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他嘴唇抿得紧,嘴角泛出几丁冷峻,一双眼睛完全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微绷着的身子像在压抑着什么,黑沉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身影,仿佛能从中看出她的无措。
  宁思被他问得心下一悸,主动错开自己的眼睛,长睑垂下,生怕自己在他这样的注视之下无处遁形,会暴露。
  她轻咬着下嘴唇的内壁肉,微微的痛感传来,“我没有心情不好……”
  “你撒谎。”陆景和这次完全不给她留面子,毫不犹豫地戳穿她。
  但是出于宁思意料,他说完之后并没有继续沉着脸质问,而是沉默了几秒,重新开口时,语调低了几分:“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呃?”宁思错愕地抬起头,怎么也想不到会从他口中吐出这个问题,在他眼中,还仿佛含了几丝委屈。
  “我没有……”
  “你撒谎。”陆景和否定二连,这次他接了理由,“你不想跟我产生任何交流,我猜得对不对?”
  “……”宁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不算是不想产生交流,只不过是既然要制止自己继续对他产生更多男女间的感情,减少两人之间的相处,在她看来是最好的方法。
  陆景和这个人,本来就好,喜欢上了,更是觉得他处处都吸引人,像是涉了毒一样,越接触越沉迷得多,无法自拔。
  一时间不知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这么问的话,无论自己怎么说,也总要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异样找出理由。
  “我……”宁思舔了舔唇,左右为难着要怎么开口,踌躇了片刻,以另一个方式道出里面的关键因素。
  她问:“陆医生,你现在跟你喜欢的人,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虽然听着也像是硬巴巴地岔开话题,但陆景和心有所属,确实是自己对他态度突然变化的唯一因素。
  宁思没这么大的自信,觉得飞蛾扑火能换来他的倾心以待,那索性就退后一步吧,保持安全距离。
  此问题一出,陆景和顿时想到下午季也初吐槽自己的那些话。
  老实说,在这之前,即便他说自己有喜欢了的人了,他的想法不过是努力让宁思发现,他喜欢的人是她自己。
  从来没有往另一个方向想,而再者如果宁思不喜欢他,根本就不会有“误会”这种说法的存在,顶多是当听旁人的一个八卦,不会她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万一宁思喜欢自己,又因为误会而主动退离……他压根没有想象过会发生这种可能。
  所以当季也初给自己说他们两人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时,他的不敢相信是多于欣喜的,只是这种话又无法直白的找当事人证明。
  眼下宁思这样问出,陆景和忍不住希冀是季也初同他所说的可能性的同时,心里的委屈又多加了一层。
  他眼底有几分固执,又有几分认真。
  陆景和说:“思思,我没有喜欢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几分钟是用来唠叨一下作话滴哈哈哈哈
  说起来,多点时间码字我就想得慢一点,慢吞吞想词语想细节,没有时间码字,我就想快一点想到什么写什么。
  所以这么下来,我就依旧写得短小了(正经脸
  ☆、第二十五束光
  翌日, 元旦。
  自圣诞节之后j市就只下过一场雪, 隔了几日迎来的第三波,宛如要将这几天堆积的雪量一次性释放出来。
  飘零的雪从清晨起就开始下, 一直到中午了,才终于有了减弱的势头。
  陆景和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姜以耳在上回离开之前有偷偷摸摸又找过自己一次,当时就约好了今天再过来,眼下离她告知自己出门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陆景和将压在抽屉最底下的文件抽出来,提前做好准备放在手边。
  约莫十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小心而谨慎的,像是怕吵到里头的人的思绪:“景和哥哥?”
  “耳耳,进来啊。”陆景和扭头让门外的人进来,倾过上半身顺手拉过会议桌边上的椅子,放到自己身侧, “坐。”
  “有打扰到你吗?”办公室没其他人,但姜以耳还是不敢将声量放太大,轻声问道。
  陆景和瞥了她一眼,故意道:“打扰到了。”
  “诶……”姜以耳舔舔嘴唇,“那你就当休息一下吧。”
  陆景和失笑,曲起左手食指,敲了敲她额头,轻斥道:“小丫头!”
  而后才将手边的那份文件递给她。
  姜以耳调皮笑笑接过, 将牛皮纸袋拎在手里,这边捏捏那边摸摸,又感受了一下里面所装东西的厚度,明明看着就好奇到不行,偏偏丁点儿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陆景和打趣道:“不想快点知道答案?”
  姜以耳深呼吸一口,看上去有些紧张,但说出来的话却跟脸上表现出来的不一致,“反正不拆也能猜到里面写的是什么。”
  “这么有把握?”
  “嗯。”姜以耳用力点头,说话时一双眼没有从牛皮纸封面上移开。
  非常笃定地回答完,几秒后,却开始动手打开纸袋。
  陆景和无奈摇头,心想这两人果然是一起住了十几年,连性子都一模一样。
  当初温戚拿到东西时也是一脸满不在乎胸有成竹,结果还不是秒打脸,一说完就迫不及待要确认结果。
  陆景和没偏头去看她,过了一会儿,听到身侧之人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开口问他:“景和哥哥,你没告诉我哥这件事吧?”
  “当然没有,”陆景和边将电脑里的文档缩小,边佯装不满质问道,“小丫头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姜以耳忙不迭笑眯眯地否认,安抚道,“我就这么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