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都市生活就是这样,作为邻居, 仅仅一墙之隔,可如果生活作息不同, 也不刻意去找对方, 一年到头碰不到一面都有可能。
  不过俗话说得好, 山不来就我,我还可以过去, 必要的时候,覃少爷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覃骁结束会议的时候已经很晚,回来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出来了,看看表, 将近十点,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还不到入睡的时间,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 应该已经到家。
  因此尽管没有人开门, 覃骁也不打算放弃,继续按门铃, 并朗声开口:“糖糖,我是对面的覃骁。”——单身女孩子在家, 是不应该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果然,听到他自报身份之后,门后终于有了动静,先是踢踢拉拉的拖鞋声,然后还有碰到什么东西的响声,好像隐约还有丝丝呼痛的声音。
  覃骁皱了皱眉,立刻又道:“你别急,慢慢来。”
  “咔哒”一声,门开了,门后是那张让他印象深刻的娇艳小脸,姜棠笑嘻嘻地看着他“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覃骁仔细看了她一眼,又轻轻嗅了一下,道“你喝酒了。”用的是陈述句。
  姜棠还是笑嘻嘻地,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举起一支红酒瓶给他看“是啊,拉菲呢,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覃骁看她摇着细瘦白皙的手臂,把门打开,侧了侧身,一副邀请他进门的姿态。
  抿了抿唇,覃骁上前一步,跟着女孩进了屋。
  屋子里略微有点乱,但布置得很温馨,沙发上散落着她的随身包和手机,她回来后显然也洗了澡换了衣服,身上是一件宽松保守的睡裙……覃骁内心点点头,觉得这样挺合理,毕竟和身为异性的哥哥合住,女孩子即使在室内也不应该穿的太清凉。
  他这边还在观察环境,那边吧台处,姜棠已经又拿出一个杯子,并倒了一杯红酒递给他:“给你。”
  覃骁下意识地接过来,姜棠已经自顾自和他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一口灌了半杯下去。
  覃骁皱了皱眉,忍不住问她:“红酒是这么喝的吗?”看看吧台上一支瓶子已经空了,这支也去了一小半,旁边醒酒器里还有残余的酒液,显然她开始的时候还是在品,后来就直接灌了,这是想醉的节奏啊!
  而且应该已经喝了很长时间。
  姜棠仍是笑嘻嘻地,拿手指放在被红酒浸润了的嘴唇前:“嘘,我们悄悄地喝,别让我哥知道,不然他又会骂我。”
  见覃骁拿着酒杯不动,先是有些呆愣愣地看着他,后来忽然就生气了,甜美的小脸板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怎么不喝,怕我下药吗?”
  覃骁:……
  在她的监视之下,覃骁只得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嗯,酒不错,虽然醒的时间不够,口感也还是可以的。
  看他喝了,姜棠高兴了,语气十分雀跃“尚佳回家给她妈妈过生日,没有口福,我不给她留,统统都喝光。”
  尚佳?覃骁猜想是上次和她一起过来的女孩,便没有多问,只听姜棠又接着念叨:“吴桐居然给我打电话问出国的事,哈,她难道以为我听不出来她在炫耀吗?费尽心机!她以为我会和她抢李安阳,呵呵,那是我不要的,不是她抢走的,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要抢男人。”
  这下覃骁确定她是真的醉了,伸手要拿走她手上的杯子,姜棠双手抱着酒杯侧身躲过,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覃骁耐心哄她:“你喝的太多了,先缓缓。”
  姜棠摇摇头,得意地笑:“不怕,不怕,我跟你讲,我发财了,以后吃油条吃一根,扔一根,喝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红酒嘛……算了,拉菲挺贵的,我喝一瓶,你喝一瓶,这样不浪费,哈哈,我也是传说中的暴发户了!”
  见她在自己进来之后因为忙着说话,顾不上往嘴里灌酒了,覃骁便也不再执着地抢她的杯子。
  而是引着她说话,问她:“因为什么发财?”
  姜棠不笑了,漫不经心又带些无奈地道“生孩子啊!”
  覃骁愣住了,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姜棠却似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杯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腾出两只手一起比划,一边比划一边说,就像夸张的舞台剧表演。
  “先是宋乃奇,宋乃奇啊!今天下红雨了吗?他居然主动约我出来,嘘寒问暖,听说我住的房子是租的,就说家里也有物业在这个小区,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当我是傻子吗!”
  “而且宋乃奇什么时候这么闲了,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像个老头子,我和小林一闯祸他的表情就像要杀人,我才不信他忽然就变善人了。”
  “还有宋伯伯,宋伯伯一向大方,这次更豪爽了,哈哈,他们要给我房子,给我商铺,还有股票,我以后要变富婆了,我好高兴,你高不高兴?等我有钱了,天天请你喝酒好不好?”
  “好,”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覃骁听见自己接着问:“为什么?”
  姜棠小脸显得有些迷茫:“什么?”
  覃骁的声音还很平静:“为什么要给你那些,股票房子什么的?”
  姜棠瘪瘪嘴,还是那句话:“因为要生孩子啊。”
  说完她忽然沉寂下来,不再笑了,表情也严肃了许多,低垂着眼皮,过了许久才开口问覃骁:“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其实我一点都不期待那个孩子。”
  “哪个孩子?”覃骁发现自己居然有点紧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因为他十分肯定姜棠绝对不是朱莉误会的那样的情况。
  “那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啊,还没出生呢。”姜棠似乎有些不想再说了,抬手正要再去拿酒杯,却被覃骁攥住手拦住。
  “说清楚,到底是谁的孩子!”讲故事讲一半什么的,最不道德了。
  姜棠“哎呀”了一声,娇声嗔他“你抓疼我了。”
  女孩天生嗓音柔软,再加上长相甜美,似乎永远不会和人生气的样子,骂起人来都像在撒娇。
  并且她从小就怕疼,一疼就委屈,委屈之后的嗔怒看起来就更娇了,覃骁即使心急,也立刻放松了力道,但抓住她的手却没有放开。
  态度也改成轻声诱哄:“好,是我的错,我不该用力,你告诉我,是谁要生孩子,生的是谁的孩子?”
  姜棠居然叹了口气,摇摇头:“我都不好意思说。”
  “必须说!”覃骁感觉自己耐心有点告罄了,忍不住用了命令的口吻。
  他和姜棠的交情尚且没有熟悉到那一步,她清醒的时候,他自然不好用这种口吻,但她现在喝醉了,东一言西一语,像个孩子,对外界的反应也变迟钝了,覃少爷胆子就大了很多。
  果然,姜棠一点儿都没觉得他态度有问题,作为家里的吉祥物,跟一群霸道哥霸道姐在一起待久了,她被命令的次数太多了。
  连反应都习惯成自然,微微嘟起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带些委屈带些埋怨带些不自觉的服从,然后大概是唇边有酒液感觉发粘,她还下意识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覃骁感觉自己喉咙开始发紧,不过他却舍不得错开眼神,再凑近一步,微微低下头,她身上的少女芬芳和酒香混在一起,交织成一种特别而又迷人的味道,惹得人想凑近一些,闻一下,再闻一下覃骁也果真又凑近一些,香气愈发浓郁,熏人欲醉,明明觉得有些不妥,他却舍不得退开,近乎凑在姜棠耳边哄她:“告诉我,好不好?”
  大概是呼出的气息让她耳边有些发痒,姜棠微微躲了躲,覃骁如影随形,立刻又凑上去。
  见姜棠反抗无力,覃骁的胆子又大了几分,他很清楚自己这是趁人之危了,有欺负她的嫌疑,不过他从来也没拿自己当道德标兵。
  最关键的是,他觉得好像有点管不住今晚的自己。
  像是感觉到窘迫,又像是拿他没办法,姜棠妥协般说了出来“是我妈啦!她居然怀孕了,我这么大人了,还要再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哎呀,好烦啊!”
  雨过天晴,终于松了一口气,覃骁分出三秒钟时间同情了一下自己老爹,然后注意力立刻就扯回到眼前的女孩身上。
  女孩被他逼着说出实情之后更加委屈,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提要求:“你不许到处说!”
  说她狭隘也好,说她无聊也好,总之她就是不喜欢这件事,莫名还觉得有些丢人。
  然后还有种被全天下人遗弃的矫情感觉,从茶楼出来打电话给尚佳,结果电话一接通,尚佳就哇啦哇啦:“亲爱的,你在哪儿呢?我今天回家了,我家太后过生日,我爸居然给她买了个三层的大蛋糕!三层!你说过不过分?我家就三口人,他买这么大的蛋糕不是浪费吗?你等着哈,我明天给你带蛋糕当早饭。”
  人家一家团圆,她却无处可去,被自怨自艾的心情淹没,姜棠想去学校附近的酒吧喝两杯,结果还没进门,就远远地看见李安阳和吴桐以及他们一帮同学迎面走过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转身扭头就走了。
  等走到家姜棠才忽然懊恼起来——她倒是躲个什么劲儿啊?
  大家话都说清楚了,以后见面就当普通同学,或者当陌生人也好,她有必要躲着走吗?
  不像是做贼心虚,倒像是看不开一样,这要是有人看见,更坐实了她被甩的传闻了!
  丢人!跌份儿!
  果然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最容易做蠢事!
  极端郁闷之下,姜棠破罐破摔,把郁凌云放在酒柜里的好酒都翻出来,看哪瓶顺眼就喝哪瓶。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听了她的请求,覃骁感觉有些好笑,不过还是柔声答应她:“好的,我不会说的。”
  得到保证,姜棠还是很低落:“其实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到时候孩子生出来,地球人都知道了,我要是领着那孩子出去,人家肯定不会以为是弟弟妹妹,要都以为是我生的可怎么办?”
  又埋怨郁瑾:“我妈也真是,以后人家问她是孩子奶奶还是姥姥,不尴尬吗?”
  覃骁没想到喝醉了以后的姜棠这么话痨,看着她絮絮叨叨的样子,竟然觉得比平时还要可爱,再也忍不住,色相胆边生,伸手摸了摸她泛着桃花粉的脸颊。
  手感出奇得好,又软又滑,覃骁的手像有自我意识一样在上面流连忘返,都舍不得放开了。
  没想到对于他的唐突,姜棠不仅没有躲开,竟然还拿脸颊在他掌下蹭了蹭,然后小奶猫一般,睁着一双略带迷茫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在说:好舒服啊,再揉两下。
  覃骁觉得脑袋里轰得一下,有什么东西破裂了,还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面对着毫不设防的女孩,他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欲望,两只手捧着女孩的脸颊,向今晚吸引了他无数次注意的粉嫩嘴唇亲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趁人之危耍流氓加重了刺激的感觉,总之这一亲,覃骁觉得连灵魂都要颤抖了,他没想到女孩子的嘴唇会这么甜!这么软!食髓知味,感觉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都无法弥补胸腔里那份饥渴。
  最关键的是女孩丝毫没有反抗,就那么软软的任他揽到胸前,他尝试着撬开她的牙齿,她也乖乖就范了。
  小舌头软的不像话,甜的不像话,乖的不像话,覃骁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越乖越软,他就越疯,越凶狠,然后又觉得不够,怎么都不够,他近乎掠夺地吞咽着他所能吞咽的一切,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贪婪过。
  理智告诉他,再这么下去不行了,他必须要抽身,甚至想到姜棠这时候如果推开他,再甩他一巴掌,他一点儿都不会生气,只会感激她帮他找回理智。
  可姜棠没有,她反而揉身上来,和他贴得更近,夏天的那层薄薄的衣料,根本无法遮挡少女娇躯贴在身上的那种柔软触感。
  鼻子里是那种诱人的香气,身上是前所未有的触感,怀里的女孩又甜又乖,是他关注了很久,甚至觊觎了很久的那个。
  一切都刚刚好,这导致覃骁的疯不仅没有止住,反而加重了,他伸出铁臂揽住少女往自己身上压,使劲儿地压,用力地蹭,以此来缓解身上的痒。
  可是没有用,他更痒了,是一种从内到外的痒,无法遏制,也无处解痒。
  姜棠却似乎觉得有些疼,“嘤咛”了一声,覃骁立刻屏住呼吸,颤抖着迎接:来了吧?!是终于要推开他了吧?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纠结的痛苦。
  一个小人在内心嘶吼:赶紧推啊!不然覃骁就要变禽兽了!
  另一个小人一脸邪恶地阻止:不要推,还要,他还想要更多!
  没想到的是,这边厢覃骁在天人交战,那边姜棠因为醉酒而发烫的身体,似乎是觉得他的皮肤凉凉的很舒服,就动手把他原本就挣开的衣服,再扯开几分,滚烫的脸颊凑上去磨蹭,蹭完之后还抬眼怯怯地看他一眼,像是生怕他不允许一样。
  覃骁清晰地听见自己脑海中的爆炸声,两个小人都消失了,他平静了下来,近乎冷酷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我想放过你的,但现在不行了,天王老子来,也阻止不了他把人给办了!
  第24章
  豪言壮语放出去, 临到跟前, 覃骁还是犹豫了, 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松开姜棠,并打算火速撤退。
  出门后姜棠却跟了出来,扯着他的衣服, 覃骁回头,看进一双带着几分脆弱的大眼睛, 脆弱里又带有几分迷茫。
  覃骁忽然有些害怕, 本能让他想逃离, 姜棠却忽然问了他一句“你不喜欢我吗?”
  覃骁莫名打了个冷颤,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彻底栽了,他是做金融投资的,做什么事都要讲究个投资回报率,既然都栽了, 几乎是立刻他就做出了决定:该拿的,连本带利他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