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礼物
  方书诺住到方家大宅已近2个月。
  方雾生维持周一至周五接送麻烦小孩的日常生活,有点认命的,承认自己对她产生性幻想的事实。
  万万想不到的是,憋着憋着,竟然也就习惯了。
  教人有种荒谬可笑的无力感。
  男人适应之后,表情恢复正常,不再虎视眈眈,书诺也逐渐不害怕他了。
  仿佛一切回到正轨。
  其实只要忍住别轻举妄动,观赏方书诺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小小的一只,华丽如黑缎的头发长过了臀部,却一点也不显沉重,衬得整个人如白瓷娃娃般精致。
  古典柳烟眉,大大蓝黑色杏仁形眼睛,挺翘的琼鼻,丰润微嘟的菱角嘴,组合在那张巴掌小脸,任何角度看起来都漂亮极了。
  晴朗初冬的夕阳,映照在她细致皮肤,泛开了柔和晕光,辉耀小女孩纯粹的美丽,引诱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方雾生停好车等书诺垂眸解安全带时,一个不注意看到鬼迷心窍,差点吻上去。
  他悬崖勒马,僵硬停在小女孩粉嫩嘴唇一吋之前。
  男人的呼吸轻轻暖暖扑击着她。
  方雾生不抽烟,气息很干净,与方桐十分相似,教书诺有些怀念。
  「叔叔,你是想要跟诺啾一下吗?」小女孩天然呆的说。
  方桐经常啄吻书诺,高兴了、下雨了、要出门了……都会疼爱的以唇瓣轻触她的。
  他让她认知这是很普通的行为。
  小女孩不知道,方桐的爱情里隐藏了多少变态孽欲,还传染给方雾生。
  「啾一下?」雾生明知故问。可耻的隐隐期待着。 「怎么样的?」
  书诺如他所愿。
  宛若蝴蝶翩然飞过,小女孩嘟嘴轻碰男人的唇。
  她瞬息便退了开来,方雾生险些伸手抱紧,不让她逃离。
  浑蛋方桐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耐得住这种煎熬。
  Fuck!太自虐了。
  男人后悔不迭,自己搬砖砸脚。
  明知道不能推倒,还引诱她来接触他,岂不是更难受?蠢死了!
  他陷入自我厌恶,默默与书诺回家用晚餐,饭后又出门去找白昊。
  比起严跟罗,白昊背景相当复杂,家族与道上关系密切,踩在灰色地带游走。行为举止看似爱玩爱闹,嗜好与人争斗、个性强烈,真实性格却颇为冷漠深沉。
  是以方雾生与他交情虽然不错,但无法像严一样亲如兄弟。
  今天会来寻他,主要还是公事。
  公司老臣难得主动提出新发展策略,要去拓展新兴市场,方雾生想到找白昊合作,他擅长的领域很适合处理某些不好明说的事。
  他们约在某间便服酒店。
  白昊家的。
  店内装潢奢靡至极,收费也很昂贵,来往客人素质不错。即使近年风俗业受经济不景气影响较为萧条,上层的消费者依然不受影响,生意一直很好。
  「白总,方先生到了。」带位的公主清丽可人,不输罗岚旗下小模。
  「叫Ada过来。」白昊身旁已经坐了一名小姐。找Ada是点来陪方雾生的。
  方雾生才在豪华舒适的真皮沙发坐下,女人就来了。
  有点面熟。
  是罗岚的ABCD里面,那个Ada。
  有的小模会跑到酒店兼差,这不是新闻,甚至从酒店跳到演艺圈当明星的也大有人在。
  白昊的地盘相对其他风月场所安全得多,管理非常严格,就算未来小模真的红了,这里的客人档次够高,也不太会多嘴某某曾经做过酒店小姐。
  方雾生脸色淡淡,任那个留着棕色波浪卷发、长腿细腰的大胸美女贴着他坐下。
  白昊的品味就这样,非常肉欲又直接。他身旁的女人都是同类型,充满都市风格的明媚性感。
  「Vincent,今天喝吗?」
  见他颔首,旁边的Ada很伶俐地倒酒。
  两个男人碰杯,浅酌一口。
  雾生随即打开笔电,与白昊认真研究合作计划,将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晾在一旁。两女点了歌一首首地唱,淡化成背景,不敢偷听男人的正事。
  最后大致敲定方向,他们放松下来,方雾生对身边的Ada没兴趣,只与白昊饮酒闲谈。
  「最近几乎没见到你出来玩,怎么了?」废话兜了一圈,白昊咧着狼般的笑问道。
  「有事,没心情。」方雾生抿了一大口浓酒咽下。
  「呵呵,欲求不满、为情所困?」
  他皱眉。 「别胡说。」
  「我认真的。」白昊突然展现他通透的一面。 「男人烦恼的事不过就那些,金钱权利女人。前两项你不可能,以删去法归类,最后剩下的就是答案。」
  一阵默然。
  白昊一副我抓到了的神情。
  「如何?要帮你想点办法吗?方少得不到的女人是怎样的?」
  不是得不到,是不可以得到。
  方雾生不想讨论,尤其不想跟白昊讨论,他的敏锐总教他难以招架。
  「不说是吧?」白昊笑笑。 「那就是你瞧上了不能说的对象。」
  男人喝酒的动作凝滞了一瞬。
  「啊,我猜中了。」
  白昊长相冷峻强悍,加上一身雄壮肌肉,常被人误会。事实上,他是太子帮里直觉最准、心思最缜密的一个。
  方雾生被白昊噎得气闷。
  「我要走了。」
  「让小吴载你一程。」白昊乐呵挥手。
  白昊的司机送方雾生到家时已接近午夜,他轻轻推开厚重大门,发现早该休息的麻烦小孩坐在大厅沙发打瞌睡。
  「方书诺,你这时间不睡觉做什么?」男人站在两步距离外,居高临下俯视她。
  「叔叔?」她揉着眼睛,睡傻了,反应慢得很萌。
  「快回房休息。」晚睡对发育不好。他的思考刹那切换成养小孩模式。
  「叔叔等一下……」小女孩呢哝着站起身,怀里抱着一件东西,连忙递给男人。
  「这是什么?」方雾生接过。它跟笔电差不多大,被简朴的牛皮纸包住,摸起来似乎有个平面与背部框架,很像3F尺寸的油画。
  「生日礼物。」书诺脸红了。 「我画的。」
  最近她空闲时都躲在叶太太收拾出来的画室里,不知忙些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过了午夜十二点的11月3日,方雾生要叁十岁了。
  他痛恨庆生这件事,长久下来几乎没人记得他生日,只有叶太太会在当晚煮一份寿面,祝他健康如意。
  这也是他接受的极限了。
  叶太太在方家工作近叁十年,很清楚他为何讨厌自己生日,于是体贴他心结而只表现出最低调的关怀。
  这孩子什么都不晓得,也不会有人多嘴告诉她过去的事。
  书诺跟叶太太聊天偶然得知雾生叔叔生日快到了,想要藉由生日礼物感谢他的照顾,于是默默准备了画作送他。
  方雾生拿着那幅画,低声道谢。
  「叔叔你不拆开看看吗?」书诺眼睛亮闪闪地,显然希望他立刻拆礼物。
  他不好拒绝麻烦小孩的期盼,便顺着她动手开封。
  她画了花。
  「这是西洋樱草,叔叔你的生日花。」书诺很努力向雾生说明。
  画布上呈现着阳光照射的几朵黄心紫花,花瓣形状类似樱花,被椭圆大叶片衬托,姿态简单优雅。整体用色很澄净,以厚重的油彩,构筑出透明的氛围,画得非常好。
  这张油画远远超越十四岁孩子的程度,说是大人画的也不为过。
  方雾生第一次见到书诺的作品,很讶异她的表现。
  他霎时恍然大悟,方桐特地交代务必让她继续画画的原因。
  就像她尚且年幼就叫人倾倒的美丽,她的画也是,充满天赋的灵性,让人极为期待她长大之后,到底会有多惊人。
  麻烦小孩是个珍宝。
  「叔叔?」
  「谢谢你,画很漂亮,我很喜欢。」
  方雾生不记得上次收到生日礼物是哪一年了,已经很遥远。
  男人伸手摩挲书诺黑亮头顶,像在抚摸小猫。
  她开心地笑了。小小的人儿,被昏黄夜灯笼罩,大眼专注凝望她面前男人。毫不设防的纯真模样,令后者严重动摇的意志,更加倾向于屈服的那一边。
  他还能够坚持多久,要怎么样才可以持续对抗体内满溢的欲望?
  男人再次自我怀疑。
  ◇   ◇   ◇
  林洁依最近很困扰。
  她的小诺被高中部学长盯上了。
  周叁下午的社团活动,狐狸样美少年必定出现。
  高中部的后门围墙与初中部运动场的杂木林相连,那学长某次翘课不经意路过,顺便调戏了小诺,接着演变成惯例。
  更糟的是,林洁依还不能跟老师告状。
  他先声夺人,找到了洁依在高中部的哥哥,要他跟妹妹说好别揭露他的事。
  那人的身份有点特别,林哥哥迫于淫威,不敢不答应,连累洁依只好咬牙认了。
  不幸中的大幸?坏狐狸对小诺没再像初遇那回般,过于接近到危险的程度了。
  后来他每次出现都会带点小玩意,糖果啊扭蛋啊小文具啊之类,骗小孩子用的东西送给诺,貌似很无害。
  如果他别笑得那么像“小妹妹好可爱要不要跟哥哥去看金鱼请你吃冰淇淋”的脸就好了。
  绝对不安好心,这个人。
  林洁依提防地瞪视那美少年。
  坏狐狸只说直接叫他阿昱,从来不提自己的事。林洁依被哥哥下了封口令,不敢告诉书诺那个人的来历,于是尽所能的盯住他,陪在一旁提防他。
  要是给坏狐狸叼走小诺,她一定会哭死。
  「你你你、你的手!」林洁依突然紧张的叫。剥巧克力喂食书诺就算了,还趁机摸了她的唇瓣……她都还没有摸过!
  「嗯?」狐狸脸把碰过书诺嘴唇的手举到眼前,像是有什么存在他白皙指尖,看了好几秒,然后放入口中吮了一下。 「沾到巧克力了,甜甜的。」
  书诺懵懵懂懂,林洁依气得脸红。她跟本没瞧见那里有巧克力的痕迹,坏狐狸是在吃小诺的嫩豆腐。
  高二的学长好邪恶!可以报??警抓走他吗?
  「阿昱谢谢。」傻瓜书诺还向坏人道谢。 「巧克力很好吃。」
  狐狸脸回以灿烂一笑。
  小诺好可爱,好想带走。
  林洁依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拥有了读心的超能力,完全听见坏学长的心声。
  「嗯,喜欢的话,下次再带巧克力来看你唷。」投喂萌萝莉还可以顺便摸摸可爱的小嘴儿,太好了。
  不啊啊啊啊~~林洁依快要崩溃。坏学长这是欺负小诺不懂事,想要玩美少女养成啊。不能再任他发展下去了,得告诉她必须提防这个人。
  班长大人此刻万分着急的想。
  阿昱少年仿佛也直接听到了她的内心话,偏头朝她抛出一枚阴恻恻的冷笑。
  敢乱说,杀了你哦?
  林洁依立刻朝他摇头摆手,表示绝无此事。
  书诺不晓得好友与最近认识的大哥哥隔空驳火并且惨败,笑着与阿昱告别。
  少年很开心,找到了好玩具,不知可以让他热衷多久?感觉非常期待呢。
  林洁依看他帅气的高瘦背影走进杂木林,莫名一阵发冷。
  再看向天真无知得令人发指的方书诺,觉得极度烦恼。
  十四岁的冬天,怎会这么严苛啊……
  ******
  家里跟学校都有贞操威胁存在XD
  各种口味的男配会陆续出现。
  有人要来抢食了唷,
  叔叔你要选择坚忍不拔还是?
  (请原谅渣镜开黄腔,如果看不懂也别追问这个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