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节
  文旻太子将茶端起来,放在他跟前,“你,可知道,十一娘她,好像从承光寺回来了。”
  何颖正微微迟疑一下,道,“并不知。”
  “啊,其实,我的意思是,刘氏走了之后,她身边就没有人去跟着,以她那能折腾的劲儿,谁知道那天就把自己给折腾完了,这个,其实……本宫想着,好像多管闲事了,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本宫,可能也许,她也惹不上这些麻烦,所以,本宫心中还是觉得对她十分亏欠。”
  何颖正坐在一遍没有回答,大约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妥当。有些东西,即使是君臣,父子,兄弟,再亲密的关系,都不应该被分享,何况,他并非一个懂得掩藏的人,所以,与其让太子误会点什么,或者给十一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有些事情,不说不做反而更好。
  “秀端,(何颖正的字)你我这样的出生,别人羡慕不已,可是我们的出生本生就背负着艰巨的责任,我们只能做的不辜负这份信任。本宫,以前不太清楚,以为很多事情大约就是如此里所以当,那是您对我的责任,可是大约比起我,十一娘更喜欢你,她虽然有些狡诈,可是一句话说的很多,本宫对你,太过不爱惜,所以,不管以后怎么样,不管会走成什么样子,本宫会,一直爱惜你,不在把你所有的责任当成理所以当的付出。”
  文旻太子叹息一声,“这些,我们可以当成最好的记忆,大约她的一举一动会让人觉得人生不该总是这么一成不变,那个姑娘,本该有属于她的人生,就如同路边的野花,如果,你要强行的将她给禁锢在温室之中的话,她未必能入在路边上的时候会尽情绽放,被人,会因为羡慕我们而想要取代着我们,可是谁又知道温室之中的苦闷,也许,外边的空气更能让人感觉到活着……所以,如果因你我的介入,让这朵花在最好的年纪夭折的话,你我一辈子都会内疚,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对啊?”
  这些话,或许在何颖正道心里听来充满震撼,可是这话里边除了七分的真心的同时还带着三分的心机,作为未来的储君,笼络住身边的人的心那是一件最基本的事情,作为喜欢着那个姑娘的人,他也希望何颖正如同他一样会想尽办法在背后给她以爱惜,在她需要帮手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介入。
  想想觉得可笑,也许,那个时候,他们站在天桥下,看着桥上走过了她,那么多人,就那么注意到她那个小小的身影,如同寻觅了许久,突然,就呈现在人群中……
  何颖正出来,胸口却十分沉闷,连文旻太子恭贺他即将成婚的消息也差点忽略,太子对他的说的这些话,这些词,就像一下子就印入他的心,让他的心滚烫异常。
  是,或许,有那么一瞬间,赐婚这样的体面却让他又抵触,可是此时此刻,那份理智早已经回笼,这原本就是恩赐,是他将不该有的心思放在心底萌芽。
  正如同太子说的对
  简小姐,他见过的,清秀俊美,家世也不差,还是少师大和新桥郡的外孙女,懂礼节明事理,比起那位有些咄咄逼人的太子妃,何颖正突然觉得他比太子幸运太多……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撑腰
  第四百零二章撑腰
  所以,人要学会安慰自己,所以,才不会被生活逼疯,这大约就是李满多总结的生活信条。所以不能因为郑王想要她死,她就要去死上一死,或许她是要死的,反正死之前,她会着她最大的努力给他添堵。反正抱着你不想让我好,我也会让你不痛快的心思,李满多觉得自己活的还不错。
  这次回来,她也没打算长留,想着补一些颜料,第二日就继续上承光寺,可是一来出了老太太这事儿,二来,碰见了陈王世子,李满多就不由得要多留两日。
  第二日一早,大家都气了许久,你九哥还躺床上,金旺过来告状,“九哥,昨晚上跑去跟朋友喝酒了个。九哥委屈呀,十一娘,你说我们九哥这么认真,怎么可能作弊呢?”
  李满多道,“这事儿,我爹就没管一管?”
  “怎么没管,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师傅连七爷也骂了一顿。更气恼的是,还到处说我们九哥坏话,说他就是朽木不可雕也,烂泥土上不了墙。九哥是要去揍人的,被给我拉住了。我说,九哥,你要去揍人了,十一娘回来肯定扣你月钱,他立马就走了……”
  李满多看着他道,“你还真知道他短处呢,去把他叫起来,先灌他两大碗醒酒汤去。”
  吃完醒酒汤,李满多就带着李继业往学堂方向去,李继业这学渣是渣了点,可是这师父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李继业还有些懵懂,人傻点没关系,可绝对不能被这二把刀的斧子给带的是非不分,曲意逢迎,连最基本的善恶都不分。李满多也明白,这师傅就是瞧着李继业在李家没地位,欺负他立威,只是这手段比起当初的黔先生又落后无耻了许多。
  李满多走前边,李继业走后边,他还有些醉醺醺的,走到门口却道,“妹,还是算了,不上这破学就是……”
  李满多道,“你是可以不上学,可是绝对不能以这样被人赶走的方式,别人泼你身上的脏水,虽然不是你的错,可是你让它一直留在你身上,会觉得舒服吗?还有,作弊这种事情是关乎你的信誉,君子无信则不立。你平日那么横的,遇见个二把刀的夫子,怎么把你给吓成狗了……”
  “我这不是不跟他一般见识吗?”
  “我要跟他一般见识,你也要让他长长见识才是你的本事。”说完,将他给推前边去,“赶紧,进去。”踹了他屁股一脚,李继业抱着书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朝着里边讲课的师傅鞠躬,“先生,我来了……”
  那先生坐在最前边,看了李继业一眼,“我说过,你不用来上我的课。”
  李继业道,“师傅,我考试的时候没有作过弊,不知道是那个龟孙子陷害我……”
  “李继业,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的,可是没想到你人品如此之差,作弊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你如此敢做不当,简直让人失望透顶……出去!”
  李满多站在门口,从李继业身后出来,行礼问道,“先生,小女子有事请教。”
  李五爷正在后边睡觉,听着这话,立马一个机灵,“我晕,这祸头子又来了!”
  学堂中一时间是议论纷纷,倒是李家大哥李恒霸叫了起来,“十一娘,赶紧走,这不是你玩闹的地方,你再如此,可就要找你爹来了。”
  李满多道,“你们都是九哥的长辈兄弟,九哥是被冤枉的,你们这些大男人不给他出头,还不允许我责问两句吗?”
  “你九哥怎么就被冤枉了!”李家大哥道,“十一娘,你是不知道,九哥什么时候读过书,那卷子可不是他能写出来的,这不是作弊是什么……而且,先生说了,他听着下人说过,晚上的时候有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他的屋子,先生没怪罪九哥偷东西,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
  李满多道,“大哥哥此言差矣,《周礼》中又这样的记载:‘凡民讼以地比正之地讼以图正之。’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说,凡是民间发生争讼,要以当地的邻里人作证,凡是发生土地争讼,要以官府所藏地图作证。意思就是争讼要有人证物证。又有这样的话:‘司厉掌盗贼之任器货贿。’任器货贿,就是说杀伤人要有行凶的凶器,盗窃要有所盗财物,说这两句话的意思,用句俗话说,那就是捉贼拿脏,捉奸拿双。”
  他说完,学堂就发出炽烈的小声,师傅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简直就是庸俗不堪,来人,把这什么人,赶出去,扰乱我课堂秩序,休怪我不客气。”
  李满多道,“先生真是好大的脾气,我去少师府少师大人接待我也是客客气气的,可不像您这样,知道自己理亏,顿时就恼羞成怒,真理既在,多说两句辩白之词难道还能颠倒黑白……或者师傅觉得,冤枉个人,冤枉就冤枉了,他说不出来,也就该自己倒霉活该,容不得人辩驳一下?难道往后诸位能科举成功,成一方父母官员,有人冤枉,前来呈情,大家也就如同先生对我这样,不顾冤屈,将人驱赶吗?”
  李家五爷道,“十一娘,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儿,反正你哥也不喜欢读书,来了这里也是睡觉,还不如让他去纸醉金迷多赚二两银子。”
  李满多真是气恼万分,忍不住回怼道,“五伯父,你那么怕查清真相吗?莫非,冤枉陷害我家九哥的也有一个你!”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周郑交质
  第四百零三章周郑交质
  “死丫头的,你说什么话?”李家五伯父大声呵斥起来。
  “既如此,五伯父不如容我我给九哥辩一辩清白?”
  李伯父哽了一口,这锅怎么甩他头上了,他要不答应,这不是就给这死丫头话的把柄了吗?这要留她一辩,这夫子还不得恨死他……
  “我,我……”
  李继业道,“先生,我没有作弊,我也没有必要做弊。考试前的一天,我很早就睡了,那天我头疼,金旺还给我熬了一碗药。”
  “五伯父,李家出了考试会作弊的人,对五伯父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吧。”李满多看着他说道,“如果此事确实是你九哥不要脸干出来的,那么这里,我们是没脸进来的,可是要是九哥没有做过弊,那么还请先生还他的清白,此事与先生不过一句话,可是却关乎他的一生……”
  夫子起的吹胡子瞪眼,“你们家还想怎么的,你爹来闹了,你来闹,这到底是谁家的规矩?!我早就听说你们家有个厉害的了不得的姑娘,看来就是你呀,好好的课堂,你也要来搅局,你父母究竟是怎么教养你的,养不教父之过,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原本我也听说了,你们出生就不高……”
  “怎么说话呢?”李继业气的吹胡子瞪眼,要上前,被李满多一把将他给拽回来,你干什么?”李满多倒是一怔,看了他一下,然后眉头一皱冷笑看着那夫子,“想不到先生一届读书人,一开口却让人忍不住皱眉。”李满多看着李继业问道,“那日考试的题目是什么?”
  李继业回答道,“是《左传》的一篇,关于周郑交质的。”
  李满多道,“是《左传》的《王以诸侯伐郑》篇:郑武公、庄公为平王卿士。王贰于虢,郑伯怨王。王曰:“无之。”故周郑交质。王子狐为质于郑,郑公子忽为质于周。王崩,周人将畀虢公政。四月,郑祭足帅师取温之麦。秋,又取成周之禾。周郑交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