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
  寡月吩咐卫簿卫箕带着毓秀坊的人和玉石坊的人去隐月阁找紫砂后,自己便骑快马往翰林院而去。
  ——
  “嘿,紫砂兄弟,你太不够意思了,随着九姑娘来了长安也不同我们说声,太不拿卫箕当朋友了。”卫箕边整理着马车上的东西,边同紫砂说道。
  紫砂却是一直尴尬的笑,帮着卫箕拿东西。
  卫箕也不说他了,忙着下货。
  如此一来隐月阁一旁的小阁楼成了毓秀楼。
  一楼东边做玉石,西边制成衣,一楼两种营生。
  这决定也是顾九提的,毓秀楼关门整顿这几天,大伙都忙得焦头烂额。
  门面修葺,柜台打扫,整理好后,朱红同苏娘将衣服都摆在来了外头。
  当日苏娘就问朱红道:“那姑娘……真是九爷?”
  朱红只是一个劲地摇头道:“苏娘您去问卫大哥或者卫二哥,不要问我。”
  末了,朱红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衣服和绣品,咬着唇,只字不吭。
  苏娘瞧着朱红的样子,唾了她几句,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了。
  当夜从翰林院匆匆回来,寡月冲进门后,便像献宝似的将怀里揣的圣旨拿出来,在正在给他做中衣的顾九面前晃了又晃。
  顾九瞧见那明黄的颜色讶了一下,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针和线,心头已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什么。
  末了,她接过来匆匆一瞧后,当初的悸动竟是减退了许多。
  她心里想着的,寡月不会懂,可她终究是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她唇角扬起,望着那圣旨,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触……
  若是这圣旨上写着的若是阴寡月和顾九,她估计她做梦都会笑醒的……
  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这幸福,来得太晚,也太过不易了……
  赐婚了。
  许久,她才放下圣旨,小心翼翼地缝起怀里的中衣。
  寡月在她一旁用了饭,两刻钟后,也趁热喝了药。
  末了,她的一件中衣一也收了尾,咬了线,她朝着寡月笑道:“你身子若好些了,我日后便隔着三天来一趟吧。”
  只是最近她又听到了一些事情,听说西凉那头的远征的大雍军队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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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尘定长安之皇狩
  听着顾九说日后每隔三日来一次,寡月震了一瞬,心中微酸,放下书册,凝着顾九许久才出声道:“好……”
  顾九明白他心里是如何想的,他舍不得她离开他,也颇喜欢和她日日腻在一起。
  可是明年阳春三月,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时候,她就要成为他的新嫁娘了。
  不是一场被人设计的错误,而是真真正正他们一步一步走来,不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而是他们努力而来的,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温柔的垂首,灯光照着她的侧脸,别样美丽。
  末了,她拿起桌上那件她做好的中衣,在寡月面前比划了一下,柔声道:“马上就可以穿了,过两天我订做的外袍也成了,早知道毓秀坊要搬来长安,便不订他家的了。”
  灯影下少年仓皇颔首,微醺的面低垂下来,神情破有些不自在。
  顾九放下手中制成的中衣,瞧着寡月微红的脸颊,不由的笑出声来。
  都相处好些年了,还是这么容易脸红……
  顾九想起那日她给他量尺寸的时候也是,稍微碰到他哪里就是一阵震颤。
  “深衣除了安置几件白色的还需不需要其他颜色?”顾九边整理着没用完的线边问道。
  “安置一件深色的褙子吧……”
  顾九无话……她问他深衣,他答她褙子的事情。
  “那便靛青色一件,或者玄黑一件……”顾九道。
  寡月点头,柔声应道:“都可以。”
  末了,少年的目光又落在书册上,这时顾九已端着针线盒起身。
  “我去叫小易打热水来,你沐浴了早些安置吧。”顾九走了数步,停下来又道,“对了,你今天该药浴了……”
  顾九有些慌了神,忙往外头走。
  “完了,我忘记给你熬药水了……”顾九惊得自语道。
  正跨过门楹,她便瞧见小易提着两桶子热药汤前来。
  小易冲着顾九眼睛眨巴了两下,顾九尴尬地笑了笑,有他们这样记得,她也好放心出门了,也但愿寡月他能听话好好吃药。
  隐月阁她无法不管,毓秀坊和玉石坊她不去打理也没人打理。
  小易将药浴汤弄好,便伺候着寡月宽衣。
  瞧了眼门外顾九已经走远了,小易才同寡月道:“爷,府里的钟翁说靳公爷要你回去住……叫爷好歹回个信……”
  寡月试着水温的手停在水里,末了他收回手,才柔声道:“你明日便去回钟翁说我公务太忙了就先不回去住了……”
  小易凝了寡月一瞬,点头退下了。
  反正日后主子成家,便是要从靳公府分出去也不为过,虽说主子是庶长孙日后可能接靳公的位置,逢年过节还是得回去住的。
  只是靳公府,终究不是一个安身的地方,主子也是在为九姑娘日后嫁过来盘算着。
  若是真住在里头了,日后要出来便是难了。
  寡月将身子没入水中,温度适宜的水浸入肌肤,他舒服地闭上眼睛。
  每年阳春三月,光是想到都让他热血为之沸腾。
  他一步一步按着南衣规划的轨迹前行,这一场婚礼当是一个转折点……
  也希望这一场婚礼能为他们拉开幸福的帷幕,让过往种种的不堪与绝望都画上句号。
  ——
  次日清晨,萧府
  浅蓝色襦裙的女子拉开房门,是深秋微雨的天气,凉意深重。
  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这时候有丫鬟瞧见这处门开了,愕然一声惊唤:“大小姐起床了!”
  萧槿已有数日没有出门了……
  蓝衣女子厌烦地一皱眉头,接着是一阵虚弱的晕眩感。
  昨日午后草草用过饭后便睡下了,如今看来有些体力不支。
  因那丫鬟一唤,又来了许多个丫鬟。
  “大小姐,我这便去告诉老爷。”
  “大小姐我去给您端早膳。”
  一时间丫鬟们都匆匆忙忙地退下。
  萧槿颇为头疼的往院子里的亭子中走去。
  有丫鬟上前来奉上热茶。
  末了,萧槿坐了一会儿,又有婆子急急忙忙地端着早膳上前来。
  “大小姐请用。”那婆子放下早膳正准备离去,却被萧槿唤住:“等等。”
  那婆子回头望向萧槿,怯声问道:“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你去表小姐房里送早膳后,让她过来一下,就说我想见她。”
  “是。”那婆子了领命退下。
  “蕊儿。”萧槿又唤了身后的丫鬟一声。
  “小姐。”那粉衣丫鬟上前一步,声音温柔无比。
  “去将我屋内书案上的一个锦盒拿来。”萧槿说道。
  那丫鬟讶了一下,退下了。
  萧槿早膳将将用完就瞧见长孙琴领着一个丫鬟往这边走来。
  这长孙琴早些年许的婆家是慕营董明,可那董明还没有来迎娶她,去岁便驾鹤西去了,长孙琴比萧槿小不了多少,如今又背了一个“克夫”的名声,更难得说亲了,倒是长孙夫人怜悯一直让她住在萧府中。
  长孙琴也懂这“寄人篱下”的苦楚,便是想着法子讨好着萧府的人,也只盼着能早些嫁出去,摆脱了这里。
  “大小姐吉祥,大小姐找琴儿何事?”进了亭子长孙琴柔声问着萧槿。
  萧槿凝着长孙琴,见她鹅蛋脸颊生得红润,气色颇好,在这微雨的清晨看着也别样妩媚。
  萧槿微微抬眼,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锦盒上,施施然道:“这份礼还给妹妹,姐姐不得收下了。”
  长孙琴顺着萧槿的目光望去,瞧着是那日她送给萧槿的玉簪盒子。
  “姐姐……缘何不要了?”长孙琴不解地问道。
  萧槿眉头深皱,沉声道:“不要了便是不要了,弃之心疼,食之肝疼,便是不要了……”
  长孙琴心中一骇,轻不可见的后退了一步。
  “琴儿便拿去吧,我用不着,也不想扔掉。”萧槿说完起身离去。
  “槿姐姐。”
  见萧槿要走长孙琴急切一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