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严穆:……
  他想了想,影帝和影后的家庭大概日常就是飙戏,不具备正常人适用的参考价值,无奈之下转去问徐朗。
  徐朗是谈过不少恋爱,但没有一段是认真的,他哄女孩子的方式更简单,就是投其所好送点贵重的礼物。
  “童童不是那样的女人。”他给她的钱她从来没动过,即使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她还天天给他做饭吃,弄得都和他被包养似的。
  “大哥,我说的贵重礼物不是卡。”时至今日,徐朗总算明白严穆外人眼里的高冷人设是怎么来的了,他哪是高冷,他是单纯的情商低啊,“得多爱钱多不矜持的女人才会直接收一张五千万的卡,你买衣服,买首饰,买包,买奢侈品会不会?”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想起严穆和夏初那个暴发户一样的审美标准:“算了,买那些太难为你,要不你送香水,贵一点的香水没有瓶子不好看味道差的。”
  徐朗给严穆的是个最无功无过的建议,尤其是童琪也够呛懂香水,味道好闻瓶子好看的精致香水没有女孩子不喜欢。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严穆,当他第二天和夏初一道作为参谋被严穆扯到商店,发现严穆买东西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导购问他要哪款。
  他说要最贵的。
  导购问他要多少盎司的规格。
  他说要最大的,顺便反问这种规格的北京市目前有几瓶。
  他这副老子就是有钱爱糟践东西不爽你来打我的模样让导购的嘴角已经开始抽搐了,勉强笑着说有六瓶。
  他说,行,那都给我调来,下午五点前送到这个地址。
  幸好他还知道留公司的地址,明白礼物这种东西要自己送,不然夏初和徐朗都怕突然六大瓶一箱香水快递一样送到家里,童琪会当做网购的香油给他下到饭里……
  “今晚围观严穆送礼物去不去?”徐朗在后面和夏初嘀咕。
  有热闹不凑就不是夏初了,当即一拍大腿:“去啊!当初他每次嘲笑我抱我老婆大腿哭我可都记着呢!老子等这天等十来年了!”
  他们明摆着是去看严穆笑话,童琪果然也没让他们失望。
  “这是……香水?”要不是她没那么土鳖认不出香水的牌子,这种论箱买论斤称的架势她真要当成香油了……
  妈蛋她买香油都没一口气买过这么多啊!
  她昨天气了一天,其实都不怎么气了。
  严穆拧巴又不是一天两天,反正他们住在一起,她有的是时间可以让他慢慢坦诚,直到瞧见这些香水,那种心肌梗塞的感觉才又回来了。
  “严穆,你买这么多,难道你觉得我长得像条咸鱼,想把我腌入味?”
  第29章
  童琪问:“难道你觉得我长得像条咸鱼, 你想把我腌入味?”
  严穆怎么也没想到她收到礼物会是这个反应,虽然不太像继续生气, 但也绝对不是惊喜和高兴。
  他顾不上身后快要笑疯的夏初和徐朗, 慌忙否认:“没,没啊……”
  童琪不是不想表现出惊喜的模样如徐朗所说让他心里舒坦点, 就是看到那一箱子香水实在克制不住想吐血的欲望:“你先别说话,这一分钟我就是条咸鱼, 你让我静静。”
  一分钟后, 童琪总算安抚好了操蛋的内心,直接转向了夏初和徐朗:“这主意谁给他出的, 不知道他一涉及到和我有关的事就人傻钱多吗?夏初, 是不是你, 就我过去租那个破房子对门你卖他两千万, 你缺德事搞这么多怎么不去抢劫?”
  夏初那时候钱都收了,被猝不及防杀个回马枪一下子有点懵,但卖房子那事他认, 香水这个真不是他的锅,立刻当着童琪的面把徐朗卖了:“你不搞投资你不懂,我卖的贵是因为……因为他那时买叫刚需,刚需一般都比正常价格贵。香水我不知道, 你问徐朗, 就是他给严穆提的建议。”
  童琪好歹是正儿八经的中财高材生,听夏初一个险些高中没毕业的人扯投资和刚需简直想开嘲讽,不过她在开嘲讽之前也没忘记另一个罪魁祸首:“夏初卖房子的钱好歹进他自己口袋, 你忽悠他买香水几个意思,卖香水的妹子好看你想泡,给钱不要你送她营业额?”
  别看童琪长得小小一只,夏初和徐朗两个大老爷们居然让她怼得哑口无言,她站在那里,一如高中时看到有人打伤严穆时那样,仿佛只要有她在,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喜欢的少年。
  严穆记忆最深的是有一次他和人打架动了刀子,准确地说应该是对方见一个打三个还打不过,其中一人恼羞成怒掏出了刀子,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反应,他只记得锁骨上被人砍了一刀,要不是他避得及时,那一刀绝对落在他颈部的动脉上。
  可即便他避过了要害血还是汩汩地往外流,他也因为失血和疼痛被那人按住。
  打红了眼的不良少年哪会考虑后果,眼看着刀还要往他身上落,那人的动作却突然顿住,手上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他趁机把人推开,看到了那人后脑勺淌出的血,和童琪手里染血的砖。
  她是把夏初叫来了,可夏初见到刀和血第一反应也是怂,他怂的那一下,刚才还哭得和小兔子一样的少女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往胆敢伤他的人脑袋上砸。
  严穆这一刻才意识到,时隔十二年,原来他没变,她也一点都没变。
  ……
  后来童琪请徐朗和夏初一起在他家吃了顿饭,吃完了这顿饭这两人各自解决了两瓶香水,徐朗买过去不知道送给哪位红颜,而夏初……是他老婆买来送他的。
  童琪之前就听说过影后顾亦晗,夏初婚礼的时候也远远见过面,印象里就是个很漂亮情商也很高的大美女。
  今天看过夏初的聊天记录发现果然如此,夏初向她要钱说买香水,她问清前因后果后大概也是对这几个幼稚的男人表示服气,直接打过电话来叫夏初给童琪听,先是就夏初之前的行为道了歉,然后告诉她,其实夏初和徐朗也没恶意,她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比较久,知道几个人平时就喜欢闹着玩。
  顾亦晗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潺得像江南水乡的流水声,童琪一个女孩子听着她说话都觉得身体有点酥有点软,放下电话之后再看夏初,开始认真地思索凭他的智商,上哪骗的这么美丽知性温柔大方的老婆。
  “亦晗和你说什么了?”夏初从她手里接过手机,“要不是知道你钢铁直,看你这表情都觉得你要绿我。”
  “……”
  半晌,童琪深吸一口气。
  “夏初。”
  “啊?”
  “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你老婆怎么说话,世界会美好很多。”
  “啊……”
  夏初和徐朗走后,童琪一边在厨房里刷碗和碟子,一边回想起刚刚顾亦晗除了解释夏初没恶意之外的话。
  顾亦晗说:“其实你也别怪夏初他们,严穆那个状态你清楚,就喜欢你的时候还能像个活人,他们不想办法把他活人这一面留得久一点,他很快就会被另一面的丧淹没。但他们努力了两年,最多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剩下的还得靠你。你有什么话一定得明明白白地和他说,不要让他自己猜,他面对你时自卑都埋进了骨子里,你让他猜,他猜出来的永远是最坏的那种可能。”
  童琪认为顾亦晗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她得把她昨天生气的前因后果都和严穆讲清楚。
  料理完厨房的善后工作,她脱掉围裙,自己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过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自从心底的喜欢被她挖出来,他已经忘记了怎样去反驳她的话,老老实实地坐在她旁边,只隔了半条手臂的距离。
  “首先我很感谢你愿意帮我挑礼物,我没有嫌弃,虽然我确实觉得买它的人是个傻子,但因为我喜欢你,很乐意在你的情商上加层滤镜。”
  严穆同样设想过很多她会和他谈什么,也同样没想到她先说出口的竟会是感谢他的礼物,她说到感谢的时候他很开心,她嘴上说没嫌弃实际上就是不怎么喜欢又让他有些低落,最后因为她的那句喜欢,将之前的一切情绪都炸得一干二净。
  童琪把自己往严穆身边蹭了蹭:“严穆,你听好了,我喜欢你,这辈子只喜欢你,不管你打算怎么活能活多久,所以无论你出于什么样的考虑,都不能再把我推给别人。”
  她靠得太近了,近得几乎要沿着沙发边滑落下去,严穆用左手拦住她的腰,这一次却没舍得再放开,而是任凭她环住他的脖子,过去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正在真真切切地发生。
  他哑着嗓子问:“你喜欢我什么?”
  童琪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翻到他身上,叉开双腿跨坐在他腿上,很认真地看他的眼睛:“很多啊,你应该问我不喜欢你什么,这样种类比较少,我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严穆从善如流地问:“那你不喜欢我什么?”
  这个问题比起上一个问题更有两个人在恋爱的感觉,童琪微微歪了歪头,显出了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纯真:“我不喜欢你总是推开我,还想把我推给我根本不喜欢的人。”
  “严穆。”她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我一点都不喜欢宋明骞,和他能不能继承家业有多少钱没关系,如果你是为了给我养备胎才帮的他,那你别再这样做了,我不需要备胎,我只要你明哲保身,平平安安的。”
  昨天和今天的事串联到一起,严穆总算搞清楚了她生气的理由,原来她以为他帮宋明骞是为了给她养备胎。
  这事要放在十年前他确实有可能干,毕竟夏初就是这么被他捧红的,但经历了夏初,他深切地体会到代备胎这种东西养起来一点都不靠谱。
  亏他高中的时候以为夏初多喜欢童琪,痴情到天天在课本上划拉童琪的名字,结果当龙套半年遇到了人家顾峰顾大导演年仅十四岁的女儿,连三年起步最高死刑都不管从移情别恋到一见钟情一气呵成,没过多久他再给他看童琪照片,这货都能一脸懵逼:这谁啊,看着有点眼熟,停,你不用告诉我她是谁,我眼里只看我家亦晗一个女人就够了。
  当然备胎容易移情别恋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最重要的是她不喜欢,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她平安喜乐,怎么可能强迫她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些,是宋明骞昨天和你说的吗?”严穆安抚地揉着她的背。
  童琪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他没太说明白,不过你现在还帮他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她滑不溜秋的小腿在他大腿根部的地方蹭啊蹭的,蹭的严穆快要压不住身体里的邪火,急忙把她往远推了推:“怎,怎么可能是……我帮他,是因为咱们这件事做得确实有点不地道,不想你觉得亏欠他,而且……”
  接下来的话,被她直接把头枕到他肩膀上的动作湮灭掉了。
  她胸前软软的部位压在他胸膛上,两个人的心跳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过了好半天,她才有点委屈地抬起头来:“你下面……硌到我了。”
  严穆:“……”
  她抱得这么紧又抱得这么久,不硌到才怪好吗!
  这种东西他控制不了,只能狼狈地避过她的视线:“你先起来。”
  她总算直起身来,可没他稍稍松一口气,她便又一次欺身过来,这次贴过来的是唇,时隔一个月,他终于再次尝到了她的味道,唇齿相接。
  第30章
  一个多月前的上一次接吻, 严穆借着酒意强硬又霸道,这一次却胆小得不得了, 她不主动用舌头勾他就不知道索取, 直到两个人的舌尖碰到一起,他揽在她腰际的手才一点点加重了力道, 缠绵地,温柔地加深了这个吻。
  按照这个发展, 接下来应该扑倒脱衣服办事一气呵成, 可童琪被硌到之后就开始方,一方起来就难免怂。
  到头来抱也抱了, 亲也亲了, 亲完便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害羞一样地做起了鸵鸟, 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抱着他不撒手。
  “你还推不推开我了?”她声音闷闷的,刚才讲道理的时候没顾上哭, 这会儿回味过来才觉得委屈。
  她的眼泪永远是他最大的弱点,严穆放软了声音哄:“不推了。”
  他这辈子还能活几年,与其剩下的这几年继续纠结让两个人都不开心,不如遂了她的心愿, 到时候他死, 也不会叫她遗憾。
  她趴在他肩上哭了又笑,贴近他的耳朵说悄悄话一样:“那我就没有不喜欢你的地方了,你的全部我都喜欢, 特别特别喜欢。”
  ……
  ——以后要一起走了。
  当天晚上,回到自己房间的童琪摸着自己依旧滚烫的脸颊,一字一字在微博上敲下这句话。
  配图是一个举着爱心的小人表情包。
  她不是没想过拍一张她和严穆交握的手或者直接拍严穆右手掌心的纹身,但她怕一不小心被严穆那些天天恨不得拿显微镜观察他的老婆粉识破,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她只想和严穆好好的在一起,又不图出名,没必要把他们的私生活暴露在聚光灯下,万一网上的人又说什么惹得那二货拧巴劲儿回来就得不偿失了。
  童琪在晋江算个不大不小的神,也是有一些死忠粉的,她这条微博下面很快出现了一些祝福的留言,也有基友看到这条微博后qq上私戳了她。
  ——说好的基友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橘子你怎么擅自脱离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