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呵,原来你到现在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朕原先还在奇怪,依你有仇必报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找商乐报仇。报仇,是啊,你该找她报仇的,是她的出现让你母后生无可恋,最后命丧黄泉的,你应该去找她报仇,让她也生不如死,以偿还她的罪孽。”容鄄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是直接吼出来的。
  容鄄的神情越来越阴狠。司竹死了,他难道不难过吗?,不,他是难过的,可难过的同时,他也解恨,那个女人背叛了他的爱,她死了活该!至于商乐,十七年前她销声匿迹,若是能被容少卿找出来该有多好,他能再见到她了,见到她被容少卿折磨!
  容少卿这个人,容鄄看不透,可有一点他是很明白的,如果说有谁能让容少卿敬重爱戴,那非司竹莫属,依容少卿对司竹的敬重程度,凡是跟他死有关的人都不会好过。比如,柳如媚被他弄得一生不能生育,最后还被抄家灭族;而他,本为一国之君,却被他架空了所有权力,多年来如一个傀儡般生存着,生死无门。他已经可以想象商乐会被他怎样报复了!
  容鄄大笑出声,许是为了再添一把火,容鄄接着道。
  “商乐论容貌,与你母后是各有千秋,都是人间绝色,朕都想得到,不同的是,朕对司竹是出于爱,对商乐是出于征服,可是,为什么她们都不愿意呢?别说是商乐,就是司竹,我到后来才知她嫁我的时候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可笑她把朕骗得像傻子一样爱着她,所以,我后来清醒过来了,我不再爱她了。我转而宠幸柳如媚,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个尤物,不过我对她从来只有发泄,从她身上我找不到那种像在司竹身上驰骋的能激荡心灵的感觉,直到遇到商乐,我这才有了那种很想得到的感觉。”
  容鄄怔愣,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那年在宫中与她初见,便惊为天人,他想方设法讨好于她,珠宝首饰,珍贵古玩,他样样赏赐,却都被她完整的退了回来。她对他不理不睬,甚至随着他赏赐的次数多了,她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越来越嫌弃。记得有一次他不过是碰到了她的衣裳,她竟然大怒打了他一掌,而这一掌让他明白对她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可是结果……
  商乐他得不到,与商乐长相八分相似却比她更耀眼倾城的风浅柔他也得不到,就连曲嫣也死了!
  “报仇与否,似乎不关你的事!”
  容少卿眯了眯眼,敛下眼底翻腾着的旋涡。他心知,在商乐出现之前,母后对容鄄已是极其失望了,商乐的出现只是一根让母后彻底心死的导火索,真正让她魂归异处的人是容鄄。看在柔儿的面子上,他可以尽量不去怪商乐,毕竟母后的心愿从来不是要他替她报仇,而是希望他幸福,不要步他们的后尘。
  “不,不,你该报仇的,你是不是没见过商乐的模样,所以找不到她,朕告诉你,她与曲嫣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跟你的太子妃也长得很像。”
  哈哈哈,容少卿,你娶了一个商乐如此像的女人,当你看到那张脸时会不会想起害了司竹的商乐,会不会觉得很嗝应,你对风浅柔是否还能始终如一,那种想爱而不能的感觉会不会将你逼疯?
  不对,风浅柔与商乐长得如此相似,还有她眉心那点朱砂,她会不会是……
  与此同时,状元府。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高声大喊,随着话语,风浅柔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按道理,容少卿该在他们拜堂之前来的,可是眼下堂都拜完来了,他怎么还没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明明答应了她的,他到底有什么事耽搁了?
  风浅柔愤愤的握拳,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别想好过。容少卿,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不过,该怎么收拾他呢?
  正在风浅柔神飞天外之际,一道圣旨从天而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新科状元彥洵才华横溢、忠义两全……,现特封为丞相,希彥丞相能一如既往的忠君报国、为民请命。钦此!”
  “微臣接旨。”
  彥洵接过圣旨,心中激动不可言,当上丞相是次要,重要的是他的能力被太子殿下肯定,他可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圣旨上写着“皇帝诏曰”,就是容鄄的旨意了。
  彥洵握紧了琉璃的手,似要把自己的兴奋借相握的手传递给她一样。他终于知道千里马遇到伯乐是怎样的激动了,同时,他也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尽心竭力报效国家,效忠太子殿下,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风浅柔也很意外,虽然早知道容少卿有意让彥洵接替丞相一位,却没想到这么快,看来他是早有计划的。这圣旨,该是早就拟好了吧!
  想到这,风浅柔心情稍平,她决定降低标准,给他小小惩戒就好。
  皇宫。
  “容少卿,风浅柔是不是商乐的女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想着放过商乐!”
  容少卿有些失神,真的可以不介意吗?不是的,他只是不想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影响到他和柔儿的感情。情深入骨,爱刻于心,他怎能舍得?
  容鄄冷冷一笑,他就是见不得容少卿好过,是以,他又扔出一颗重磅炸弹:“从时间上推算,商乐就是被朕下药那次怀的孕啊。这么说来,她是朕的女儿!”
  闻言,容少卿的眼里刮着浓浓风暴,他需要容鄄提醒吗?不是,他怎么没想到这点!甚至,他今天出现在宫里,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进宫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商乐被容鄄下药的事。
  “造孽啊,朕的女儿怎么嫁给你这个孽子,浅柔,是朕对不起你啊,如果朕早知道你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怎会让你独自流落江湖,吃尽苦头。”
  容鄄边说边打量着容少卿的表情。容少卿看上去很冷静,甚至冷静过头了,不过容鄄心里清楚,人在遭遇极大打击时,要么走火入魔丧失心智,要么是极致的冷静,但不论怎样,他的内心必是翻腾着滔天大浪。
  哈哈哈,他们母子,一个骗了他的感情,一个夺了他的权力,容少卿,朕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风浅柔,别怪朕,要怪就怪你入了容少卿的心!
  “孽子,朕命令立刻与浅柔和离,朕的公主不是你能染指的!”
  ……
  风浅柔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从凌影口中得知容少卿进宫回府之后就一直呆在东华院,风浅柔立刻前去,风风火火的样子看得凌影都觉主上好日子到头了,只是,貌似主上回府的时候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啊。
  “容少卿,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人未到,声先落,风浅柔一脚踢开门,眼神喷火的搜索着容少卿的身影,却见容少卿背对着她坐在床上,那一个瘦削的背影,孤寂、无奈、绝望,让风浅柔的心瞬间抽紧,风浅柔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床边,从后面抱着他,把脑袋倚在他的后背上,给他无声的安慰。原先的怒气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落寞。
  感受到多出来的温度,容少卿浑身一僵,理智告诉他,他该推开她,可心却不由自主的贪恋着。
  容少卿的僵硬,风浅柔察觉到了,心中升起疑惑,他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容少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容少卿不言不语,两人保持着姿势良久,最后还是风浅柔受不了这沉寂的气氛。“容少卿,再不说话我就出去了。”风浅柔故作生气的说道,同时松开了抱着容少卿的双臂。
  温度骤然消失,容少卿心一紧,几乎按耐不住地要把她拉回来,却见风浅柔并未离开,而是坐到了他身前,一双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容少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容少卿的反应太奇怪了,风浅柔不得不思量容少卿入宫一趟,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而且还有可能是与自己有关的。
  “少卿,少卿……”
  风浅柔突然拉着容少卿的袖子左右摇摆,仰头嘟嘴,声音甜腻如浸了蜂蜜的糖水,分外腻味,似乎能把人的心都化了一般。容少卿几乎招架不住,但……
  “这么说来,她就是朕的女儿!”
  容少卿猛地回神,心不可遏制的抽痛,手动了动,欲抽离被她拉着的袖子。只是早有防备的风浅柔岂是让他松手,风浅柔紧紧拽着他的袖子。并出言威胁:“容少卿,你敢拉开,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她也会想方设法讨人欢心,也会如此任性固执。容少卿心知,若是他真的扯出自己的袖子,她无心的威胁就会变成真的,那该是他们该走的路,可是他却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容少卿,你听着,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只要是跟我有关的,就都是误会!”
  ------题外话------
  这章写的真心纠结,以致于字数严重缩水,别急,既然是误会就很快会解开的,得开始虐老渣渣了……
  ☆、第103章:容少卿,你变态啊
  “容少卿,你听着,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只要是跟我有关的,就都是误会!”风浅柔即使不明真相,依旧一语成谶!
  她是觉得他们之间的误会太多,容少卿已经因为自己对他的误会受了太多苦,她不想再因为误会给他们的感情产生任何波澜,既然认定了就是一生,不管什么事情,还有他们一起解决不是吗?
  然,风浅柔的话语着实没有任何说明力,容少卿不禁苦笑:误会,他倒真希望是误会,只是,他已经查过了,商乐与风涤宇是在商乐被凌辱的三个月后才认识的,而在他们相遇不足七月之后商乐就生下了她。
  风浅柔见容少卿还是没有反应,不得已使出杀手锏。“夫君……”
  音调托长,透着浓浓的鼻音,撒娇意味十足,她还记得上次她唤他夫君的时候,他可是心情激动的使劲加快速度,差点让她一口气喘不过来晕死在床上。呃,风浅柔拍飞跑远的心绪,然后双手捧住容少卿的脸,唇对着他紧抿的唇瓣,飞速的吻了上去,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大胆地撬开他的牙齿,运用着夹杂在熟炼与青涩之间的吻技努力吸引容少卿与她共舞。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受不了容少卿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很不忍他伤心难过。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也知道容少卿抗拒不了她,没有什么比直接献身来得更简单了,反正他们都做过了,只要自己大胆一些,还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不得不说,向来循规蹈矩的风浅柔,为了讨好容少卿也着实大胆和厚脸皮了一回。
  最爱的女人如此主动,她不够完美的吻技更是撩拨得他欲火焚身,令容少卿几度失去控制,紧紧抱着她,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风浅柔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光,更靠近了他几分,使两人的前胸紧紧相贴,用自己的身体诱惑着他,同时,两只手也不忘动作,拉扯着彼此的衣裳,尽一切能力勾引着他,没错,就是勾引!
  其实,风浅柔的勾引在她自己看来是不太成功的,她僵硬的动作,显得束手束脚,明明料想的很好,行动起来却总是差了一大截,比之那些情场老手,着实是不值一提,不过,谁叫她本身对容少卿就是一种致命的勾引,她半生不熟的动作,让容少卿为之疯魔……
  一番缠绵,直让容少卿丧失了理智,深邃如黑洞的瞳眸紧紧盯着风浅柔,带着如狼一般的血性与占有,似是要将其彻底拆吃入腹一般,风浅柔闭眼,微微躬身,无声的邀请,为迎接着他的狂风暴雨,然,箭在弦上的最后一刻,所有理智尽数回归:若他们真是兄妹,那现在叫什么?乱伦!
  容少卿强自咽下心头的酸痛,从风浅柔身上起来。“柔儿,看不出来你还挺……”
  容少卿扯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故作轻松的调侃。他不能要她,至少现在不能,可他又不愿做得太绝,断了彼此的后路,没了她的人生他想象不出是怎样的绝望。兄妹算什么,只要她愿意,他一样可以无所顾及,但现在不是时机,至少他还无法完全坦然,至少他还不知她会是什么心情。
  容少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房内,风浅柔随手拿起枕头扔出去,砸在正好被容少卿关上的房门上,看着孤独落地的枕头,风浅柔集羞窘、愤怒、心酸、不甘于一身,百味杂陈。
  挺什么?未完的话语,是开放?风骚?索欢?还是……欲求不满!
  “容少卿,你给我滚蛋!”她好心好意安慰他,甚至不顾矜持的勾引他,结果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她怎能心甘?可是不甘的同时,她也知道这事大条了,否则容少卿不会这样对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坐在床上良久,风浅柔终于平复了心情,穿好自己的衣裳走出房门,召来冰清。
  “冰清,去查查容少卿进宫为了什么事!”既然他不愿对她说明,那她就只有自己查了。
  “是。对了主子,青鸾说任尊主已经醒过来了,你要去看看吗?”
  “我等下就去。”风浅柔神色复杂的看向书房的方向,看来,回无仙岛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只是,他愿意陪她一同回去吗?
  另一边。容少卿得知风浅柔要去查这件事,心瞬间抽紧,条件反射的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万一她一个接受不了选择抽身离去,他该怎么办?可是他也知道,若是他封锁消息,她因为不明其因,指不定会恨上自己,不论哪样,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主上……”
  卓宏已经不下千次感叹造化弄人了,主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还没来得及享受幸福,却又发生了这种事。
  “罢了,她该知道真相的!”只是,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
  任箫的毒已解,但那头耀眼的白发却再也恢复不了从前的颜色,见此风浅柔不禁涌起一股感伤,但任箫却像没心没肺似的,与她谈话风生,罢了,毒解了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喜事。
  风浅柔嘱咐任箫好好休息,便心不在焉的回来等冰清的消息,无仙阁的势力要查到这点事不是问题,可是她怕容少卿会阻止,毕竟他是不愿告诉自己的。索性不久之后,冰清便回来了,那一脸惊异和无措的表情让风浅柔的心一沉再沉。
  “是为什么?”
  出口的话语不自觉带着浓浓紧张,惊到了冰清。主子曾说过,越是遇到问题就越是要冷静,因为只有冷静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若是连自己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还用什么来扭转乾坤。
  她知道主子一直坚信着这条道理,所以,即使主子研制玄煞解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她也从没放弃,从没慌张,可是一遇到太子殿下的事,连主子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表现总是一反常态。冰清十分担忧,原来主子已经如此在乎太子殿下了吗!既然如此,她真要告诉她吗,可是若不说出来,就眼睁睁看着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吗?
  “主子,冰清没查到,可能是太子殿下不想让别人知道吧。”既然主子不直接问太子殿下,那想来是因为太子殿下不愿告诉主子,既然如此,那就用他来当挡箭牌吧。
  冰清的眼神由犹豫变坚定,只是却不知她的所有神情都被风浅柔看在眼里,善解人心的风浅柔怎会不知她在撒谎。
  “冰清,我确实是叫你去查,可说到底无仙阁还是我的产业,你以为骗得了我!”
  “主子,我……”
  “我不想听解释,只要事实!”
  “是。”
  ……
  一刻后,风浅柔出现在书房门口,不用想也知道他在里面。容少卿一直过着东华院、书房、膳厅三点一线的生活,只要他没出府,风浅柔就知道他一定呆在书房。
  看着紧闭的房门风浅柔一脚将其踹开,大步走进房内还轻飘飘的拍了拍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愤怒中带着帅气的动作,看得卓宏嘴角直抽,他突然发现任箫有句话很有哲理:太子妃有时确实很剽悍,当然,她的剽悍只在主上面前表露而已。
  “卓宏,你先出去。”
  “是……”卓宏有些纠结,不知道还该不该唤太子妃。
  当然,风浅柔此刻没心情理会他的纠结,大步走到容少卿面前,原本的怒气在见到敛眉沉默的他时,化成了心酸和害怕,她不知道他是介意她是他妹妹的事,还是介意她娘亲连累了他母后的事。如果是前者,她可以解释,她不知道娘亲与爹爹和容鄄之间到底有着怎样一番纠葛,但她可以确定她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可如果是后者,她会失望,如果他们之间的爱跨不过这道坎,那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容少卿……”想好的质问说不出口,她真的很想洒脱的问一句:你恨我娘亲连累你母后魂归异处吗?可是,她问不出口,他对他母后的敬爱她是知道的,若是他的回答是她不愿听到的,她该怎么办?
  “柔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选择权在我手里?”明明是该看他选择替他母后报仇,从此两人形同陌路,亦或是他忘记上一辈的恩怨化干戈为玉帛。
  “一、忘记你可能是我妹妹的事,你还是我的妻,二、你继续当你的太子妃,我搬出东华院,不过我‘想’你的时候你要随叫随到。”
  闻言,饶是淡定如风浅柔,也不免风中凌乱,这二者有何区别?区别就是一个是他们继续相亲相爱的生活,当然,相亲相爱免不了那一方面;另一个就是让彼此的心受到折磨,继续着乱伦的肉欲生活,她可不会错漏他咬重的那个“想”字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