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金子不能与鲜血等值
  待听克里斯托弗说话,阳恒才长呼一口气,收功站起,躬身道:“多谢老爷宽容。”
  克里斯托弗却道:“不用道谢,一件事归一件事,加尔文的事解决了,但你也打残了瓦尔兹家的武士,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阳恒急忙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番,又自承错误,不住道歉。站在他身后的杰森气得脸上青红交加,腿上阵阵巨疼,怒骂道:“该死的奴隶!你竟敢说主人的坏话?你竟敢说少爷我错了?我命令你杀死这老不死的混蛋!现在!马上!”
  哈斯不知何时凑到杰森身边,帮腔道:“你听见你主人的话了,快快动手!杀了那老头!”
  瓦尔兹家武士齐齐踏上一步,怒喝:“找死!”
  阳恒怒不可遏,想到这些烂事均由这哈斯而起,回头喝道:“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放屁?你若再敢胡说一句,我立刻便宰了你!”
  哈斯见他眼神凶狠,又想起这奴隶刚被八名瓦尔兹家武士围杀,竟仍能获胜,而且出手狠辣,他心底害怕,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阳恒转过头道:“瓦尔兹老爷,这件事是个误会,我本不愿伤人,但瓦尔兹家武士的围杀技巧实在高超,当时我无法继续留手,不然就是身死的下场。”
  克里斯托弗点点头道:“说得不错,也是把你逼急了,才致人残废,否则也不至如此。”
  阳恒大喜,听他这么说,事情应有转机。他刚想说话,克里斯托弗却打断他道:“但那是你的事,与我瓦尔兹家何干?你为你家少爷出头,伤我孙儿,残我武士,辱我家威名,无论是不是误会,这仇都结下了,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可以算了?”
  阳恒叹口气,这瓦尔兹老爷说的句句在理,实难反驳,只得问道:“那依瓦尔兹老爷的意思呢?”
  克里斯托弗道:“你打残了我家四名武士,那我打断你四肢,一肢抵一人,公平合理。你是自残,还是我们来?”
  阳恒惊了,这瓦尔兹老爷竟是要打残自己,这如何使得,莫说一个残废的奴隶能不能活下去,就算能活,四肢尽断,不能动弹,还不如死了来得利索。
  他只好说道:“这...请恕我不能接受,换个方式可好?比如...赔偿?”
  克里斯托弗两条眉毛渐渐竖起,这是他发怒的前兆,沉声喝道:“金子不能与鲜血等值!我认可你的实力,才与你讲道理,您是亚伦大人看重的神眷者,那就神见之战吧!纳菲斯,靠你了。”
  名叫纳菲斯的精壮汉子踏前一步,神色激动的道:“这是我的荣幸!纳菲斯一定不负老爷所托!”
  所谓神见之战,便是参战双方共同起誓,在真神的见证下举行公平决斗,败者归于真神,胜者获其所有。生死之后,私人间的仇怨也就一了百了,胜不增威名,败不损荣耀,在上层社会非常流行。
  加尔文却惊呼道:“爷爷,别!”见瓦尔兹家众人齐齐看来,他看了眼阳恒,犹豫道:“他...他...”
  克里斯托弗喝道:“想说什么就说,若是不该说就别说!瓦尔兹家的继承人难道连这点器量都没有吗?”
  加尔文心里暗道:“我怎将平日里爷爷的教导都忘到脑后去了?”于是上前一步大声道:“事情由我而起,怎能让纳菲斯总管替我出战?我加尔文·瓦尔兹参加神见之战!”
  众人听他这么说,一片哗然,均想这少爷脑子被打坏了,刚刚被人打了个半死,又被对手不知用什么奇妙办法救了回来,竟然还敢挑战,不如安安稳稳的当少爷,拼命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克里斯托弗皱着眉头道:“神见之战并非一定要当事人亲自出场,你是瓦尔兹家的继承人,不可轻易犯险,你不明白?”
  加尔文昂首道:“爷爷,就是因为我明白,才要亲自出场!您年轻时纵横索尔原野,不也是瓦尔兹家的继承人吗?当年您追着那屠戮妇幼的恶人,终于在绝望海长情滩截杀那人,又是何等凶险?如今到了我这一代,难道反而失去了勇气与担当?如果我是这样的人,还不如早早死了算了,哪有资格继承瓦尔兹家。”
  克里斯托弗听孙子这么一说,思绪似乎飞回当年,回到那个属于他的时代。他想起了那恶人残杀妇女儿童的心狠手辣,想起了绝望海的波涛汹涌,想起了恶人临死时叫喊着‘你永远都不明白’!想起了长情滩上有个伟岸的男人对他说:“时刻心存善念,长剑保持锋利”的话语。
  当年的自己渐渐与眼前的加尔文重合,他仰头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孙儿,不愧是瓦尔兹家的继承人,你下场吧!”
  加尔文朝着爷爷深深鞠躬,转过身来向阳恒道:“真神在上!加尔文与您在真神的注视下进行神见之战,我若死去,灵魂归于真神,随身物品赠于值得尊敬的对手。”
  阳恒叹息一声,他已不是初来此世的文盲,知道此战已是避无可避,神见之战是神圣的决斗,双方以真神与灵魂起誓,是最尊重对手的行为,无论谁生谁死,没有怨恨,充满了虔诚的信仰与武士的荣耀。
  他只得道:“真神在上!阳恒与您在真神的注视下进行神见之战,我若死去,灵魂归于真神,随身物品赠于值得尊敬的对手。”
  加尔文从武士手中接过巨剑,上前两步道:“您使什么武器?”
  阳恒扬了扬双手:“如此便好。”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所仰仗的不过是深厚的精气与粗糙的关节技,夹杂着捣喉、戳眼、贯耳、袭阴之类的手段,若是让他持剑搏斗,反倒得不偿失。
  加尔文一愣,当即怒道:“神见之战公平公正,双方互相尊重,生死搏杀解决仇怨,就算你会神术,也不能这样轻视我!”
  “神术?他会神术?”“神术不是只有神仆大人才能使用吗?”“是了是了!刚才瓦尔兹家少爷眼见死了,又活了过来,我当时就想应该是神术!”“果然是神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