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我们要见她一面。”
  *
  方家父母的反应比秋白祭想象之中来的要更快一些。
  可见方开畅这个儿子,在他们心目之中的重量有多重要。
  秋白祭和埠辛开这些日子和连体婴儿一样,或者说是埠辛开这些日子单方面的纠缠着秋白祭,打也打不走。方家父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秋白祭和埠辛开安安分分坐着的模样。
  方家定的位置是高级的私人会所,环境很好,空气清新。
  比起咖啡馆,要清雅许多。
  方家父母看到秋白祭的时候,眼神略亮了亮。
  失去了香囊,他们还以为昨晚上方开畅又要犯病,一晚上,两个人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可是,一夜平静。
  甚至于,比起香囊带来的短暂平静,昨晚上可能是方开畅睡得最好的一次。
  这样的效果,让方家父母信了八成。
  因而,今天来见秋白祭的时候,他们也放低了姿态。方母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秋白祭的目光满是温柔:“这就是秋小姐吧,果然一表人才。”
  秋白祭点了点头,并不适应这样的场面话。
  方母很快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收敛了那些作态,招待着秋白祭,很快的,几个人之间的氛围就融洽了起来。
  方母的请求,也是这个时候提出来的。
  她给秋白祭倒了一杯茶,而后,看向了秋白祭,脸上都是开诚布公:“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你会觉得唐突,可那都是我的一片慈母之心,要是冒犯了秋小姐,还请见谅。”
  秋白祭点了点头:“没关系。”
  方母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儿子。
  这些日子的遭遇,让人心神俱疲的又何止是方开畅一个?昨晚上方开畅那难得的一个美觉,她提心吊胆的走到方开畅的门口听到的那久违的呼声,几乎让她这么一刻慈母心酸透了顶。
  要是可以,她甚至愿意替自己的儿子来承担那些痛苦。
  转过头去,凝视着秋白祭,方母说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知道您要是想帮忙,方家就必须付出点什么。钱,权,人脉,方家都有,可你不想要。你想要的,是夏家的搜查令。”
  秋白祭点了点头。
  方母继续说道:“那个香囊,就是夏家给的。”
  秋白祭了然。
  这手段,看起来也像是夏家的手笔。
  方母也不意外秋白祭的淡然,她继续说道。
  “说来可笑,我们这些人,不懂什么玄术,不懂什么蛊。只知道,有用的就是好的。夏家的香囊给了我们,我们用了,好用。您的……”
  说道勺子的时候,方母的脸色也有点变了:“勺子……也有用。对我们而言,这两个东西,都是有用的,可也都是一时的,治标不治本。你要是想要用这个勺子来换我们和夏家的决裂,却是为难我们了。”
  秋白祭也理解,点了点头:“那么你的想法呢?”
  方母看向了秋白祭,认真极了:“八百万,再加上夏家的搜查令。如果你能治本,能让我们方开畅永远不受这个梦魇的困扰,那么,这些就是你的了。”
  这倒是个公平的交易。
  秋白祭对于方母的不放心也表示了理解。她点了点头,凑到了埠辛开的身边。
  埠辛开下意识的附耳过去。
  秋白祭轻轻地在埠辛开的耳边说着:“你看,是个人都比你贵。”
  ???
  不是我说,小老妹你怎么肥四?
  你为什么突然cue我?
  是看不起五百万还是怎么的?
  还有你们这些人?
  一个个的,怎么肥四?
  市场价不是都是五百万么!
  你们为什么一个个张口就是八百万?
  嗨呀,好气啊!
  方开畅见着埠辛开那脸色,忍不住好笑。
  这人,小霸王似的,也算是找到克星了。
  更重要的是……
  秋白祭说的,痊愈。
  方开畅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变得热切了起来。
  谁不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呢?
  尤其是方开畅这样的工作,一个健壮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他已经无法忍耐自己像是个废物一样给自己家里带去愁云惨淡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实现自己的价值。而不是现在这样……
  埠辛开默默地举起了手中的茶杯挡住了方开畅的视线。
  方开畅:“……”
  行叭,埠辛开这狗脾气。护食的很。
  知道是你的,不看还不成么?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埠辛开:你说谁是狗?
  第44章
  想要解决方开畅身上的梦魇也很简单, 只要找到这个梦魇的源头就可以了。
  就像秋白祭之前说的那样, 万物有灵,灵有好坏之分, 梦魇自然也算得上是灵。只是要是让普通人来驱使梦魇, 那还是勉强了点, 梦魇从来就不听人的指挥, 除非那是人命化成的。
  人命化成的梦魇, 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离开的。
  夏家自然也没有办法驱逐这个梦魇, 因而他们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 拿着蛊虫来汲取方开畅的生机,以压制这个梦魇。
  不过这样的法子见效虽然快, 可对方开畅的身体来说,损伤不小。
  “人命?”方开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一向与人为善, 怎么会有人用命来害自己。
  秋白祭点了点头。
  这个梦魇明显是人命化成的, 想要驱逐, 那就要得到这个人的八字,不然就是秋白祭, 也没法保证把这个梦魇给驱逐的一干二净。
  方开畅心底有了方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时间也对应的上。
  犹豫了一下, 方开畅对着秋白祭说道:“可能……是赵雷,你有法子确认是不是这个人么?”
  秋白祭自然是有法子的。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方开畅想起赵雷,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赵雷是方开畅见过的最恶心的男人。
  四十多岁, 一事无成,除了打老婆就是打女儿,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
  要是这样,倒也不至于把他抓起来。
  抓起来,自然是赵雷犯了事了。
  不是打架,就是赌博,进看守所对赵雷来说和吃饭一样简单。
  赵雷的老婆是被赵雷打走的,留了女儿在赵雷那受苦。才七八岁的女娃娃,看起来却像是成年人一样成熟了。方开畅当初是管那个片区的,见过那个女娃娃几次,帮了几次忙,可也是杯水车薪。
  后来抓的一次,是那畜生犯了事。
  强|奸罪。
  受害的就是那女娃娃。
  方开畅那时候还是个刚出社会的愣头青,即使肚子里有过许多的案例,可也没有这一桩来的让他触目惊心。
  这可是赵雷的亲生女儿。
  要不是这一次赵雷把他家孩子打的太凶了点,隔壁的人看不下去报了警,送了医院全身检查,恐怕也发现不了这桩子事情。
  可即使是面对着方开畅的审讯,赵雷也不过是肆无忌惮的靠在椅背上说着:“谁知道这女娃娃去哪里发了骚,和那家不要脸的小子搞上了。”
  那孩子,才七八岁,就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强压上了一个“骚”。
  可是,即使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没有证据就是没有证据,到最后,这件事情还是不了了之。更别提,到最后,连那个女娃娃都反口不敢指认自己的亲爹。
  她才七八岁,她的亲戚都和她说,孤儿院有多可怕,她的爸爸虽然是禽兽,可总归是她爸爸。
  一个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孩子,被母亲抛弃,被亲戚嫌弃,连唯一的归宿孤儿院都被魔化成了个火坑。她还能怎么办呢?
  就这样,多方压力,重重阻力之下。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方开畅还是对这件事上了心,时不时的上门去关照一下那个女娃娃,免得她再次被这个爹给害了。
  可是,一个外人,又能帮得了多少呢?
  甚至于去的次数多了,还有人对着那个女孩子指指点点,说她不要脸,小小年纪勾引男人,勾了自己亲爹不算,还勾了个体面的男人,真是好本事。
  流言逼死人,那女孩子后来也就避着方开畅走了。
  方开畅能有什么办法呢,民风如此,民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