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叶母和叶珈成的话,张恺听到了,开口:“都是明天啊,正巧大家可以一起回去。”说完。张恺对旁边坐着的人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让时简给叶珈成的机票一块买了。
  时简:“……”需要那么客气吗?
  张恺表达得如此含蓄,叶珈成还是理解到了意味,他又对母亲说了一句,“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订好了回程机票,明天下午的航班。”
  这话,他说给叶母听,也是说给张恺听。
  张恺笑笑,作罢。
  空气里多了一份浓郁的酒香,从厨房飘过来。叶母反应过来,念叨地说起来:“我这性子,把酒都忘了。”
  叶母去取酒了。
  酒香醉人。时简闻了闻味,应该是花雕打蛋。
  叶家自酿的好酒,盛情难却。叶珈成给大家倒酒,先是易霈,自己父亲,然后是张恺,张恺摆手拒绝,微笑解释说:“叶少,我就不用了。我等会还要开车。”
  “哦……没事。”叶父听到了这话,告诉张恺,“珈成不要喝就好了,等会让他当司机。”
  “……”叶珈成继续给张恺满上,温和有礼地说,“张助,放心喝吧,等会我送你们回去。”
  “怎么好意思麻烦叶少呢。”张恺还在犹豫。
  时简转过头,不想让张恺为难,她对张恺说:“张助,回去车我开,你喝吧。”
  她这样说,易霈也同意了,对张恺说:“张恺你喝吧,时简不会喝酒,等会她可以开车。”
  易霈都这样说了,张恺也想起地说:“对啊,我们小时开车技术不错,刚好小时不喝酒。”
  “……”叶珈成收起了舀酒的勺,望向她,“既然时姑娘不喝,那我就不给时姑娘倒酒了。”
  时简望着叶珈成,抿唇笑笑,然后低头吃起来面前的一道青林小菜。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等会由叶珈成送开车送他们回酒店。像今晚这样,她和他当做不认识,所有想法都要藏在心里,什么心情都不能表露出来。
  她不喜欢这样。
  五年夫妻生活养成了太多的亲昵习惯,在人再多的地方她叫他老公也不会不好意思;他呢,总叫她宝贝。他不叫她老婆,说是怕把她给叫老了。
  她大概还是贪心了吧,现在叶珈成当做不认识她很正常,她对他来说最多只是有点兴趣,还是她主动挑拨起来的兴趣。不然她让他怎么当叶父叶母的面介绍她呢。她和他没有一点交集,不是同学,不是同事,甚至连朋友都不是。或者算朋友吧,他上次说的。
  女性朋友吗?差点要上床的女性朋友,却又不是女朋友。
  时简想得明白,不代表心里没有气。餐厅开着电暖炉,正对着她的方向,热烘烘地烤着她的后背。直至晚饭结束,走出外面,温差太大,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张恺立在她旁边,对她说:“我怎么觉得南方冬天比a城还冷啊。”
  叶珈成走出大门替父亲送行,冷冽得夜风吹得他神清气爽,余光不远处,小狐狸和易霈的特助站在一块,他走上前,替她打开车门。
  小狐狸不客气地上了车。
  连谢谢也不说一声。
  没礼貌。
  这样的夜,似乎差点什么。叶珈成回到屋里客厅,父亲果然坐在那里,做出了逼问的架势。今晚的宴请,是他提议的,不过他没有告诉父亲,他会赶回来。
  市长大人应该要问他今晚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吧。
  叶珈成实诚回答:“为人。”
  “为……什么人啊?”接话是叶母,比叶父更关心地看着儿子,不得不说女性的直觉更准确一点,叶母一猜就准了,“珈成,你不会是为了今晚的小时回来吧?”
  叶珈成点了下头,然后坐了下来。客厅开着电暖炉,他伸手烤了会。
  叶母叶父相继沉默了会。
  其实也不冷。叶珈成收回手,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今晚,他陪着易霈也喝了不少酒,现在酒劲上来,心底那点情动心思也懒得藏起来。同样,他也不愿意藏着掖着。
  小狐狸那么漂亮,他喜欢她又不丢人。
  “原来你喜欢人家姑娘?”叶母笑眯眯,很快追地问起来。
  “……有点喜欢。”叶珈成垂着眼眸,然后,似有似无地吐出一口气。
  “你喜欢今晚这个女孩,所以来回飞,中间还利用了你父亲一把?”叶父发问了,话里带点火气。
  叶珈成抬起眼睛,承认自己居心不良。
  儿子那么乖,叶母看着心里就想笑,她不忘加一句,语气酸溜溜的。“那你吃饭的时候还说是想妈才回来的……”
  叶珈成侧过头,扯了下嘴角:“当然,我也想你了。”
  叶母轻笑出声,望了望丈夫问:“清德,你觉得今天的时姑娘怎么样?”
  “我们现在讨论人怎么样是不是太早了。”叶父一盆冷水浇下来,“你要先问问你儿子,他对人家是不是认真的?”
  认真的吗?
  叶珈成靠着沙发,望着头顶的花色吸顶灯,土得掉渣。过了会,他坦诚回答:“……不知道。”他清楚他们话里的认真是什么意思,以结婚为基础的男女交往。他不想骗他们,也不想骗自己。
  真的,不知道。感情又不是人生事业,有明确的发展方向。
  哎!叶母叹着气,又寻思了一些问题出来。叶珈成被问得烦了,用一句话打发:“你们别问了,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小狐狸的心,不可捉摸啊。
  呃……
  傻孩子,叶母笑着建议:“那就问她啊。”
  叶珈成:“……”
  “关于追女孩呢。”叶市长倾了倾身,同样开始教育儿子如何追女孩,“第一,你要足够认真,第二,你要拿出你的认真,第三,你要坦诚你的认真。最好的方法,你找她好好谈谈话,认真地说说你的想法,包括你对以后生活的规划和理想。这样,人家姑娘就会觉得你很尊重她,你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对对对!”叶母同意,差点没鼓掌起来。
  “……”叶珈成没忍住,笑起来,“爸,你教我做人做事我都听着,受益匪浅。我的感情事,你们都别掺和了,我心里有数。”
  “你现在像是心里有数的样子么吗?”叶父直皱眉。
  叶珈成好脾气地望向父亲,反问:“你的纸上谈兵战术就好用吗?”
  “纸上谈兵?”叶父不满意地望着妻子,再问一遍,“我这是纸上谈兵吗?”
  叶母还是偏心儿子:“儿子话没错啊,难道追女孩这块,你经验很丰富吗?”
  “我没有经验?”叶市长对着叶珈成扔出一句,“至少我能追上你妈!”
  “呵呵。”叶珈成呵笑两声,然后慢慢站起来,朝着父亲开口,“爸,你刚刚这句话不错。”
  叶市长:“……”
  叶母瞅瞅丈夫,难得从丈夫嘴里听到顺心话,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我去给成成整理行李啊。”
  视线一转,门厅,叶珈成已经在换鞋了。
  叶母忍不住,用青林话问:“珈成,那么晚了,你还出去啊?”
  “嗯。”叶珈成转过头,立在过道灯下方,一本正经的模样,然后回话说:“我突然觉得爸爸说得有道理,所以打算找她认真地谈谈话。”
  叶母:“咳!”
  叶市长猛的站起,声音跟着情绪倏然加重:“叶珈成,我没让你大晚上找人家姑娘谈话。”
  “哦。”叶珈成当成了耳边风。
  ……
  明天就要回a城了。
  时简开着车,副驾驶座张恺打着电话交代剩下的事情,完毕,转过身对易霈汇报一遍。今晚易霈将青林市这边事情全部安排好,的确是赶着明天回a城了。
  张恺说起了叶珈成,提了一个不知可行不可行的建议:“叶市长的儿子,如果能请来为易茂置业做事就好了。”
  “不可能。”易霈否定张恺的提议。
  张恺:“为什么……”不可能?他们易茂置业又不是出不起价格。
  “叶珈成给易钦东开过一次价格。”易霈说起来,“结果直接吓走了易钦东。”
  事情关于叶珈成的,时简也竖着耳朵听。居然能吓走易钦东,叶珈成到底开出什么条件?
  张恺猜了下,已经是一个高额价格了。易霈笑了笑,然后说:“更高。”
  更高?时简:“……”
  不只是价格,叶珈成还要股份分红。心太高的员工,就算能创造同等价格的价值,对老板来说也不是最理想员工。当然,叶珈成有条件心高气傲。
  易霈收了收心,开口问前面的人:“时简,你怎么看待叶珈成这个人?”
  第36章
  他要不要去找时简呢?
  明天就要一起飞回a市了,叶珈成真没有那么心急。他刚刚说找时简认真来一次夜谈的话,只是顺着父亲的那番像是找人共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议过个嘴瘾。虽然他心里真挺想敲开酒店的房门,找小狐狸说会话儿。不过小狐狸那么会勾人,三更半夜的,他肯定又把持不住。
  更何况,男人夜里上酒店找女人,不管是什么理由,这种行为实在太没品了。
  这次回来,他主要给小狐狸带了一样礼物。
  小狐狸难得来青林一趟,他总不能让她空手回去。可惜礼物买得匆忙,都没有包装好,他出门是打算到文具店买两卷包装纸。距离上一次亲自包装礼物,还是小学那会。受人尊敬的班主任过生日,他和大多数同学一样送了礼物。礼物是他用自己零花钱购买,然后认真做手工包装好。之后他发现那位老师也没值得那样尊重,导致他对送礼物包装这事,也不喜欢了。
  他讨厌失望。
  文具店里,叶珈成立在货架翻了翻五颜六色的彩纸,选了橙色的。
  ……
  “叶珈成是一个聪明人。”时简回答易霈的问题,“其他的,不好说。”她站在爱人角度对一个男人的进行评价,这样的评价肯定不够客观,所以就简单地说一下。
  叶珈成是一个对人对事大方又坦荡,相处起来同样精明又不吃亏的男人。两人在一起,和他比起来,她很多时候真有点缺心眼。所以,他总让她多吃点心,好长点心。话这样说,她不长心的表现,也是他纵容出来的。生活中的烦心事,叶珈成都给她想好,告诉她问题出在哪儿,她怎么做比较好。
  “还长得很帅呢。”张恺啧啧有声,加了一句,以讨论的口气插话进来,“个子也高,南方男人很少有他的高个子,叶市长好像就一米七多。”
  张恺的评价角度,一下子转了风向。
  时简无意识地抬了抬下巴,承认张恺的话:“好像是挺帅的……”迷人电眼,高鼻梁,笑容勾人又干净,长相属于英挺又斯文那种。
  张恺:“……”
  时简巧笑,微抿着红唇。她心里气叶珈成,只是听到张恺夸他帅,心底又升起少许欢喜。她毕竟拥有过他……
  “是的,不过看着忒花心了。”张恺继续说,又补刀一句,“属于女朋友很多那种。”
  时简撇了撇头,不说话了。很想反问张恺这个夜店小王子,至少叶珈成不玩夜店!好吧,她护短了。
  青林市这边事情处理差不多了,张恺今晚心情轻松。他打开三分之一车窗,湿冷的空气立马灌入车厢,想到易霈怕冷,赶紧关上。望了望旁边自在开着车的时简,张恺想到今晚叶公子时不时撩起的眼神,总往他和时简这个方向飘,总不可能是在撩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