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还有两罐,在家里。”宁可说,“姥姥那天看你喜欢,给你也带了,昨天我去敲门你不在家。”
  少年眉目舒展。一个上午,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快被他冻死了,这会儿他突然又笑得一脸好看:“那这我就不吃了,你省着点,别碰我那两罐。”
  说完,他端着饭坐到陆从焕那边去了。
  他的心情本来就变幻莫测,新学期,这位少爷的脾气越发阴晴不定。宁可没放心上。
  陆从焕嗓门儿大:“你不说去要饭了吗?咋什么都没搞到?”
  “你他妈闭嘴!”
  “卧槽别打头……我错了,您吃鸡腿。”
  宁可小口扒饭。
  赵恋娅端着餐盘坐过来,“可姐,吃香的呢?”
  “辣的。”宁可说,“你要吃吗?”
  “好啊!”
  赵恋娅尝了口萝卜干。
  “好吃哭了!神仙姥姥!这也太好吃了吧!”她终于知道宁可为什么吃不下食堂里的菜了,“跟你姥姥的手艺比起来,食堂里这些菜就是喂猪的。”
  宁姥姥的萝卜干只够吃一星期。
  第二个星期。
  一帮人照常香喷喷吃着喂猪的。
  第二节 课下课后,吴靖把郑亦初叫去了办公室。
  郑亦初回来的时候,赵恋娅支着下巴,目光跟随着他,扭头:“喂,是不是又整什么幺蛾子了?要不然灭绝师太不会找你。”
  “这不是高三了么。”郑亦初低头写着字,“吴老师让我帮忙,列个互助小组计划。”
  “互助?助谁?”
  郑亦初默了默,说:“不方便形容。”
  “说嘛。”
  郑亦初抬起头:“你这种的。”说完补充:“和宁可那种的。”
  赵恋娅气笑了:“这特么不就是学霸带学渣吗?”
  郑亦初埋头继续写字:“我没这么说啊。”
  学霸带学渣吗?
  季臻盯着宁可的马尾发梢。
  若有所思。
  *
  下午放学后。
  季臻把书包丢给宁可,说:“帮我拿着。”
  宁可被他砸的有点懵,等她反应过来,季臻已经跑没影儿了。
  放学高峰,以她一己之力根本霸不到位置,说不定还会被挤出地铁门。
  宁可打算等季臻一起走。
  她下楼,走向教学楼左边那个小球场。
  看到季臻,陆从焕赶紧迎上来。
  指着球场上那几个高头大马的男生,说:“就他们几个,昨天放话说这片球场被他们承包了!我马仔想在这打一局,被身高碾压,气哭了。”
  季臻啧了声,“你马仔被气哭关老子屁事儿?”
  “那是我马仔啊臻爷!我的马仔就是您的孙子!”为了扬眉吐气,陆从焕脸都不要了:“您眼睁睁看着您孙子这么挨欺负?”
  “少拿老子当枪使。”季臻不上他的当,手指顶着篮球,不做逗留:“回家了。”
  有人挑衅:“南辰校草不挺能打的么,就这怂样儿?”
  季臻闻言,慢悠悠转过头去,狐狸眼盯着说话那个男生,勾勾手指:“来。”
  那个男生身高目测超过一米八,看到季臻那张漂亮得跟女生似的脸,毫不怯场,大摇大摆走向他。
  还怕他个小白脸不成?
  刚走出几步,那男生就被同伴拉住。几人交头接耳几句。
  然后一致用惊悚的目光看向季臻。
  陆从焕打小报告说:“隔壁外语学院大二的,有点凶,您当心着点儿。”
  季臻扬扬下巴:“你去惹他,让他过来打我。”
  陆从焕:“??”
  “不是,咱们不用占领先机?”
  季臻用看猪的眼神儿看着他,“先撩者贱懂不?回头挨训也是他们先动的手。”
  “以前不都直接干的吗,这回你咋还有偶像包袱了呢?”
  季臻瞥一眼宁可,说:“这不带着家眷呢么。别墨迹。”
  陆从焕没听懂他那声“家眷”是个什么名堂。屁颠屁颠跑过去,扬眉吐气地挺起胸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拽:“孙贼,干架不?”
  刚才那男生已经退下了,换了另外一个。
  男生不屑地把篮球抱在腋下:“你当爷爷傻呢?”
  跟季臻打架,谁他妈打得过?
  另外一个男生说:“不如让季臻过来,打会儿球?”
  陆从焕:“?”昨天你他妈不是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吗?
  咋地今儿就改打球了?
  再屁颠屁颠跑回来:“兄弟,计划失败。他们说打球。”
  季臻给宁可发消息:【等我半个钟行不?】
  宁可朝他望了眼,低头在手机上打字:【行。】
  季臻散漫地抬眼:“打就打呗。”
  陆从焕立马在群里叫人。
  双方球员就位。
  操场上一下子围过来一群不知道是谁的迷妹。
  宁可收到季臻的消息:【唉】
  宁可:【?】
  季臻:【去帮我买瓶水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宁可去了。
  等她买好水回来,比赛已经开始了。
  对面的严防死守,季臻被盯得很死,想突围几乎不可能。他手腕一勾,接着一个漂亮的假动作,趁对方失神,把球传给陆从焕。
  陆从焕一抛,球进了。
  “???”
  陆从焕自己都傻眼了。
  连进3个球。
  对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从季臻转向陆从焕。
  季臻唇角勾起,又是同样的假动作。
  对方选手:爸爸不上你的当!
  季臻突然侧身,踮脚挥臂一抛,动作干净利落。
  球进了。
  “啊啊啊啊啊!!!!”女生们喊得跟偶像演唱会现场一样卖力。
  “——卧槽!牛b!!!”男生们激动得跟在nba现场似的。
  对方选手:季臻这狗日的实在是太狡猾了,防不胜防!
  宁可坐在远处,望着球场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女生们的视线全都追随着他,他却不屑一顾,只顾着在球场上挥洒汗水。
  偶尔朝她这边看一眼,意气风发,拽得不行。
  对方被压着打,越来越没士气,越打越丧,最后连球都运不好了。
  宁可也看得有点枯燥了。
  就在对方快要输到哭的时候,季臻大发慈悲:“散了吧。”
  那几个男生气势不足地跟他约了下次,陆从焕得意喊:“别下次,就明个儿!记得早点来啊!球场已经被你们承包了!”
  对方灰溜溜跑了。
  散场后,胆子大的女生跑过去给季臻送水、递纸巾。
  宁可看了眼手里的水,还没开过,可以带回去喝。
  她正准备把水装进书包,季臻突然看向她。
  少年眼尾勾起,笑得轻狂,像是在向她炫耀他有多受欢迎。
  宁可:“……”
  像极了一只开屏的孔雀。
  季臻走过来,从宁可手里接过书包搭在肩上,伸手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