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很显然什么都没有。这就是一片农田，不可能隐藏一具尸体。
徐训站在车边沉思片刻，上车后选择了调头。既然往前是假话，那就只有往回开了。
薄薄的晨曦从天边升了起来，照亮了眼前大片的田地。半开的车窗里灌进了清凉的晨风，夹杂着田野里特有的泥土气息，扫清了徐训一夜未睡的倦意。
他犀利的眼睛扫过两边大片的青绿色，最终停在一条狭小的泥路边。
路的入口处有车辙的痕迹，横七竖八一直往前延续着。徐训沿着车辙往前走着，在走出大概五六百米之后，看到了远处一栋建到一半的农家砖房。
而在这座砖房与他站立的位置中间，还有一个微微耸起的石堆。徐训快步走了过去，在搬开了最上面的几块石头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应该就是杨雅心……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万更见。这章是不是又吓到小仙女们了？
第66章 小暖男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位于城北谢家村的大片农田里，就来了五六辆警车。从车上下来的十几名警察及技术人员将其中一条小泥路围了个严严实实。
早起干农活的村民间流传开了一个消息，在谢二虎家的地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尸体被包裹进了黑色的垃圾袋里, 上面来盖满了用来建围墙的砖石。那砖头也是从谢二虎家建到一半没钱建下去的新砖房附近搬来的。
一时间村人们议论纷纷，流言四起。谢二虎一家更是愁眉苦脸。尤其是户主谢二虎, 苦着张脸一个劲儿地跟警方解释。
“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这个事儿。那房子是给我小儿子娶媳妇盖的。这小子在外地打工, 本来说好了月月寄钱回来, 结果谈了个女娃子花销大得不行，好几个月没往家寄钱, 这房子都盖不下去了。我就说先搁着再说，等哪天攒够了钱再建。我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那地儿我才几天没去，咋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呢。”
说完又是不住地长吁短叹。
方思围嘴皮子利索，就负责做这种群众工作。一面安抚人心一面想办法从这些人嘴里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也是憋着一股子劲儿，想要快点解决这个案子。可一想到杏姐那“凶神恶煞”的脸, 他心里也直犯嘀咕，忍不住问徐训：“队长, 刚才雷队他们在那边找到了潘誉那小子的手机。这事儿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你说事情会不会就像南李说的那样, 潘誉把杨雅心带来这里实施了性侵犯，然后杀人抛尸？”
徐训狠狠地抽了几口烟, 好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然后掸了掸手里的烟灰，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被风吹的，微烫的烟灰飘到了方思围的手上，害他打了个激灵。
“警校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一个道理？”
方思围吹着手背疑惑地望着自家队长：“什么？”
“做最最细致的工作, 下最最谨慎的结论。”
说完徐训拍了拍方思围的肩膀，找刘法医了解情况去了。
-
找到了杨雅心的尸体后，关心所在的剧组也因此炸了锅。虽然前几天大家就都有了种凶多吉少的感觉，但到底没人敢把这话说出来。很多人隐隐心里还存了个念想，盼着有奇迹发生。
就连一向讨厌杨雅心的季萌，情绪也有点儿蔫。
“凶手也是够狠，这么年轻的女孩儿也不放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坐在片场的休息区，紧挨着关心眉头微蹙，看见面前走过的一个男孩子，便立马叫住了对方。
“魏冉你过来一下。”
男孩子停下脚步看了过来，一张脸表情木然，有种被抽去灵魂的落魄感。关心被这表情打动，也替男孩子心疼，便一时伸出手招呼他过去。
魏冉和杨雅心一样也是片场的小童星，不过演戏年份不如后者长，是这一两年刚兴起的真正的小鲜肉。听说当初就是某个剧组的副导演在商场买东西的时候撞见了他，被他过于俊美的长相所吸引，才力邀他参与拍摄，顺便将他带进了这个圈子。
关心进组这几天早就看出来了，魏冉对杨雅心很有好感，平日里常围在她身边转。明明对谁都是寡言少语的冷淡性子，唯独对杨雅心会露出笑意。
杨雅心失踪的这几天，他跟丢了魂似的，到今天噩耗传来，关心真怕这孩子撑不过去。
他才多大？估计也就跟杨雅心差不多年纪吧。
魏冉过来后礼貌地和两人打完招呼，然后便安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季萌一直在跟他说话，明明是想安慰却一直不敢提起杨雅心的名字，生怕刺激到魏冉。关心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就见他一双眼睛黯淡无神。
说到后来季萌也不知能再说些什么，便拍拍对方手背，示意他去休息。
魏冉走后关心和季萌彼此都没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借着玩手机掩饰内心的情绪。过了一会儿魏冉又走了回来，拿来了两瓶汽泡水给她们。
“姐姐们关心我我知道，我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声音带了点细微的哭音，听得关心心疼不已。这么帅气的小孩子，居然要承受这么多，姐姐真的很舍不得呢。
她正想再安慰对方两句，魏冉却突然指着她的手机屏幕轻声道：“姐姐，这个人我认识。”
关心愣住了，低头去看手机。那上面是她刚刚打开的一张照片，是一张合影，上面的人是她和南李。当初九中校庆的时候小姑娘拉她照的，背影就是九中最有名的存思楼。
照片里南李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关心始终不愿意相信她会是那么邪恶的一个人。
所以她刚刚无意识地点开了这张照片。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见到的她？”
“大概在雅心失踪的前几天，就是我来剧组的前一天晚上，她正好从一家五金店出来。”
“没记错？”
“应该不会错，因为第二天我就来组里报道了。你们也知道我晚来了几天，因为学业的事情。”
关心知道，魏冉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超级大学霸。这样的孩子其实和杨雅心是不大会走到一起的，气场太不合。关心也看得出来杨雅心并没有看上魏冉，从头到尾都是男孩子一厢情愿在示好。
她收回思绪，又问对方：“那她当时买了什么你看到了吗？”
“具体什么没看到，但她拎了个袋子，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挺沉的。姐姐，五金店会有什么？”
会有什么？会有很多东西，比如卖电线水龙头一类的小东西，也会卖锯子榔头一类的大物件。
关心蹭地一下站起身，走到旁边角落给徐训打了个电话，把魏冉发现的这一情况和他做了说明。
“你要不要派个人来给这孩子录个口供，可能对你们破案会有帮助。”
-
徐训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在警局，刚跟同事们开完会，白板上面还贴着没来得及收走的各种证物。其中一张照片里的东西都是在潘誉那辆车的后备箱里找到的。
有一大卷黑色的垃圾袋，和包裹杨雅心尸体的那一只是同类产品。
五金店也卖这种垃圾袋，更关键的是，五金店里还会出售大量能把人的头骨打得变形甚至粉碎的凶器。
徐训撂了电话就开车往剧组赶，到的时候众人也才刚吃过晚饭没多久，他直接就把关心和魏冉一起叫到了某间休息室。
魏冉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苍白的嘴唇有了一点血色。他坐在徐训对面的沙发里，一五一十把那天看到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因为我第二天就要来剧组，所以就想去超市买点零食。那家五金店就在超市旁边，我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差点撞到这个女生，所以对她挺有印象。当时我想给她道歉来着，但她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我没追上她就回家去了。今天在心姐的手机里看到她的照片，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徐训安静地听他说完，才问：“当时她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就她一个。因为我想跟她道歉，所以还追上去几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走，没有人跟她同行。可是警察叔叔，这事儿跟雅心的案子有关吗？”
关心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徐训，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后者却极会打太极，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仔细一想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也是，案子还没调查完，确实什么都说不准。也许南李只是买一些需要的东西，也许她是去买杀人做案的用具。
一想到后者，关心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凉。
魏冉细心地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将她面前的热水拿起来递到她跟前：“姐姐，喝点水吧，要不要我把空调打高一点？”
来自小暖男的体贴让关心十分受用，她接过水杯冲对方露出个大大的笑来。
“谢谢，不用了。”
魏冉点点头又看向徐训：“警察叔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关心不忍住，轻笑出声，只能假装喝水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
徐训起身笑着冲魏冉伸出了手，还鼓励性的拍拍他肩膀：“谢谢你的合作，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找你了解。”
魏冉把自己的手机号和住址都给了徐训，这才告辞离开。他刚走不大的会议室里就响起了关心幸灾乐祸的笑声。
“叔叔？嗯，徐叔叔确实看起来有点沧桑，这两天没睡好吧？”
徐训拿过关心手里的那杯水，仰头喝了两口。关心看着空空的手：“你自己有，干嘛抢我的。”
“因为叔叔想喝姐姐的水，这样大概会变得年轻些。”
“别想了，姐姐天生丽质，羡慕不来呢。”
像是为了刺激徐训，关心故意朝门口的方向伸长脖子望去：“哎呀小魏真的太帅太迷人了，我们组里的老阿姨们全都被他迷住了。这孩子将来肯定很有出息，成为顶级流量指日可待。我应该现在就跟他搞好关系，要点签名什么的。呜呜呜，他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妈妈粉。”
徐训看着她骄纵又得意的表情，忍不住出言打击道：“只怕到时候他便看不上你这个老太婆了。”
“你说谁老太婆，仙女是永远不会老的。”
关心在给了徐训一个大大的白眼后心情终于好了很多，扭着细腰走出了休息室。徐训紧跟在她身后出门，刚想要关上门却突然脚步一顿，紧接着一个用力拽住关心的胳膊，又把她拽了回去。
力气太大太突然，关心差点扭到脚。她不悦道：“干什么，真怕我去找小狼狗啊？”
徐训捂着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静。然后人贴到了门边，慢慢拉开一条缝隙，探头向外望。
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还在走廊里徘徊，似乎想给人打电话。只是摸出手机后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又朝关心所在的这间屋子看了两眼，最终还是匆匆拐了出去。
徐训认得那人，前一阵儿刚从牢里放出来，是个十足的危险分子。
-
关心的第一反应是粉丝。
“是不是来找我的，难道是私生？”
徐训很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你显然还没红到这份上”的眼神，并且补了一刀：“是杀手。”
“别逗了，杀手找我干嘛，我又没有……”
话说到一半关心脸色一变，瞬间缩进了徐训怀里。
她张扬恣意惯了，虽不会主动与人交恶，免不了有人看她不顺眼。而且近一年来她碰到的案子实在有点多，难保是某个没破的案子里有人不想她再开口，准备杀人灭口？
“徐训……”关心的声音里立马带上了哭音，“有人嫉妒我的美貌，想要杀我吗？”
“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大概有人想要拿你来威胁我。”
“那你得负责，你要保护我，你今天晚上不许走。不对，你以后都不许走，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不行不行，还得再运个团的人来才行。”
她一边说一边轻捶对方的胸口，不敢太大力怕惊动外面的人，小粉拳又轻又揉，非但没把徐训打疼，反倒勾起了他压抑已久的某种欲/望。
他伸手攥住关心的手腕：“别闹，听话。”
“嫁给你真的太倒霉了，好处一点没沾到还要有生命危险，果然越早离婚越好。”
徐训没听清关心说的什么，只感觉带着甜味的气息萦绕在脖颈间，不仅烧烫了他的耳朵，更灼伤了他的心。
他一个用力将关心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了她的发丝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以克制此刻翻涌沸腾的情绪。
徐训站在车边沉思片刻，上车后选择了调头。既然往前是假话，那就只有往回开了。
薄薄的晨曦从天边升了起来，照亮了眼前大片的田地。半开的车窗里灌进了清凉的晨风，夹杂着田野里特有的泥土气息，扫清了徐训一夜未睡的倦意。
他犀利的眼睛扫过两边大片的青绿色，最终停在一条狭小的泥路边。
路的入口处有车辙的痕迹，横七竖八一直往前延续着。徐训沿着车辙往前走着，在走出大概五六百米之后，看到了远处一栋建到一半的农家砖房。
而在这座砖房与他站立的位置中间，还有一个微微耸起的石堆。徐训快步走了过去，在搬开了最上面的几块石头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那应该就是杨雅心……的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万更见。这章是不是又吓到小仙女们了？
第66章 小暖男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位于城北谢家村的大片农田里，就来了五六辆警车。从车上下来的十几名警察及技术人员将其中一条小泥路围了个严严实实。
早起干农活的村民间流传开了一个消息，在谢二虎家的地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尸体被包裹进了黑色的垃圾袋里, 上面来盖满了用来建围墙的砖石。那砖头也是从谢二虎家建到一半没钱建下去的新砖房附近搬来的。
一时间村人们议论纷纷，流言四起。谢二虎一家更是愁眉苦脸。尤其是户主谢二虎, 苦着张脸一个劲儿地跟警方解释。
“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这个事儿。那房子是给我小儿子娶媳妇盖的。这小子在外地打工, 本来说好了月月寄钱回来, 结果谈了个女娃子花销大得不行，好几个月没往家寄钱, 这房子都盖不下去了。我就说先搁着再说，等哪天攒够了钱再建。我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啊。那地儿我才几天没去，咋就出了这样的事儿呢。”
说完又是不住地长吁短叹。
方思围嘴皮子利索，就负责做这种群众工作。一面安抚人心一面想办法从这些人嘴里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也是憋着一股子劲儿，想要快点解决这个案子。可一想到杏姐那“凶神恶煞”的脸, 他心里也直犯嘀咕，忍不住问徐训：“队长, 刚才雷队他们在那边找到了潘誉那小子的手机。这事儿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你说事情会不会就像南李说的那样, 潘誉把杨雅心带来这里实施了性侵犯，然后杀人抛尸？”
徐训狠狠地抽了几口烟, 好让自己保持足够的清醒。然后掸了掸手里的烟灰，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被风吹的，微烫的烟灰飘到了方思围的手上，害他打了个激灵。
“警校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一个道理？”
方思围吹着手背疑惑地望着自家队长：“什么？”
“做最最细致的工作, 下最最谨慎的结论。”
说完徐训拍了拍方思围的肩膀，找刘法医了解情况去了。
-
找到了杨雅心的尸体后，关心所在的剧组也因此炸了锅。虽然前几天大家就都有了种凶多吉少的感觉，但到底没人敢把这话说出来。很多人隐隐心里还存了个念想，盼着有奇迹发生。
就连一向讨厌杨雅心的季萌，情绪也有点儿蔫。
“凶手也是够狠，这么年轻的女孩儿也不放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坐在片场的休息区，紧挨着关心眉头微蹙，看见面前走过的一个男孩子，便立马叫住了对方。
“魏冉你过来一下。”
男孩子停下脚步看了过来，一张脸表情木然，有种被抽去灵魂的落魄感。关心被这表情打动，也替男孩子心疼，便一时伸出手招呼他过去。
魏冉和杨雅心一样也是片场的小童星，不过演戏年份不如后者长，是这一两年刚兴起的真正的小鲜肉。听说当初就是某个剧组的副导演在商场买东西的时候撞见了他，被他过于俊美的长相所吸引，才力邀他参与拍摄，顺便将他带进了这个圈子。
关心进组这几天早就看出来了，魏冉对杨雅心很有好感，平日里常围在她身边转。明明对谁都是寡言少语的冷淡性子，唯独对杨雅心会露出笑意。
杨雅心失踪的这几天，他跟丢了魂似的，到今天噩耗传来，关心真怕这孩子撑不过去。
他才多大？估计也就跟杨雅心差不多年纪吧。
魏冉过来后礼貌地和两人打完招呼，然后便安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季萌一直在跟他说话，明明是想安慰却一直不敢提起杨雅心的名字，生怕刺激到魏冉。关心也不知他听没听进去，就见他一双眼睛黯淡无神。
说到后来季萌也不知能再说些什么，便拍拍对方手背，示意他去休息。
魏冉走后关心和季萌彼此都没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借着玩手机掩饰内心的情绪。过了一会儿魏冉又走了回来，拿来了两瓶汽泡水给她们。
“姐姐们关心我我知道，我会好好的，不会有事的。”
声音带了点细微的哭音，听得关心心疼不已。这么帅气的小孩子，居然要承受这么多，姐姐真的很舍不得呢。
她正想再安慰对方两句，魏冉却突然指着她的手机屏幕轻声道：“姐姐，这个人我认识。”
关心愣住了，低头去看手机。那上面是她刚刚打开的一张照片，是一张合影，上面的人是她和南李。当初九中校庆的时候小姑娘拉她照的，背影就是九中最有名的存思楼。
照片里南李的笑容是那么的明媚，关心始终不愿意相信她会是那么邪恶的一个人。
所以她刚刚无意识地点开了这张照片。
“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见到的她？”
“大概在雅心失踪的前几天，就是我来剧组的前一天晚上，她正好从一家五金店出来。”
“没记错？”
“应该不会错，因为第二天我就来组里报道了。你们也知道我晚来了几天，因为学业的事情。”
关心知道，魏冉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超级大学霸。这样的孩子其实和杨雅心是不大会走到一起的，气场太不合。关心也看得出来杨雅心并没有看上魏冉，从头到尾都是男孩子一厢情愿在示好。
她收回思绪，又问对方：“那她当时买了什么你看到了吗？”
“具体什么没看到，但她拎了个袋子，里面的东西看起来挺沉的。姐姐，五金店会有什么？”
会有什么？会有很多东西，比如卖电线水龙头一类的小东西，也会卖锯子榔头一类的大物件。
关心蹭地一下站起身，走到旁边角落给徐训打了个电话，把魏冉发现的这一情况和他做了说明。
“你要不要派个人来给这孩子录个口供，可能对你们破案会有帮助。”
-
徐训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在警局，刚跟同事们开完会，白板上面还贴着没来得及收走的各种证物。其中一张照片里的东西都是在潘誉那辆车的后备箱里找到的。
有一大卷黑色的垃圾袋，和包裹杨雅心尸体的那一只是同类产品。
五金店也卖这种垃圾袋，更关键的是，五金店里还会出售大量能把人的头骨打得变形甚至粉碎的凶器。
徐训撂了电话就开车往剧组赶，到的时候众人也才刚吃过晚饭没多久，他直接就把关心和魏冉一起叫到了某间休息室。
魏冉洗了澡换了身衣服，苍白的嘴唇有了一点血色。他坐在徐训对面的沙发里，一五一十把那天看到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因为我第二天就要来剧组，所以就想去超市买点零食。那家五金店就在超市旁边，我买完东西出来的时候差点撞到这个女生，所以对她挺有印象。当时我想给她道歉来着，但她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我没追上她就回家去了。今天在心姐的手机里看到她的照片，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徐训安静地听他说完，才问：“当时她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就她一个。因为我想跟她道歉，所以还追上去几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走，没有人跟她同行。可是警察叔叔，这事儿跟雅心的案子有关吗？”
关心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徐训，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后者却极会打太极，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仔细一想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也是，案子还没调查完，确实什么都说不准。也许南李只是买一些需要的东西，也许她是去买杀人做案的用具。
一想到后者，关心全身的血液瞬间冰凉。
魏冉细心地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将她面前的热水拿起来递到她跟前：“姐姐，喝点水吧，要不要我把空调打高一点？”
来自小暖男的体贴让关心十分受用，她接过水杯冲对方露出个大大的笑来。
“谢谢，不用了。”
魏冉点点头又看向徐训：“警察叔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关心不忍住，轻笑出声，只能假装喝水掩饰住了嘴角的笑意。
徐训起身笑着冲魏冉伸出了手，还鼓励性的拍拍他肩膀：“谢谢你的合作，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找你了解。”
魏冉把自己的手机号和住址都给了徐训，这才告辞离开。他刚走不大的会议室里就响起了关心幸灾乐祸的笑声。
“叔叔？嗯，徐叔叔确实看起来有点沧桑，这两天没睡好吧？”
徐训拿过关心手里的那杯水，仰头喝了两口。关心看着空空的手：“你自己有，干嘛抢我的。”
“因为叔叔想喝姐姐的水，这样大概会变得年轻些。”
“别想了，姐姐天生丽质，羡慕不来呢。”
像是为了刺激徐训，关心故意朝门口的方向伸长脖子望去：“哎呀小魏真的太帅太迷人了，我们组里的老阿姨们全都被他迷住了。这孩子将来肯定很有出息，成为顶级流量指日可待。我应该现在就跟他搞好关系，要点签名什么的。呜呜呜，他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妈妈粉。”
徐训看着她骄纵又得意的表情，忍不住出言打击道：“只怕到时候他便看不上你这个老太婆了。”
“你说谁老太婆，仙女是永远不会老的。”
关心在给了徐训一个大大的白眼后心情终于好了很多，扭着细腰走出了休息室。徐训紧跟在她身后出门，刚想要关上门却突然脚步一顿，紧接着一个用力拽住关心的胳膊，又把她拽了回去。
力气太大太突然，关心差点扭到脚。她不悦道：“干什么，真怕我去找小狼狗啊？”
徐训捂着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静。然后人贴到了门边，慢慢拉开一条缝隙，探头向外望。
刚才看到的那个男人还在走廊里徘徊，似乎想给人打电话。只是摸出手机后看了眼四周的情况，又朝关心所在的这间屋子看了两眼，最终还是匆匆拐了出去。
徐训认得那人，前一阵儿刚从牢里放出来，是个十足的危险分子。
-
关心的第一反应是粉丝。
“是不是来找我的，难道是私生？”
徐训很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你显然还没红到这份上”的眼神，并且补了一刀：“是杀手。”
“别逗了，杀手找我干嘛，我又没有……”
话说到一半关心脸色一变，瞬间缩进了徐训怀里。
她张扬恣意惯了，虽不会主动与人交恶，免不了有人看她不顺眼。而且近一年来她碰到的案子实在有点多，难保是某个没破的案子里有人不想她再开口，准备杀人灭口？
“徐训……”关心的声音里立马带上了哭音，“有人嫉妒我的美貌，想要杀我吗？”
“可能是因为我的缘故，大概有人想要拿你来威胁我。”
“那你得负责，你要保护我，你今天晚上不许走。不对，你以后都不许走，一天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不行不行，还得再运个团的人来才行。”
她一边说一边轻捶对方的胸口，不敢太大力怕惊动外面的人，小粉拳又轻又揉，非但没把徐训打疼，反倒勾起了他压抑已久的某种欲/望。
他伸手攥住关心的手腕：“别闹，听话。”
“嫁给你真的太倒霉了，好处一点没沾到还要有生命危险，果然越早离婚越好。”
徐训没听清关心说的什么，只感觉带着甜味的气息萦绕在脖颈间，不仅烧烫了他的耳朵，更灼伤了他的心。
他一个用力将关心揽进怀里，下巴抵在了她的发丝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以克制此刻翻涌沸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