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刘芯彤坏极了,每次念完,都舌头一卷,冲着他发出“哒”的一声轻响,才笑意盈盈的离开。
  最开始的时候班级里没几个人看到这事,后来传开了,他们班的人为了看着一场景,渐渐竟然成为早晨全校来的最早最齐的班级。弄得班主任以为他们转性了,还在班会上表扬了他们,惹得下面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
  每次刘芯彤一来,班里的男生就“呦呦呦”的起哄拍桌子,这时的林休宁发作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一时间无奈到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不过刘芯彤这事,持续到一个月就断了,她连着几天没来,连林休宁的同桌都疑惑了。
  “这几天怎么都不见人来,不会是放弃了吧。”
  林休宁翻书的手指顿住,极淡的说了句:“不知道。”
  他合上书,往下塞进桌肚里,意外地指尖触到一个团状物体。他抚平张开来看,是刘芯彤最后一次送来的,他还没来得及丢。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少女的硬笔正楷,字迹娟秀,在“一日”处划掉一笔,又补上两个小字“一秒”。
  看着重新写上的两个字,林休宁牵了下唇角,将纸夹入了书中。
  再次见到刘芯彤是在几天后下午下课后,她剪了短发,靠在楼下的香樟树下,嘴里嚼着泡泡糖,见他出来她“啪”的一声,将泡泡糖咬回嘴里。
  她笑盈盈走过来和他说,“前几天膝盖受伤了,请了几天假。”
  林休宁顺着她的话往她膝盖上看。她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裤,风一吹起,裤腿就迎着风空荡荡的摆。
  “几天不见,有没有思念我。”刘芯彤向来嘴上不正经,这样的话张口就开,每次林休宁都仿佛没听到似的。
  但意外的这次他答了。
  “没有。”
  -
  其实到最后,刘芯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功的。
  那天夜晚,她挡在发怒的父亲面前,却被一巴掌摔倒茶几上磕青了额头。
  她出门的时候,月朗星稀,空气也带着泥土树叶的芳香,格外的好闻。
  不想上晚自习,她背着手慢慢走到学校后门,刚掉了两滴眼泪,就听到一阵暧昧又诡异的声音传了出来。
  ……刘芯彤霎时间卡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虽说她交得朋友嘴上浑的也不少,但是大家都是打嘴炮,开开玩笑,这真刀真枪的还是真的从来没见过。
  她这人生第一次见“猪跑”,就在这样一个昏暗又尴尬的小树林里发生了,而且还是在她极度悲伤的时刻。
  刘芯彤指甲使劲抠着后背的树皮。声音越来越响,她越听越尴尬,一股麻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让她轻轻打了个颤。
  哀伤的心情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她试着放平呼吸,脑子里却一片混乱,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还在焦灼中时,高二的下课铃声突然响起,刘芯彤松了口气,这下总该走了吧。
  “下课了……我害怕,万一有人来了怎么办……”女生的声音年轻且稚嫩。
  “……不是说追求刺激吗,下课了刚好。”男生喘了下气,才继续说道:“放心,都放学了,这里没有人会过来的……”
  谁说得?
  ……但这却意味着,要等到他们的“战斗”结束,她才能离开。
  刘芯彤在心底暗暗骂两人。
  十分钟之内赶紧给我解决!
  不过事实并不能如她所愿。
  她没心思欣赏一幅活的春宫图,干脆一咬牙决定翻墙过去。
  后门的里面对应的就是学校操场,她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挪到墙边扶住。
  她转头向声源处看了眼,才蹑手蹑脚的踩在一个木桩上,双手一攀往墙上跳了上去。
  一声响动,“谁!”
  刘芯彤在墙上坐着,吓得一个重心不稳掉了下去。
  里面的两人见状被吓到了,匆匆收拾起来跑走了。
  刘芯彤摔下去的时候没砸到地上,而是摔倒了不知道哪个班级扫在一起的落叶堆上。
  砸的飘起来的落叶,沾的她满身满脑袋都是,她被灰尘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突然间就觉得好委屈,连哭都找不到一个好地方。
  刘芯彤坐在落叶堆里越想越难过,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颗一颗砸了下来,压抑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在昏暗的操场角落里,谁也看不到。
  哭得有些精疲力竭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有双运动鞋。
  她隔着朦胧的水汽,顺着鞋尖一点一点往上,看到了鞋子的主人。
  林休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见了她多久的狼狈样子。
  想到这刘芯彤心中恼怒,抓起一把树叶就往他身上砸去,“你是不是也非常讨厌我!”
  砸了一次还不解气,干脆一下一下,发泄似的捧起树叶往他身上丢。
  树叶带起一阵碎屑,漂浮在空中,又洋洋洒洒的落在他肩上,发上。
  他身后是灯火通明的教室光影。
  下课的喧闹声隔着遥远的操场传来变得轻微。
  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呢?
  不知道。
  也说不清。
  但在那瞬间。
  她觉得她的心和那句,“我喜欢”,一样。
  重重的落地了。
  在我们彤彤眼中,小林就是美人(?w?)hiahiahia
  这个小树林让我想起了,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下晚自习回家,在我家楼下楼道里撞见了一对高中小情侣在热吻!
  这给我尴尬的啊,拔脚就往楼上跑,到了家门口腿都是软的。
  第15章 ktv???我叫你一声爹你敢答应吗!
  大概是8月水逆,不见点血就有点不顺利。
  一处居民楼夏季失火,刘芯彤出采访的时候,被坑坑洼洼的钢筋残渣给绊倒,以一个双腿跪地的姿势给摔了下去。
  不过好在穿的是牛仔长裤,厚实的面料让伤口不深,就是痛感有些厉害。
  刘芯彤忍着痛意报道完全程,将素材交给另一个同事后,就自己去了附近的诊所。
  阳光烈得很,晒得她的脸红的不正常,她拿出手机想要招一辆出租车来,但大概是下班高峰期的缘故,前面排了50多个人在等待。
  刘芯彤找了棵树,在落下的阴影处靠着,阖眼,有些认命的在等待。
  突然间插进来一道女声:“小姑娘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啊?”
  刘芯彤睁开眼睛,眼前的人身材窈窕,看着比她大些,但掩不住风情,她一只手指拨下墨镜,抵在鼻梁中段,关切地询问着她。
  “谢谢,我叫车了。”刘芯彤友好的朝她笑笑,回答道。
  前面的人摘下墨镜,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这个时间不好打车吧,刚好前面有个诊所,我送你去吧,你这唇色看着怪吓人的,万一一会儿晕倒了就不好了。”
  因为见血的缘故,她稍稍有些晕。
  她情感上,有些想同意,但理智上,又觉得会不会是个圈套。
  见她纠结的样子,向寒蕾笑了下,道:“我的车就在那里,你把我车牌拍下来,发给你朋友,这样也放心些。”
  都这样说了,刘芯彤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不好意思的道了谢,跟着她钻进了车里。
  其实只有几块碎片扎进了膝盖,不严重但钢筋生了锈免不了要打上几针破伤风。
  因为是紧身牛仔裤的原因,不易捞上去,所以医生从膝盖处用剪刀直接剪开后才包扎。
  出诊所的时候,她瘸着一条腿,还穿着被剪了半截裤腿的牛仔裤,一时间来往的人都带着些莫名的打量。
  “小姑娘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向寒蕾将墨镜重新架上。
  刘芯彤刚打算拒绝,就听到她说:“好人做到底啦,再说了,车真的不好打哦。”
  刘芯彤被她年轻的语气逗笑,没再说“不”。
  路上向寒蕾接了个电话,“哎呦喂,我的小公主,我给忘记了,我这就给你送过来。”
  话了,她偏头看了刘芯彤一眼,说道:“我先去给我外甥女送个东西,再送你回去。”
  “嗯好。”
  “我这外甥女丢三落四的,本来今天出来就是顺便给她送东西的。”向寒蕾笑着说了两句,又问:“你怎么会受伤呢,看着还怪吓人的。”
  “今天采访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记者呀。”
  “嗯。”
  “这行可挺辛苦的。”
  “哪行都辛苦。”
  向寒蕾点头表示赞同,“这倒是,我儿子估计和你差不多大,他当医生的,一年到头的我都见不着人影。”
  “您儿子和我一样大?那您看起来真年轻。”刘芯彤略吃惊。
  对她的赞美,向寒蕾格外受用,吱吱的笑,愉悦极了。
  车到了小区,登记太麻烦,向寒蕾没开进去,打了个电话叫人下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驾驶座的窗户“咚咚咚”的就被敲响了。
  向寒蕾降下车窗,转过身将后座上的包扯过来递给窗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