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新年愿望
  顾易酝酿了一整晚,第二天开启了温柔攻势。
  先是不计前嫌,仿佛没把拒绝放在心上,但又故作不经心地提起昨晚,关心周凉有没有受凉感冒。
  每当周凉被她弄得如芒在背时,顾易又笑了笑,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跟我一起去贴个春联吧。”
  周凉个子高,就由他贴,顾易帮忙校正。
  他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很灵敏,也没用顾易怎么调就贴好了。
  “写的什么?”
  “上联,寒冬散尽新年好景有,下联,春意盎然前程风雨无。”
  周凉听到最后已经掩不住笑意,问道:“横批呢?”
  “苦尽甘来。”
  其实这对子做的不算好,但顾易实在喜欢这个横批就选了它。
  “我还单独买了个‘蟾宫折桂’,回头贴你房间门上。”
  周凉笑了笑:“你信这个?”
  “我信你。”
  顾易不迷信,她只相信天资和努力。
  “我能考上的。”
  周凉也对自己很有信心。
  顾易忍俊不禁,问道:“那还有什么其他新年愿望吗?”
  周凉想了想,如果说愿望的话,他有两个。
  好的那个他希望顾易幸福,坏的那个他希望顾易分手。
  最后他摇了摇头,问道:“你呢?”
  “我希望你能治好眼睛,重见光明。”顾易见他怔神,笑他,“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能忘?”
  周凉抿起嘴唇摇了摇头,他当然没忘,只是偶尔想忘记罢了。
  顾易不太清楚周凉手术要多少钱,其实只要周凉主动跟她开口,在她能力范围内的,其实可以考虑借给他。
  毕竟周凉品性很好,如果考上名牌大学,日后必然前途无量,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人才投资吧。
  但只要他不说,她就不能开这个口,特别是在这种他明知她想睡他的前提下。
  拿了这钱就等同于卖身,虽然从顾易的角度来说是便宜他了,但对于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来说,这绝对算不上步入成年人世界的美好开始。
  她不希望把周凉骨子里那份清高打碎了,现实这么难他都没有低头,她也同样不希望他向自己低头。
  “我们进去包饺子吧。”
  顾易好多年没包过饺子了,去年过年她就是一觉睡过去的。
  前年在帮吴聿恒挑灯夜战,直接在他家里过的年,吃的是王阿姨包的饺子。
  再往前数,她在跟他爸吵架,她妈一个人做完了年夜饭。
  好像自从来到华城之后,家里的状况一直差不多。哥哥的状况早就稳定了下来,伟大的父亲渐渐被社会新闻遗忘,就忽然管起了她的事来。
  顾易关于包饺子的回忆都在她哥生病之前,那时候才八九岁的样子。如今虽然记得包法,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一滩烂泥,包了几个才慢慢上手。
  她把包坏的饺子拍了照片发给唐宁:“我错了,我还不如你。”
  唐宁哈哈大笑,还以为她在家,问候了叔叔阿姨,又聊起她在澳大利亚的日常。
  “给你看袋鼠。”
  顾易正万分期待,却看唐宁发了一盘烤肉照片给她。
  “?”
  “袋鼠肉啊。”
  看着唐宁笑出眼泪的表情包,顾易翻了个白眼。
  马达,天使外表恶魔心灵。
  等她闲聊结束,抬头再看周凉,好家伙,已经包好了一排,真龟兔赛跑了。
  “原来看不见也能包饺子啊。”
  一开始周凉要包她还不让,如今再看成品,早知道她就不动手了。
  人家周凉包的馅儿大褶多,一个个要颜值有颜值,要内容有内容,看起来就好吃。
  “我都说了我会做饭的,你还不相信我。”周凉带了几分炫耀的意思,“我从小就给家里做饭了,什么活儿我都会做。”
  周凉本意是想得到认可,但顾易心里却算不上开心。她知道他说得越轻巧,小时候就吃过越多的苦。那些什么都不会做的孩子,才是好好被家里人保护着的宝贝。
  “那今天你来吧,我等着吃。”
  周凉难得有表现自己的机会,开心地点了点头。
  顾易虽然这么说,但是砧板的活儿还是没让他上手,只把炒菜和煮饺子的活儿交给他。
  上一次两个人一起煮饺子还是冬至,那时候她只穿着一条围裙。
  等水开的时间里,周凉就将她按在流理台上,一边亲吻她的背脊,一边从后面操她。
  他的身体很烫,几乎完全覆盖住她,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当中。
  饺子煮好了她也泻了一地,也不知是太饿还是太爽,两条腿软的都站不住,最后还是周凉将她抱出了厨房。
  顾易不知道周凉是不是也想起了那晚。
  从要煮饺子开始他就变得肢体僵硬,远不如刚刚炒菜时游刃有余,若不是顾易提醒他,他都没意识到水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饺子下进去,然后拿起勺子要将水推开。
  却在入锅的那一刻,被顾易握住了手。
  “你这么搅,饺子都要破皮了。”
  她向前一步,将柔软的胸贴上他的背后,微凉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带着他慢慢转动手腕。
  周凉也不知道这样比那样有何不同,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起下到了锅里。
  她每搅动一下他就一阵悸动,热得汗流浃背。
  今天的顾易一直表现的很正常,仿佛昨晚不过是他的一场春梦。可此时此刻梦境一点点照进现实,他开始变得手足无措。
  “顾、顾老……”
  然而他还没有说完,顾易就放开了他,一切如常地提醒他。
  “可以了,再煮几分钟就好了。”
  仿佛一切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