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节
  小赵道了谢,喜滋滋的捧着饼干跑了。
  徐振华把行李拎进屋子里,“看看吧,这就是以后咱们的家了。”
  林彤打量着这栋房子,看来这房子是没几年的新房,砖瓦房,东西两间正屋,中间是厨房,典型的东北房子格局。
  东西两个屋都有炕,西屋的炕上五六个大包大麻袋,都是她从首都邮过来的。
  东面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简洁的不能再简洁了。炕上则是放着几床新被褥。
  让她满意是两个屋子里都铺着一条条的木地板,上面是新漆的红色油漆。
  林彤哀嚎道:“怎么着?还要我自己置办家俱?天啊,我这一辈子莫非都要不停的置办家俱然后送人搬家再重新置办?”
  徐振华哈哈大笑,“不用你,明天就会有人过来送家俱。我看旁边赵副团长家的家俱不错,我已经让人找了木匠,按他家的样子打了新的,明天就能送过来。”
  林彤给他送了一眼秋天的菠菜,“算你懂事。”
  徐振华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晚上我会更懂事的。”
  林彤瞪他,“被褥找人新做的?”
  徐振华有些得意的道:“是啊,是崔营长的媳妇帮着找村里的妇女给做的,不过没花多少钱。对了,明天要不要我休息一天,带你们出去转转?”
  “你要有事不用陪我们。”林彤知道他刚调过来肯定很忙,专门休息一天来陪她,让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你们能行吗?”徐振华迟疑着问。
  林彤翻了个白眼,赶情说的都是好话呢,怕是早等着她这句呢!
  “怎么不行?这二年没有你在,我们过的也挺好。”林彤毫不客气的打击他。
  徐振华苦了脸,“别,媳妇,实话太打击人了,咱别这么实在成不?”
  林彤咯咯乐起来,徐念从一堆大包里翻出他的书,正在翻看,听到笑声跑过来,倚在妈妈腿前,跟着傻乐起来。
  徐振华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失笑道:“傻儿子,你跟着傻笑什么?”
  徐念不高兴的道:“我才不傻呢!你别总打我的头,万一打傻了怎么办?我妈妈高兴我就高兴,高兴当然要乐了。”
  林彤笑道:“活该,让儿子嫌弃了吧!”
  徐振华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娘俩一伙,我说不过你们。”
  徐振华之前只把被褥拿出来了,这里还好,有电有自来水,林彤让他烧了水,用热水投了湿抹布,把屋子里擦了一遍,这才把被褥铺上。
  这边徐振华已经把大包和麻袋里的东西都折腾了出来,徐念跟着忙前忙后,一家三口整理着这些东西,该放的放,该挂帘的挂,直收拾到半夜才把屋子里收拾利整。
  林彤倒下就睡,徐念躺在她身边,就是不肯去西屋。
  徐振华看着近在咫尺却只看不能吃的媳妇,恨不把立时把儿子抱走。
  他唉声叹气的躺到林彤另一边,看着媳妇身上搭着的小手和小脚,孩子气的扒拉下去,“臭小子,这是我媳妇,愿意抱长大抱你自己媳妇去!”
  林彤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的被窝已经没有人了,就连徐念都已经起来了。
  “妈妈,”徐念从外面进来,手里还举着一个布包,“昨天那个大娘给我的,她想来咱家找你,我说你没起呢,她就给了我这个。”
  林彤问:“什么啊?”
  徐念笑眯眯的:“是煎饼,大娘说,煎饼是老家摊的,卷上大葱可好吃了。”
  林彤忍笑,怕是张嫂知道她是团长媳妇,这是来赔礼来了。
  “行,一会我给你卷白糖吃。”
  徐念一听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拉着她的胳膊拽她起来,“妈妈你快起来,快起来呀!”
  “你爸呢?”
  “爸爸出早操去了,他说直接打早饭回来,让你不用做早饭了。”
  林彤打了个吹欠,“那可太好了。”挥了挥手,“行了,我要换衣服,你去把昨晚上妈妈找出来的衣服拿过来。”
  林彤换了一身衣服,昨天她和徐念的衣服拿盆泡了,被褥叠好,窗帘拉开,阳光晒的屋子里暖暖的,她伸了个懒腰,“新的一天开始了!”
  徐振华打了早饭回来,碰到住在东头第二户的赵副团长的爱人。
  “徐团长,你家嫂子到了没有?昨晚上我睡的早,看你家还黑着灯。”这位马大姐可是个能人,在当地镇上妇连工作,赵副团长从当兵就是这里,在当地娶的妻,有妻子娘家帮忙,没几年就当上了副团长。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一次团长肯定是赵副团长的囊中之物,却没想到上边空降下来一个年轻的团长。
  几天下来就收服了大部分的中层干部,马大姐和男人在家唠嗑时还说:“肯定是上面有人,要不然能这么年轻就当了团长?说什么多次立过功?我看那都是说吧,不过就是去镀镀金。”
  徐振华好像不知道她的心思一般,淡淡笑道:“昨天到的稍微晚了点,等家里收拾完了,再领她去看嫂子。”
  马大姐笑道:“看你说的,我得去看她才是。对了,要不要我帮忙收拾?这家新安置,需要买的东西也多,有啥需要的尽管吱声。”
  徐振华道:“那就先谢谢马大姐了,以后少不得麻烦。”
  马大姐看着他端着早饭的背影,心想这人倒没有架子,对妻子孩子挺好的。
  她做妇女工作,对于那种不尊重女性的看不惯。
  徐振华把从食堂打的粥和馒头、咸菜放到桌子上,“小彤,小念,吃饭了。”
  林彤坐下,先喝了一口粥,问:“我们娘俩的粮食关系啥时候能办好?我今得先去买点豆油,家里没有油,没法做饭。”
  米面这些她都往这邮了,可豆油实在不方便邮寄,只好今天去买。
  “那些都办好了,一会拿给你。不过,粮本上那点粮油怕是不够吃,我想办法问问农村有没有人家卖的?”
  “不用你,这事还用你吗?”林彤说:“有油坊吗?去油坊能不能买到高价的?”
  徐振华说:“油坊倒是有,可那都是归大队的,你去试试吧!”
  徐念吃了一块馒头,“妈妈,我要吃煎饼卷白糖。”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林彤去拿了张煎饼,撕下一页,给他卷了白糖,“你要不要?”
  “哪来的煎饼?”
  “问你儿子。”
  徐念说:“昨天那个大娘给的。那个大娘今天见了我可客气呢,昨天还说我不给弟弟饼干咋的咋的呢?”
  就连孩子都知道,这样是不对滴!
  看徐振华以目询问,林彤就简单了说了昨天的事。
  徐振华笑道:“张营长我接触不多,不过听人说很会过日子,谁请客都去,却从来没回请过。”
  林彤一听就明白了,这也是爱占小便宜不大方的人。
  徐振华吃完早饭,“上午小赵能带人过来送家俱,一会我去找崔嫂,让她下午带你出去转转。午饭我带你们娘俩去食堂吃,还有昨天的张嫂,也算团里对新来的家属的欢迎仪式吧!”
  想想又嘱咐她,“小赵是我的警卫员,你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去办。”
  林彤答应了,“你快走吧,不用担心我们。”
  徐振华拿了帽子出门,先拐去崔营长家,崔营长爱人也是本地人,不过她是农村出身,娘家在山里,离这足有二三十里路,虽然没有工作,但为人爽利,是个过日子的好手。
  徐振华把来意一说,崔营长笑道:“这有啥不行的,文华在家也没啥事,让她陪嫂子去。”
  林彤刚收拾好家里,拿了纸写上还缺些什么,武文华就过来了。
  “嫂子,我是崔营长的爱人,我家人多,徐团长照顾我们,让我们住了你们家的房子,我就说得过来感谢一下嫂了。”武文华看起来三十三四岁,中等个子,人干瘦,但很漂亮,也很会说话。
  “这有啥,反正我们人口少,两间屋子足够住,屋子多了还得收拾呢!嫂子家人多,住大些的也能住开。”
  其实这些房子,大部分都是一样大的,只有三栋多一间小北屋。
  林彤的话让武文华立刻对她有了好感。
  她没空着手来,手里拎了一个白酒瓶,里面是半瓶的豆油,“听说你要去买豆油,这是我过年回娘家,我娘家给的,给你们拿些过来,嫂子你先吃着。”
  “这怎么好意思?你快拿回去吧,反正我一会也要去买的。”这油都是定量的,家家不够吃,她娘家听说在山里,也不能富裕,林彤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没事,也没有多,嫂子先吃着。对了,刚才徐团过来,让我带嫂子去镇上逛逛,嫂子看啥时候有时间?”
  武文华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团长够年轻了,没想到他爱人更年轻。
  “你叫我林彤吧,这样嫂子嫂子的听的怪别扭的。”
  武文华很爽利,“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笑道:“其实就该叫你嫂子,不过徐团年轻,而你更年轻,我真有些叫不出口呢!”
  ☆、第二百六十四章 被惦记上了(第二十一更,求订阅,求推荐票!)
  林彤跟武文华约了下午去逛街,说上午还要等家俱。
  武文华家里全靠男人一个人的工资,她自己也会出去打点零工,家里负担重,听说她做了赵家那样的新家俱,很是羡慕,“也不知道,我们俩口子啥时候也能有一套像样的家俱。”
  林彤笑道:“总会有的,不用急,现在的日子不就比之前好过多了?”
  武文华笑道:“这倒是,以前那可真是吃不上喝不上的。”她话音一转,“那我就下午来找嫂子,我家里还有点活,正好回去把它做完。”
  林彤把油瓶子塞回她手里,武文华急了,这都拿来了怎么能拿走呢?
  林彤跟她推让半天,见她实心实意的,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不过她拉住她,从厨房窗户上面吊着的那块腊肉上,切了一小块让她带走。
  武文华摆手不肯要,林彤说:“你要不要,这豆油我也不能要人,你拿走吧!”
  武文华不好意思的说:“这肉可比油贵多了,嫂子你这样,我要是收了成啥人了?”
  到了,她也没收这块肉。
  林彤想了想,招呼徐念,“你去给那个大娘送去。”
  徐念不大一会就空着手回来了,指着衣服兜里鼓鼓的,“妈妈,大娘给的,松子和榛子。”
  林彤说:“你掏出来吧,你那小牙,再咯坏了,等有时间,妈妈用钳子帮你钳开再吃。”
  徐念把松子和榛子掏出来放到桌子上,林彤撕了几张纸,随手叠了个小四方盒放了进去,一回头,就看到徐念偷偷摸摸的往衣兜里装了好多糖,像做贼似的,装好糖蹑手蹑脚的溜出去了。
  林彤想了想,悄悄的跟着他,站在院子里往外眺望,就看到徐念和四五个小子玩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摔着跤,一点不像他小时候在草原上那样,追着其他孩子叫着“哥哥”,反而有些像孩子头似的,那一举一动活脱脱个小霸王。
  林彤看的直牙疼,她可爱的儿子哟,一去不复返了。
  送家俱的过来了,林彤很满意的看着三门的,中间那门是一个穿衣镜的大衣柜,这东西这年代可不多见,看来赵家的条件很好。
  除了大衣柜,还有炕柜,上面放被下面放衣服,一个大圆饭桌和几个刷的红漆的木头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