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马城得到张铁的死讯也不算晚,这样的事情冯贤成自然是不敢瞒着他的。他已得到信儿就立刻派了人去通知马城,如今冯、刘两人过来,马城就在外书房见了这两人。
  “如何?”他挥手免了这两个人的礼,坐下就直接开口问道。
  在马城跟前,刘功自然不敢抢在冯贤成之前说话。因此回话的人是冯贤成,他上前一步道:“衙门的两个仵作初步检查了一番,应当是昨天夜里死的,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看着倒像是猝死。”
  “一个一个,不是被杀就是猝死,被杀的那个还找不到元凶,猝死的更是连死因都不清楚,再这么下去,我还如何安眠!”马城心中憋着一肚子的火,又有些恐慌不安,这会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东西微微晃动。冯贤成和刘功这会儿都不说话,直等到他又平静下来,冯贤成这才试探着开口。
  “尸体,还有昨夜陪着张铁的妓、女、丫鬟、莺燕楼的妈妈我都带去了锦衣卫。想来细细查下去定然是能够查出一个端倪的。”他说着看向马城,“只是所耗费的时间就……”
  “只怕对方得手就远遁了!”马城皱眉,“之前一直派人跟着的,本以为他这个笨蛋还有些用处,没有想到白白浪费了他那一身的本事,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连睡在他身边的妓、女都没有察觉,想来对方是高手。”冯贤成说着又看了看马城的脸色,低声道:“那个左容,若是可信的话,倒是可以用一用。”
  “问题就在于,不知道他是否可信!”马城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张铁的死牵扯的事情太多,依照他对一些事情的敏锐程度,说不得到时候就会察觉了当年的事情。”
  冯贤成闻言也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只有刘功一人低头不语,却是趁着两人目光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徘徊在那两人身上。
  当年的事情,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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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碗和林童两人买了东西,就雇了个车一起送回来。这一路也算是顺利,偶尔听人提一起莺燕楼的事情,两人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如同旁人一般听了一耳朵。
  “最近不太平啊!”送货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这会儿帮着林小碗卸了车上的货才道:“姑娘下次要是再买什么东西,就还招呼我老铁就是了!保管价格童叟无欺!”
  林小碗谢过,又多给了五文钱算是谢他帮忙搬东西,这才回身去厨房跟大厨一起忙碌处理这些食材。由着小童照应外面的食客,等到她这边忙得差不多了,左容这才过来吃早饭。林童叫了她出来,三人围坐一起吃着早饭,左容左看看右看看,等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这才开口:“看你们姐妹心情很好,似乎遇上什么好事了?”
  “今日去早市买东西,买了两头不错的小羊羔,你来之前我正跟大厨商量着怎么做呢。”
  “我要吃烤羊腿,用炭火慢慢烤的,油水滋滋滋地往下滴,想想都流口水!”林童连忙道,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小碗,“姐姐之前同意了的,晚上要一起做炭火烤羊腿,就在咱们院子里。”
  林小碗点头,笑着转头看向左容,“一起来吧?”
  左容点头,正想说话就听到林小碗又道:“我们回来的时候,还听到一件事情……”她有些迟疑,然而如今事已成,就不用再瞒着左容怕他反对了。更何况,左容迟早是会知道的,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知道,然后推测出来是她动的手,倒不如她直接告诉他。
  想到这里,林小碗才略微收敛了下脸上的笑容,低声道:“阿容,有件事情……”
  就在这时,食肆里面突然涌入了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打断了林小碗的话。这几人进来四下一看就径直朝着他们走来。林小碗心中扼腕,明白只怕是没机会主动对左容提起杀张铁的事情了。
  领头那人到左容身边行礼,然后才弯腰低声道:“左大人,张大人死在了莺燕楼,马将军请你一同去锦衣卫。”
  左容闻言一愣,却没有下意识地看向林小碗,反而像是迷茫了半响才问道:“你所说的张大人,是指张铁?”他说着这才抬眼,一眼扫了过去,留意四周。目光几乎没有在林小碗的脸上多停留片刻,林小碗却是在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低头道:“我之前去早市回来时倒是听人说莺燕楼那边一大早就出了事儿……”
  她说着看向左容,“刚刚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个事儿了……”
  左容点头,道:“我吃了早饭就过去。”
  “这……”领头的锦衣卫一愣,迟疑了片刻这才道:“那咱们兄弟就在一旁等着做大人呢。”
  被一桌锦衣卫坐在旁边盯着吃饭,左容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反而是林童有些害怕匆匆吃了东西就跑去柜台帮忙收钱。林小碗看了一眼那边的锦衣卫,又看了看神色淡定的左容,趁着人不注意手放在下面偷偷扯了下左容的衣摆,低声道:“你生气了?”
  左容唇角微微抽动了下,抬头无奈地看了一眼林小碗,低声道:“你说呢?”
  林小碗闻言却也只是叹了一口气,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只是微微摇头,低声道:“你吃了早饭去忙吧,晚上我和小童等你回来。”
  原本心中有些恼火的左容听了这话,莫名地觉得火气似乎就这么消散了。再看着林小碗无奈的神色,甚至有种是他无理取闹的错觉。他一只手放下去,轻轻握住了林小碗的手,低声道:“我没生气,我只是担心……”
  是的,那些恼火也是针对自己的。他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发现林小碗的一些细节的举动吗?不见得,然而这些天他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了与马城等人周旋,又要暗中调查黄富强的死,这才无视了那些显而易见的细节。
  轻轻的拍了下林小碗的手,他道:“那我先走了。”
  左容起身,那一桌的锦衣卫跟着也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这才有人大胆凑过去问林小碗,“那左先生是什么身份啊,竟然让锦衣卫等着?”
  林小碗抬眼看了下,却是没有回答。说话的人自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是锦衣卫的事情,知道多了也没好处。
  等到人都散去了,林童这才凑到了林小碗的身边,低声问道:“姐姐,左先生生气了?”她微微皱眉,低声道:“他不会不理你吧?”
  本来还有些心事的林小碗闻言摸了摸她的脑袋,忍不住笑了起来。
  “阿容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好了。”她双眼弯弯,眼睛里面全然是对左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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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容神色平静地走在街道上,看着路上的行人纷纷因为他身前身后的锦衣卫而对他行注目礼也没有一丝的紧张。而实际上,他内心几乎要抓狂。
  当时林小碗的表情虽然不明显,然而两个人认识这么久,相处这么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林小碗眼神中的意思。
  张铁是她杀的!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他的喜心情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在最初的震惊和恼火之后,心中留下来的更多的是担心。就算当初周王的死,左容承认林小碗安排的很是妥当,整个过程也干脆利索没有留下多少可疑的东西。可是,在去往锦衣卫戎州城会所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越来越恐慌和担忧。
  如果林小碗真的是冲动之下动手的话,他能为她做到什么地步呢?真的能够骗过马城、邢桥和冯贤成他们吗?
  锦衣卫会所距离鹊仙桥旁的林氏食肆还是有些距离的,左容有擅长掩饰和控制情绪,因此等到到了会所,被带着进了停尸房中的时候他的心情不说静如止水却也相对平静了很多。
  停尸房中,戎州城最大的几位大佬都在。左容一眼扫过去,马城、冯贤成、刘功、郭邵杨,这都是熟悉的面孔,不怎么熟悉的也有,由此可见张铁的死引起了多少人的重视。
  他上前跟众人一一见礼,马城耐心的等待着这一圈下来,然后才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贤成,邵阳你们两人把经过说给左容听听。”
  冯贤成和郭邵杨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由郭邵杨主讲,冯贤成补充。
  左容听着他们说无关紧要的报案细节,一直听到进入房中看到张铁的尸体,这才微微抬头打断了郭邵杨的叙说。
  “你们进去之后,张大人的尸体就是这般吗?”他说着看了一眼陈尸在旁的张铁,郭邵杨和冯贤成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确定的点头,“尸体当时是由两名仵作同时检查,当时并未发现表面明显的伤痕,因为担心放在莺燕楼人多口杂,这才带了回来。”
  左容点头,而冯贤成这才开口:“莺燕楼妈妈徐氏、嬷嬷崔氏,清荷赵氏以及丫鬟李氏都已经带入锦衣卫牢房。”他说着看了左容一眼,“若是也你还有什么疑惑也可亲自审问她们四人。她们是发现尸体之后唯一在场的人,且徐氏说从知道张铁死后,除了她们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接触过尸体,一直到我们过去。”
  “冯大人处事周到,左某佩服。”左容缓缓说,然后转头看向马城道:“下官想先验尸。”
  马城点头,左容这才缓步上前,掀开了张铁身上盖着的那块“遮羞布”露出了早已经扒光的尸体。他带着手套,在两个锦衣卫的帮助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尸体。确实就如同那两个仵作的结论,尸体上没有显露出任何致命的伤口。
  左容心中慢慢定下,却也没有就此结束验尸的过程。实际上,如果真的一点端倪都检查不出来的话,他还会要求解剖尸体做更进一步的检查。
  而现在,他开始检查死者的口鼻,口腔中是否有什么残留物。确认张铁是不是死于窒息又或者是其他不容易验出外伤的死法。实际上,左容现在已经有些好奇林小碗是如何杀死张铁的了。
  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也终于在张铁的尸体中发现了一丝线索。
  林小碗没有处理干净的线索吗?不过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左容看着死者耳朵中已经凝固的血液,对着一旁的冯贤成示意,“冯大人,看这里。”
  “凶手很狡猾啊!”冯贤成感慨,而左容则缓缓道:“不止狡猾,能够清理七窍中的血迹,证明凶手当时很从容,一点都不惊慌。而这耳朵中的一点血迹,如果不是不好擦拭的话,只怕我们也不好找到。”
  他说着又再一次仔细检查了张铁的其他地方,确信没有遗留的痕迹,这才道:“给我一把刀,需要把死者的头发踢掉。”
  “这是为什么?”马城见他的检查有了结果,这才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怀疑之处?”
  “依下官来看,死者的致命伤应当在头部。”左容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出,“伤口隐藏在头部,因为有头发的遮掩反而难以察觉。之前检验死者耳朵中有血迹,也可以证明是头部受到了攻击。”
  马城缓缓点头,手一挥就立刻有人上前给张铁的尸体剃掉了头发。
  伴随着黑色长发一缕缕掉落,所有人几乎都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了张铁的头上。而那负责剃头的锦衣卫第一个看到了张铁头顶的伤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怎么?!”不要说别人,就连马城都忍不住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张铁头顶那个并不算大的伤口,狰狞着展现出了它的全部。
  “把……把头发剃完!”马城强自镇定,而左容可以说是这一群人中唯一没有感觉到意外的人了。他看着那锦衣卫手都微微颤抖起来,不由有些叹息。若是在京城,不要说是这样的伤口,只怕再恐怖十倍都不会让一个合格的锦衣卫这般失态。
  尸体上的头发完全掉落,而那伤口也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伤口并不大,如果让左容来形容的话,大约只是比绿豆略大比黄豆小。伤口周围只有一点点凝固的血迹,如果换做是在身体的其他部位的话,根本就不算什么严重的伤。然而它却偏偏是在张铁的头顶,彻底要了张铁的命。左容站在一旁甚至都不用再做详细的解释,众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了。
  许久,马城长长出了一口气,“把凶器取出来!”他一声令下,自然是有人做这样的事情的。左容并不准备插手,只是在一旁提醒着锦衣卫们可能会发生的情况,然后就看到那凶器被一点点的取出。
  凶器是一节细长的铁签子,实际上在场的众人只怕对它都很是熟悉。今年冬天风靡了戎州城大街小巷的烤羊肉串用的铁签子几乎都是这样的。而这一指长的铁签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摆放在众人面前,上面还带着一些让人隐隐作呕的痕迹。
  左容心中一紧,只觉得心脏似乎都被人抓住了一样。
  如果林小碗当时动手,拿的是她店中的铁签子的话,那么这铁证如山之下……只怕会让所有人的怀疑目光都转向她吧?到时候,就算是他巧舌如簧,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他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头晕,半响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轻轻咳嗽了一声,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应当是烤羊肉串所用的铁签子,既然只有这么一节在这里,那么另外一部分说不定还在凶手手中,又或者被遗弃。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线索。”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官恳请调查城内所有铁匠,知道都有什么人打造了这样的铁签子。”
  “能拿出铁签子的人自然就摆脱了嫌疑,而谁家少了这一根铁签子,咱们顺藤摸瓜自然就能够找到凶手了。”郭邵杨偷偷松了一口气,虽然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然而这会儿眼看案子有了希望,他也轻松不少。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立在一旁就如同冬日里的松树一般的左容。
  不愧是当初破了冬猎会刺杀案子的左容左大人,他来之前一群人也没有一个看出端倪的。而如今,不过是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案子就有了这样的进展,他几乎已经可以看到结案的希望了。
  左容不明白郭邵杨的想法,此时只想着赶紧回去提醒林小碗……不然的话,只怕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细节的她迟早会被查出来的。
  马城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冯贤成这就立刻派人出去,锦衣卫大肆配合着马城行动的举动也让左容微微垂下了眼帘。这戎州城,可真的是一个人的天下。
  “左大人。”马城缓缓开口,“依你看来,张铁之死背后可有什么原因?”
  “这种杀人的手法隐蔽,但是并不能够让人一瞬间死亡,很容易惊动旁人。而死者身上又没有被捆绑的痕迹,甚至同床共枕的女子清荷都未曾察觉死者是什么时候被杀。”左容缓缓分析,“凶手甚至还在杀人之后在房间中逗留过一段的时间擦去了死者七窍中流出的血迹,做了收尾的伪装。”
  “你说的没错。”马城缓缓点头。
  左容却神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是低声道:“由此可见,凶手足够的从容。且能够制服在临死之前努力反扑的张大人的话,凶手的力气和身手最起码跟张大人是不相上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更新~~~~
  左小容各种心塞:老婆你都记得清理血迹了,怎么就没拿走凶器呢……不对,这凶器一取走死因就太容易找到了……所以怪我咯……5555555555555555~~~
  大家午安~
  ☆、第47章 凶手
  马城心中明白左容说凶手力气和身手跟张铁不相上下这句话不过是照顾死者,试问像张铁这样的人临死反扑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制服的。凶手必然是比张铁更为强壮一些才有可能。
  “凶手应当是一名男子,”他看着左容道:“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是有帮手。”
  “还需要查一下莺燕楼的屋子中是否被人点了*药之类的东西。”左容低声说,然后拱手低头道:“下官目前只看出这些。”
  “这已经足够多了。”马城走过去轻轻拍了下左容的肩头,道:“年轻人,真的是不可估量啊。趁着他们出去调查,咱们先去看看押在牢房中的那四个人,说不定能够再多些线索。”
  左容心说,不用去审问牢房中的四人知道那些细节他就知道凶手是谁了,这会儿他只想回去找林小碗帮她补上铁签子的疏漏。只可惜,马城的邀请可不是能够随意拒绝的,更何况如今在这里他才能够帮到林小碗更多——如果她真的被列入怀疑目标的话。
  跟着马城一起去了锦衣卫会所的牢房,四个人是被分开关押的。按照顺序,最先询问的自然是清荷了,之后是她的丫鬟李氏,接着是徐氏和崔氏。
  这四人的供词并没有多大的出入,让左容很容易就在脑海中构造出了早晨所发生的事情。他翻着那些记录下来的内容,半响才低声道:“凶手很可能还在莺燕楼中。”他说着顿了一下,才道:“戎州城夜里的巡逻我并不清楚,也有可能这人在杀死张大人之后就趁着夜色逃窜了。”
  “自冬猎会之后城中的戒备就有所增强,加上十一月份开始的冰灯节,城中可以说是防守紧密。”一旁的郭邵杨开口:“莺燕楼附近又是鱼龙混杂之地,昨夜巡逻的衙役就足足又四队。除非那人完全知道巡逻的顺序,不然想要避开那些衙役难如登天。”
  他说的颇有自信,甚至偷偷看了一眼刘功和马城。说白了,戎州城内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衙役巡街,能够做到这点的也就是军营中的兵卒了。马城自从将军府遭人潜入之后,就私下把军营中的兵卒调出来了一批,仿照京城的夜巡模式在戎州城内戒备。如此紧密的夜间防守如果还让人逃掉的话,就真的不是他的责任了。
  马城自然是知道这点,他扫了一眼郭邵杨掩唇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道:“把莺燕楼当时在场的人全部都带来。”他说着又是一眼瞥了过去,“郭大人不会把人都放回去了吧?”
  郭邵杨闻言就出了一声的冷汗。当时是冯贤成说的做好记录就可以放人的。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刘功才道:“事关重大,下官怎么敢私自放人,这些人如今都还在莺燕楼中看管着。”他说着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要不是刘功临走之前暗中交代了他一声,他又觉得小心无大错的话,只怕这会儿就真的是要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