吻吻她眼角的泪,“我的乖宝宝,马上就结束了,最后一次,保证是最后一次。”
  女孩子捂住脸:“半个小时前你就是这么说的。”
  抗议无效。
  结束后,池颂将人搂进怀里,舔舔她的耳尖,问:“老婆,你好像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女孩子从他怀里抬起头,水盈盈的眸子布满欢爱后的迷离,她细着声说:“我说我是来报恩的,你信吗?”
  池颂笑了笑,“信。”
  他以为她又想玩角色扮演,认真严肃地问:“小狐狸,你的报恩,时效多长呀?”
  童宝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心口,娇软答道:“一生一世。”
  池颂满足地低下头,热情地吻住她:“那下辈子呢?”
  她难得耐心,温柔回吻他:“不知道呢。”
  池颂不满意她这个答应,作势就要弄她,哪想到,怎么弄,她都不肯改口。
  他只好放弃,抱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地说爱她。
  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说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她好像喃喃说了句。
  声音太轻,飘在风里。
  “我喜欢你的爱。”
  睡过去之前,池颂想,真好,她喜欢就行。
  他会给她很多很多的爱。
  多到她下辈子都忘记不了,只能哭着来找他。
  无论是一生一世,还是生生世世,他都只会爱她。
  他入梦,开始说梦话。
  她凑过去听,听见他说:“池颂,只做阿宝一个人的小哥哥。”
  她贪婪地啄了啄他的唇,浅浅的叹息几不可闻。
  “小哥哥呀。”
  第112章
  玉楼闺房,小院空无一人, 丫鬟婆子们全都被打发园子里去了。
  大丫鬟红翠左顾右盼, 鬼鬼祟祟地往小楼上而去。一推开门, 珠帘叮咚作响, 屋里幽静无声,八宝架上搁着的绿纹小鼎腾起细细白烟。
  是三小姐最喜欢的桃花醉,每逢小憩,屋里必要点上一支,待香燃尽,美人便差不多也从梦中醒来了。
  红翠皱眉,按理说, 今日这香, 不该点上才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时机, 小姐怎能选在这时候午憩?
  红翠小心翼翼拿着包袱,绕过屏风,往榻上一看,又愁又急。
  “小姐, 你怎么还没更衣, 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榻上的人懒懒地直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一双笼烟远山眉似蹙非蹙,美目星光流转,不太高兴:“我睡得正香呢。”
  红翠愣住,想起自家小姐素日的性情, 最是娇生惯养的一个人,半点大的动静都会吓到。她刚才着急,语气间有冒犯之处,此时只得连连赔罪。
  红翠一边赔罪,一边准备替怀桃更衣。往边上一摸,只有纱衣襦裙,并没有她提早准备的那套男装。
  红翠问:“小姐,那套衣服呢?”
  怀桃努努嘴,“我烧了。”
  红翠瞪大眼,“烧了?”
  从梦中睡醒的娇人儿软绵绵地攀着红翠的肩头,柔媚的双眸透出淡淡笑意,她轻轻捏住红翠的下巴,唇齿微张:“难为你替我张罗,那套男装,就当是我提前烧给你的新衣罢。”
  红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美人甜美的笑容与平日里没什么差别,话也轻飘飘的,她陷在衣服被烧的事里没有回过神,喃喃道:“烧了它,我们如何出府去?信王殿下正在等您呢,您今天不走,就再也走不成了!”
  美人听完,笑意更浓,如葱般的细长玉指一点点顺着红翠的脸蛋往里刮:“信王?信王殿下为何要等我?”
  红翠:“您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您忘了您与信王殿下的海誓山盟了吗?”
  话刚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落下。
  红翠的脸高高肿起,不敢相信地看着怀桃,怀桃鼓起腮帮子,吹了吹手心,压根就没看她,而是撒娇地冲前方喊:“阿琅,你还不快出来,都怪你,非在那看着,一耳光扇下去,快要疼死我了。”
  红翠身子一颤。
  阿琅?小姐的暗卫怎么会在这?前几天不是被小姐赶走了吗!
  身着男装的阿琅走出来,一把拎起红翠,恭敬地问:“小姐,如何处理这个贱婢?”
  怀桃轻描淡写一句:“剁了喂狗。”
  红翠吓得面色发白,连滚带爬向怀桃求情:“三小姐,我错了,是大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榻上的美人不太耐烦,挥挥手,示意阿琅赶紧处理红翠。
  待阿琅一走,美人叹口气,怏怏地又趴下去,喊:“白刀大人,快出来。”
  空中凝聚一团白雾,身着白袍宽袖的男子悬空而立。他向下浮在半空中,正好与躺在榻上的美人面对面,她一伸手,就能攀到他的脖子。
  “猜了几天谜,我玩够了,你快些将所有记忆灌给我,还有她的心愿,一并全都告诉我。”
  她越来越大胆放肆,一入这个世界,便和他说,她要靠她自己的感觉玩几天,他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走错路,不成想,她竟然聪明至此,他还没有完全将宿主的记忆灌给她,也没有替她开天眼,她便顺利地完成了第一步。
  她看出他的疑惑,一边消化刚灌进来的记忆,一边为他解疑:“凭借我敏锐的直觉,我一早就知道这个红翠不是什么好人,果不其然,她挑拨离间想让我赶走阿琅,又暴露本意唆使我与人私奔,我看出她的阴谋,哪里还会上当。”
  白刀不动声色地往下靠得更近。
  他绸缎般的黑发滑落,自她的肩头滑过,美人索性捞了他的乌发在指间把玩。
  白刀一双眼睛盯着她,嘴里缓缓开口:“但宿主就没有你这么好运了,她选择相信了红翠。”
  美人没回应,她闭上眼,感受记忆在身体里翻涌的快感。
  宿主怀桃,豆蔻年华,怀家二房的女儿,怀家二老爷与其夫人镇守边疆时殉国,怀家二房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虽然她无父无母,但有皇恩庇佑,日子还算过得潇洒。
  这一年怀桃正是适婚年纪,老皇帝病重,需要选后冲喜。
  原本不用选后,若只是冲喜,随便选个女子入宫为妃即可,但是钦天监的人坚持要选后,只有皇后才能压得住老皇帝身上的病邪。既要选后,自然要选个名门闺秀,地位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毕竟是冲喜才选的皇后,事情荒唐,众人皆知。
  不知是谁,在老皇帝面前提起怀家的遗孤。怀家有女,桃之夭夭,姿容秀美,犹如天仙下凡。
  老皇帝已经老了,不再像年轻时一心想要做个贤君,他想要享受,想要放纵,顾不得年龄差异,当场就定了怀家的三姑娘为后。
  怀桃年纪小,没经过事,旁人都庆贺的好事,落在她心里却是坏事。她心里有人,正是风度翩翩的信王殿下。
  怀家大房的人野心勃勃,觊觎这门亲事,大姑娘买通从小伺候怀桃的红翠,让红翠挑唆怀桃与信王私奔,有情饮水饱的怀桃落入陷阱,起了逃婚的念头。
  最后自然是逃婚失败,被怀家大房的人以家门之耻的理由灌了毒药,并上奏皇帝,怀桃服毒身亡,愿意另嫁大姑娘。
  翻完宿主的记忆,美人睁开眼,感叹:“妾有意而郎无情,她之所以逃婚失败,是因为信王根本就没有去等她,对吧。”
  白刀点头:“对的,若是信王出现,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美人听完,从榻上起来,身上就披着一件轻薄的纱衣,连襦裙都未系好,雪肤尽露,来到壁角的大铜镜前。
  她伸手从自己的锁骨抚过,媚眼如丝对镜一笑:“这样好的皮囊,就该勾得天下人为她痴迷,怎地连勾个男子私奔都做不到?”
  白刀柔声提醒:“她不是你,做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她愉悦地转过身,自然而然地趴到他胸口,“白刀大人,您这张嘴越来越甜了。”
  白刀咳了咳,继续说:“这个世界的任务很简单,宿主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求比她前世活得好就行。”
  她已经有了经验,自然不相信他的话:“既然没有要求,为何宿主的怨气迟迟没有被消除?”
  白刀:“因为迄今为止,没有人活出一个让她最满意的人生。”
  她嫣然巧笑,小步踱到妆台前坐下:“想想也是,就算除掉了红翠,避开了大姑娘的阴谋,但是我剩下的选择只有两个,无论选哪一个,似乎都不好。”
  白刀自然知道是哪两个选择,但他就是忍不住地想听她讲话,明知故问:“哪两个?”
  美人拾起一根羊脂玉簪,捞起头发往里一插,“我现在是个孤女,没有人为我撑腰,就算我拿红翠要挟大姑娘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我要么抗旨不婚,留在怀府。要么遵从旨意,嫁入皇宫做个为老皇帝冲喜的小皇后。”
  白刀下意识问:“你选哪个?”
  美人娇娇软软地点朱唇:“这还用选吗,自然是做皇后。”
  白刀想了想,“我好像还没看过你勾引老人家的样子。”
  美人撅嘴怒目:“谁说我要勾引糟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