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山海菜?这么考虑自己的口味吗?
  钟皈看了眼傅南陌,对她点点头:“以后就麻烦你了。”
  吃了会儿菜,钟皈看了眼厨房,低声说:“下次再找阿姨时,加个条件,还要会做北京菜。”
  傅南陌眼中蓦地闪出几丝光彩,“知道体贴老公了?”
  钟皈点点头:“这样你就不会太想家,而且我也喜欢吃烤鸭。”
  还挺押韵。
  傅南陌轻笑着戳戳她的额头:“并且我不会再惦记狗肉汤了。”
  钟皈狗腿地冲他憨笑:“狗狗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狗狗呢?”
  吃过饭,钟皈刚起身就被傅南陌拉住:“干什么去?”
  “我得把没画完的图稿画完,然后要跟娲娲视频。”
  “森城说她现在正处于关键治疗期,外人尽量不要打扰。”傅南陌边说边拉着她往书房走,“我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
  什么外人?在被慕森城找到之前,她才是娲娲最亲的人。
  钟皈闷闷不乐地看着傅南陌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红底金纹的硬质卡片递给她,翻开后更加不高兴:“我知道校庆每次都会邀请你,你还不去。不像我,想去人家也不让去。那你也犯不着杵到我脸面前来炫耀吧?杰出校友很了不起吗?做人不能善良一点吗?”
  傅南陌无奈地捏捏她的脸,“你看清楚再说。”
  钟皈随意瞄过内页的活动安排,眼睛慢慢亮了:“魏娴老师真要去开讲座吗?还会公布新作品?”
  傅南陌点点头:“听说她还会现场征集作品,选取符合她条件的人作为下一个服装秀的助理。那场秀的主题好像是敦煌飞天服饰。我不太了解,大概是古代神佛妆饰吧。”
  钟皈听得入了神,连被他偷亲了都没注意,只眨巴着锃光瓦亮的大眼连声问:“还有呢?还有呢?”
  魏娴是建国后中国古装服饰研究第一人,也是第一位走上国际舞台的古代服饰设计师,是这个领域里不折不扣的泰山北斗,为人低调,作品不多但件件经典,是每一个想做古装服饰设计之人仰望的顶峰。
  傅南陌好笑地点点她的鼻尖:“有什么有?反正你又去不了校庆,问了也是白问。”
  钟皈偷偷地乜他一眼。
  这人分明就是笃定了自己十分想去才把邀请函拿来急她,肚子里不知道揣了什么坏水。“你别忽悠我了。这张是无名函,肯定不是给你的。你身份显赫,校长不亲自写邀请函给你就假了。”
  傅南陌轻轻挑眉:“我跟我太太学的,不喜欢暴露身份,就想用无名函进校门。”
  钟皈抿了抿嘴,有点想把手里的无名函拍到他脸上。
  这时容婶敲门进来:“先生,您的茶。”
  钟皈神思一转,连忙走过去接过杯子,甜丝丝地笑着端到傅南陌面前。“先生请喝茶。”
  等傅南陌慢悠悠喝着茶,她又抬手给人捏肩:“先生忙碌一天累了吧?我帮你解解乏。”
  傅南陌瞧着她巴儿狗的模样,似笑非笑地说:“媳妇儿,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好的解乏方式就是床上运动。”
  钟皈马上哀呼一声,瘫坐进椅子里。“我今天累死了,报完到就开始干活,还要加班,也没午睡,行李都没空先送回来,现在眼皮都睁不开了,连澡都不想洗了。”
  傅南陌轻哼:“累成这样,思维还挺清晰。”
  钟皈坐直身体盯着他,一副谈判的架势:“换个条件。”
  傅南陌面上没现出一丝不悦:“那你就在我演讲结束后的互动环节向我提个问题。”
  钟皈又翻了下活动安排。“不行。你的演讲跟魏老师的讲座时间冲突了。”
  说着抬头看他:“你名气那么大,到时候会场肯定都要被挤爆,我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抢到机会提问啊。”
  傅南陌喝了口茶,看着她没说话。
  钟皈想了想,“随便问一个就行了吗?”
  “许多人都对你的个人问题很好奇,猜测你是否已经结婚。如果你真的结了婚,你最想对你的妻子说什么?”
  钟皈愣愣地看着傅南陌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就问这个。”
  她缓了缓神,呵呵一笑:“这个问题太长了,我记不住。而且只要有个女生逮到机会就一定会问你的感情问题,不用我当托儿了吧?”
  傅南陌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郁结,直回身子,淡淡地俯瞰她:“随便哪个女人都能问我这个问题,我的妻子不是更有资格问吗?”
  “她,她没时间啊。”钟皈不敢跟他正面刚:“她那会儿肚子疼,不知道要在厕所待多久呢。”
  傅南陌一股气上来,呼吸都重了,转身哗地拉开书桌抽屉拽出一样东西,重重地摔在桌面。“挺能预测啊。那你算一算,我们俩什么时候戴着结婚戒指出现在公众面前?!”
  钟皈猛地站起身:“傅南陌,你除了威胁我,还知道点别的招数吗?!虽然你是杰出校友,但我也有同学啊,难道只能从你这里拿到邀请函吗?!”
  “你说的是你那个留校的班长吧?你不提我都忘了,是叫余晖吧?”傅南陌冷森森地笑了笑:“娓娓,我答应过你不随便威胁你的。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话是威胁,我很乐意马上付诸行动。毕竟人是要讲信用的。”
  钟皈看看他,视线转向茶几上的杯子,大步走过去端起,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再雄赳赳气昂昂地折回,偏头瞪着他,杏核眼儿一弯,秒变月牙儿:“大家都是自己人嘛,随便聊聊天,犯不着上纲上线的,多伤感情啊。信用不信用的,我又不给你评估,也不会把你拉进黑名单,你跟它较什么劲儿?戒指什么样的我看看,多少斤?”说着就拿过书桌上的盒子打开。
  傅南陌明知钟皈在故意逗他,还是笑了:“土妞,那叫克拉。”
  走过去托起她的左手,把女戒慢慢套进无名指。“这对是无色的,总共30克拉。原钻来自澳大利亚,因为有海洋与森林的浸润,比南非的更有灵气。你如果更喜欢蓝钻、粉钻,我们可以再换。或者你想要更大的?”
  “不用不用,你还是留着给你以后的--”钟皈顿了顿:“留着传家保值吧。这个就已经很重了,再大点我手指不是要被坠断。哎哟真的,就戴这么一会儿手指就疼了。”顺势脱了下来,重新放回盒子。“这东西戴着太扎眼,还招灰尘,必须锁在保险柜里。”
  傅南陌不显情绪地瞄了钟皈一眼,把拿在手里准备让她给自己戴上的男戒也放了回去。 “行,等你的手指长得结实一点,我们再拿出来戴。”
  钟皈嘿嘿笑着,迅速把盒子盖好塞回抽屉,生怕傅南陌再改主意。
  晚点洗完澡后,钟皈对着衣柜发起了呆。
  早上直接到公司报到,中午没回来,下班后只回来个人,行李箱还在公司,现在只能用傅南陌让人给她准备的东西了。
  其他好说,就是睡衣。。。
  钟皈盯着一溜排袒胸露背的吊带,暗诽傅色胚。果然自己平常总拿长袖长裤裹着自己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不赶紧擦干换睡衣,小心着凉了。”
  一条干毛巾落在她头上,傅南陌微皱着眉替她擦头发,视线落在她沁着水珠的肌肤上,立刻明灭不定了:“媳妇儿,你知道出水芙蓉吗?”
  “不知道,我高中毕业,没文化。”钟皈把傅色胚推出衣帽间,走到他的睡衣柜旁。实在没办法,先穿他的凑合一晚吧。
  收拾好走进卧室,钟皈讶异地看着靠在床头一副等她模样的某人:“你怎么不去书房处理公事?你现在怎么越来越消极怠工了?”
  “怕我失业了养不起你啊?”傅南陌瞅着穿着自己睡衣的媳妇儿,难得地无语:“你穿我睡衣干什么?想来个角色扮演?”
  钟皈掀开丝被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扮演你兄弟吗?跟你发展社会主义兄弟情?”
  “我可没有这么前凸后翘的兄弟。”傅南陌凑到她香嫩的颈边,低沉的嗓音带着股子魅惑:“媳妇儿,别的女人都是穿自己老公的白衬衫,刚好到大腿根的那种,你要不要试试?”
  钟皈翻过身背对着他,“你是说,莫疏雨那么做过?”
  这句话就像静音按钮,房间里立刻安静如鸡。
  钟皈撇着嘴窃笑,心里很是畅快。横竖摆脱不了这魔王,时不时噎他一回,自己也少憋闷点。
  睡到半夜时,肩膀突然被轻晃了两下,傅魔王的魔音又窜进她的耳朵:“媳妇儿,再过两个月,咱们就回北京好吗?赶在国庆节前安顿好,到时候你可以尽情地玩。那边的服装公司更多,你会遇上更喜欢的。”
  钟皈嗯了声,意识混沌地嘟囔:“我不能刚入职就去参加培训啊,两个月这么长时间,别的同事会有意见的。”
  傅南陌轻笑:“不是培训,是给你换个新工作。以后我们就长住首都了。”
  静默几秒后,钟皈腾地坐起身,大声说:“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你能不能让我拿个全勤奖?!”
  傅南陌有点懵:“谁不让你拿全勤奖了?”心说拿不了自己给补呗,十倍百倍的都行,怎么忽然发脾气呢?
  “你!就是你!”钟皈气呼呼地拍着被子,“我在厂里刚转正,八月底才能拿全勤,你就给我弄到公司来。新公司到九月底才满两个月,都转不了正,我到哪儿拿全勤奖去!”
  要不是看自己媳妇儿一脸的义愤填膺,傅南陌差点笑倒。“好好,都怪我。我考虑得不够周到,刚才的话收回。你接着睡啊。”
  钟皈斜楞着眼儿看了他两秒,倒回去又睡着了,动作利落得让身后的男人直担心她会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