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曹相一直到最后也没见到儿子回来,宫里也没传出什么动静,他知道公主会带驸马留宿宫中,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今夜一切正常,儿子想必已经跟侄女“见过面”了。
  亥时三刻,赵攸寝宫里渐渐安静下来。
  又过了许久,里面传出男人暗哑的声音,“来人。”
  这声听起来十分温和,外面的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公主手下的素铃带着两个心腹侍女手中捧着干净的衣裙,推开殿门进去。
  足可容纳十数人的宽大龙床上,白晃晃的两条还搂在一起。
  苏瑭凤目微挑,浑身细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
  这些日子公主府上都是漂亮的年轻男人,但要么是些不合胃口的伶人,要么是未来臣子,她看得过瘾,却不能动手,着实忍耐了些日子。
  今夜总算被伺候舒坦了一回。
  “为何不宿在这里?”
  赵攸指头在她侧脸上刮蹭,见她一脸餍足半点不想动弹的样子十分可爱,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跟他过夜。
  苏瑭这才颤悠悠地从他怀里撑起来,“驸马还在玉琼宫呢~”
  这当然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让皇帝错过好戏。
  赵攸一听驸马二字就止不住泛酸,但那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此时也不好多说。
  只得看着女人姿态万千地站下龙床,背对着自己展开手臂。
  侍女立即掬了用热水浸湿的绢布为她细细擦拭。
  末了又一件件为她穿上裙袍。
  “皇兄,改日再进宫看你。”
  苏瑭琢磨着,在那一刻到来之前,这个男人是个不错的床伴。
  赵攸觉得自己浑身躁意又起来了……
  但那十分销魂的女人却已经迈出大殿。
  他一个人太字型躺在龙床上,还在回味,后宫三千,仿佛没一个能比得上她。
  赵攸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因为她的好颜色,还是因为她是先帝的嫡公主。
  反正此时他心理无比满足,自从纳了许飞燕第二日那次见面起就压不下去的邪火总算找到了舒解的方向。
  后来他日日去秀景宫,想来也不是那许飞燕姿色和功夫如何了得。
  不过是因为她是曹家的人,而曹家的人正占着她。
  想到这里赵攸倏地翻身。
  她还要回去陪着驸马,那就让许飞燕来承受他的未尽之火好了。
  他捡起丢了一地的龙袍草草披上,“摆驾秀景宫!”
  赵攸临时起意,也不用肩舆,自己就大步快速朝那边走。
  秀景宫目前只住了许飞燕一个,此时已经灯火寥寥,大概已经歇了?
  那也无所谓,后宫女人,伺候他是天经地义。
  宫人见到皇帝突然驾到,争先恐后地往主殿跑想要通报,却被赵攸挥退。
  他跟苏瑭说的那句话倒是不假,他嫌吵。
  守在殿门外的宫女猝不及防见到一身黑金的赵攸,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见了鬼似的怔在原地。
  赵攸察觉到不对,长眉拧起。
  “你们主子呢?”
  说着一脚踹开殿门,就朝里间大步而去。
  “啊!”
  从外面都能听到许飞燕突然的一声惊呼,这是比先前在假山后被撞破跟曹榭好事时还要惊恐。
  赵攸进来的时候,她正全身袒露着趴在床上,心腹侍女正在帮她仔细上药。
  那一身青紫,红肿的嘴唇,红肿的尚未完全清理干净污秽的……和……
  赵攸愣了足足三秒,才蓦地瞪大双眼,咬牙吼出一声——
  “贱人!”
  许飞燕吓得魂飞魄散。
  她颤抖着从床上滚下来,一路膝行趴到赵攸脚下,“皇上,不是,臣妾冤枉……”
  但她要怎么解释?
  说是自己跟驸马苟且的时候被人撞破?那样估计死得更惨。
  只有咬死是被宫中起了贼心的侍卫强迫,也许还能逃过一劫。
  赵攸听着她的哭喊无动于衷。
  侍卫?宫里侍卫要是胆子大到这个地步,他这皇帝就可以不当了。
  好啊,那你说说都是哪些侍卫?
  不知道?难道还想指认?几个还不够,还想要把今夜当值的侍卫让你挨个看一遍?
  简直是不知廉耻!
  赵攸只觉得她浑身哪儿都脏,哪儿都臭不可闻,随即一脚把人踹开。
  “来人!”
  他想要直接赐她三尺白绫,但转念一想,这个女人是跟曹家的交易纽带,不能直接让人这么死了。
  “秀景宫从今日起不得任何人出入……”
  说着扫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今日之事,传出去一个字,这里所有人全部杖毙。”
  不仅不能跟曹家撕破脸皮,赵攸自己也要脸面。
  而想要磋磨一个女人的法子太多了,不一定要让她死。
  从此就让秀景宫成为冷宫好了,这贱人不是离不开男人么?
  赵攸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肮脏女人,眼里闪过怨毒暗光。
  第53章 艳妻12
  赵攸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后宫妃子的荒唐事,却没想这一切本就在他人的算计之中。
  苏瑭留在秀景宫的眼线已经第一时间把许飞燕的“结局”传了出来。
  据说赵攸专门让几个侍卫守着对年轻高壮禁军格外亲睐的许妃,秀景宫俨然成了冷宫不说,更是成了藏污纳垢之地。
  “驸马你也真是,本宫不在就不知道乖乖回来等着?”
  苏瑭此时立在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奄奄一息趴在上面的曹榭。
  “醉酒也敢在外面乱跑,遭罪了吧?”
  她和颜悦色地看着紧闭双目,眼角却泪珠不断的男人,“你也不说是谁干的,本宫怎好为你申冤?”
  曹榭是被人丢在玉琼宫门口的。
  苏瑭彼时已然回宫,有宫人慌慌张张进来说驸马出事了她才慢吞吞迎出去。
  要让御医为他看诊,曹榭就跟疯了似的只缩在墙角不肯。
  后来只好让侍女帮他草草处理了,即便如此,一被碰到曹榭就打摆子 。
  苏瑭只装作不知,立在一旁不甚真心地“关切”。
  曹榭心里估计已是天翻地覆,哪里还顾得上分辨妻子的风凉话?
  第二日苏瑭把人用马车拖回府,见他完全站不起来,只得派人去帮他告假。
  又贴心地去相府报信说驸马春宴酒后受寒卧病不起了。
  曹相夫妇当然不信,亲自跑来公主府要看儿子。
  苏瑭长袖一拂,随便看。
  反正曹榭这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小人,估计是打死也不会告诉父母自己上下两道门都被用烂了。
  果然,曹榭听闻父母来了,先还要避而不见。
  但架不住他们爱子心切硬闯进来。
  夫妻二人见他盖着被子趴在床上脸色青白嘴角燎泡的模样心疼不已。
  “风寒怎会如此?”
  曹相伸手想要碰儿子脸,却被他侧开。
  公主府的医官在旁解释,“酒后风寒,邪火入侵,实属正常。”
  这人也见了,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是公主故意扣人,曹相夫妻才狐疑着离开。
  不过曹榭这“病”一养就是月余,吏部催人销假,他勉强去了,却是小半日就跑了回来。
  无他,左右同袍都是男人,曹榭那日心里又惊又惧又羞又恼,怕惨了,现在见到有人朝他笑朝他伸手就哆嗦。
  他也是奇,从衙门跑出来哪儿也不去,直直回公主府。
  玉骢苑仿佛成了他的避风港,大门一关,谁也不见,就人不人鬼不鬼的过起了从前他最受不了的日子。
  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春宴后不久,一直跟着杨子康的人终于传回捷报。
  苏瑭听得眼睛都睁圆了。
  “当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