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容北易听着这咳嗽声,自然也明白,恐怕方才众人所说的不能见风是真的,当即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都说了让你别逞强的,你……”乔楚戈是直接进了龙辇之内,看着容启咳得仿佛是连心肺都要咳出来似得模样,当场便是红了眼眶,多少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这幅样子,终归的一声轻叹,而后缓声安慰道:“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
  乔楚戈沉着一张脸最终是别过了头,当真不知道该说容启什么才好,这般拿着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如今说的是这幅情深意重的言辞,是要人怎么回答的?
  “皇叔还请起身,朕不会怪你。”容启缓声说道,而后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乔楚戈在一旁看着,是如何都不愿意让容启在开口了的,只是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怪着容北易的,若不是这人轻而易举的便被人蒙骗了,如何会来非要掀开这帘子来看的,若是没有这掀开帘子的事情,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事情?
  乔楚戈咬紧了牙关看着容北易,却也不能够再说什么,终归不好说什么怪罪的话。
  容启握了握乔楚戈的手,温和的笑着,是宽声安慰的模样。
  最终,是摆驾回宫去了的。
  容启是直接回到了端宁宫的,张太医早已经在这边等着了,他是察觉到了容启不在这宫里头了的,当下便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如今在看到容启的这幅样子,到底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乔楚戈扶着容启到了床榻之上坐下,看着容启这会儿的神色,这模样绝对算不上好的,便是多少心中有几分责怪的意思,只是到了嘴边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最终只剩下了无语凝噎。
  容启见着乔楚戈的这幅样子,轻笑了一声便是柔声安慰道:“你这般模样是要做什么?我这不过是受了风咳嗽了几声而已,不是还好好的嘛?”
  这有哪里是好好的了?分明是……
  乔楚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后面的话,终归是反驳不了容启的,只能够是别过了头不在同她说话了。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也知道自己今日所作所为到底是让她担心了,一手由着张太医把着脉,另一只手却是牢牢的握着乔楚戈的手,一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乔楚戈神色沉浸的看着容启的面色,张太医施了针,倒是有几分面色改善的,只是终归还是不太好。
  “这一趟我不曾同你说,的确是我做的不对。”容启低声认错,俨然一副乖乖的模样,“夫人便不必同我一般见识了?”
  容启说着软化,劝导着乔楚戈,乔楚戈却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容启的。
  这是答应了,往后容启是否还会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胡作非为?
  可是不答应,容启是一国之君,如今却是放低了姿态的在这里求着自己,乔楚戈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才好了的。
  一时之间便多少有几分僵持的意思。
  “陛下,娘娘,乔小姐在宫外求见。”和顺是瞧见了屋里头这一副浓情蜜意的,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分开的意思,到底是不好叫人家在外头等太长时间,是咬了咬牙的最终还是走了进来,恭敬回禀。
  第258章 乔楚戈命不久矣
  乔楚笙这个时候过来?是要做什么?
  乔楚戈看了容启一眼,却见着容启诚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到底是有几分诧异:“她腹中怀着你的骨肉。”
  “什么?”容启猛的回头,看向乔楚戈的目光满是不信。又该是如何相信的,乔楚笙几时同他在一起的,几时怀上的孩子,容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的。
  “她是在方才街市上说的,想来也不至于拿着女儿家的身家清白开玩笑。”乔楚戈面带几分迟疑,最终犹豫再三方才说道,看着容启的目光多少是有些许的不确定。
  乔楚戈不知道如今她这般做这般同容启说,是否当真对了,只是瞒着容启又能够如何,难道还嫩巩固瞒着一辈子嘛?
  更何况,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终归得求一个说法的。
  “去把人带进来吧。”乔楚戈缓声说道,到底还是选择了妥协。
  容启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门口,前头乔楚笙过来时候他是没见到的,这趟算起来其实是阔别几年之后的再见。即便是知道乔楚笙可能是容臻的人,容启终归还是逃不过几年前留下的心绪。
  这人,是自己曾经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容启又如何能够淡定以对。
  “你腹中的孩子……”乔楚戈垂眸看着眼前的乔楚笙,“是怎么来的?”
  “陛下去往关鸣阁时,是我侍寝。”乔楚笙抬眸看向乔楚戈,面上带着几分怅然,“我知道这么做实在难以启齿,只是……”
  “你找找五年前就是容臻的人,你一直在替容臻办事,现下你又要再这里惺惺作态到什么时候?当年你冒充我在他的身边照顾,从一开始就是你同容臻进精心设计安排,只不过不巧是我跳下水救得人,只是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让你捡了个便宜!”乔楚戈终归还是想要弄清楚当年的那些事情,关于乔楚笙的,关于她的,那些所谓的阴差阳错究竟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当真不过是错上加错?
  乔楚笙慌乱抬眸,看向乔楚戈的目光皆是难以置信,连连摇头是泪眼婆娑:“不,不是,当年容臻的确是找上了我,的确是让我替他做事。只是,我没答应的。对容启,我一直是真心。”
  “你胡说!”乔楚戈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反驳,“你若是真心,当日十里红妆风光大嫁之日,为何失踪的人是你?当初那场无明的走水,又是怎么回事?乔楚笙,你在这里信口雌黄也得挑对了时机!”
  “当日并非我有意要走。”乔楚笙神色急切的反驳,“当初容臻带人闯入后院,将我掳走,我尚未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便被带走了。等到醒过来时候你已经代嫁入宫,我亦是已成了已死之人,人更是已经被待到了蜀州。”
  “那为何你会躲在关鸣阁?苏窈窕是容臻的人,你却和苏窈窕混居一伙,你还说自己不是容臻的人?”
  “不是!”乔楚笙急忙上前,握住了乔楚戈的手便是连声说道,“我只是想回来,若是不答应他,便回不来了。我只能躲在苏窈窕的身边,不然容臻绝不会放过我的。”
  不论乔楚戈质问什么,乔楚笙皆是应答如流,问到了最后便是连乔楚戈自己都说不上来还有什么疑点。
  只是,她终归还是无法相信。
  又该怎么信任,乔楚笙她当年便是骗人抢走了容启的,如今即便是言辞凿凿,可……乔楚戈终归还是没办法再继续相信她了。
  尺素在一旁一路看着,看着乔楚戈同乔楚笙之间的对话,而后扭头瞥了包铭一眼。
  “去将韩枕香带来。”
  乔楚笙面色平静的看着被带上来的人。
  韩枕香这些日子一直被关在后宫私牢之中,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身材,面色暗淡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韩枕香,你的药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乔楚戈沉声问道。
  韩枕香满脸轻蔑,看向乔楚笙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嘲讽,一旁乔楚戈看着连个人之间的模样,只是乔楚笙全然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叫人着实不知该怎么想法。
  “我的药自然是从宫外弄进来的,这后宫又不是什么铁桶,想要弄点禁药还不方便?更何况,皇后娘娘您不也是出入无常吗?不然就凭着您这一身剧毒,那儿还有命活到现在?”韩枕香冷嘲了一声,是一力抗下了所有罪过。
  容启原本是在里间坐着的,却在听见了韩枕香说的那句“一身剧毒”之后如何也坐不住了,直接推开了房门便出来。
  乔楚戈哪里想得到韩枕香竟然会突然来这边一句,再见到容启出来之后便是连忙摇头,而后沉声道:“陛下何必听她在哪儿胡言乱语。”乔楚戈神色急切,是极力辩解的模样。
  容启却是已经不相信乔楚戈所说了,一双眸子瞪着跪在那儿的韩枕香,便是冷声质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然是要谢谢您的好母后了,那毒是下在嫁衣上的,原本是想要毒死了乔楚笙的,却没想到乔楚笙意外出逃,乔楚戈代嫁入宫,最终这毒下在了乔楚戈的身上。”
  “你以为太后娘娘不在后宫养尊处优的过日子,为何要跑去佛山清修?那是因为她心有愧疚,因为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害错了人!”
  “乔楚戈的这条命早就应该没了,是乔衍这些年来偷偷摸摸的四处寻药找人救命续命,不然你以为为何乔楚戈这些年来一直不肯叫太医来看?她那脉象,一探便知,是个逼死之人,且命不久矣。”
  “是真的?”容启回头看向乔楚戈,神色眉宇之间尚且还透露着几丝不相信,只是问出了这番话,终归不见得还能够如同往常那般的信任了。
  乔楚戈却当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容启才好,这会儿韩枕香已经将话说的那么明白了,乔楚戈如今再是反驳或者否认早已经是无力回天,更何况已经到了如今的场面,恐怕容启即便是得到了答案也是要叫人请了人过来看的。
  容启见着乔楚戈这么一副不说话不应对的模样,便是依然知晓多半便是所言非虚。
  “还有多久?”容启敛下了眉眼,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带着几分词语困惑,缓声询问。
  乔楚戈别过了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到,还有多久她又如何知道,这条命原本便是捡来的。
  张太医是在里屋的,将外头的动静听得是清清楚楚,见着已经是瞒不住了便是出来:“顶多不过两年的光景,若是两年之内找不到方子,恐怕便是华佗在世亦是无力回天。只是……皇后娘娘这一月以来过度虚耗,恐怕是一年也撑不住了的……”
  容启原本以为至少还有几年的,至少还有机会是让他能够去找寻解药的。
  可是,却是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了。
  韩枕香看着眼前众人模样,便是长笑出声,看着容启的目光满是怜悯:“后悔嘛?一年都没有了的性命,原本乔衍是有法子救她的,可是现在乔衍都已经死了,还有谁能够救她?”
  乔楚戈猛然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韩枕香,对于韩枕香方才所说是不敢相信的。
  韩枕香却是一副当做没看见似得模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容启,当年乔楚笙骗了你让你错爱了人,甚至是恨了她折磨了她三年,如今好不容易真相大白好不容易到了你以为的长相厮守,却是连一年的光景都没有了。这是报应,报应……你容启注定此生此世孤独终老!”
  “把人带下去,所有人都下去!”容启握着乔楚戈的手,最终沉声嘶吼,是极力压制满怀的怒火滔滔。
  乔楚戈微有几分不放心,看着容启的目光便是带着一丝丝的告饶,而后柔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被生气……”
  堂上的人到底到了最后都被带着离开,容启只是搂着乔楚戈坐在软榻之上,却是沉默不语,整个人都是颓然的。
  乔楚戈不知该如何安慰容启,更加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她从来不曾想过,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让容启知道了如今病情,她身上的毒……她原本是不准备告诉容启的,至少不该是现在告诉他的。
  “为何你从来不说呢,为何你……”容启环着她的腰腹,低声呓语,只是不住的询问,却不是在求一个答案的模样。
  乔楚戈微微敛下了眉眼,面对于容启的询问是不知该怎么回答的。
  她为何不说,她该说什么,更何况说了又有何用呢?
  乔楚戈微笑着看着容启,最终缓缓摇头,伸手捧着他的脸颊,垂眸浅笑:“不是还有一年嘛?既然哥哥知道有办法的,其他人必然也知道有办法的,不是还有希望嘛?总归不能就在此时绝望了的,只是……”
  “乔衍不会有事的。”容启斩钉截铁的说道,看着乔楚戈的目光便是一副决然笃定的模样,“乔衍的下落至今没有找到,他的武功不弱,断然不会出事的。”
  乔楚戈被容启说的有几分诧异,虽说是觉得容启不过是在安慰自己,可见着容启这般模样,终归乔楚戈还是愿意选择相信的。微笑着点头:“好,我知道的,哥哥怎会舍得让我一个人留在这人世间呢,他必然是要回来的。”
  糖小贩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