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这种用功绩换勋章的方式,末世也是有的。想来,无论在什么年代,真有本事的,总不会被埋没的。
  “谢谢。”她特诚挚地看向了林小双。
  这一趟出来,她收获大了!
  林小双猛地黄脸一红,扭捏了起来,“你……你这人,道……道什么谢啊,这么……客气,怪……怪见外的!”
  说完,就微微垂下了脸,可那一双黑褐色的眼,却微微上挑着,满含期待地看向了她。
  蒲苇想了想,就笑了。
  “那小双,以后你可以喊我苇苇。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啊!”
  “好啊,好啊!”林小双猛地抬头,激动地立刻应了。然后大概是察觉到自己这样也显得太过急切了,她就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句,“苇苇。”
  喊完之后,蒲苇还没什么表示呢,她自己倒是先“噗嗤”一声,笑了。
  又喃喃道:“苇苇,苇苇,你的名字这样念,可真好听……”
  那样子,简直像个傻瓜!
  蒲苇心想,这名字,哪里算得上好听了,不过是你太弱小,太渴望朋友,所以想着法地讨好罢了。
  在末世,从来都少不了像她这样的可怜人!
  “小双,你要去狼雾山附近转一转吗?”
  她想先去探探那个山头,做到初步的心中有数。
  林小双却猛地摇头,“那就一座山,有什么好看的。走路去,可远了。下次你去你自家山头割草,就能见到了。咱们村和大陈村的两座山头,其实就挨着狼雾山。”
  “这样啊……”蒲苇眺望着那狼雾山。
  在这时节,从这个方向看过去,狼雾山的山头还有些雾蒙蒙的,看上去那山该是很高,也不愧是山名里带着“雾”的。至于“狼”字嘛,理所当然,那山上应该是有狼的。
  那敢情好,要是猎到了野狼,她也可以用狼皮做一身衣服,顺带做一双皮靴。这里的冬天,湿冷湿冷的,虽然雪下得少,可冻起来依旧要命。
  她来的时候,原身那一双脚,都给冻裂了,稍微一动,还能流出血来。
  她靠着一通胡吃海塞,勉强将身体素质给提了上来,也让那些伤口提前愈合了,现在,也不是特怕冷了,但尽管如此,大冬天的脚上就只穿一双薄薄的布鞋,她想想,还是有些受不了。
  末世最怕感染丧尸病毒,谁不把自个人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那一双脚,更是别提了!
  惯性使然,脚上套着的东西如此单薄脆弱,她很是不适应。
  不过要打猎的所有前提,就是她能安全上得去山。就是不知道,现如今,扫雷的都是用什么仪器?
  想到这,她的左手食指就痉挛般地颤了颤。
  一举两得的法子,看上去也得快点提上日程了。
  林小双见她还盯着那狼雾山看,就拽了拽她,“别看了,快去捡柴吧。你那婆婆厉害得紧,你再不抓点紧,回去估计就得挨骂。”
  蒲苇叹息,“这不是没柴可捡吗?”
  连柴都被划拨了地方,她上哪儿去弄一箩筐的柴来!
  林小双就掩嘴笑,眼珠子往侧边撇了撇,“你忘了,还有江边呢?我们下去,顺着江边走一圈,能有不少收获哩。”
  靠江的一个好处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会随着海水的潮起潮落,而遗落在江边,这里面,就包括一些木柴。只是这些泡在海水里的木柴不好烧,带着一股浓浓的腥味,甚至有些带着恶臭,得晾晒一阵,干透了,才能烧。
  但就这,都是去晚了,可能就没了,已经被别人给捡走了的存在!
  蒲苇一听这样,那就赶紧走吧。
  但两个人忙活了好久,太阳都下山了,也才捡了半筐。
  蒲苇心里有点凉,但面上半点不露,有说有笑地和林小双回去了。
  到了要分开的时候,林小双也跟没事人一样,用寻常的步伐,回了那个曾经将她打得哭哭啼啼地跑出来的家。
  蒲苇站着看了一会儿,见对方进了屋但没别的动静传来,就拽着筐,自己回去了。
  路上依旧有人指指点点,但是蒲苇一概不搭理。
  等到了家,陈妈妈瞄了瞄她筐里的木柴,一脸嫌弃,“你就捡这么点?”
  她也不回她,只问:“我的饭呢?”
  “什么饭!”陈妈妈骂,“就捡这么点,还吃什么吃!”
  蒲苇一下凶了起来,扬高了音量,“不劳动,没饭吃!那劳动了,就得有饭吃!我的饭,你必须得给我!”
  “什么必须啊!”陈妈妈叉腰,“我让你捡一筐的柴,没捡满,就别回来了。你倒是好意思,给我捡了这么点。你这是糊弄我呢。就这点,给什么饭!”
  蒲苇一下拽起了已经被放下的破筐,转身就朝外走。
  陈妈妈疑惑,“你干嘛去?”
  蒲苇冷哼:“不给吃,我就把这些柴都给倒了!”
  “你——”陈妈妈气结,不想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见蒲苇还在往外走,大有来真格的架势,陈妈妈暗想怎么会有这么气人的小混蛋,这头又不得不开口,把她给叫住了。
  “回来,你给我回来!”
  “干嘛?”她口吻很冲!
  “回来,给你吃!”
  蒲苇这才转了身。
  但陈妈妈还有话说,“就这么点柴,也就只值一碗薄粥吧。今儿个晚了,厨房已经没饭了,也不值当为了你那一碗薄粥,浪费我的柴火。那薄粥就先记着,明天再给你喝。”
  蒲苇那脑仁,就一抽一抽地疼。
  她都有冲动,揍这女人!
  但不能——
  要记得,这是陈道南他妈!是陈道南他妈!
  深呼吸,她又吐出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瞪了眼陈妈妈,扔下那半筐湿木柴,就进了自个儿的屋。
  陈妈妈立刻“呼”了一声,松了一口气。别说,小儿媳刚才看她的那一眼,真的怪吓人的,感觉自个儿好像是被一头恶狼给盯上了,到现在,她这小心肝还有点颤。
  那当人儿媳的,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婆婆?!
  陈妈妈很生气,暗想自己对她还是温柔了。想想前头那位,刚嫁进来,自己就把婆婆的威风给立起来了,最后将对方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指东不敢往西。
  她就得狠狠收拾了蒲苇才行!
  只是转念想到了她对小儿的承诺,再想到小儿媳这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娃,她就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罢了,用饭掐着她,容不得她不听话!
  现在她还这么不乖,是因为还有小儿留下的那一堆鸟蛋,以及那四块钱。
  等这些都没了,为了填饱肚子,她也就好使唤了。
  想了想,陈妈妈就把家里的小孩给招了过来,示意他们都去蒲苇的房里,找她要蛋吃。
  孩子们一听,高兴坏了,纷纷冲了过去。
  蒲苇正坐在床上,爱惜地扒着小小的蛋壳呢,一群小娃娃就这样不请自来了,嘴里还嚷嚷着说:“小婶婶,你在吃鸟蛋吗,给我吃一个呗!”
  陈道南这位看上去蛮威严的叔叔不在,孩子们的胆子也大了,冲着蒲苇,也有些没大没小了。因为,他们中的一些,对曾经的小婶婶,也是这样的。
  那位小婶婶可好说话了,他们一说,她就会给!
  但蒲苇可不会惯着他们!
  这几日,本属于她的东西,可有不少进了他们的肚子!
  “不给!想吃,自己弄去。现在,都给我出去。”
  她赶人。
  可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根本就不搭理,陈大河嘴里还说:“奶奶让我们来找你的,说你这儿有鸟蛋。奶奶的意思,就是让你分给我们吃!”
  那老太太!
  太过分了些吧!
  不给她饭吃,还算计着她手头的这点东西!
  蒲苇气得,手劲稍微一大,就把手里的鸟蛋给捏了个粉碎。
  白乎乎的蛋清、黄澄澄的蛋黄在蛋壳中纷纷挤出的时候,围着的孩子全部眼神都亮了。吞了吞口水之后,道西家的小霸王、傻大胆陈大湖小跑着来到了蒲苇的面前,不由分说,就将那小手往那装了很多鸟蛋的搪瓷盆里抓。
  这竟然是连招呼都不打,就要来抢!
  谁给他的胆?!
  蒲苇没心软,手一伸,掌心一拍、一推,就将这不到一米的奶娃娃给推了出去。
  陈大湖没捞到想要的,就凶了起来,颐指气使道:“你给我!”
  给个屁!
  蒲苇看都没看到,自顾自将手上捏着的那个破碎的鸟蛋全部给扔到了嘴里,然后干脆连破碎的蛋壳也不管了,钢牙一咬,嚼吧嚼吧,连壳一起,全给吞了。
  陈大湖看着,眼睛不由地瞪大,心里有过恐惧。瞄瞄不吐壳的蒲苇,再瞄瞄近在眼前可他就是捞不到的鸟蛋,他干脆就使出了他的终极大招——哭!
  “哇”地一声哭开的时候,蒲苇的眉头就皱了。
  这小不点,太烦人。
  她不爽地命令:“滚一边哭去!”
  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正常大人不会这样对他的啊!
  陈大湖睁着湿乎乎的眼睛,“嗝”了一声,就哭得更大声了。
  而他的哭声,也像是训狗哨似的,一下就招来了相应的大狼狗——他妈,道西家的。
  道西家的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一看他哭成这样,自然是怒不可遏。
  “蒲苇,你又干什么了?欺负我们家大湖,你有脸吗?”
  蒲苇不留情面地揭露了事实,“你家大湖就是只馋猫,不给吃,就哇哇叫。正好你来了,赶紧把他给带走吧,他哭得我头疼!”
  道西家的立刻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