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节
  等凌宽父子下了衙回来,武夫人迫不及等地说起了团哥儿的喜事,父子俩也是又惊又喜。
  凌峰上前抱着团哥儿,对团哥儿的双腿又捏又摸的,喜得见眉不见眼,哪还有世家公子哥冷峻高贵?也无半分显要高官的稳重形像,简直就是孩奴一个。
  凌宽也争着抱孩子,武夫人则捏着自己的脸笑道:“脸都让我笑酸了,怕是皱纹都多出来了吧。”
  徐璐打趣道:“笑一笑,十年少,娘就该多笑才好看嘛。”
  趁着凌宽父子逗团哥儿时,徐璐也迫不及待地说起团哥儿的趣事来,父子俩不时哈哈大笑。
  团哥儿看着众人笑,自己也跟着笑,一副很得意的模样。
  当徐璐说到团哥儿情不自禁地把双腿当成蛇尾时,众人更是笑得关伏后仰。
  “……小家伙一路扶着墙跟,爬出门槛,然后爬到廊庑外头的柱子前,看了半晌后,忽然抬起双腿,往柱上拐,一副还想用小短腿把柱子缠起来的架式。”徐璐边笑边说,“当时我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全都屏息敛气。团哥儿接连试了几个动作,都没法子把柱子缠住,不由急了,围着柱子团团转,一会儿抓耳搔腮,一会儿又抬腿,心想怎会爬不上去呢?”
  “他试了半天,什么办法子都试了,最后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对柱子又打又踢,最后还在地上翻来滚去的,看上去好不甘心。我赶紧去哄他,仍是哭呀哭,我可是哄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哄好……”
  团哥儿能够变出双腿,对凌家上下来说,自是天大的喜事一件,让人连正事都不想做了,只想围着他,看着他爬行的模样。
  只是让人乐极生悲的是,团哥儿在地上爬着爬着,居然又变回了蛇身。
  徐璐傻了眼,“怎会这样?”
  团哥儿变回蛇尾后,似乎很震惊,也很迷惑,又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尾巴乱蹭,就把身上的裤子蹬掉,看着白花花的蛇尾,又冽嘴笑了起来,又在地上翻滚起来。
  武夫人忙安慰说:“没事没事,只要他能变身就能再变回双腿的。”她看了凌峰一眼,说:“只是对于小家伙来说,怕是蛇尾巴比双腿还要方便些。估计短时间内想要他变回去,怕是难了。”
  果然,团哥儿也发现变回蛇尾后,动作可比婴儿的双腿灵敏多了,至少爬得比走快,还可以翻墙爬柱,若是恢复成双腿,就没法子走路了。
  还有半个月就是团哥儿的抓周礼,若是小家伙能够以双腿恢复双腿,那就再好不过了。至少可以摘掉怪物的名声了。
  只是团哥儿大慨是习惯了蛇尾巴,无论如何也不肯再变成双腿,徐璐急了,试了多种方法就没能让团哥儿变回去,又急得满嘴起泡。
  最后凌峰说:“他现在肯定是觉得尾巴比腿更方便,当然不会再变回去了。所以,得另想办法。”
  “我什么办法都想遍了。”几乎是威逼利诱全都试了一遍。
  凌峰哈哈一笑,抱起团哥儿说:“看我的吧。”
  接下来,凌峰每天早早就下朝回来,然后带团哥儿去骑马,数天过后,团哥儿就主动变回双腿了。
  徐璐又惊又喜,连忙问凌峰是如何办到的。
  凌峰一身红衣劲装,大红底金绣八团花袍子,金刻丝箭袖,石青色刻工胜纹抱肚,织金蟒皮软甲,黑色羊皮双缝长靴,栗色貂毛暖帽,黑色皮手帽,全副武装打扮,气宇轩昂,英气勃勃,贵气风流。
  他单手抱着团哥儿,在他红扑扑的脸蛋上胡乱亲了记,并拍了拍他黑底绘鹤鹿同寿裤子下的小屁屁,把他放到炕上,一脸的骄傲自满:“……带他骑马,小东西也爱骑马,一旦上马,可兴奋了。我带着他跑了几圈,然后让他自己坐在马上。他怎么也坐不稳,就大发脾气。我就趁机与他说,若是想在骑马,就得变回双腿,小家伙大概也知道,可就是变不回去,急得大哭。我只好耐心哄了他半天,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的,居然就真的会变了。我让他变回双腿,再骑在马上,总算找到了乐趣,就一直没再变回去了。”
  徐璐又惊又喜,又忍不住抱起团哥儿狂亲了一通。
  团哥儿穿着厚实的连耳虎皮帽,一整套新做的鹤鹿同春锦缎小袄,腰上还拴了黑绫腰带,厚实的裤腿裹在黑色的小羊毛靴里,看起来颇有纨绔小子的派头。
  “确定他不会再变回去么?”徐璐爱怜地摸着他的小肥腿,肉乎乎的感觉令她爱不释手。
  “得让他一直保持着下去才成。”
  凌峰笑着开始解手腕上的织金蟒箭袖,说:“变回双腿是没那么方便,穿得又是连裆裤,天气又冷,一个时辰内就方便了不下四五次,穿得又多,脱来脱去的也特别麻烦。不过我已经教他站着尿尿,又承诺他,若是变回双腿,就让他骑我的肩膀,大概是觉得陡然变得这么高,很是兴奋吧。”
  到了第二天,团哥儿依然是人身模样,徐璐又惊又喜,对凌峰说:“还是你有办法。”
  凌峰得意道:“那是,我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么?想要让他听你的,得要有足够的诱惑才成。吃的穿的他还缺么?也只有让他感兴趣的才成。”
  看他得瑟成什么样了。
  徐璐白他一眼,忍着笑道:“是,你最厉害。若是爷能让团哥儿在抓周礼上一直用双腿的话,我就服你。”
  凌峰斜眼睨她:“爷可不稀罕你这个服。”
  语气很是欠抽。
  不过徐璐大人大量从不与他计较。对凌峰体贴入微,服侍精心,凌峰高兴之余,又与她分享了秦家最近的状况。
  ☆、第4章 抓周
  “秦氏怎样了?快说来听听。”
  凌峰讶然地看着她:“我堂堂大男人,跑去关注一个妇道人家做甚?”
  这家伙又在睁眼说瞎话了,作势捏他,“说还是不说?”
  凌峰握着她的手,笑道:“脾气越发见长了,啊?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刚开始嫁给自己的小璐,多么温柔呀,怯生生的,叫她往东不敢往西,从几时起,开始反驳自己了,有时比自己还牛气。
  徐璐用另一只手揪了他的腰侧,嗔怪道:“还不是让你给惯的。快说,秦氏怎样了,不然今晚我可不侍候你了。”
  凌峰当然不是被吓大的,不过瞧着眼前这张胖桃子脸那妙目横扫那一霎那的风情,让他心头痒得不行,赶紧上前抱了她柔软的腰肢,笑道:“算了,惹不起你,我说还不行么?”
  尽管知道凌峰唱念作打,但徐璐还是颇为受用,亲自给他泡了杯茶。
  凌峰非常大爷地接过茶,马上又递给她:“烫。”
  徐璐就接过茶,轻喝了口,又忍不住白他一眼,这哪儿烫了,分明某人又想使大爷性子了。
  不过她仍是好声好气地坐到一旁,轻轻地吹着茶水。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捏肩捶背,才从他嘴里挖出了秦家最新的消息来。
  秦家不但没有谋到了蜀地右参议的位置,秦家大爷瞧中的登州府同知也让凌峰搅黄了。
  四川新的右参议也不是徐成荣,而是与秦家有恩怨的童家二爷得了。
  而登州府同知则由范鸿儒的人马得了去。
  徐璐张大了嘴巴:“这不是损人不利已么?”搅黄了秦家一心谋得的位置,自己却没捞得好处,还真是为人作嫁。
  凌峰毫不在意地笑道:“你可知,我以私人恩怨整秦荆王三家,为何不会有人说我半句不是?”
  徐璐也是聪明人,颇有政治天赋,很快就明白过来,不由分析道:“我明白了,爷与这几家虽然有私人恩怨,但却把好处分给了别人,那些人得了好处,自然就不会再说爷半句不是了。”
  凌峰面璐赞赏。四品以上实权位置,从来都是各方逐鹿妥协或平衡的结果。加上一个萝卜一个坑,这家得了去,另一家就只有干瞪眼的份。凌峰整了秦荆王三家,这三家空出来的位置,又全大公无私地无偿献给了别人,方公的人马得了王文东的位置,沈任行的人马摘了王向南的桃子,登州府同知的位置也让右都御史谢家的人得了去,范鸿儒则从秦家手头抢到了四川右参议的即不显要又不寒碜的差事。公正严明如方公,在朝堂纵横捭阖如沈任行,自己的亲信得了好处,自然不好再说凌峰的不是。
  督察院两位都御史,一个即将成为凌家的姻亲,一个也得了好处,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就是范鸿儒,也要领凌峰这份情。
  徐璐瞠目道:“范家与秦家不是姻亲么?秦家看上的差事让范家得了,秦家不恨死范家才怪。”说不定还会认为范家不顾与秦家的姻亲关系,故意算计秦家呢。
  凌峰哈哈一笑:“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徐璐撇唇:“范鸿儒好歹也是堂堂阁老,就看不出你的阴谋不成?”
  “爷算计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我也不打算瞒范鸿儒,他知道又怎样?还不是乖乖往我给他设计的圈套里钻。”官场上,姻亲是壮大实力的最好捷径。老丈人提携下女婿是应当的,但女婿虽重要,儿子更重要呀。为了儿子的前途,女婿又要靠边站了。官场上的人脉和资源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里头,又何必舍近求远让女婿掌握呢。
  徐璐却仍是不能理解,“范氏不是有女儿嫁到秦家么?范鸿儒就不怕秦家迁怒他女儿?”
  凌峰就笑她天真,“堂堂阁老千金,秦家不说当祖宗供着,也得好生敬着。就算范鸿儒截了糊又怎的?谁叫秦家不好生教育女儿,闯下如此大祸?”
  原来,秦家人一直不知道秦氏姐妹不但为祸了婆家,连娘家也被她们吭惨了,一直都还在多方打听凌峰为何要针对秦王荆三家的原由,最终还是范鸿儒出面解惑。
  徐璐捂着唇笑道:“想必秦氏姐妹现在应该过得很惨吧。”就是不知秦家人知道秦氏得罪了凌家,会不会上门陪罪。
  凌峰笑着说:“中秋前一天,秦氏就被张家送回了保定,到现在都还没去接回来。至于小秦氏,人家一个闺阁女子,我打听那么详细做什么?只要知道她过得不好我就高兴了。”
  如此幸灾乐祸,徐璐又被逗乐了,笑倒在罗汉床上。
  凌峰则不悦道:“爷我为了替你出气,可是花费了不少代价。要怎样报答我?”
  斜着一双凤眼,一副讨债的模样。
  目光痴痴地看着凌峰,这男人一如既往的鼻孔朝天,倨傲神气,既纨绔又不可一世,但因为有副好面容,却并不让人反感。
  想到与他相处的点滴,徐璐忍不住手脚并用爬到他身上,打横坐到他腿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左右狂亲着,“这样的报答成么?”
  如此温玉软香,凌峰胸口大悸,赶紧搂着她的腰身,紧紧箍制住她柔软的身子,尽管早已品偿过这具身子,可每每抱着她,总觉有使不完的欲望,用不尽的力气。
  徐璐很快就察觉了他身体的变化,暗自叫糟,赶紧叫道:“唉呀,人家前天小日子才来的。”
  凌峰身子一僵。
  然后,徐璐就觉某个地方一痛,原来他捏得太用力了,她赶紧推他,“轻点,捏痛我了。”这家伙样样都好,就是一旦起了兴头,手上就没个轻重。以前还好,没怎么感觉到,可自从生了团哥儿后,就不怎么节制了。
  凌峰放松了些许力道,但一想到又只能看得着吃不着,额角似乎都起了青筋。
  他对自己那么好,又还替自己守身如玉,没有半个通房姨娘的。甚至前阵子还有人送他扬州瘦马,他都拒绝了。
  扬州瘦马的床上功夫她没有亲自见识过,可但凡养有扬州瘦马的人家,都是极得爷们宠爱的,就可以证明这些瘦马在服侍男人那方面的高竿本领了。
  凌峰只一心守着她一人,可她却不能满足他,徐璐也觉得怪对不住他的。于是就忍不住在他耳边轻声道:“其实我们还可以试下另外的方式……”
  京城的冬天,黑得很快,屋子里早已掌了灯,燃烧在婴儿手臂粗的莲花台里的烛火,明亮如宝石。
  她的声音很小,细若蚊吟。
  凌峰陡然间心跳加快,脑子里嗡嗡作响,以为自己听错了。
  徐璐又抓着他的衣襟,又低声地说了句“可以试试。”
  凌峰用力地箍住她的身子,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让她变为自己身体里的一部份。
  ……
  徐璐说的那个方式,这在绝大部分人眼里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行房方式。更不不会用于嫡妻上头,这个男人当然会舒服到骨子里,但女人通常都会很不舒服的,尤其她又是嫡妻的身份。
  徐璐被他的力道勒得喘不过气来,只觉骨头都要被勒断,但见他如此喜悦,又有些不舍,只好咬牙承受。
  良久,凌峰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妻子被自己箍得快要断气,赶紧放开她,“没弄痛你吧?”
  徐璐摇了摇头,她都习以为常了。这男人一旦激动起来,就会控制不住力道,身上每回都要被他弄得青上几天。虽然很痛,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外头寒冷如冰,屋头烧有地龙,也并不寒冷,行房再是舒服不过了。但徐璐却是满头大汗。
  那是疼得。
  凌峰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真是头野兽。
  刚才完事后,她就哆嗦着双腿去了净房,呆了好半天才出来。
  凌峰怜惜地把她抱到自己面前。
  徐璐说:“别碰我,好痛。”
  看她苍白的脸儿,凌峰很是愧疚心疼:“现在还疼么?”
  “疼,像拿刀子剧似的。”徐璐泪眼汪汪地说着,实在难以相信,那些免子相公们是怎么忍受的。
  “我给你上些药。”
  徐璐赶紧说不用,刚才确实疼,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