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六皇子温和的声音,听在谋士耳里,却跟炸药似的,连排炸了一片。这个六皇子说话永远不疾不徐,句句带着笑容,可微笑背后却是个极狠的人,典型的“人不可貌相”。
  谋士言決压低了声音道:“今日看来,太子殿下似乎有意想拉拢古大元帅,”谋士言決素来知晓太子殿下好色,思虑一番道,“若是将古心妍送上太子殿下的床,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非正常手段?”六皇子眯着眼,微微一笑。若是让太子殿下强行占有了古心妍的身子,事后,又设计让他不敢娶,恐怕古大元帅只会对太子殿下炸锅,哪还会归顺于他。当即点点头道,“你来安排。”唰地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满意地走了。
  话说,按原计划,原本只是准备在马场逗留一个白天的,可太子殿下却被古心妍给迷住了,正在思索着以何理由再逗留一个夜晚。
  恰逢这时,有太监来报:“启禀太子殿下,六殿下突发疾病,卧床不起,今日恐怕动身不了。说是让太子殿下先行回宫,六殿下估计得明日才能启程了。”
  听到这个消息,太子殿下心底猛地一乐,当即就虚情假意地去六皇子休憩的卧房探病了。看着六皇子浑身痛得冒虚汗的样子,立即关照御医好生调养,又装出一脸关怀的样子道:“六皇弟莫急,本太子陪着你,明日再动身即可。”
  于是乎,全体出行人员都陪着太子殿下再逗留一个夜晚。受到太子殿下盛情邀约的古心妍和古远亭两兄妹自然是不能走了。
  夜,潮湿而漫长。
  晚饭过后,太子殿下命令手下的威远将军拉着少将军古远亭去射箭场比试箭法去了,自己随后则邀约古心妍月下小酌。
  古心妍一听说太子殿下邀约自己赏月,便心知不妥。上一世,太子殿下在马场上,也是以同样的理由邀约了那个已有未婚夫的官家小姐,却在小酌的石桌上强行霸占了那个女子的处子之身。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改变了命运,所有很多事都因此而改变了发生对象?”思及此,古心妍心内微微一颤。
  那个传旨的大太监见古心妍有些个犹豫,便尖着嗓音催促道:“古三小姐,太子殿下还等着呢,快请吧。”
  这个内侍监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第一大红人崔公公,能得他前来传旨,可见太子的重视程度,恐怕由不得自己拒绝。但古心妍还是想试一试,突然身子软软的有些个歪斜,仿佛浑身虚浮无力,脚步也不稳起来,放低了声音道:“崔公公,小女子突感身体不适,可否今日容在下先行歇息,明日再向太子殿下赔罪。”
  崔公公一听,脸色立马拉了下来,给别个姑娘家传达旨意时,人家都是欢天喜地上赶着要去,她倒好,还不乐意呢。若这份差事不是由崔公公来做,说不定他还能欣赏欣赏她的气节,与传闻中的死皮赖脸也要攀上三皇子的那个下作的古三小姐很有些个不同。
  可偏偏今日这差事是由他来做,就容不得她古三小姐拒绝了。要不,他还怎么回去交差。太子殿下那脾气,看上的女人,就是死了也得摸上一把的性子,他还能不知道?
  必须得将人带回去。
  崔公公甩了一把拂尘,眉宇间有些个不耐烦道:“古三小姐,能被太子殿下邀约是您的福气呐。如今太子妃之位空悬,多少个贵族女子上赶着都想被太子殿下邀约呢。请吧……” 做了个请的手势。
  可古心妍还虚软着个身子不肯迈步,让崔公公失去了耐心,立马给立在门口的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一窝蜂的全进来了。
  言下之意是,若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咱家不客气。
  看着这阵势,古心妍心下顿时了然,恐怕这些个内侍监早已办这种差事办习惯了,遇上个不愿前行的,便是强行掳了去。
  古心妍弹了弹衣裳,拒绝了丫鬟碧春的搀扶:“碧春,你身子也不舒服,就别去给太子殿下增添晦气了,自行在这休息片刻。”
  丫鬟碧春并不笨,知道自家小姐是故意留下自己,好去搬救兵的。当即乖乖的点点头。
  月色下,古心妍故意慢步走着,拖延时间,可到太子殿下单独休憩的院子的小径实在太过短小,不一会儿就到了。
  只见太子殿下已备好了一壶花酒和花样繁多的点心,正在举杯邀月吟着诗: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太子殿下其实已经感觉到了古心妍的到来,却故意附庸风雅地继续念了下去,大抵是他以为像古心妍这样的小姑娘,都会喜欢权势高高在上,又满腹诗书,潇洒不羁的男子吧。
  “见过太子殿下。”他有那雅兴继续念着诗,古心妍却没那心情陪他故作风雅下去,施了一礼,出声打断了他。
  “哦,古三小姐来了。你过来,”太子殿下对古心妍招了招手,笑道,“自古明月都是诗人的心头好,今天是十五,月亮正圆时。”
  他不会是想月下作诗吧?古心妍突然想到,上一世的太子殿下还是颇有才学的,若不是太过好色而犯了些事,他的才气和处理政事的能力当个太子,倒也能驾驭得住。
  太子见古心妍立在原地,扭扭捏捏不肯过来,便自己跨上几步,行至古心妍身侧,突然想拉住古心妍的手,道:“你可知几百年前的李太白很是寂寞,才作下的这首诗。而如今月下吟诗的本太子也很是寂寞……”
  古心妍轻巧地将身子一侧,躲过了太子的手,勉强微笑道:“太子殿下身边人众多,又怎会寂寞,定然是在打趣在下见识浅薄。”说罢,扭转了身子,行至石桌旁,“小女子身子有些不适,是否可以坐下。”
  这石凳与石凳之间好歹是有些个距离的,若是坐在石凳上,估计还能避开点太子殿下身子间的碰触。得了太子首肯后,古心妍挑了个方便关键时刻逃跑的小径旁的石凳。
  耐着性子与太子殿下探讨一些个上几个朝代的文人墨客,偶尔陪太子吃了几小口点心。唯有这酒,无论太子殿下怎样劝说,怎样敬酒,古心妍都是一滴也不敢沾的,怕里面放了些别的东西。
  可不知为何,已万般小心了的古心妍,还是感觉浑身渐渐燥热了起来,意识也逐渐不那么清醒了。心下顿时有些个慌。瞧了瞧身边,一个伺候的婢女和内侍监都没了,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隐退。
  碧春那丫头,怎么还没将自家哥哥给寻了来。古心妍强打着精神,直着腰板,坐在石桌前。可不能让太子殿下看出来自己已经身体微恙了。
  话说 ,碧春那丫头去哪了呢,搬个救兵半天都没搬来?
  呵呵,倒还真不是碧春动作慢,而是碧春还没出门就已经被六皇子的人给打晕了。六皇子好不容易提前在古心妍的饮食里撒下了烈性春药,又故意装病好多逗留一夜,给了太子殿下月下邀约古心妍的机会。
  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岂能让碧春这丫头坏了事?
  不仅如此,六皇子还派了好几个人前往少将军古远亭所在的射箭场专门看着,若古远亭有提前要走的意思,就死缠着不让走。或者干脆伪装黑衣刺客与他动起手来,来个调虎离山之计。
  总之,今夜必定要让太子殿下将古心妍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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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救美
  “啊……”一声女子尖叫刺破夜空,由太子殿下休憩的小院内传出来。
  六皇子莫珏站在房内的窗口处,眺望着太子殿下那象征着权利的独院。“莫非已然得手了?”那声音,很像是破处时溢出喉间的咛吟声。
  “六殿下,恐怕是的。”谋士言決算了算春~药发作的时辰,“那药性是时候发作了,此刻恐怕正干才烈火呢。”唇边荡出淫邪的笑。
  话说,谋臣言決计算得很准,古心妍体内的春~药确实猛烈地发作了。
  “不要过来,”古心妍抚着刚才撞击石桌过猛,撞出了血的手臂,身子一个劲往草丛后缩道,“太子殿下,臣女无意于太子妃,还请殿下另择贤妻。”
  可太子殿下哪是真心想立太子妃才看上的古心妍,这些个言辞在此刻欲~火旺盛的太子殿下眼里,就跟放屁差不多。更何况,只要他得到了古心妍的身子,就不怕古大元帅不将女儿嫁给自己,到时联姻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想想古大元帅背后的三十几万大军,太子殿下的欲望就更强烈了,哪怕古心妍撕咬自己也不放手。
  适才的书卷味全然撕去,暴露了色男的一面,将古心妍压在草地上想强行拥吻,拉扯间,古心妍的衣裳有些撕裂开来。
  “你放开我……”可怎么办,被太子殿下搂住的身子,在药性催使下,竟然觉得很是舒服。张口咬他的动作也使不上十足的力道。最后硬是被太子强行抱回了房内的床榻上。
  看着他脱衣解带,欺压在自己身上,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若重生一次,混得比上一世还惨烈,那还不如立马就死掉。反正左死也是死,右死也是死,干脆赌一把,古心妍使出吃奶的劲,弯起膝盖朝太子殿下命根子处猛地撞去。
  真的是使出了浑身仅剩的全部力道。
  “啊……”太子殿下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女子敢对自己的命根子下手。当即狠狠扇了古心妍一耳光,捂着下半身在床榻上疼了一小会。可惜,古心妍体内的药性已经快到达巅峰,力道被蚕食得实在所剩无几,太过微弱。不一会儿,太子殿下就又恢复如常。
  似乎报复性的,太子掐住了古心妍的脖子:“你胆子很大啊,敢这般对本太子?啊?”一把撕开古心妍的领口,对着脖子就想咬下去。
  古心妍实在没有力气再阻止他了。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可就在此时,院中一阵急切的叫嚷声响起:“三殿下,太子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吧。”囔囔声很大,在隔音效果不太好的马场房间内,听得是一清二楚。
  “三殿下。”太子的那些个人似乎有点阻拦不住三皇子的脚步。
  “放肆,军情紧急,耽误了大事,你提头来见吗?”三皇子冰寒的声音和急切的脚步声荡进了太子耳中。
  “该死的。”太子殿下死死盯着古心妍开了的领口,嘟囔了一声,“你给本太子乖乖地待在这,要是敢发出声响,本太子让你和你爹都吃不了兜着走。诱惑太子殿下不成,恼羞成怒反踹太子殿下命根子,知道是个什么罪名吗?”
  太子殿下低低的恐吓声,古心妍已经听得不大真切了。浑身虚脱无力地躺在床上。
  “三皇弟,何事?”太子殿下重新穿好脱落在地的衣裳,开了门道。
  “深夜叨扰太子殿下,实乃罪孽深重,只是兵部军情实在太过紧急。”三皇子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房内的床帐处,果然,此举让太子殿下心内一阵心虚,忙拉了三皇子去别处谈。
  话说,正在马场上遛马的三皇子一听到探子来报,说古心妍被太子殿下弄走了,就立马出动了。古大元帅身后有三十几万兵马,说什么都不能让太子殿下得到手。
  虽然眼下还不知道六皇子打了个什么算盘,但让古心妍付出身子的代价,似乎残忍了点。更何况,凡事都有意外,万一最后为了让女儿登上太子妃之位,古大元帅还真的归附了太子殿下,那这个局面可不是三皇子愿意看到的。
  他宁愿像现在这般,古大元帅谁也不依附。
  眼下的朝廷,明面上已经分了两大党派。一个是以太子为首的太子~党,背后有生母皇后,舅父宰相撑腰。一个是以六皇子为首的皇子党,背后有当今第一大宠妃妤贵妃撑腰,同时已经笼络了众多朝臣。
  平日里,三皇子向来任由他们两派争斗,从不干涉,但这一次,不行。古心妍这个筹码太重,三十几万大军,决不能拱手让人。
  “就只是西域那群毛贼来犯?”太子殿下拿着三皇子带来的所谓的兵部急报,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起来,“三皇弟啊,不是大哥说你,西域那群毛贼哪年不来犯?”
  太子殿下看着那些个奏折,心内一肚子气。鄙夷了一下初进兵部的三皇子,真真是眼皮子浅,见识不够,就连这种屁大点的事也叫军情紧急?
  若不是看在他母妃冰姬妃如今正当宠的份上,太子殿下还真的不想多搭理这个没啥见识的皇弟一下。
  “太子殿下,这次来犯的可不是一般的毛贼……”
  三皇子话还未完,就被太子殿下打断了,“三皇弟啊,今日是出来消遣的,不是紧急的军务,明日回朝后再谈。”
  此刻的太子殿下心内惦念着床上的古心妍,心痒难耐,哪有心情陪三皇子谈些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算大事的小事儿。
  不过,也正因为三皇子连何事是大事,何事是小事都还分不清楚,可见没啥政治头脑,所以太子殿下心里对三皇子就更放心了。一心只与六皇子斗,压根没将三皇子放在眼里。
  三皇子听太子殿下这般明显地嫌弃自己深夜带来的军情,装出一脸的尴尬。又随意拖延了一阵子,就告退了。
  看着三皇子一走,太子殿下急急就回了房间。可一掀开床帐,傻眼了,“人呢?”只见床榻上空空如也,古心妍的身影已不知去向。
  呵,看客们都猜对了。古心妍,自然是被三皇子派去的死士给救走了。而三皇子,只是充当了个引开太子殿下的角色。那些所谓的军情,也不过是进入兵部的三皇子,顺手从随身带的折子里随意挑了个出来搪塞而已。
  离开后的三皇子,直接就去了马场西边的河道处。那里,刚将古心妍救出来的死士,正被喝了春~药意识不清的古心妍给缠住了。死士的手使劲抓住古心妍的手臂,让她不能乱动。
  面对三皇子,死士一脸的尴尬,大炎王朝的人有谁不知道,这个古三小姐追了三皇子一年多。今夜看来,恐怕三皇子未必对古心妍没有感觉。
  至少,今夜的死士是这般想的。
  于是乎,一见到三皇子的身影,死士就将浑身燥热,已无意识的古心妍往三皇子怀里一送,自己先行告退了。
  落入三皇子怀中的古心妍,已一点清醒的意识都没有了,双手胡乱攀上了三皇子的脖颈,脸也往他肌肤裸~露处直凑。弄得三皇子有些个身体不太对劲起来。
  实在有些难忍,一把将古心妍抱住,跳进了冰凉的河水里。
  “唔。”古心妍燥热的身子,被冰冷的河水一刺激,顿感舒服极了。可毫无力气的她,只要三皇子的手一松开,她就整个身子连同头顶都没进了河水里。让三皇子不得不一把搂着她,一块靠在河岸边,任由她毫无意识地胡乱缠着自己。
  ☆、水中拥抱
  月色下,河面泛起点点银光。
  清凉的河水里,毫无意识的古心妍将滚烫的身子倚靠在三皇子身上,偶尔药性猛烈时还会胡乱地往他怀里乱钻。眼睛始终闭着,睁不开。
  古心妍发丝的香味,混合在水面的清风中,有意无意地荡入三皇子鼻中,很是清香。
  三皇子低头,凝神望着倚靠在河岸边,又半靠着自己的古心妍。她的脸似乎被太子扇过一次狠的,左边的脸颊有些高肿。胸前的衣襟也有些撕裂开来,肌肤微微裸~露。左手臂还被割伤了,冒着血丝。
  “做太子的女人,不好么?”三皇子凝望着闭眼的古心妍,“多少人做梦都想当太子妃,你竟是这般不情愿么?”是还恋着自己么,三皇子内心小声道。
  这个女子,怎的这般倔强,为了追自己的事,胞妹六公主没少教训过她,她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最让三皇子惊奇的是,这次明明是打算去南郊的新开马场的,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这一群人会遇到障碍,中途来到飞草马场?
  而她,竟早早地就在飞草马场候着自己了。
  难道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思及此,三皇子看古心妍的眼光,不禁带了丝探寻的意味。今日的她,很有些意思。
  突然想起她今日在马背上生龙活虎的样子,想起她灿若夏花的笑容,与他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唯唯诺诺,毫无精气神的她,确实是判若两人,除了身上这张皮,哪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