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暴风雨之前
  当疯婆子说出她是探事人这句话时,我的脑海里迅速刮起了狂风巨浪。 很多事情都串联起来了,夏岚是冒牌货,冒牌货毒打疯婆子,冒牌货杀死了吴小文。
  疯婆子要报血海深仇,疯婆子说起吴小文的时候,眼泛泪光,疯婆子让我帮她妹妹缝合魂魄。
  所以,疯婆子的妹妹,就是真正的夏岚,是探事人掌门!
  “等等,婆婆,我听阿望说,吴家现在的女主人夏岚是个替身,你妹妹是不是真正的夏岚?”
  她咧开了嘴角,冷笑了两声,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妹妹,我就是夏岚。”
  我顿时张大了嘴巴:“什……什么?”
  她完全转过身来:“我让你闭着眼睛缝合的魂魄,就是我自己的魂魄,当时,我无非完全确定你的立场,怕你会害我,所以就编了个谎言。”
  “那,那你的魂魄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魂魄受的伤,这么看是看不出来的,要不是这具躯壳,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不过,现在好了,我魂魄的伤医好了,我可以重新夺回自己的肉身,夺回我失去的一切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仔细想想,感觉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吴伯知道吗?”我问。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应该不知道吧,我不敢再去找他,不敢让他知道真相了,我就怕……”
  她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怕他成为第二个小文。”
  “婆婆,你和小文,都是被那女人害死的吗?”
  她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名叫冥女,诡计多端,又善于狐媚男人。五年前,冥女设计陷害了我,把我赶出家门,偷了我的身体,我的魂魄就附身在这疯婆子的身上。
  “我偷偷给家里人送信,想告诉我丈夫,没想到被那女人撞破,将我活活打死,好在下了暴雨,我的魂魄和这具躯壳顺流而下,途径祖坟。
  “夏家祖宗救了我一命,使我苟且活至今日。
  “我的小女儿,小文,因为发现了冥女的真实身份,就被冥女毒杀了。
  “这几年,冥女以我的名义,干了无数坏事,但自作孽,不可活,苍天有眼,她这几年种下的恶果,终于要让她自己好好品尝了。”
  听了她的故事,我也非常气愤,但随即,我又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糟了!雅姐该不会也发现了冥女的身份,也遇害了吧?”我担心地说。
  夏岚皱了皱眉头,轻微摇了摇头:“小雅肯定还活着,如果她死了,我是会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她被关到了哪儿。”
  “有没有我能帮你的?”我追问。
  她笑了,说只要我能好好让纸人扮演新郎官,就算是帮了她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快说吧,还有什么,一次性问完,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夏岚提醒我说。
  我快速整理语言,问夏岚,明天中午,我和幺姬就要举行结婚仪式,那冥女这么积极地主张这次婚礼,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夏岚告诉我说,冥女现在是鬼王的爪牙,鬼王交给了她一个任务,就是收了星辰派和二皮匠门派。
  于是,她借着小雅,把我骗到镇子上来,然后以拯救二皮匠和探事人为由,逼迫我和幺姬成亲。
  只要我和幺姬成亲,步入洞房,她就会借机杀死我和幺姬。
  然后,她先统治星辰派,再带着我的尸体和所谓的遗书,回去告知二皮匠的所有人,以后她就是掌门人。
  幺姬根本就不是鬼王的爪牙,她也不会跟鬼王联手,一切全都是冥女编造的,她故意把幺姬变成逼婚的恶女人,以防止我对她产生怀疑。
  说起来幺姬,夏岚就笑了,她说,幺姬确实看上了我,但这个女孩子骄纵惯了,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爱人,才会被冥女利用。
  听完她的话,我才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没想到,幺姬竟然也是受害者。
  “那鬼王,为什么要做这些?他到底要什么?”潇潇忍不住问。
  夏岚身子晃动了下,朝着潇潇走了两步。
  “鬼王想要什么?他想要大过天的力量,想要大过地的权力,他想要所有人死,然后所有亡魂屈服于他。
  “但他现在没有这样的能力,只能蚕食四小阴门,因为四小阴门是阴阳两界的连接纽带,一旦控制了四小阴门的人,他的阴谋才能一步步得逞啊!”
  潇潇听完,浑身都在颤抖,她眉头紧锁,咬紧牙关,耻辱、恐惧和痛苦在她脸上交织。
  而我,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终于领悟到,此时的安逸,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所以,我和幺姬的这场婚礼,就显得格外重要。
  我能感觉到,这将是鬼王把魔爪深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斩断他的魔爪。
  之后,夏岚和小八离开阴宅。
  我将纸人拿出来,割破自己的胳膊,把血滴答在纸人上,直到它完全染红。
  然后,我划亮火柴,将纸人点燃了。
  潇潇担忧地看着我,嘱咐我一定小心,并让我放心,她一定会拼命保护我的肉身。
  我对她微笑,让她不用担心,然后她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了一团黑。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吴家宅子里,就在二子给我安排的房间里。
  我看看自己的身体,有点怪怪的,头重脚轻的感觉,追风在我床边的桌子上落着,睁着圆圆的红色眼睛,好奇地盯着我。
  随后,我就反应过来了,我已经附身在纸人身上了。
  这时,有人来敲门了。
  “进来吧。”我说了一声,坐起身来,只见二子走了进来。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身衣服,他匆匆把托盘放在方桌上,一脸惊慌地来到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