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想着卢娇月就觉得不寒而栗。
  “你可不准备对她有什么歪念头,要不然、要不然……”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出什么威胁之言。
  “要不然你咋样?”周进调侃。
  卢娇月想了一会儿,才硬气道:“我就抱着点点回娘家,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你娘家就在隔壁,我越道墙就过去了。”
  “我跟你和离!”
  本是打算逗逗她的,可顺着她话联想下去,周进就觉得不能忍受,遂搔搔她的鼻子,道:“好了,你想哪儿去了,我可看不中这种女人。”
  “那你看得中哪样的?”
  周进真佩服女人的小心眼,一句话也能被抓住漏洞。他笑了笑,欺身过来,“我就看得中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倒是让卢娇月红了脸。明明都老夫老妻,孩子都有了,却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突然明白为啥她娘总是和她爹使小脾气,原来这是属于夫妻两人之间的小情趣。
  周进看着媳妇如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上,一点点晕上红霞,甚至蔓延到脖子里,隐没在夹袄的领子下,不禁眼光暗了一暗,身上也有些热了。
  他就势俯首亲了过来,一下子就叼上那宛如花瓣般的唇上。在上面磨蹭了两下,就伸舌探了进去。
  “呜……”
  她单手推着他,嘴里含糊不清道:“女儿……”
  周进气馁地坐直起身,先看了看有没有压着女儿,才道:“晚上让程大娘搬去西屋,让女儿跟她睡,要喂奶的时候再抱过来。”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卢娇月起先还不明其意,跟着立马就反应过来,连连摇头。
  “这事不成,你可千万别跟程大娘说,到时候该让人笑话了。”
  “笑话什么?你难道不想给咱女儿再生个弟弟?”
  自然想,可是——
  卢娇月只要一想到两口子为了那啥,让女儿晚上去跟别人睡,就有一种很浓烈的羞耻感。
  “这事不成,等点点再大一点吧。”她打着商量。
  “那你晚上不准再拒绝我,她这么大点儿孩子,懂得个屁。”
  卢娇月实在不想跟男人讨论这个问题,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咱们快出去吧,留两个人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
  周进表面上没说什么,实则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晚上就把女儿拎远些放着,不让她再睡在两人中间。
  两人出去后,发现堂屋里竟只剩下狗大一个人正坐在那里喝茶,卢娇梅却不知所终。
  “人走了?”
  狗大答非所问:“进哥,我有九成的把握,这女人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从她的做派、眼神以及对付男人的手段,寻常良家妇女可不会这路数。”
  事情至此,卢娇月听到这话,已经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了。
  周进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狗大又道:“用不用我帮你和嫂子把这女人弄走?”之前周进就将卢娇梅对他有不良心思的事和狗大说了。
  周进挑眉:“你看中她了?”
  狗大笑得猥琐,“不是我看中她了,是她看中我了。”
  很难以想象这种笑容竟会出现在这么斯文的脸上,反正卢娇月是被狗大给笑懵了。狗大眼光扫到她脸上的表情,当即变了脸,装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我嫂子这么好的人,还给进哥你生了这么漂亮的闺女,我可不能让那种女人把你们给霍霍了。嫂子,你说是不是?”
  他先讨好地对卢娇月笑,又对周进道:“进哥,难不成你对她有什么心思?”他一副很不敢苟同的样子。
  卢娇月被他给逗笑了。
  周进笑骂:“滚你小子的,别拿老子开涮,那种女人你愿意弄去就弄去,别惹出什么麻烦来就行了。”
  “这怎么可能?就她那点儿小道行,也就是我吹吹灰的功夫。”说着,他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不过我还会回来的,这段时间我可能会频繁上门,嫂子你可别嫌弃我。”
  “当然不会。”卢娇月道。
  狗大对两人点点头,便甩手走了。
  事后,卢娇月问周进:“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没人勉强她,难道你愿意她天天把劲儿都使在你男人身上?”
  卢娇月赶忙摇摇头。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既然如此,还是死道友吧。
  “狗大是个知道轻重的,他不会随便乱来的,即使乱来,也是那女人心思不正。”
  卢娇月点点头。
  之后,狗大频频上门。
  凑巧的是,每次狗大来,卢娇梅都会主动上门。
  周进两口子自然不会不识趣,屡屡给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如是这般几次后,狗大不再来了,卢娇梅也不再来了,周进对卢娇月说这两人勾搭在一起了,卢娇月除了无语,也不能再有其他的反应。
  又到了年关,一如往昔村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大家都喜气洋洋的,为着新年做各种准备。
  梅庄毅体恤外甥女两口子刚新婚就分离,如今又添了个孩子,就把外面的事一应接了过来。有胡三等人的帮衬,周进出不出面并不是太重要,于是周进便在家里陪媳妇养娃,顺道忙着家里过年之事。
  日子过得繁琐而又平静,这种平静的日子是周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明明有理想有抱负,可看着媳妇和女儿,又觉得即使就这么守着她们一辈子也不错。
  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村里又沉寂下来,如今天还冷,差不多要等到开春外面化了冻,外面才又会热闹起来。
  点点如今已经三个月了,跟满月时的她又是一个样儿,现如今的点点吃得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儿像藕节似的,知道冲人笑了,也学会哭了。
  第一次见女儿流眼泪,可把周进两口子吓了一大跳,要知道点点以前哭可从来都是干嚎的。
  卢娇月忙把梅氏找了过来,梅氏笑道:“小娃子就是这样,大人哭都知道流眼泪,你以为小娃娃不懂?”
  两口子当即囧囧然。
  点点会流眼泪了,似乎又娇气了一些,这孩子脾气也大,也不知随了谁,举凡有点儿不乐意了,就嚎嚎大哭起来。哭的声音又响又亮,一双随了卢娇月的大眼睛,眼泪汪汪的,让人瞅着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这不,梅氏说小奶娃是三翻六坐七爬爬,让卢娇月没事就把屋里烧暖和些,将点点的小棉袄给褪了,给娃儿穿薄一些,好让她学着翻身。这几日点点也摸到窍门了,先把两只小胖腿儿扬起来,举得高高的,小身子使劲往一旁扭,好不容易侧过身来了,却怎么也翻不过来,又倒了回去,就哇哇地哭了起来。
  当爹的心疼,忙要上去帮她,却被当娘的制止了,“娘说了,让她自己来,总不能翻身总让大人帮吧?”
  小点点似乎听到娘在说话,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瞅了过来,瞅了一会儿娘,又去瞅爹,可爹也不来,她抽了两下小鼻子,也不哭了,继续奋斗自己的。
  瞅着女儿的小表情,周进差点没被乐开花,对卢娇月道:“这小屁孩子,居然还有眼力界儿。”嘴里看似笑骂着,实则那得意劲儿别提了。
  卢娇月笑嗔了他一眼,道:“你当她永远是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就在这时,梅氏过来了。
  她一脸怪怪的表情,坐下后就道:“我听你三婶说,梅子找人了。据说那人在你俩成亲时出现过,好像是进子的一个朋友,也不知道是谁,你们知道这事不?”
  卢娇月和周进对视了一眼,她可不擅长撒谎骗人这事,尤其还骗的是自己娘,就由周进出面回答。
  周进装得一副满头雾水的样子,硬着头皮道:“还有这事?三婶咋知道的?”
  梅氏呸了一口,“还不是梅子做派太招眼,你说寡妇找下家,也没人会说什么。可她倒好了,还没嫁过去,人男方三天两头就上家里去。村里早就有人在议论了,你三婶也是听人说了,才悄悄关注了一下。”
  这所谓的悄悄关注,自然是爬院墙看热闹,这事二房上上下下谁都知道。按理说这样有些不应该,不过现如今乔氏也就只有这么个乐趣,自然没人制止她。
  “那男的据说挺有钱,行走赶着马车,长得也很体面。你们真不知道是谁?”
  卢娇月心里一跳,就想道出实情来,却见周进装得一副沉思的模样,说:“会不会是狗大,他前阵子有事来过两趟家里,娘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卢娇梅老上家里来,两人碰见过两次。”
  男人都这么说了,生为媳妇的只能打掩护,卢娇月连连点头,“还别说,真有这事!”
  梅氏睇了两人一眼,也没再说其他,而是转身去逗小外孙女去了。
  梅氏这反应反常,小两口不禁心虚起来。卢娇月偷偷朝周进递了个眼神,周进便找借口出去了,她则坐到梅氏身边来,看着她逗点点玩。
  “如今长大了,知道哄你娘了。”梅氏瞅了女儿一眼,道。
  卢娇月干干地笑了一下,娇声道:“娘——”
  梅氏打断道:“行了,我知道进子是个稳重的,别闹出什么事就行了。”
  见梅氏主动戳破,卢娇月也不敢再隐瞒,老实坦白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说进子他们说梅子在花楼里呆过?”梅氏皱着眉道。
  卢娇月点点头,“不过也不敢确定,可她扭头又搭上了狗大,我倒是愿意相信这种说法的。”
  梅氏连连唏嘘道:“怎么就成这样了?这孩子在外面究竟碰上了什么事,不是跟那货郎跑了吗?”
  “谁知道呢,她自己害了自己,能怨上谁?”卢娇月的口气有些小埋怨,显然是记着之前卢娇梅想对周进使歪心思的事,“她自己立身不稳,鬼心思那么多,咱们可没强迫她,是她自己和狗大搭上的。娘,你可别忘了之前她对你女婿可是心思不纯,你可别同情她。”
  梅氏戳了她额头一下,笑骂道:“用得着你说,你当你娘喜欢胳膊肘往外拐?不是我说你,你反应未免也太迟钝了,这是进子在乎你,主动就帮你解决了。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有你哭的。”
  “要真是那种人,我也不会嫁啊。”卢娇月颇有些大言不惭。
  梅氏嘴里哼了一声,脸上却带着笑。
  母女两个又说了几句闲话,梅氏才又道:“你跟进子说,让他和那狗大说,差不多就算了。终归她姓卢,别闹得到时候不好看,连累你们脸上也没光。”
  “娘你放心,进哥他心里有数着呢,另外狗大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
  狗大日里进出大溪村,没少被村民们看见。
  渐渐关于卢娇梅攀了个有钱人的说法,在村里越传越广。
  没少有人羡慕眼红,可同时因为这种行举到底是有违世俗的,私底下没少有人说些不好听的话。都说卢家大房一家人如今是只看银子,不要脸了,这寡居在娘家的寡妇,竟能勾得人主动找上门来。
  虽狗大从没对卢娇梅做出什么过格之举,也没在卢家久待过,顶多就是和卢娇梅说说话,或者留在卢家吃顿饭上面的,可无奈外人不知道啊,都说卢家大房人不要脸,让自家闺女在家里就和人厮混起来。
  反正难听的话很多,不过如今众人皆知二房三房和大房闹崩了,倒也没人往其他两房身上攀扯。
  对于外面种种流言蜚语,大房一家人可没听进耳里,只当是村里人眼红嫉妒。无人嫉妒是庸才,家里在村里沉寂太久,如今有人嫉妒才说明自家的日子过得好。
  就在这风头浪尖之时,卢老汉又折腾想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