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正当她不知所措,他的手却老老实实回到她腰间。
  她就听到徐禹谦沉沉的声音道:“闭眼,睡觉。”
  惋芷整个人都怔呆住。
  他让她睡觉?
  他让她睡觉……难道是她表达得还不够明显?
  她快速垂了眸,脸上火辣辣的发烫,都要蒸出泪来。
  他这是不要她吗?她都贴上去了,他还让她睡觉。
  惋芷心里又羞又急又难过,交织在一起生了闷来,咬住唇就翻过身,整个人背对着他。
  徐禹谦觉得小姑娘好像有些奇怪,可柔软的触感离开使他顿时松口气,又调整着自己的睡姿不敢再贴她太近,怕被她发现身上的变化。
  徐禹谦离她微微远一些,手还是圈在她腰上,睁眼一会,小姑娘完全没有动静,他才再闭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娘绵长的呼吸声传来,他又睁开眼,清醒得没有一丝睡意。静静躺了会,身体的变化丝毫平复的意思,反而躁动得难受,徐禹谦只得在心里叹口气,轻声下床。
  他把帷帐拢好,转身去了罗汉床,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任冷风吹进来。这么坐了许久,他才在关上窗回到床上,却离得她更远了,几乎是挨着边在睡。
  晨光熹微,院子就传来洒扫的动静。
  前儿下的雪已经开始融化,软软松松堆在花圃间,有嫩绿的春草已发芽冒头,鲜亮翠色给整个庭院添了勃勃生机。
  惋芷醒来得很早,可她发现身边早空了,伸手探去只有点点余温。
  她坐起身来,环视一圈没有在屋里见着徐禹谦,屋里光线还有些昏暗,应该是天才亮。
  这么早,他上哪去了?
  惋芷皱眉,掀被子下床,唤了人进来。
  是玉桂带了几名丫鬟,其中两个年纪大些的是原本槿兰院的二等丫鬟。
  她不可能身边一直就只有玉桂玉竹,适当的还是要挑选几个顶空缺,槿阑院规矩又有些奇怪,根本没有一等大丫鬟她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两个二等丫鬟,鹅蛋脸的叫金钏,个矮些的叫玉钏,长得都是清清秀秀。平时除了负责徐禹谦的衣裳再没别的,槿阑院其它大小事务都是齐妈妈统管着。
  金钏玉钏这是第一次正式进屋伺候惋芷,格外用心及注意。
  惋芷暗中打量,看着是稳重的,想着再观察几天。换了衣裳,她才问玉桂:“可知四爷上哪去了?”今儿不管如何,她都要去给徐老夫人请安去,否则就真不像话了。
  玉桂为她理好裙裾,“四爷天未亮就去了书房,一直未曾回来,还交待您没醒就别吵您的。”
  惋芷闻言只是点点头。
  昨晚她主动以失败告终,当时是有些羞恼成怒的意思,其实现在也还是闷闷的,却也不是生气。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情绪。
  待梳好头上好妆,她还是未等到徐禹谦回来,就差玉桂到一进看看。
  不会,玉桂回来说是他正跟秦管事说话,让她先稍等再一同去给老夫人问安。
  离去请安少说还大半时辰,惋芷索性到西次间继续看昨天未完的帐本。她昨天匆匆览过,就发现不少问题,今儿再细看已看出了个大概,用毛笔沾了朱砂做上记号。
  等她看得七七八八,徐禹谦终于回来了,身上带着早间的潮气。
  有着昨晚的事,惋芷再面对他也做不到自然,只能是尽量显得平静,与他一同去了颐鹤院。
  徐禹谦发现小姑娘没有昨日活泼,笑容都给人冷冷清清的感觉,他心头疑惑,这是怎么了?!
  徐老夫人见到小夫妻俩是十万分高兴,拉着惋芷手嘘寒问暖,听闻她已无大碍,欢喜笑着留众人用早饭。
  江氏整早上笑盈盈的,心里却对惋芷不满得很。
  再到回去时,惋芷的丫鬟们手里又捧了好几个锦盒。
  徐禹谦本还有着要事,他给张敬的信只写了一半,心细如发的他又察觉惋芷情绪不对,思索再三决定把事带回正房处理。小姑娘一会还要给槿阑院的丫鬟婆子立规矩,他在一边自然也会多分威慑力。
  到一进的时候,徐禹谦先领惋芷去书房。
  他就站在书案边上收拾要用的东西,惋芷则默认立在书架旁,一本本的看书名全当打发时间。
  “惋芷,这就好了。”徐禹谦收拾好信纸,朝她道。
  小姑娘视线这才从书架上离开,走到桌案边。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闪了眼,下意识顺着就去看。
  徐禹谦正拉开抽屉,取了一封信出来,在他翻动间,露出半个银色的镯子,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就折射到上面。
  那镯子上的纹路,她见过的……在回门那天,撞到玉兰慌慌张张的,她手里套的就是这个镯子。
  惋芷呼吸一滞。
  为什么玉兰的镯子会在他的书房!
  徐禹谦找完信,发现有视线一直在自己这,他就抬头看惋芷。
  小姑娘咬着唇,视线落在抽屉里,神色有些严肃。
  怎么了?
  惋芷却突然朝他福礼,“四爷,您先忙,我想起要紧的事来就先回去了。”
  徐禹谦一愣,忙就放下东西要拦她,手指就碰到凉凉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银色莲花纹的镯子呆在他抽屉里。
  他顿时恍然过来,心头一瞬间的慌乱,可惋芷已经脚步匆匆出来书房,根本不待他再说话。
  这误会可大了!
  徐禹谦在心里暗骂一句,这玩意肯定是小厮收拾时顺手给他搁里边了!
  也顾不得信不信的,他抬脚就去追人。
  惋芷的脚程比他想象快得多,等他追上时,他们都已经要拐到二进。
  院中聚着等惋芷回说事的下人。
  徐禹谦看了一眼院里的人,压低了声与惋芷道:“我有话和你说,我们先回屋,说完了你再处理事情。”这事必须解释清楚。
  惋芷脚步顿住,抬头看他。“正好,我也有话要和四爷说。”
  她刚看到镯子的时候很不舒服,所以表现得很任性就那样退了出来,等到他追上,她又后知后觉想到,不是玉兰也有别人。她那表现哪里有做妻子的本份了。
  徐禹谦见她神色认真,隐隐不安,点头道好。
  夫妻俩一道进了屋,徐禹谦还吩咐不许人靠近,季嬷嬷与玉桂玉竹狐疑的相视一眼,退到廊下。
  惋芷就在罗汉床坐了下来,连披风都没有解。
  小姑娘正襟危坐的,是他初见她时那种端庄自持。
  徐禹谦暗邹眉坐下,她在外人前才会露出这种刻意吧,果然在生气。
  “惋芷…那个镯子是玉兰的不假,可这里边的事情你怕是误会了。”
  “四爷。”惋芷声音轻柔,却没有什么起伏。“其实您不必顾忌着我的。”
  什么叫不必顾忌她?
  徐禹谦眸底有情绪涌动,惋芷继续说道:“只是玉兰我却不能给四爷,那丫头原本是母亲调拨给我的。”
  闻言,他直想叹气,她没有听进去解释。可又松口气,他还真怕她说出其它来。
  然而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给您添人,是我该做的,玉兰特殊些还请四爷见谅。或是我将以前伺候您的提一提?”
  徐禹谦内心倏地汹涌起来。
  他明白她的意思了。
  是她该做的,她把自己放到丈夫的位置上,而她就只做所谓妻子的本份是吗。
  “你心里就这么想的?”徐禹谦定定的看着她,几乎面无表情。
  惋芷见过这样的他,在她的书房,无形的压迫力就笼在她心头。
  他这是不高兴了吗?
  可他不要她,她除了给他安排人伺候,还能为他做什么?
  “我…”惋芷只说了一个,眼眶莫名发酸。
  徐禹谦却突然站起身,往门口走。
  惋芷见状,也慌乱的站了起来。
  在她以为徐禹谦是要离开的时候,他却只是啪一声关上槅扇,又折了回来。
  她看到他一步步往自己方向,有种很不安的感觉,也觉得他此时很危险。她突然想逃,也确实是迈了步子往后退。
  可锁定她的徐禹谦速度比她更快,直接把退了几步的她堵在了多宝阁边上,神色不清的看着她。
  她就认定他喜欢玉兰?还要给他塞人?纳妾?
  她可真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  吐血三更完毕,熬了呆槿一晚,现在有点懵。大家来猜猜要暴走的四爷会怎么做?猜中明天答案揭晓后有奖哦~嘿嘿嘿,留下一串明媚的笑声,呆槿补个觉去~~
  ☆、第24章 他想这样很久了
  徐禹谦将小姑娘逼到多宝阁前,双手撑在上边身子前倾,她就被他圈在当中,再无退路。
  惋芷脸都有些发白,死死咬着唇,垂着头,很是无助的样子。
  她感受到了他明显的怒气,可不明白为什么。
  “谁给你权利安排我那些事了。”他居高临下的看她。
  什么意思?
  惋芷心头一颤。
  “给我安排通房,纳妾?你凭什么做这个主?凭什么会认为我会接受?”他再问。
  惋芷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他是生气她不应承玉兰,给他塞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