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裴莫骞丢下目瞪口呆的宋侃,戴上耳机继续跑步。
  对于在大街上被拦下问他愿不愿意拍广告,愿不愿意拍写真,从小到大他都已经习惯了。
  得益于他那个舞蹈家的母亲和法国血统的父亲优良基因,他集中了两人所有的优点,不过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自己的外貌,也并不会把别人的目光当做一种困扰。
  毕竟,他是个自我意识很强的人,只专注于自己的生活,投入到案子里,每天就是警局和家之间两点一线,当然,得忽略奔走于城市各个角落跑外勤的情况。
  之前忙活了十来天的案子总算是结束了,他终于可以正常上下班,给自己做一顿大餐,吃饱喝足后便出门慢跑,通常是两个小时左右,尽管中途被人打断了,但裴莫骞是个很自律的人,该继续的还得继续。
  没跑出几步,臂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裴莫骞刚把电话凑到耳边,就听到对面传来的奶声奶气的声音:“爸比,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宝宝啊?”
  “裴柯宇,给你五秒钟,好好说话!”裴莫骞停住脚步,扯过毛巾随意地擦了擦额头。
  “额……”没到五秒,男孩儿的声音瞬间正经起来:“爸爸,我回家了,你在哪里呀?”
  “我出来跑步了,小叔送你回家的么?”裴莫骞活动着自己的脚腕,做着放松运动,看来今天自己的锻炼之旅是泡汤了。
  裴柯宇那边似乎在看动画片,裴莫骞听到了他在跟着电视里哼唱:“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
  裴莫骞紧绷的唇角松懈了一些,微微上翘,小家伙被他爸妈带到他家已经三年了,真没想到当初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家伙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当初他原本是要拒绝的,可是爸妈说他的生活状态就跟老年人一样,怕以后他真的孤生一人过一辈子,不过裴莫骞是不怕的,之所以留下他,单纯是因为这孩子曾经可怜的遭遇罢了。
  “裴柯宇,你的算术题做完了么?”
  那边的小孩儿不乐意了:“哼!爸爸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都能够倒背如流了!”
  “哟,了不起啊,又学会新的成语了!那你给我倒背一个试试。”裴莫骞听到儿子的声音,冷硬的嘴角微微上翘。
  “……爸爸,你真的太不解风情了,修辞手法都不懂么?不和你说了,动画片开始了。”
  电话那头很快就换了人,传来裴莫飞清亮的声音:“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做了芝士牛肉不叫我!难道你就不会心疼天天吃外卖啃泡面的弟弟跟儿子么?”
  裴莫骞听到裴莫飞渐渐口齿不清,还夹杂着咀嚼的声音,裴莫骞往小巷子里走去,他选择了了抄近路回公寓:“你在锅里热一下再吃,别给小宇吃了,他晚上吃太多会不消化。”
  “哥,你放心吧,小宇的肠胃没那么娇贵,对了,哥,我明天就要进组了,只有把小宇给你还回来了。”
  “小宇是宠物么?还回来?”裴莫骞想到刚才裴柯宇刚才的撒娇,冷声道:“你是不是又接什么狗血的港台偶像剧了?都跟你说过了,他现在已经五岁了,正喜欢模仿的年龄,你别带坏他。”
  对面的裴莫飞哼哼道:“哥,在你心中,你弟弟的咖位就这么low么?好歹我也是拿过影帝的人!我告诉你,我这次拍的可是人气流量小说改编的青春励志偶像剧!”
  “哦,归根结底+还是偶像剧。”裴莫骞在灰暗的巷子里大步走着,突然,他的视线接触到远远的角落里蜷缩的一团黑影时,停住了脚步:“先不说了,我等会儿到家。”
  “哥,你别转移话题啊,诶,哥……”
  裴莫骞朝着那团黑影走过去,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一个头发散乱,灰白色的休闲服上早已沾满了泥水的女孩儿,二十三四岁的成绩,脸色惨白,双眼睛闭,嘴里还在喃喃地说着什么,眉头也紧锁着。
  因为自身的正义感趋势,也因为职业的敏感性,所以裴莫骞没有选择丢下她自顾自地离开,蹲下身轻轻拍拍她的手臂:“喂,醒醒!,你怎么了?醒醒!”
  可女孩儿的身体还是没有动弹,只是眉头锁得更紧了,嘴里的喃喃声也更大,这次裴莫骞终于听清了她嘴里嘟囔的是什么:“血,血,刀子,好多血,杀人了,杀人了……”
  这次换裴莫骞皱眉了,抬手探了探女孩儿的额头,没有发烧,应该不是说胡话,那她刚才说的是真的么?
  事情紧急,裴莫骞也没有客气,把她从冰凉的地上扶了起来,直接上手拍了拍女孩儿的脸:“醒醒,快醒醒。”
  叶甜依稀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说着话,她的脸也有些痛,强忍着脑袋里里的眩晕,她勉强半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眼前是一个男人的脸,叶甜又想到了刚才那个男人头上的深黑色阴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拽住了他的衣袖:“杀人,杀人了。”
  裴莫骞被她弄得一头雾水:“谁杀人了?在哪儿?你叫什么名字?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女孩儿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我就是低血糖,不去医院。”
  “那你把家人电话给我一个。”裴莫骞蹙眉道。
  “不去医院 ,血,刀子,血。”女孩儿的精神又恍惚起来,最后再次晕了过去。
  裴莫骞无语地看着一头栽倒在自己臂弯里的女孩儿,另一只手摸出了电话,给今天局里值班的斌子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对面的人才接了起来。
  “头儿,头儿,怎么了?有情况么?”斌子的声音有些气喘吁吁。
  裴莫骞看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周斌,你是不是又跑去隔壁档案室了?”
  “嘿嘿,头儿,没有,我就出去放了个水!绝对没有溜号!”
  档案室上个月新来了几个容貌靓丽的大学毕业生,自己重案组的一帮单身汉便有事儿没事儿带点吃的往隔壁跑。
  几个小伙子也没有耽误正事儿,裴莫骞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给我老实点值班!否则我明天才收拾你!今天晚上没什么情况吧?”
  斌子赶忙说道:“没有,绝对没有,这不你一来电话我就赶回来接了么?”
  挂了电话,裴莫骞无奈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女孩儿,如果有杀人案件报案的话,重案组肯定是第一个接到消息的,而现在又不能把她丢回到地上,裴莫骞转身,手臂一个用力,就把女孩儿背在了背上。
  他奶奶就是一个大夫,所以裴莫骞也知道一些基础的医疗保健知识,女孩儿没有受外伤,应该就是如她所说是低血糖,那应该补充营养吧,女孩儿不愿意去医院,而且他也想第一时间问她关于案件的事情,算了,就暂时带回家吧。
  站起身来的一瞬间,裴莫骞心里有些惊讶,这女孩儿看着也有一米六出头了,怎么会这么轻?感觉比裴柯宇也重不了多少。
  裴莫飞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个木头人一样的哥哥背着一个女孩儿进屋,放在嘴边的苹果都忘了啃,张大的嘴唇与苹果表皮保持这亲密友好的接触,而坐在他旁边的裴柯宇也是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手里的遥控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没有跟他们做过多的解释,裴莫骞径直走进了客房。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裴莫飞和裴柯宇两个人开始咬耳朵。
  “小宇,那女人是谁啊?你见过么?”
  “不知道呀。”
  “我嗅到了一抹奸情的味道。嘿嘿!”
  裴柯宇抬头一脸懵懂地看他:“小叔,什么叫做奸情呀?”
  面对天真无邪的脸,裴莫飞有一丢丢的罪恶感:“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么多做什么,看你的动画片去吧!”
  裴柯宇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看他:“小叔,我五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奸情谁不懂啊?不就是潘金莲和西门庆么……”
  见裴莫骞的身影出现在门边,裴莫飞赶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小宇,快看,你最爱的动画片又开始了!”
  要是被他哥听到裴柯宇的比喻还得了,一定会说只不过把他放到自己哪儿寄养了一个多星期,就养歪了。
  不过他也总算是相信了他哥说的,裴柯宇现在是学习能力和模仿能力最强的时候,不就是前几天陪着自己看了水浒传么?他居然看懂了,而且还记住了!
  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一头黄色的卷毛,如宣纸一样的白皮肤,蓝色眼睛的外国小孩儿,不止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连接受巍巍中华文明的速度都很快。
  “呜啊呜噢诶。”裴柯宇见爸爸出来了,在裴莫飞的手下挣扎着。
  裴莫骞冷冷地看了裴莫飞一眼,就让裴莫飞光速松开了手。
  “爸爸。”裴柯宇脱离了魔掌,像一个小火箭一样朝着裴莫骞冲过去。
  却在即将抱住爸爸大腿的瞬间,被他的手指抵住了额头,让他再也靠近不了,于是开始撒娇:“爸爸,我想你了,抱抱。”
  裴莫骞对于他的撒娇毫不心软:“裴柯宇,别给我撒娇,真以为李老师没给我打电话啊?你出息了?居然敢揪小女生的辫子了?”
  裴柯宇眼珠滴溜溜地转:“爸爸,你说太快了,我听不懂,我是歪果仁!”
  “歪果仁是吧?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塞到飞机上找你爷爷奶奶去。”
  说完,裴莫骞松开了手指,裴柯宇立马大蛇随棍上抱住了他的大腿:“爸爸,我错了,你不要把我送到法国去!我舍不得你。”
  裴莫骞擦了擦他嘴上沾的蛋糕屑,把他一手拎了起来,裴柯宇突然腾空,咯咯直笑,又害怕自己摔下去,抱住爸爸的脖子,然后像无尾熊一路顺着往上爬,最后坐在了他的肩头上。
  裴莫飞看着父子两的互动,也很是开心,裴柯宇这人小鬼大的小家伙,简直就是他们两兄弟的开心果。
  “还有你!”裴莫骞突然把话题转到了裴莫飞身上:“妈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之前给你介绍的相亲你又逃了?”
  “啊,哥,我想起来了,我明天一早要出发去香港,我行李还没收拾!拜拜!”说完,裴莫飞连啃了一口的苹果都忘了拿,忙不迭地离开了公寓。
  裴柯宇坐在裴莫骞的肩膀上,居高临下的扭着他的耳朵:“一档,二档,三档……”
  裴莫骞也乐于配合,跟着他不停加大的档位,调整自己的转圈速度,裴柯宇笑得更开心了。
  最后裴柯宇玩累了,裴莫骞又把他拎下来,甩到了软软的沙发上:“你自己好好玩,我去洗个澡,然后再给你洗澡!”
  裴莫骞前脚刚进了浴室,裴柯宇就滑下了沙发,迈着一双小腿朝着客房的方向跑去。
  他歪着脑袋打量着床铺上的阿姨,看着她有些脏的脸:“咦,是棒棒糖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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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存稿箱不小心就发了
  完整的补充一哈,
  小包子是男主妈妈捡的哟,
  后边会交代哒
  今天依旧发红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