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陈静初当然怀疑这是岳沉婉干的,可查了ip地址,居然在荷兰,见鬼了,陈静初恨恨的咒骂那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真相永远丑陋。
  同一时间里,姜向晚看着电脑冷笑:“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想追查出我的下落,纯属做梦!”
  五月二十日是陈家老爷子陈重瑞的七十大寿,岳沉婉信守承诺,和陈归人参加了陈家隆重的寿宴。
  陈家做黑道起家,来的宾客们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上至主管金融银行的副省长,下至某个堂口的小堂主,甚至还能看见几个三流小明星和省电视台的知名节目主持人。
  陈龙性喜奢华,寿宴放在了凯莱酒店觉醒,近千米的大厅内,华衫旖旎、珠光流转,酒香飘逸,一派钟鸣鼎食的豪奢夜宴之态。
  陈家老爷子陈重瑞穿着宝蓝色对襟唐装,头发花白,满面红光,坐在主位上接受来往宾客的道贺。
  陈重瑞的一生是一个非凡的传奇,原本是旧中国难得的高材生,老三届,在内蒙古兵团洗练过五年,不知怎么就成了黑社会,走私军火毒品、开设赌场夜总会,h省大半的黑道生意都在他的手中控制着,一生娶过三任太太,两任都被仇家杀死,因此子嗣不旺,只有陈龙一个儿子。幸好陈龙有三个儿子,陈孝枫、陈孝鸿和私生子陈归人,还有两个女儿,陈曦、陈暮。
  陈曦和陈暮一个二十一,一个十九岁,陈暮和陈孝枫是龙凤胎,这会儿陈曦和陈暮正殷勤的陪着爷爷说笑,陈孝枫带着女友满面春风的来给爷爷拜寿,陈孝枫目前读大二,陈家的儿子们遗传了父亲的好容貌,都生的很英俊,陈孝枫的女友是他的大学同学,叫肖蓉蓉,娇小玲珑,一副楚楚可人的江南女子风韵。
  陈孝枫跟肖蓉蓉给老爷子行礼:“恭祝爷爷福泽绵长、健康安泰。”陈老爷子对这长孙很喜爱,笑呵呵的接过寿礼,笑道:“阿枫啊,好孩子,蓉蓉也是自家人,不要客气,随意一点!”肖蓉蓉红着脸声如蚊呐:“我知道了,谢谢爷爷。”
  老爷子身后的陈曦和陈暮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鄙夷,小声嘀咕:“一副小家子气,真不知道阿枫看上她什么了?”“就是,上次来,妈妈就说没看上,让阿枫快点跟她分手的,也不知道阿枫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带她来了”
  远处正在跟几位穿着礼服的贵妇寒暄的陈太太杜秀秀微微蹙了眉头,杜秀秀生的很美,柳眉杏眼,皮肤微黄,笑起来唇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她的两个女儿跟她很像,是那种看上去十分甜美娇俏的美丽。
  身为社团的当家大嫂,杜秀秀是十分合格的女人,她性格坚韧果敢,从十七岁就跟陈龙混迹社团,在所有兄弟心目中是个当之无愧的大姐大。
  杜秀秀并不喜欢大儿子的这个女友,倒不是因为她出身普通,她自己的出身也并不高贵,因此没有那么多的门第观念。她只是觉得那女孩的性格娇柔羞怯,太过绵软,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父业的,这样一个女人跟在他的身边,只能成为他的弱点,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因此她果断的告诫儿子,这个女友并不适合他,要他赶紧分手。谁知道从小一直十分敬重母亲的陈孝枫第一次违背了母亲,居然在这样的日子将肖蓉蓉带了出来,分明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这是他陈孝枫认定的女人。作为母亲的权威被挑战,杜秀秀十分不高兴,可毕竟是陈家的大日子,再不高兴也不能显露出来,杜秀秀只是眼风一扫,冰冷的盯了儿子一眼,陈孝枫身子一抖,略微尴尬的垂下头,他并不畏惧父亲,可却十分害怕母亲,今天是鼓足勇气带了肖蓉蓉来的,可母亲只是一个眼风扫过来,他就觉得后背发凉,身上竟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这个时候陈曦指着宴会厅的门口忽然道:“那个,那个不是阿鸿吗?”
  不错,一身黑色韩式卡腰礼服,手上挽着一个漂亮小姑娘走进来的,可不正是陈孝鸿,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脸上的神态有些懊恼,跟着他身后走进来的又是一对年岁相近的少男少女。
  男孩子穿着笔挺合身的黑色西装,身材挺拔,风姿玉立,一双黝黑凌冽的眸子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冷酷,精致的薄唇略略上扬,有几分邪佞的味道,他目光流转处,带着几分邪恶的勾引。宴会厅一半以上的女人都忍不住有想冲上去的冲动。他身旁的女孩子个子很高,身材高挑窈窕,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色露肩修身小礼服,颈子上面是一串龙眼大小黑色珍珠项链,削的错落有致的栗色短发,衬着一张清秀干净的瓜子脸,淡淡的妆容,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那男孩,两人低语了几句,状态亲密,看上去深情款款。
  没有人知道对话是这样的:
  “你家特意让凯莱把宴会厅弄成金色的?”
  “是啊,我爸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穿上金色的衣衫扮演金条来成全他暴发户的恶俗品味!”
  “大哥,你要不要说话这么损啊?虽然我得承认你说的是真的!”
  然后女孩将手挽住男孩的胳膊一起向陈老爷子走了过来。
  宴会厅依旧流淌这高雅的音乐,可很多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那对小小年纪却气质不俗的少年男女。
  陈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陈归人向自己走过来,心里揣测这那女孩的身份,通身高贵的打扮说明了那女孩绝对不俗的出身,那是谁呢?
  “爷爷,恭祝您寿比南山,这是我女朋友阿婉。”陈归人噙着一丝得意的笑,躬身给老爷子拜寿。
  岳沉婉落落大方,轻轻弯腰:“陈爷爷,恭祝您福寿安康,我是岳家的阿婉,您不记得我了?”
  陈老爷子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哎呦,是岳家的大小姐啊,多少年没见了,上次见到你,还是个十一二的小姑娘呢,这才两年没见,你变化这么大,真是女大十八变啊,这要走在路上,爷爷还真不敢认呢”
  陈重瑞还是在岳君媚的葬礼上见过那个小姑娘,穿着白衣披着孝冒,哭的满面红肿,哪里想得到,不过两年,小姑娘居然长大了,气势雍容高贵,明亮洒脱,还成了自己孙子的女友。
  旁边的人听了,都开始窃窃私语:
  “啊?我刚才就看着眼熟,真的是岳家大小姐啊?”
  “我的天啊,陈家那个私生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居然攀上了岳家大小姐,身价几十亿呢吧?”
  “差不多吧,岳氏做的多大啊,听说海外市场发展的尤其好,在全国各地都有生意,那小姑娘看着一般,可岳氏百分之六十多的股份在她的名下呢”
  “看看,做的好不如长的好吧,陈家那个小少爷长的是帅,不对,是酷啊”
  本该是陈家几位少爷小姐做主人的宴会,却因为岳沉婉的出现,变成了陈归人从青蛙到王子的童话演绎现场。
  许多原本跟陈归人不认识的客人,特意要求陈龙引荐了陈家默默无闻的三少爷,并大赞陈三少年少英俊,落落大方,气势不凡,将来必然非池中之物。
  杜秀秀眯着眼睛看着那个私生子摇身一变成了宴会中最引人注目的角色,脸色铁青。
  陈孝鸿不甘心的站在母亲身边,咬牙切齿:“妈,那个小杂种居然攀上了岳大小姐”
  杜秀秀捏着酒杯的手骨有些发白,她冷冷的看着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少年男女,半晌,才低声道:“给我住嘴,你记住,从今天齐,他是你弟弟,是咱们陈家的三少爷,不是什么杂种了,这件事不管是真还是假,你都要压住火,不动声色,好好看着,好好盯着他,记住了吗?”
  也许是母亲的声音太过冰冷,语气太过平静,反而让陈孝鸿不寒而栗,他有些害怕此刻表情淡漠,甚至平静的过分的母亲,只能安分的点头。
  在众人背后,宴会厅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姜向东怔忡的看着舞池中笑容飞扬的女孩,心里一沉,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岳沉婉献上的寿礼是一只古香古色的扁匣子,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破旧发黄的《妙法莲华经》,上面是泥金书写,看上去很不起眼,陈老爷子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盖上了盒盖,让管家亲自送到自己的书房,待宴会结束,老爷子火速进了书房,怔怔的看了半晌才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这是,这是南宋珍本,鸠摩罗什亲笔翻译的珍本啊!”
  他苦笑了一下,有些失神的想,这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这本书价值连城啊!
  陈龙得到这个消息,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得意的笑道:“真没看出来啊,我这个儿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岳家大小姐,呵呵,岳家”
  ☆、296婉心第九章
  第二日岳沉婉陪着姜向晚针灸之后,姜向东不待母亲吩咐,主动提出送岳沉婉,连一向性子急躁的姜向阳也跟着出去了,张涓有些发楞,不明白两个儿子今日怎么这么积极了。
  姜向晚看着哥哥的脸色,心中忽然有些不安,他悄悄叫来了一个佣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姜家别墅外的山间小路上,姜向阳兄弟和岳沉婉正在谈话。
  “你既然和陈归人是一对,为什么要跟我说,你喜欢我们家老三?”这一个多月来,姜向晚越来越依赖这个小姑娘,他表面上总是冷言冷语,两人没完没了的唇枪舌剑,甚至还有那些幼稚到弱智的恶作剧,可他仍然看得出,姜向晚开始对这小姑娘上心了。这让姜向东十分不安,他总觉得这女孩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昨晚看到她和陈归人出现在陈老爷子的寿宴,这种不安更加强烈了,一大早,他就让姜向阳去启德高中打听岳沉婉和陈归人的情况。
  “阿婉,你不是在玩我们家老三吧?整个启德高中都知道你和陈归人是一对,你甚至帮他出头,你”姜向阳脸红脖子粗,额上青筋暴起,要是对着属下或罪犯,他早就挥拳上去了,可对方是个小姑娘,看着纤弱窈窕,还对他们家老三有恩,他是骂也骂不出来,打也大不得,气的满地转。
  岳沉婉不急不慌,从容的一笑:“姜大哥姜二哥,你们误会了,陈归人是我哥们,曾经帮过我,我喜欢的人是姜向晚。你们不知道,他在陈家很受欺负,陈家连佣人都敢当面骂他是个杂种,他家二哥在学校纠集一帮人找他麻烦,他几乎天天挨揍,我想帮帮他,你们也知道,我也没什么能帮上他的,我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只有岳大小姐这个名头还能用用,所以,我只能站出来说我看上他了,这样,他父亲才能重视他一点,起码他不用天天挨揍吧?”
  姜向阳一愣,他是个率性简单的人,姜家人很注重家庭的团结性,他也知道做私生子会承受很多人的鄙夷,可陈家毕竟也是大富之家,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至于天天挨揍吧?连佣人都敢当面骂他?这,这不太可能吧?
  姜向东倒是对此事略有耳闻,可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也没有多考虑多,这会儿听了,皱眉道:“挨揍?就算他是私生子,可陈家既然让他进了门,就是承认了他的身份,在法律上他和陈家的另外两个儿子享有同样的权利啊!再说陈龙也不至于这样吧?”
  岳沉婉苦笑:“不至于?你们知道启德高中图书馆的大平台吧?”姜向东和姜向阳都点头,他们也都是在那里毕业的,那是男生解决恩怨的公用场合,也是好勇斗狠的孩子们公认的角斗场。
  “从陈归人上了高中,那里就是他专用的,每天都有几波人向他挑战,高中一年,他的肋骨折过一根,小腿骨骨裂一次,脑袋上缝过十一针,这还不算其他的软组织挫伤。陈龙对他的生母很厌恶,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他这个人性子桀骜不驯,也不会讨好谁,所以”岳沉婉耸耸肩,陈家和他们岳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家,陈家是喜欢简单粗暴的在*上解决自己不喜欢的人,而她的祖父和叔叔表姐则喜欢用更为高竿细腻的方式。比如去年她生病时,偷换了她的药,她差点死于大叶性肺炎,幸好她梦见了偷换药的情景,打发了福婶偷偷买了药私下吃。再比如,前几天她洗澡时忽然发现浴盆旁边的一个插座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悄悄扭开了螺丝,里面的电线被人掐断了,估计是等到哪一日她不小心用湿乎乎的手碰上那插座,就可以顺利的回到阴间了姜向东也苦笑,毕竟是个小女孩,用这样的方法解决问题,也不想想将来会给自己惹出多大的麻烦,沉吟了一会,道:“阿婉,这件事情如果被你祖父知道了,你会不会有麻烦?”
  岳沉婉挑挑眉摇摇头:“不,他只会庆幸,终于可以确定我是个不长脑子的女孩,最好我跟这个陈归人学的越来越坏才好!”
  姜向阳怒道:“你祖父怎么可以这样?你学坏了他有什么好处?不是丢他的人吗?”
  姜向东是明白的,岳沉婉学坏,走入歧途,无心正事,那是最好不过的,那样,陈氏父子就可以一直掌控这岳氏。
  姜向东叹了口气,豪门之中的亲情,历来都参杂着许多肮脏的东西,所以他常常庆幸,自己生在了姜家。他看看岳沉婉,小姑娘依然明朗的笑,可他却从那笑容中看到了些许沧桑凄凉,侧头看看暮色中的岳家别墅,掩映在浓绿的树荫中,那栋华丽宽敞、灯火通明的房子里,有着她为数不多的亲人,可却不是她的家,即使在睡梦中,她也是不安的吧?要时时刻刻防备着那些所谓的亲人,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拍拍岳沉婉的肩:“以后经常来我们家吃饭吧!”。
  姜向晚听到了佣人的禀报,面容扭曲,愣了半晌,挥手让人下去一个人怔怔的对着窗子,脑子中依然在轰隆隆的响着刚才的话。
  “大少爷问,你不是说你喜欢向晚吗?岳小姐说,她喜欢的是姜向晚”
  她喜欢自己,她居然喜欢自己?
  姜向晚很想冷笑着说这女孩一定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心里为什么居然涌上一阵狂喜,那喜悦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激动、甜蜜、惶恐、不安,甚至有一些不确定。
  她喜欢自己啊!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在床前站着,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他,炙热深情,缠绵痛楚,她是很喜欢自己吧?很久了吗?
  他努力的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她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了,他的记忆中,只有那个几岁的小女孩皱着鼻子不满的看着他的模样。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这一夜,姜向晚是在纠结和五味杂陈中度过的。
  而岳沉婉却正在喜滋滋的看大戏。
  陈顺之刚刚认祖归宗的私生女俏俏病了,五岁的女孩烧的满脸通红,一声声的喊着妈妈,陈顺之不忍心,让江漫悄悄来看看女儿,正好被上街买衣服回来的蔡书仪堵在了家里。
  蔡书仪气的眼睛血红,破口大骂,上来就要打,被陈顺之撕扯着拉住了。
  江漫当然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不仅漂亮还十分有气质,不是那种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美丽中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浪漫气质,说实话,她看上去更像是那种端着咖啡杯坐在丽江咖啡馆中的女诗人。
  江漫看着蔡书仪破口大骂,像一只受伤的母兽要冲过来撕裂她一样,也有几分害怕,可她死死的咬着嘴唇,面色苍白满眼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将女儿抱在怀里,用头巾将女儿的眼睛档上,镇定的跟陈顺之道:“孩子我还是带回去吧,你妻子这种样子,我怕吓着女儿,我先走了,顺之,我还是那个意思,我不要女儿继承你们家的财产,只是希望她能有个父亲,有个姓氏,如果这样也不行,那么我带女儿出国好了!”她毫不犹豫的抱着女儿走了。
  蔡书仪在丈夫的怀中拼命挣扎嘶吼:“你这个贱货,不要脸的婊】子”
  估摸着江漫安全的离开了,陈顺之狠狠的将妻子掷到了沙发上,指着蔡书仪骂道:“你他妈的没完了是不是?还嫌我不够丢脸吗?要不是你非要上江漫那闹,我会丢这么大的人吗?这么多的富豪人家,谁家男人在外面没有几个女人,我不过就这么一个,还被你闹成尽人皆知,我丢了脸,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蔡书仪,老子早就受够你了,自私、愚蠢、泼妇,我陈顺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不长脑子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儿子和女儿的面子上,我早就跟你离婚了,”他面容狰狞,满眼怨毒:“你今后安安分分的,还能享受你做二少奶奶的日子,你要是再作死,小心我不念夫妻情分,咱们一拍两散!”
  蔡书仪疯了似的扑过去,被陈顺之一巴掌拍了回去,正好扇在脸上,蔡书仪的嘴角当即裂开,流出了血,她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疯了似的叫骂:“陈顺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你忘了当初你们家是怎么到的香港,你们一家三口靠什么过日子的,是我们蔡家,现在你们家富裕了,你就要扔下我,你狼心狗肺,你陈世美,你”
  当年陈顺之跟父母狼狈的到了香港,岳君媚知道贵重的物品带不走,就找了隐秘的地方埋了起来,他们身上并没带多少现金,凑巧结识了蔡书仪的母亲,两家交往起来,还是靠着蔡家,岳君媚在香港开始做些小生意,然后才慢慢壮大起来的。当年蔡书仪看上了陈顺之,对他非常殷勤,也经常到岳家做客,陈顺之不是很喜欢相貌一般的蔡书仪,觉得那种香港女孩的精明优越感让自己很不舒服,岳君媚也不是很乐意,觉得蔡书仪有些小家子气,可蔡家对岳家毕竟有恩,蔡书仪的母亲又极力促成,两个人就这么结了婚。
  对陈顺之而言,蔡书仪并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妻子,结识了江漫之后,他才品味到了迟来的爱情,觉得这个女人优雅大气,聪慧贴心,还不计较名分,跟了他六七年,从来没有提过任何非分的要求。就算是蔡书仪率领众人上门毒打她,她都没有说蔡书仪一个错字,只是默默的流泪,说是自己侵犯了别人的家庭,这些羞辱是自己自找的。
  相比较之下,陈顺之越发看不上妻子刻薄泼辣的嘴脸,他冷冷的丢下一句:“别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我们家欠你们蔡家的情,早八百年就还清了,这些年你哪个月不是十几万二十几万的花着钱,你的首饰、珠宝、衣服、包多的衣帽间都堆不下了,你偷着给娘家钱,你弟弟做生意亏空,那一千三百万的帐不是我替他添上的?蔡书仪,别跟说什么我们家忘恩负义,老子不欠你们的,你最好识趣些,不然,你娘家往后一个大子也别想从这儿拿走!”说完,他拿了外套转身就走,不一会就看见那辆宝马迅速的开出了大门。
  蔡书仪似乎被丈夫的无情狠毒震惊了,捂着脸在沙发上愣了半晌,才哇的哭出声来,与她一向交好的女管家娥姐鬼鬼祟祟的从厨房溜了出来,那了面纸递给蔡书仪,劝慰了一番,不外乎是如今这年月男人都这样,可你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那个女人再喜欢也是个小三,男人都这样,新鲜劲没过呢,过去了,也就好了岳沉婉揉了揉顿的发麻的腿,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为了看这场大戏,她在楼梯拐角处蹲了一个钟头了,真是辛苦啊,她无声的笑了笑,这个江漫可真有意思啊,上周陈静初回了法国,前天祖父出差去了美国,今天俏俏就病了,她也理直气壮的登堂入室,时机掌握的刚刚好!
  ☆、297婉心第十章
  一晃眼就到了期末考试,岳沉婉自觉得了姜向晚的指导,成绩应该有所提高,考试时发挥的也不错,考完后兴致勃勃的跟姜向晚说了考题,姜向晚略一沉吟,就估算出了她的分数,过几天岳沉婉去看,居然就差了三分,叹了口气自己嘀咕:“这家伙的脑袋是什么玩意儿做的?估分估的这么准?唉,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雷樱看她自己嘀咕,好奇的问:“阿婉,你自个嘀咕什么呢?”岳沉婉含糊了几句遮掩了过去。蕾樱却兴奋的挤到她身边神秘兮兮的问:“对了,你跟陈归人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去参加他爷爷的寿宴了?陈家人喜不喜欢你?”岳沉婉笑道:“挺好的,他们家人很喜欢我!”雷樱抽抽鼻子,有几分酸溜溜的:“你说,你堂堂一个岳家大小姐怎么就看上他了?就一个模样长的好,可就是个私生子,根本配不上你的”自从陈归人名正言顺成了岳沉婉的男朋友,她总能看见陈归人来找阿婉,挺拔的身材站在班级门口,双手插在兜里,淡淡的邪邪的微笑,有一次她不小心撞上他,他还扶了她一把,冲她眨了眨眼睛,轻声温柔的说了一句:“小心点!”
  那一刻,雷樱心如鹿撞,那个少年有一股散漫不羁的邪气,如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的抓在了她的心上。
  岳沉婉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笑嘻嘻的道:“怎么,你看上他了?”雷樱脸一红,有些羞恼:“你胡说什么呢?谁喜欢他了?”
  “我看你脸色绯红,一副春情萌动的样儿,还以为你动了心呢?本来我还想说,你喜欢就让给你呢,原来你不喜欢啊”她漫不经心的眼睛中隐含着几分嘲讽。
  雷樱不满的看着她:“你瞎说什么,陈归人是人,你怎么可以当货物一样让来让去呢?”
  岳沉婉耸耸肩:“哦,我开玩笑的!”
  雷樱有些郁闷,原本她和岳沉婉的关系很好,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学期开始,岳沉婉变得怪怪的,跟自己不冷不热的,不像以前什么话都跟自己说了,自己有时候关心的问问,她也是三言两语胡诌几句就扬长而去,难道是因为谈恋爱了?所以很多事情愿意跟男朋友说?
  不,这样不行,岳沉婉是岳家大小姐,身价是这里所有学生最高的,她雷樱的好朋友一定要是最富有高贵的。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神秘兮兮的跟岳沉婉道:“对了,你知道咱们学校出事了吗?”
  “什么事?”
  “咱们教高三四班的英语老师吴荭死了,是被人给杀了,还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昨天发现的尸体,警方正在展开调查呢,我舅舅是公安局的,跟我爸爸说话的时候让我听见了,这件事上下都瞒着呢,咱们学校也不让说”雷樱的圆脸上跳跃这诡异的兴奋,十几岁的女孩子总认为能够跟朋友分享同一个秘密就是彼此最亲密的保证,她喜欢别人用震惊的表情看着自己,那代表自己掌握了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是一种荣耀感。
  岳沉婉心里一沉,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不安的问:“吴荭?我记得她,那个很严厉总是神情严肃的女老师,怎么死的,什么奇怪的姿势?”
  “法医报告没出来,我舅舅也没说,就是说姿势很奇怪,是坐在椅子上,还拿着教鞭,仿佛是在讲课似的!”
  岳沉婉的预感又一次得到了印证,晚上她做了一个恐怖的梦,在梦中,神情惊恐的吴荭被牢牢的绑在一个椅子上,她的嘴里塞着一个纸团,面前是一个身穿黑色衬衫的男子,面孔很模糊,那男子拿着教鞭严厉的批评她:“你怎么那么笨?这么简单的单词都背部下来?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里面塞的是稻草吗?你真是个废物,典型的废物,你将来能干什么?没有学历,没有知识,你就算扫大街都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