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崩断
  书诺从背后抱住了希湛。
  「希湛想要的话,我愿意给你。」视听室光线幽暗,隔音很好,他清楚听见她轻声说。
  「你……」希湛已经不知道该是羞赧或亢奋,他颤抖地握住女孩小小的一只手,转向正面看着她。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希湛毕竟是成年人了,没经验不代表不懂。
  「你不是想要吗?做爱?」
  「别这么轻易的说这句话……」书诺太直接了……希湛觉得很煎熬,脑海不禁开始想像起来。 「男人经不起撩拨的。」
  「为什么?」书诺一脸不解,与她大胆的言语反差极强。
  「我……因为喜欢你,所以忍不住想亲近你……」他认真告诉书诺,他对她的心意。 「但是,我希望你也一样喜欢我,这对我来说……比起得到你的身体还重要……」
  「我很喜欢希湛啊。」书诺如是道。
  「……」希湛幽幽叹息。她其实不懂,他的喜欢有多沉重。
  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她知道他的过去,还会喜欢吗?
  希湛很自卑,一点也没把握。
  可是他不想欺瞒她。他所背负的伤痛,总有一天会告诉她,假如她的想法没变,那才是可以真正拥有她的时机。
  「我不急的……再等等。」
  女孩侧坐在青年腿上,环着他的脖子,笑着啄吻他。 「好。」
  希湛小心地回吻,怕再度失控,不敢深入,只是含着她粉嫩唇瓣,浅尝她清甜的滋味。
  两人宛若裹在气泡里,浑身轻飘飘,忘记时间地持续亲吻,直到,骤然开启的门扉,打破了梦境般的世界。
  来者是雾生。他站在门外的光亮处,沉默望着门内一对恋人,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 ◇
  这天下午,雾生的公事提早结束了,想到书诺正巧放寒假,临时决定带她出门走走。
  记得上次去写生,她很高兴的样子。雾生希望让书诺借此散散心,或许能稍微缓和他们之间僵硬的气氛。
  但是,他的女孩不在大宅中。
  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雾生自己去调阅监视器影像,才晓得书诺钻过了围篱。
  隔壁现在住着生病修养中的严希湛。
  雾生曾在希澈回A国后,到严家拜访关心过,但见不到他弟弟希湛。
  恐慌症令他不能接触外人。多年不见的方雾生,已经算是陌生人了。
  然而书诺竟然跑到严家去……是为什么?
  雾生捺响了严家门铃。
  来开门的是负责希湛的居家治疗师,袁小姐。
  即使她年纪不轻了,眉目犹存几分美丽,高挑清瘦,表情温柔,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性。
  她十分和缓有礼地询问雾生来意。
  「打扰了,我要找个女孩,方书诺。」雾生直接要求。
  袁小姐当然认识隔壁的主人,只是讶异他怎么突然上门,遂挑起一边眉道。 「希湛正在招待她,怎么了吗?」
  「让我进去找她。」他加重了语气。
  怎么……这位方先生似乎有点奇怪。心理治疗师的敏锐,教袁小姐感到不太对劲。
  雾生不等人答应,迈开长腿径自进入。
  他人高马大,袁小姐拦阻不了,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书诺在哪?」
  「他们在视听室……」迫于那琥珀色的凌厉目光,袁小姐浑身一冷,只好说了。
  严家的环境雾生很熟悉,以前四人帮也常在视听室打游戏消磨时间,于是他直往二楼去。
  「方先生,请不要吓到希湛……」他前几天发病了,她很担心他再受到刺激。
  「我不会靠近他的。」雾生只要带走他的女孩而已。
  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
  打开的视听室,书诺与希湛正在沙发上拥抱亲吻。
  空气瞬间凝固,无人开口说话。
  几息的凝滞过后,雾生打破僵局,对书诺道。 「诺,跟我回家。」
  「叔叔。」书诺不动。
  他的眼神好可怕……像野兽般,闪烁着充满攻击性的寒光。
  「……」希湛看见高大壮硕的雾生,触发了病症,忍不住开始全身颤抖,冷汗直流。
  「不好了。」袁小姐冲向希湛,拉开书诺,按住发病的希湛,朝门外大喊。 「快来人帮忙我!」
  女孩跌倒的刹那,雾生将她拦截住,没让她真的摔到,然后一把横抱起来。
  「我们走。」
  「希湛……」书诺担心地回头望。
  「袁小姐会照顾,别给人添乱。」严希湛的病因,希澈没有详述,但雾生大概猜想得到。
  毕竟那件事闹得很大,能遮掩的也有限。
  女孩揪着男人的西装衣襟,不安地抬眼瞧他。
  雾生低头凑在她耳畔,低回阴郁道。
  「至于你……我们回去慢慢算。」
  ◇ ◇ ◇
  雾生直接把女孩抱至书房安置,命令所有人第一时间离开大宅。
  确认净空了闲杂人等,他才返回书房。
  女孩缩在沙发椅,小小一只,非常可爱。
  雾生坐到她旁边,把她抱至腿上,如同他们每日共进早餐的姿势。
  「你跟他……何时开始的?」男人以手指一下一下梳理女孩的长发,疼惜的抚摸着。
  「我跟希湛认识很久了。」
  「接吻呢?」
  「上个月底。」书诺无表情地回答。
  大约是禁止她拿奖后不久。 「不准你再见他。」
  「为什么?」
  「我告诉过你,不允许你跟谁交往……你这是故意的吗?」
  「我喜欢希湛。」书诺第一次反抗雾生。 「不干你的事。」
  「……」他仿佛听见拉紧到极限的弦崩断的声音。
  男人嘴角勾起邪恶的弧度,笑得很……狂气。
  书诺背后寒毛直竖,某种危险的事物正在接近她。
  「我好像没说过,如果你不乖,会被怎样惩罚。」他边舔她耳壳,边冷酷地道。
  「方书诺,给你最后机会,答应我别再见严希湛。」
  「我拒绝。」女孩这次却坚持不听雾生的话了。
  「很好,那我们就来试试吧,希望你能够承受得住……」他抽了皮带,利落地绑缚书诺双手,然后拿领带蒙住她的眼睛。
  书诺看不见雾生,所以不知道此刻的他,魔性的笑容洋溢一股残酷意味。
  怪物来了。
  可怜的女孩根本逃不了,只能任它撕裂。
  ******
  下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