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节
  她千般万般不愿意又如何?
  以前女儿一头扎进去,还能用别的道理劝她放弃,现在可是皇帝的圣旨,抗旨不遵可是要灭门的。
  “这事,云飞提前来问过我。”饭厅里又一次陷进沉默中,端木青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家就悦儿一个姑娘,作为大哥的我,绝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她去。即便是天潢贵胄也不行。”
  “青儿,咱们以后都在辰州,放着悦儿一个人在京都,我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啊!”
  端木夫人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端木悦连忙掏出帕子给她抹泪。
  “娘!你别哭了!悦儿不嫁,会一直留在家里陪着你。”
  端木青认真的看着端木悦,之前那隐隐带着雀跃的小脸,这会儿已经被无措取代。
  知道她这会儿心下肯定很欢喜,但终究年纪小,再懂事,也没有积累到一定的阅历,能够轻松的对待母亲的眼泪。
  “傻丫头!娘这是担心你。”
  每个女孩都要嫁人,端木夫人自然也知道女儿不可能不嫁。
  “娘,你别担心。我早就做了准备,不会让悦儿孤身一人在京都难以立足。”
  端木青的话,掷地有声,从不说多余的废话,言出必行。
  这点大家不置可否,一致都认同的。
  有了端木悦自己的首肯,又有端木青的未雨绸缪,护国公即便一肚子的不同意也没有地方说,气呼呼的背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端木夫人愁的不知如何是好,以后她们在辰州,女儿在京都,这不是要把心分成两半,一半在京都,一半在辰州吗?
  “爹,娘!大哥,嫂嫂,你们都别担心我了。”端木悦是家里最镇定的一个,丝毫没有之前被端木推出去挡护国公时的难为情,有的是满腔热忱,“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在想要嫁给赫连云飞那一天起,我做好了准备……绝不会让自己走上绝境,我会好好的。”
  “娘怎么能不担心呢!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突然要去那么远,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相比于端木夫人的多愁善感,瑾俞看着坦然自若的端木悦,想起当初在京都时她对赫连云飞耍的心机,虽然有逼赫连云飞的成分在里面,但也不是没有代表了端木悦他自己的态度。
  端木悦不是不爱赫连云飞,而是那份爱要在一起的代价太大,她这也算是放手一搏,赌的是赫连云飞,够不够爱她。
  现在这个结果,足以证明赫连云飞对端木悦的真心,为了心爱的女人,会变得强大,有个足以保护自己女人的臂膀才敢许下承诺。
  再说有端木青在,没有把握让端木悦嫁进皇家舒舒坦坦的过日子,他也不会点这个头。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人一部分都留在外头,大概就是在给端木悦铺路了。
  “亲家母也别担心,儿女就是我们前世欠下的债,这辈子注定要为她们牵肠挂肚了。”
  青娘柔柔的劝说着,男婚女嫁本是喜事,端木夫人这是没有回过味来,她可以理解。
  “娘说的对。我们都是来讨债的,让你们哭,让你们笑,还不准你们嫌弃我们烦。”
  “你呀你!还没有悦儿稳重呢!”青娘知道瑾俞在努力活跃花厅里的氛围,她便配合瑾俞。
  “哪里话,我们家青儿,也就和瑾娘最配,两个人的性格互补,刚刚好。”端木夫人破涕为笑,女儿心疼,媳妇也一样喜欢,不能厚此薄彼了。
  “我就知道娘你们会嫌弃我这样,要怪就怪木子!都是他把我宠坏的。”
  “这跳脱的样子,我看还真是女婿把她给宠坏了!”
  “应该的。女儿家嘛,可不就应该宠着……”
  厅里大家都笑了,一时间那沉重的气氛化为乌有。
  “自己的人自己疼,所以,娘,您就别操心了。那云飞对悦儿,就像木子对我一样,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呢!我说的对吗?木子。”瑾俞促狭的笑看端木青,灵动的眼里跳跃着暖意。
  “对。”
  恨不得装进心里,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端木青被瑾俞的一番话说得心里雀跃不已,这小女人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但这样当着两家父母说这些,还是让人觉得莫名羞涩。
  清咳一声,低头拿起茶盏掩饰脸上的神情,不妨拿到嘴边一喝,那茶盏里根本就没有茶水,早就喝完了。
  “哈哈哈……”
  一旁在关注端木青的瑾俞,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傻里傻气的模样,哪里有刚刚那掷地有声,随时就能拿起刀剑和别人拼的霸气。
  “你呀……”青娘也注意到了端木青的尴尬举动,掐了一下搂着自己笑得不能自抑的瑾俞。
  “亲家母说的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是要看开一些。”端木夫人收了帕子,重新展颜。
  端木青被瑾俞笑得无可奈何,干脆放下茶盏,转向端木悦道。
  “皇家也不是龙潭虎穴,赫连云飞若敢对悦儿你不好,别怪我闯进东宫,压着他打,我可不管他是不是太子,未来储君。”
  端木青的话,就是作为哥哥对妹妹最有力的维护,不管什么时候,有家族在,有他这个哥哥在。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
  送了长辈回屋,瑾俞和端木青才回自己的院子去,这会儿没有别人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第一千七十五章预谋
  不管是护国公要逼孩子的事,还是端木悦嫁人的事,都让瑾俞心情沉重。
  “别想太多了,小心变丑。”
  端木青捏捏她的手心,看着月光下女人凝重的脸,有心逗瑾俞开心。
  就像刚刚那样活泼多好。
  他的女人嘛,有什么事情推给他就行,不需要自己背负。
  “我这心里说不出的慌。”瑾俞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月光下的院子树影婆娑,万籁俱寂,只有两个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在石径上响动
  “悦儿要嫁给赫连云飞了,这是好事,可我就怕她为了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会利用手里的权利,做出让赫连云飞反感的事来。”
  到时候夫妻年少两小无猜反而情分消耗殆尽,就只剩下无限的怨恨和厌恶了。
  “这个你别担心,云飞虽然身在皇家,但是和那些人不一样,他重情重义,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悦儿也不傻,她不会那么做的。”
  端木青伸手把瑾俞搂紧怀里,看着月光下两个人的影子汇聚成一大个,心情莫名的痛快。
  “更何况我们现在根本不用担心以前那些事情会再次发生。你嫁给我,我娶了你,皇上要控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悦儿和云飞的婚事,只是简单的男婚女嫁,没有别的意思。”
  “达到了?”瑾俞困惑不已,“你也没有听皇上的话啊!怎么就达到了呢!”
  “傻丫头!”端木青俯首在她唇上啄了一个,颇有微词的道,“以前你和他没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现在你是他外甥女,又是福临县主,你的婚事他也能做主了。他心里对母亲走失的事,还有祖父把爵位还回去的事抱有愧疚,要不然也不会把好好的一个辰州划到你名下。”
  “这手笔确实不小。看来我这个皇帝舅舅,也不是真的无药可救。”
  “看出来了吗?他也是一个护犊子的。以前是为了制衡,现在是为了补偿心里的愧疚,大概也是明白我们端木一族根本就没有野心,惟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康的决心!”
  “哈哈哈哈哈哈……”瑾俞忍笑不已,捏着端木青的下巴,痞声痞气地道,“看来还是你吃亏了,他明白的太晚了。
  你说,现在主动权在我这里了。别人休妻,而我可以休夫,你若是某一天对我怎么样了,那我是不是随时把你给休啊?”
  “小没良心的!你敢!”端木青掐着她的腰,恶狠狠地说道,“我看你是欠收拾,这些日子把你胆养肥了。”
  “你要是敢欺负我,看我敢不敢休你!”瑾俞不怕死的顺势挂在他脖子上,风情万种的道,“不过,我中意你这英俊的脸蛋,还是会舍不得的。”
  “看来最近我做得少了,让你的胆子肥了不少。今天开始,我要重振夫纲!”端木青笑得咬牙切齿,矮身就把瑾俞给抱了起来。
  “啊!端木青!你来真的啊?赶紧给我放下!”
  “这还能有假?”
  身体一阵腾空,瑾俞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在撩老虎须,不免有点胆战心惊,连忙求饶。
  “好木子。咱们有话慢慢说,别这样冲动好不好?放我下来……”
  “别急!会把你放下的。”
  端木青勾唇浅笑,眼里的燃烧的火苗都要把瑾俞给点燃了,包涵的含义,瑾俞自然知道,顿时有点怯场的不敢说话。
  只觉得那急促的脚步迈上台阶,跨过门槛,房门被磕上,珠帘叮当的撞.击后,两人已经进了灯光朦胧的内室。
  屋里除了噼啪响的烛花炸响声外,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感受着端木青异常活跃的心跳,瑾俞抬头看他。
  对上他火辣辣的视线,整个人的都忍不住退却。
  所有表露的情感,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浓烈,那么的热情,不仅仅只是情与欲。
  随着那步子的迈动,那视线都没有变过,瑾俞忍不住借着他的力气,仰头去凑近他。
  一点短短的胡渣,触及唇部,是麻麻地触感,从唇一路沿袭至心底。
  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什么时候被压进被褥里,冰凉的桑蚕丝也解不了那人给的热情,如在宽广无边的海面上随波逐流一样,随着海浪在浮浮沉沉间,瑾俞只记得那一声声呢喃细语,呼喊地都是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愿意为他献上所有,无怨无悔。
  对于瑾俞的变化,端木青自然感受的到,除了报以更多的热情外,还有那让她昏头转向的愉悦。
  风平浪静后,已经是午夜时分,幔帐里是两人未平的呼吸声。
  瑾俞有气无力的趴在端木青的胸膛,缓和着刚刚那极致的眩晕,真的是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瑾娘……”
  端木青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帐里的别样风光,大手顺着瑾俞如缎的青丝,慢慢地游弋着。
  “嗯……”
  瑾俞懒懒地应了一声,即便两人大汗淋漓也要这样抱着,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让她很安心。
  “祖父的话,你别有心理负担,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
  端木青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道,他知道瑾俞喜欢孩子,今天老爷子当着大家的面开了口,瑾俞心思细腻,怕会因为这个原因自责。
  “这么多年了,老爷子着急也是可以理解的。”
  瑾俞不知道端木青在想什么,但她明白老爷子的急切,谁不想着儿孙满堂,特别是像端木青这样的独苗,在现在这个时代生儿育女上,被长辈多关注一些也正常。
  只是自己的身体不好怀孕,未来到底能不能有孩子还是未知数,这有点麻烦了。
  瑾俞不担心端木青会因为孩子变心,而是怕几个长辈盼了这么久,万一以后一直没有,要伤他们的心。
  晚上的席面上 ,护国公提生孩子的事时,端木夫人她们没有像以往那样开口说话,瑾俞知道她们的心里也是和护国公一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