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傅闻轩的脸颊微微一热,这里毕竟是自己丢失处男身的故地,而且当事人还在身边。
  明明是经历过无数人事的男人,却还会因为这个而脸红,让濮曦的眼眸不禁眯了眯。
  “我去洗澡。”傅闻轩没注意那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径自走向浴室。
  濮曦犹豫了片刻,移步跟了进去。
  在花洒下发生了久违的热吻,傅闻轩抱着身上衣服全齐的濮曦,一边吻他,一边撕扯他的衣服。
  濮曦突然将他摁在墙上,制止他的动作,很用力。
  “怎么了?”傅闻轩感到意外,被摁在墙上错愕地看着对方。
  源源不断的水珠,从濮曦额前的头发上滴下来,仍然掩饰不住他阴鸷的眼神。
  内心无名的烦躁正在躁动,是激烈的热吻也没办法按压下去的。
  “傅闻轩。”他的声音跟浑身的气场一样可怕,突然间究竟发现了什么事。
  “什么……”傅闻轩隐隐有些恐惧,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入侵自己的身体一样。
  可是明明,自己才是上位者。
  他稳了稳心神,站直身体说:“你就是这样,总让我觉得跟不上你……”
  无法掌控,所以才无法安心地给他所有。
  说着双手被抓紧,那男人薄寡的唇凑近他:“那你要我如何?”对面的男人,第一次向自己露出类似妥协的意思。
  傅闻轩不太敢相信,瞳孔在男人的注视下微微放大,然后又紧缩起来:“你怎么了,突然这样?”有点害怕去了解真相,他痞气地笑了一下:“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濮曦还那样看着他,没有语言。
  “都这样了还废什么话?还做不做了?”傅闻轩向上吻了一下他,然后继续勾住他的脖子,带他走进万丈深渊。
  抱住阴翳的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有了去爱的冲动和勇气。
  傅闻轩解开濮曦的裤子,反转两个人的位置,在浴室里做了很久的前戏。他刻意地不去想,和自己亲密的男人其实是个异类。
  如果一直不知道的话,谁会猜到濮曦是个异类呢?
  温暖的手掌,摸着濮曦有温度的皮肤,傅闻轩粗重地呼吸着,低头用嘴唇细密亲吻被自己的指尖游走过的地方。
  不管两个人的气氛曾经紧张成什么样子,抱在一起的时候,那些都是虚的。
  “我喜欢你……的身体。”傅闻轩的低语在濮曦耳边呢喃,引来身下男人的抗议,给了他小腹一拳,没有怎么用力的。
  “喔……”短促的痛叫声从傅闻轩嘴里传出来,同时可以看到他龇牙咧嘴,好不痛苦:“你……真暴力……”他捂住自己还有余痛的小腹说,另一只手撑着墙面,用来支撑身体。
  “下次嘴还这么贱,我一样会打你。”濮曦面无表情地说。
  “有你嘴贱?”傅闻轩抬头看着他,额头还是皱皱地,说:“你不但嘴贱,连行动都一样贱。”
  身体力行地在做一个渣男。
  渣男轻哼一声,给了他一记眼刀子之后,站直身体出了浴室。
  傅闻轩扯了一块毛巾把自己身上的水珠擦干净,也走了出去。
  看见那个男人躺在大床中央等待自己,他草草擦了两下,扔下毛巾走了过去。
  说来奇怪,虽然彼此都没有给对方好脸色,但是在床上却出奇地默契配合。甚至食髓知味地做了一次再一次,索要得很激烈。
  傅闻轩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一碰到濮曦的身体就停不下来。
  或者说,根本就还爱着他,无论他是不是异类,身体也好心也好,对他根本就放不下。
  脸色很难看地坐在床头,点了支烟……
  “怎么会有烟?带谁上来过?”傅闻轩记得濮曦不抽烟,怀疑他带别人上来过,心情就更差了。
  “给你准备的。”濮曦一句话缓解了紧张的气氛,让傅闻轩咳咳了两声,好像是的,在他家那栋豪宅也是一样,有准备烟。
  “我也不常抽,特别烦才抽。”望着手里的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傅闻轩把它扔掉,心情突然又好了很多。
  恋爱就是这么操蛋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影响着人的心情。
  “特别烦?”
  傅闻轩接口说:“烦你啊,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告诉我,你不是……”
  “怪我?”
  “那不然?”
  两个人的脚,在被子底下走了几个回合,以濮曦大获全胜为结束。
  傅闻轩气喘吁吁地给他压在大腿下面,哀嚎道:“我要抗议,痛痛痛……”
  “打断你的腿,这个主意怎么样?”濮曦的手指,来到傅闻轩的膝盖骨上。
  暧昧危险的触摸,顿时让傅闻轩觉得全身发寒,心脏快爆炸了,“不怎么样!垃圾主意!”他喊道:“有本事放了我,用魅力征服我!”
  暴力,不服!
  “什么叫做魅力,我需要吗?”濮曦想留住一个人,有的是办法。
  “你打断我的腿,以后跟一个断腿的男人做爱?不嫌瘆得慌么?”傅闻轩问道,干脆放松身体,他爱压着就压着,喘着气说:“如果我的腿断了,我也生无可恋了。”
  一个没有生存意志玩具,是濮曦想要的么?
  濮曦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自己身下喘息的青年,他的脸庞和薄汗让人着迷。
  情不自禁,柔软了眼神,低头用嘴唇去触碰对方。
  在濮曦的眼里,这只是一个很年轻很年轻的后辈,他的叛逆和抗拒,都可以理解。
  “只要你不再逃,就留着你这双腿。”他抚摸着青年笔直的双腿,神情缱绻,有什么东西在眼中呼之欲出。
  “那取决于你。”傅闻轩微微垂着眼眸,接受了他的轻吻,也不再浑身带刺:“如果你没那么欠……我还是喜欢你的……”
  濮曦掐开青年的上下颌,用力地吮吻他的嘴唇,似乎在回应他的话。
  “唔……欠揍……”傅闻轩皱着眉,七手八脚地推开他,还狠狠地踹了一脚,禽兽不如的狗东西,又把嘴巴弄破了。
  被踹到一旁的濮曦,伸出舌尖,舔去自己嘴边淡红的血迹。
  “……”这一幕被傅闻轩看到,只觉得可怕,于是赶紧翻身背对着他,不想去细想濮曦的身份,以及更多的东西。
  清晰地知道,自己是魔鬼嘴里叼着的一块肉,这种感受之操蛋,让人狂躁不安。
  青年线条流畅的背部,大喇喇地呈现在自己面前,濮曦伸出指尖贴上去,用指腹去勾勒那线条,最后握住那修长的脖颈,轻轻揉按捏弄。
  “……”傅闻轩一开始还担惊受怕,最后渐渐眯着眼睛,变成享受,毕竟濮曦按得很舒服,让人很快就有了睡意。
  不过,傅闻轩怎么也不敢稀里糊涂地睡着。
  濮曦这是……在讨好自己吗?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身为征战沙场十多年的铁血将军,濮曦从来不懂温柔为何物,他最柔和最柔和的几次,一次是接花的时候,一次是现在。
  “濮曦……”撑到最后,傅闻轩还是睡着了,呼吸很平稳。
  第二天醒来,大床上的俩男人,手手脚脚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只看到白花花地扭成一片,十分辣眼睛。
  不幸垫底的傅闻轩,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马上就要断气。
  他睁开眼睛,把自己胸前的脑袋费力地移开,这才大大地喘息了几口新鲜空气,又活了过来。
  “你是不是想谋杀我,让我变成鬼下去陪你?”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带着刚醒来的慵懒和模糊。
  “是个办法。”濮曦一本正经地说,顺便挪来自己的身体,让青年喘口气。
  “靠……我全身都麻了……”青年翻了个身,在那嘟囔,努力在活动自己的手脚。
  那些笨拙的动作,敢怒不敢言的嘀咕,让坐在旁边的男人陷入发呆,或者说惬意。
  享受这个清晨。
  “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好不好,总是恐吓我,会折寿的。”傅闻轩摸摸自己受惊的小心肝,最害怕濮曦一脸正经地说着吓人的话。
  因为谁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开玩笑还是真正在考虑。
  “哦。”濮曦靠在床头,露出一身结实匀称的肌肉,既有看头,又不会过分夸张,变成健美先生。
  那腹部的两排腹肌,傅闻轩感受过,比自己的还有型……
  看了两眼,他撇撇嘴收回眼神,把头埋在被子里继续赖床。
  但是已经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明晃晃的两排腹肌,诱惑着傅闻轩的手指,在被子中纠结的片刻,终于是伸过去,摸了一把。
  手感一如既往地好。
  掀开眼帘,看见濮曦幽深的眼眸,斜斜向下看着自己。
  那只想缩回来的手,被摁在小腹上不许离开……既然这样,傅闻轩放开自己,光明正大地摸,把周围想摸的地方摸了个遍。
  而那块不敢触碰的禁区,他始终没有越雷池半步。
  是濮曦自己,牵着他的手往下移,并不避讳自己不能人道这件事。
  如想象中一样,摸到的是一团柔软,安静而温顺。
  傅闻轩突然想到,这个男人死的时候已经二十五岁,在古代来说这个岁数真的不小了,他的脸色突然复杂无比。
  当濮曦还行的时候,他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时候没人能压制他吧?
  忍不住心里冒酸水,憋来憋去,傅闻轩还是问道:“你生前,有没有妻子?”
  也许有吧,可能连孩子都有了?
  就算没有,每次放假是不是也会跟同营的将士们一起去寻花问柳?
  “没有。”濮曦的回答,拯救了快要被酸醋淹死的某青年。
  “哦,那相好呢?”傅闻轩轻轻玩弄着掌心的那团,若是濮曦敢回答有,他就捏死丫的。
  “嗤……”濮曦没回答,反而嗤笑了声。
  仿佛在笑青年的天真和幼稚。
  “厉害了我的哥。”傅闻轩假笑说了句,收回手装作不受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