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撅着小嘴,我不由郁闷,他却又突地倾下身子,低我些许,微偏着头看我:“不想被我嫌弃?”
  “嗯。”我抿着唇,乖巧点头。
  喟叹声紧随着砸在空气里,言大夫的头一歪,压在了我的肩头:“那就别让自己受伤,好不好?”
  柔软的发又一次地撩过肌肤,引得汗毛颤栗。
  他的心疼。
  我怎么会不明白呢。
  正是因为知道,一开始才没有告诉他,唉,谁曾想会被瞧出来。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保证,受伤这种事儿,放以前就是家常便饭,即便现在我的如此厉害,仍是免不了几次意外。
  比如今日。
  抚上他的发梢,我侧着脑袋贴上他的头,只能说一句:“我尽量,行吗?”
  言大夫又不吭声了。
  可他的呼吸却一下又一下地呼在我的肩头,愈发地温热。最后,言悔还是妥协了,没法子,他是真的没法子。
  眼前的姑娘早不是从前那个冷血的人。
  她有血有肉。
  自己的事,亲人的事,姐妹的事,朋友的事,那么多的瞎操心,拦是拦不住的,只能如她所说,尽量而行了。
  俯躺在床上,我着实不太舒服,可是言大夫说要敞着伤口,不能遮不能压的,也忒麻烦了。
  而这人的一条臂膀则搭在我的腰上,灼热得要命。
  “你手很重啊,”我不满地哼哼。
  言悔却听不进去,硬是要这般揽着我,生怕我乱动弹,碰着了背上的伤口,明明也不严重的。到底是挣扎无用,这次换我妥协了。
  歇息间,言大夫跟我商量起一件事来。
  说要换掉这府中的丫鬟。
  哦?
  我打这主意很久了,不过言悔却是头一回提起,有些唐突,我便问他为什么。后者郁郁地告诉我,今个儿在千织房里等我回来的时候,被突然前来给千织献殷勤的丫鬟撞见了。
  大晚上的,一个男人待在一个女人的房里。
  顿时有理说不清。
  之后回过一次自己的房,竟是被那丫鬟缠上了。她把自己当成了登徒浪子,穿得凉薄只管往上凑。
  实在是难以忍受。
  闻言,我顿时支起了身,冷着眼色问他:“她碰你了?”
  “嗯——”言悔难得地气虚。
  “碰哪儿了!”
  言大夫老实地说:“也就,被抱了一下。”
  !
  我家阿悔居然被别的女人抱了!
  要说以前,最多也就是言悔看诊时会碰上姑娘的小手,我虽然也不大乐意,可到底是替人把脉,不得而为之。
  然而这抱——抱一下,却是前所未有的。
  都抱上了!
  满腹的粗话堵在喉间,硬是憋红了脸,我捞过衣衫便要穿上,言大夫抓住我的手:“你要干嘛?”
  我一时气急,连带着对言悔都没有好脸色,直嚷道:“我要宰了她!”
  【作者题外话】:我:挖坑太多,都不知从何填起了
  玫姐:活该
  我:……贱卖言大夫香吻一枚,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玫姐:他大爷的你敢
  我:嘿嘿哈哈嚯嚯
  ☆、第117章 言大夫杀鱼
  左右是被言悔按回了床上,可我仍是气愤不已。
  那丫鬟不过是被赶出了王府而已,简直是便宜了她,居然肥了胆子敢碰我家阿悔,我这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
  气着气着,倒是委屈地红了眼,瞪着言大夫便是一声斥责:“你怎么都不躲的。”
  言悔顺着我的毛,耐心地解释了一番。他一开自己的房门,就被那陡然蹿出的丫鬟扑了个满怀,实在是闪躲不及,不过他下一瞬便立刻将人推出去了,那丫鬟摔在地上,疼得都没能站起来。
  再然后,就让自己叫了侍卫,直接扔出王府了。
  我整个脑袋埋在枕头里,没有理他,耳朵却是仔仔细细地听着他的话,后者见我似是没什么好反应,便道:“还换不换府中的丫鬟了?”
  “换!”我扭头朗声道。
  必须换了。
  有一就会有二,府中的花蝴蝶可不止那一只,眼前都让一只给抱上了,要是再放任,岂不是该蹬鼻子上脸,亲上一亲,更或是爬床了?
  好气。
  突然思及甚久前的某个话题,我不禁正色,又坐了起来,双手环胸道:“你只能有我一个,什么三妻四妾的,绝对不可以。”
  就算无理取闹也好。
  反正不行。
  言悔也靠着床头坐起身,挑着眉梢回:“嗯,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这么配合?
  犹如一拳头砸在棉花上,实在绵软得很。
  不过言大夫的眼色似乎幽深了不少,视线也锁在我身上,毫不偏移。我愣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扑倒在床。
  怎么现在才想起自己只穿着一件肚兜。
  丢不丢人!
  涌上脸颊的绯红之色,在言悔眼底,化作一朵妖艳的花,娇娇欲滴,下一瞬,他便伸手将我藏起的脑袋勾了起来,然后俯身,在那唇上落下自己的印记。
  “还气吗?”他问。
  我抿了抿唇,别过眼去:“气。”
  怎么可能不气。
  至少也要气个三四天才行。
  不想我一字才落,这人便又吻将下来,撤离时还轻轻地厮磨了一下我的唇角,发出极其暧昧的一声清响。
  唔——
  耍流氓的言大夫搞不定。
  而且这人还弯着眼,魅人地笑着,对我吐出轻飘飘的四个字:“我是你的。”
  唔——
  情话满分的言大夫更加扛不住。
  ……
  要说言大夫蹦出了换人的念头后,倒不像我,想不出具体的法子就搁置到一边。听他的意思,竟是已经有了路子。
  那个臭和尚,也就是言悔的师父,自从在锦官城的医馆坐镇,有了新住处,又有了钱银进袋后,那山上的小庙倒是完完全全的成了收留之所。
  皆是些苦命良善的人,女子居多。
  她们不愿总是依赖庙里的老师傅,可做些针线活混个生计又实在不容易,言悔便琢磨着让她们来王府做事。
  既能解决师父的困窘,又能用上自己信任的人。
  两全其美。
  听上去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只可惜,安排下去还得等个好几天,我却只想立刻麻溜儿的把丫鬟们换个干净。
  算了,再忍忍吧。
  不过,既然要换下丫鬟,那索性也整备一下侍卫吧,虽然这侍卫都是国主精心挑选的人,依着国主在乎言悔的样子,是出不了什么纰漏。
  可是逮不住蹿跑的我就算了,连千织身边那几个不靠谱的小子都抓不住,还混个屁啊,果然还是由我亲手教导一番比较好。
  左右是座王府,也是该好好的捯饬一下了。
  次日。
  言大夫一起床就先看了看我背后的伤口,彼时我正睡得熟,只觉脸颊下落下了一片柔软,热乎乎的,直让梦乡分外香甜。
  待我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来,身边自是空的,勉强地挠了挠后背,似乎好多了,啧着嘴穿好衣衫,我才慢悠悠地往千织那屋挪。
  不想经过言大夫的鱼池时,正好撞见芃芃做案。
  这次它当场吞了一条,又带走了两条。
  合计三条。
  ……
  我试图叫住这小家伙,它却飞得更快了,要作死。
  果不其然,一进千织的屋里,氛围就分外紧张,而罪魁祸首某鸟,正站在——王万华的肩头。
  诶?
  万华居然下床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