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
  夜半,董飞卿回到家中。
  他走到廊间的时候,蒋徽醒来。
  董飞卿开始磨磨蹭蹭地倒腾沐浴的水。蒋徽给他留了一大锅热水,灶里添了足够的木柴,到后半夜都不见得燃尽。
  热水倒进浴桶,他点燃一根蜡烛。
  随后,蒋徽听到他一瓢一瓢地往青石地面上泼水。
  她皱眉,气恼地问:“你忙什么呢?”
  董飞卿好脾气地答:“帮你擦擦地。”
  “……”蒋徽气结,翻身向里,呼出一口气,“不用。”
  董飞卿不吱声,继续往地上泼水。
  蒋徽腾一下坐起来,抱着枕头走进净房,看着那个大半夜抽疯的,“您老人家省省力气成不成?”
  董飞卿转头,眉眼含笑地瞥她一眼,“横竖也醒了,一时半会儿你也睡不着。”
  蒋徽走到他跟前,把枕头抡到他身上,“你一天不气人就过不了,是吧?”
  董飞卿由着她打,视线却落在她身上。她只穿着肚兜、水红色睡裤,姣好的曲线一览无余。
  蒋徽横了他一眼,转身吹熄了蜡烛,推开一扇窗,把蜡烛扔出去。眼力再好,他也看不清地面的角角落落。
  董飞卿只好宽衣沐浴,嘀咕道:“难得勤快一次,你居然不领情。”
  蒋徽拎着枕头回到床上,仍是气鼓鼓的,到他回来歇下,还没睡意。
  董飞卿挤进她这边的被子,寻到她的手,语带笑意,“还没消气?来,给你挠几下。”
  “……”蒋徽笑了。真拿他没办法。
  董飞卿把她拢在臂弯,低头索吻。
  没有一丝霸道、热切,居然温温柔柔的。蒋徽觉得他有点儿反常,但很愿意面对这样的他。
  她闭上眼睛。
  慢慢的,亲吻变得缠绵悱恻。
  他覆上她身形。
  “董飞卿。”蒋徽别开脸。
  他语声很柔和,“点到为止,好么?”
  “……好。”她搂住他颈子,“别骗我。”
  “不骗你。”
  片刻后,室内响起衣料的摩擦声、落到床角的细微声响。
  呼吸声越来越紊乱,没个章法地纠缠在一起。
  架子床轻轻摇晃起来。
  ……
  她喘息声急促起来的时候,他离开她,复又覆上去,捧住她面容,印下一吻,“这会儿你要是求我接着来,我一定答应。”
  他语声有些沙哑,但更好听。
  蒋徽顷刻从方才复杂难言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笑着抚了抚他沁出薄汗的背,“求你是不能够,感激倒是有一点儿。”他这会儿不大好过,她知道,心海起了轻柔的涟漪。
  董飞卿摩挲着她的唇,笑说:“你说心里话,是不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蒋徽抿了抿唇,轻声道:“不就是个熟能生巧的事儿么?刚好一点儿,你跟我显摆什么?”
  董飞卿气乐了,咬了她柔软的唇瓣一下,“明明是个尤物,偏偏不解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又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前两天遇到个奇葩男,简直了,我爸一老同学介绍的。气得我请假回家跟我爸吐槽求饶去了。目前算是说定了,我能消停几个月。
  本章补昨天更新√
  算了算,还欠两章。亲爱的们,允许我周末还债吧,明后天都双更~今晚我写点儿撷香的番外,那边也欠两天的债了~
  记得用留言砸我,上章不要漏看记得留言哦,不然蠢作者还债的时候保不齐就又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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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不解风情(2)
  不解风情(2)
  清晨,曙光流转入室,声声清脆的鸟鸣入耳。
  董飞卿眉心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蒋徽的容颜,近在眼前。长长的睫毛低垂,眉宇舒展,睡相恬静。
  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身形就在他怀里,一臂搭在他腰际。
  安安静静、相依相偎。这样醒来的感受,委实太好。
  他视线落在她红润润的唇上,片刻后,凑过去,用亲吻唤醒她。
  蒋徽尚未清醒,一手已经抵在他肩头,和他拉开距离,懵懂地看他一眼,绽出甜美无辜的笑容。
  董飞卿也不言语,把她拉回到怀里。
  过了一阵子,蒋徽问他:“起来吧?”
  董飞卿说好,随即坐起来,麻利地穿上中衣、薄底软靴,自己去翻找出一件旧的布袍穿上。
  穿戴方面,他对衣物不大计较,策马时穿道袍或深衣,平时不过几件粗布长袍。从江南到沧州的一路,她自然没时间给他做衣服,他呢,衣服破损了就扔掉,到裁缝铺花点儿银钱,请裁缝赶做几件新的。他讲究的是鞋靴,材质一定要好,上脚一定要舒适。
  其实,对衣物也不是不计较吧?蒋徽想,无论如何,过了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闹着请婶婶给他做衣服的情形,她就撞见过两次。旧日不可寻,再不能有更好的,也就再不需挑剔。
  蒋徽找出一身布衣裙穿上,转去洗漱。董飞卿正看着铜盆里的清水,好像水里能给他开出一朵花儿似的。
  这一阵,他晚间总是睡得特别晚,偶尔她醒来,看到他静静地躺在身侧,长久地望着床帐出神。到了早间,又总会醒的很早。白日里,不定何时就会走神。
  是有心事,还是过于清闲之故?
  蒋徽抿了抿唇,走过去,把他推开,掬起清凉的水洗脸。
  董飞卿回过神来,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她腰间。
  等他慢吞吞地洗漱完,蒋徽找出尺子,让他脱掉外袍,给他量身。先前答应给他做衣服,尺寸是比量旧衣得到的,这上下想想,尺寸未必精准。
  董飞卿看她围着自己忙碌一番,收起尺子之后,没记在纸上的意思,对她扬了扬眉。
  蒋徽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示意已经记下。
  董飞卿莞尔,穿上衣服,转身出门,“我去喂马。”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跨院,建着只容得下几匹马的马厩。叔父赏给他们的两匹骏马,已在那里安身。
  她点头。
  董飞卿又说:“你别做饭了,让刘全去买回来。”
  她说好,把房里的窗户全部推开,动手收拾房间。
  董飞卿折回来,动手帮她擦洗箱柜、地面,期间问道:“雇仆人的事,刘全跟你说了没有?”
  “说了。”蒋徽照实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他。
  “不请厨子?”
  “不请。”蒋徽说,“没那个必要。”
  他皱眉,好一阵子默不作声。
  有大狗的叫声传来,听起来是附近的邻居养的。过了一阵子,叫声不但没停,反倒更为凶狠。
  “你小时候挺喜欢养猫猫狗狗的。”蒋徽没话找话,打破沉默。
  “猫狗、鹦鹉、金鱼,”他语声温和,“都养过。”
  “现在呢?”蒋徽说,“我们要不要养一条大黄狗?就是那种土狗,我瞧着长得很喜气。”
  董飞卿牵了牵唇,“是很喜气。但我不想养,你要是喜欢,随意。”
  “那就不用了。”她说。
  沉了片刻,董飞卿说道:“养来养去,留不下。”停一停,又加一句,“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