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想着,苏凉便直起了身,转头要走。然而下一刻,手腕却突然被攥住了……
  “咳咳——”随着几声轻咳,文少霖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那素净的床帐上。
  “你,你醒了?!”
  听到那明显有些心虚的女声,文少霖蹙眉,不解的偏头,目光便对上了那正站在床前的红衣女子。面容如玉,五官精致而妩媚,分明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庞,但那双灼灼月眸却莫名的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是哪儿?”微微启唇,嗓音有些沙哑。
  “你跳崖后,我们救了你。”简短到不能在简短的解释。“你中了千机蛊,我们正在找法子解蛊。”
  “……”微微动了动身子,文少霖却觉得浑身的经脉都传来断裂似的钻心疼痛,握着皓腕的手已经疼的没有了知觉,但却依旧无意识的扣着,“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强忍着浑身的痛楚,文少霖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苏凉,温润的眉眼间浮起一丝怀疑,“姑娘……在下是青峰派文少霖,不知我们可曾在哪里见过?”如若不是见过,怎么会觉得这双眼如此熟悉?仿佛梦中都出现了不下百遍。
  “吱呀——”
  这边苏凉还正犹豫着要不要告知文少霖自己便是那个苏莫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一身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少年“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
  进屋的第一眼,离钦便瞧见了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握着自己师父的手腕,而师父竟然披头散发的站在床前与他“深情”对视【苏凉:woc哪里深情了?!】。他暗自咬牙,这样的画面……还真是够刺眼。
  “阿钦?”
  苏凉诧异的看着自家徒儿黑着脸走到床前,将自己挤了开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扒拉开她手腕上的爪子,再粗鲁的撸开袖子,最后硬邦邦的吐了两个字,“诊脉。”
  “……哦。”你开心就好。==
  一听到阿钦二字,文少霖的眸底蓦地闪过一丝流光,视线先是在为自己诊脉的少年脸上转了一圈,随后便径直望向已经被离钦挤开的苏凉,略沙哑的声音里虽有一丝不确定,但更多的却是惊喜,“是……苏姑娘吗?”
  闻言,离钦蹙眉,苏凉摸了摸鼻子,觉得也没有什么再隐瞒的必要,“文掌门,好久不见。”
  果然是她么?
  众里寻她千百度,竟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为她所救。这,便是缘分吧。
  文少霖苍白的面上浮起一丝笑意,眸色也欣然漾深,“苏……”
  “师父,他没什么大碍。”粗鲁地诊完脉,离钦一把将文少霖的手丢开,直接站起身打断了伤员的话、还拦住了伤员柔情脉脉的视线。“只是要好好休息,我们便不要打扰了。”
  “……”
  “……”
  哦,你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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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被徒儿拎回房间乖乖绾发的师父,苏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应当恼羞成怒呢还是恼羞成怒呢还是恼羞成怒呢??
  铜镜中,少年的手法已经十分娴熟,只是脸色却不大好。
  悄悄瞥了一眼正拎着自己头发的离钦,苏凉觉得目前的气氛太过压抑,于是尝试着寻找话题,“阿钦,千机蛊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会不会解蛊后,武功尽失又或者……会丧失记忆之类的?”
  啊,如果能记忆全失那岂不是最好不过了?!文少霖不会记得自己是青峰派掌门,不会再回青峰派,那么原书的剧情就不会受到影响了不是么?
  然而,她才刚一问出口,发根就传来一阵非常轻微却又无法忽略的痛感,“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苦着脸抬眼。
  果不其然,铜镜里,离钦的脸色更黑了。
  半晌,苏凉才听到他的回应,“反正死不了。”
  “……哦。”看来这谈话是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是嘛?阿西吧,这孩子最近有点古怪啊,自己完全看不懂啊看不懂!
  沉默了许久的蠢一蹲在铜镜上托着腮开口,“说的好像你从前能看懂他一样……”
  (╯‵□′)╯︵┻━┻不要说出事实啊泥煤!
  “师父,”最后将那朴素的木簪插|进发间,离钦才缓缓启唇,“师父从前,究竟是怎么认识那个青峰派掌门的?”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如此问了。
  苏凉垂眼,并不是很想继续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支吾含糊了几句,便要站起身,“为师不是说……”
  双肩一沉,离钦竟温柔却不容反抗的将她按回了原位,双手从肩上移开撑在了梳妆台上,嗓音低沉,“师父还不肯对我说实话么?”
  铜镜中,少年微微俯身,俊脸正凑在她鬓边,呼吸声仿佛就在她的脖间,清清浅浅的吹动着她的几缕鬓发,在颊边撩起一阵酥|痒……
  晨光微熹,冷清寂静的小屋里,却因为梳妆台前“环抱”的两人,凭空添了几丝暧昧。
  苏凉怔怔的看着铜镜里两人的姿势,一时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就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为师……为师真的不认识他。”
  “哦?”少年挑了挑眉,尾音扬起,转着圈钻进了苏凉的耳里,直让她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向旁边避了开来。
  脑子一时短路,她只好无奈的去掰自家徒儿的手,“他只是和我一个故人长得相似罢了。”
  “谁?”
  “……”尼玛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是吧?!阿西吧,她一个做师父的为什么要被自己养大的崽子逼问啊?!
  深吸了口气,苏凉酝酿着要爆发的情绪,最终启唇。
  “……兄……长,长得像兄长。”孽徒孽徒!
  兄长?闻言,离钦愣了愣,眉目间的阴沉一扫而空,口吻也不再像方才那样咄咄逼人,“师父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