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风堂已经快持不住,捉紧封路凛掠过自己腰身的手,以掌心覆盖上去,再牵着摸自己的脸。
  他的脸颊过于红润,封路凛的手掌太烫,烫得他不太舒服,又把自己的手指单独一根根地咬。
  “你那点火力呢……全拿出来。”风堂说完就被又顶几下,受不住地后仰,披在肩膀上的被褥滑下来,露出脖颈,“咬,”他指挥道,“咬我脖子。快点。”
  “还要么?不是说全部都给你?这么欠操?”封路凛背上全是汗,“一个月量都一次性交代给你……”他吻住风堂的嘴,寸寸地用舌尖绕他:“罚单开那么多,你往哪儿装?”
  风堂并不服输,懒懒地仰头任他亲:“全装里边儿啊。”
  语毕他又被拨弄得高了,舌尖伸出来,犹如暖风那般柔软,在手臂咬出牙印,化成一滩、一滩、一滩……全铺在地上,叮咚晃荡。
  藏在他们眼底的不是风不是雨,是月亮。
  月照心上人,照得彼此面庞比天上星更明亮。
  “刚刚我亲你的眼睛,你也喜欢对吗?”封路凛捉他的手指,依旧贴近纹身的地方吻,“不然怎么会咬那么紧。”
  “我……”风堂倒吸一口凉气,唇间舒服的叹喟没藏匿地住。他连忙用话语隐藏过太过于裸露的直白,眼底水汪汪地:“我怎么觉得你技术变好了?”
  “是做多了吧。”
  没有被钳制住的双手抱住封路凛的肩膀,风堂仰着头喘息,感受他一下接一下。他甚至张口,“嚣张”地在封路凛耳边发号施令,求再快一些。
  到后来力道再控制不住了,封路凛脑子里也跟着一片空白。全程他印象最深的,还是风堂的眼睛。蒙了水雾,又像快睡着了。他生在内陆西北,鲜少见过沿海的光景,如今却像看到了,看到远处的海水化作热浪,裹挟着沸腾,扑到他踩在热沙中的脚背上——
  再被海水的清凉点燃,整个腿都陷入深渊里去。
  他们在一起的这年夏天,市里金黄的梨树被晒得极软。他常年站在岗亭下,鼻尖绕着股甜腻的果香——好像现下风堂的颈项间一样。
  “爱我……”风堂几乎快流泪了,他嘴唇微微开合着喘气,说不出下一句话。
  他好想说,用力地、深刻地、不要命地,爱我。
  “我们把所有衣服烧掉,车子也卖掉,电话、工作,全都不要,”他身上的男人语无伦次地回应他,“就天天抱着你……死在你身上。”
  他亲风堂,感受对方的睫毛扇在自己的侧脸。
  两个人像历经过了一次致命溺水,失控又狼狈。
  屋外秧池水浅,大概不断有人路过门前的田地,脚步声和劳作声都清晰可闻。车库卷帘门关着,日光从缝隙透入,在水泥地上浇映出浅薄的影。
  风堂被进得深了,浑身的汗,又给扔在沙发上拽着后肩膀没命地捣鼓……
  他们和这些人处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空间,他们知道外面的人在做什么,但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他们做着情人间最私密的事,交换最深刻的吐息,光明正大,又躲躲藏藏。
  这种意识到风堂赶到刺激。他低喘一声,将脖颈扬起,勾引封路凛不停地亲吻自己。
  他抬眼,手臂绕上去,嗯嗯啊啊地叫。
  他彻底抛开所有了。
  休息间隙,风堂手指勾勒过封路凛胸膛与臂膀的线条,体内烫得厉害。
  他吻封路凛“薄情”的唇,“再来。”
  等“窗外的月亮”这姿势都捣鼓完了,夜里两点,封路凛准备换到楼上去。风堂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过来一看,是贺情。见封路凛吃味,风堂便开了扩音接起来:“喂?”
  他的声音带哑,鼻音很重。贺情笑得厉害,“我就打电话过来看看你会不会接!事儿办完了?”
  “第一轮结束了,”风堂揉揉腰,“还有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
  “你炫耀呢?!”贺情抓过在旁边倒酒的应与将,掐他脖子晃:“快,老大,讲几句,讲几句刺激的,风堂挑衅我!”
  应与将:“……”
  贺情:“……”
  风堂撑着手臂,正坐在封路凛怀里喝矿泉水。他一擦嘴,“说啊。你男人不是特别牛逼吗,关键时刻不给力啊?”
  磨蹭几秒,应与将慢慢说:“我不想说给别人听。”
  贺情一下就不气了,感动化作力量,抱住应与将的头“嗷”一声,对着听筒大喊:“我棒不棒?厉害不厉害?喊!喊几声情哥哥,你会不会怀上我的……”
  应与将:“……?”
  风堂、封路凛:“???”
  除了贺情,另外三个人都还在发懵之余,封路凛率先回过神来,他觉得这把不能输。
  他抱着风堂,手绕到风堂身前,不深不浅地握住它,张嘴咬上风堂的耳廓,“你挺大啊。”说着他开始动手,“还特别硬。”
  风堂喘不上气了,贺情在那头听着以为是风堂翻身了,简直快蹿起来加油鼓气:“加油!这次一定坚持住,攻他下路,全力以赴,电话别挂……”
  话音未落,“嘟——”一声,电话被应与将挂了。
  贺情瞪他:“我觉得……”
  应与将躺到沙发上,“嗯?”
  贺情本来想说“你看风堂都把封路凛上了,我觉得我也……”,但他看应与将今天喝了酒,想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讨苦吃。
  他翻身爬上床,拿被褥将两人裹紧了,小声说:“明天要下雨。”
  第56章 七百里(一)。
  在乡下待了两天再回市里,风堂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邵晋成和迟刃青带着人来找他,他都还在床上躺着休息。说是找了律师咨询,风准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因为醉驾逃逸未造成人员伤亡,这事可大可小,暂时还引起不了高度重视。风堂喝一口蜂蜜水,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
  他手机屏幕上还亮着赛车游戏。
  被窝里再往下,是封路凛早上托人送过来的暖水袋。风堂从乡下回来就一直感冒,兴许是做得太狠了,还有些低热。
  城里天气入冬,一下雨屋檐就结冰,水管湿滑,封路凛也没办法爬上爬下,只得找手下来帮着送点东西。
  迟刃青看他捂得严严实实,发现他坐起来端水的手腕上还有红痕,笑容变坏,脚尖抵一抵床沿:“体力不错啊?”
  风堂先是一愣,然后装傻:“嗯?”
  “装什么,”迟刃青找凳子坐下来,“你这战斗力不减啊,玩儿两天休息一个周,怪不得以前市里那么多小男生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
  “咳……”邵晋成听得无语,端起热水壶给风堂重新晾一杯,“舒服点了吗?要不要热水。”
  迟刃青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哎,你真的是单纯发烧了吗?”
  风堂从容应对:“对啊。三十八度呢。”
  “那你身上斑斑点点的是什么啊,乡下蚊子那么大?”
  “是挺大的。”
  “肩膀上谁给你咬的!哥哥我收拾他去!”
  “……”
  风堂转头狠狠瞪迟刃青一眼——成哥还在这儿呢,你开什么黄腔?三十多岁的已婚妇男,那是能乱刺激的吗!
  他生病的样子乖得不行,偏白肤色的双颊绯红,怎么看怎么像小时候的弟弟。风堂借着自己这副模样撒娇,眯起眼笑:“谢谢成哥,我想喝点可乐。”
  邵晋成、迟刃青:“……”
  “红牛行吗!我实在不想喝热水了。”
  邵晋成:“……”
  “蜂蜜水?”风堂小心翼翼地说完,又加一句:“要凉的……”
  “我给你带了喝的。”邵晋成揉揉手腕,去拆自己拎的口袋,并在风堂期待的眼神下说出答案:“老母鸡煨汤。”
  “我就是……身体有点疲惫,不是坐月子……”
  “没事,等你们下次搁冰天雪地里做一次,我给你煨点枸杞大枣猪大骨汤。”
  这回轮到风堂哽咽了,说不清是感动还是给堵的:“……”
  “我好虚弱啊……”风堂躺下开始翻白眼,把整个身体藏进去,闷闷地说:“我得在家休养一个周。发烧太惨了。周末还得远嫁。”
  在一旁给风堂盛汤的迟刃青手一抖,诧异道:“远嫁?你要去封路凛他老家?”
  这两个人发展这么快了?!
  “对啊,他说带我回去看看。正常的吧?两个不一样地方成长的人在一起之后,都会想要去对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的。”风堂认真道,“城市气质是刻在本地人的骨子里的。无论以后他们再走多少路,都会被故乡所’跟踪’着。”
  “别跟我扯那些!”迟刃青感觉风堂这回真的要跟个男人“远走高飞”了,紧张道:“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我听说封局最近也回去处理事情了,你俩回去撞枪口?”
  “无所谓,可能这才是回家的主要目的。”风堂想起来封路凛好像是给自己提过封万刚回去要住一段时间的事情,心中斗志瞬间被激发了。
  迟刃青倒是不乐意风堂去撞那堵墙,忿忿道:“封路凛这个心机……”
  深秋落叶,有一片软红坠上封路凛的肩头。
  他摘了那一片,感觉耳朵发热。谁在骂我……
  不过思虑的时间不宜过多,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按响传呼机,将叶片卷起来对着交警支队门口的树一指,又招呼不远处忙着拍照的白仰月:“小白过来,这车里面好像有人。”
  他大早上八点一轮班,就看到交警支队门口的树上撞了一辆车,双闪都还没有关掉。
  垃圾桶东倒西歪地被撞飞了两个在地上,车头凹陷,后视镜杂碎也砸碎在地。被撞到的树上皮已脱落大片,汽车前杠半掉着,前挡风玻璃全碎成蛛网状。
  “看看怎么回事?”白仰月叫来大池一起将车门打开。
  无奈前排两个安全气囊已全部打开,人不方便出入,封路凛急忙蹲跪下来检查过驾驶员情况。安全锤砸开玻璃,入鼻便是一股酒味。
  乔策再检查过一遍后,说:“人没什么问题,就是喝醉了。”
  “行,先把人弄出来。”封路凛脱了手套揣进兜,开始指挥现场。
  事情折腾过中午,盒饭吃一半凉了,封路凛又开始恢复站岗。
  市内入冬,他们需要穿的衣服也加厚了,荧光黄的马甲穿在身上,封路凛觉得自己暂时怎么都帅不起来。腰间还有前些天风堂给他咬出淤青的印子,偶尔磕碰到还会疼。
  但封路凛很喜欢这样的表达方式。
  他每次给风堂解释,风堂就红着眼喊,这不是你随便咬我的理由!
  封路凛问,那你还给我咬么。风堂想了会儿,说,咬吧。
  从市里开车到封路凛老家需要十个小时,一路上休息站多,走走停停也花了不少时间。天一黑,车换着开,风堂钻到副驾驶位上去,拧开一瓶汽水就往肚子里灌。
  车上放着lofihiphop,月色已落了满窗。尘埃浮动,高速路上不断有速度更快的车辆超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