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陆离手里还提着酒,很先显然是才从酒楼里面走出来,宝儿回手赶走了看热闹围观的人,转身到了少年的面前,一把推开了凤栖,站在了陆离的面前:“你们要是想打架就去一边打,怎么还闹起来了!”
  陆离看见她了,很明显愣了愣,随即大步走开,出了酒楼。
  宝儿莫名其妙,回头又看着凤栖,他一脸怒意:“谁知道他抽什么风,还要上前打我似地!”
  她对他摆了摆手,毫不犹豫地转身去追了陆离去。
  他手里提着酒,脚步也快,径自上了大街去,林宝铮紧随其后,直叫他的名字:“陆离!你这是怎么了!”
  她脚步也快,很快就追了上来,少年见她追了来,脸色稍缓:“我问你,我送你的手链呢?哪里去了?”
  额……
  这个……
  宝儿眨着眼睛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忽然间有点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凤栖发起难来了。
  她心里愧疚,只跟着他走:“对不住,我一时糊涂送人了。”
  陆离抿唇,晃了晃自己的手腕:“这是一对的,定亲了送你的,和平时的东西不一样,你怎么能随便送给他呢?这算什么啊!”说着,他还摘下了自己的手链来,作势要扔,“不然我这个也扔掉算了,反正你也没拿我当回事!”
  宝儿赶紧给拉住了,她伸手晃了晃他的手臂,也有懊悔:“别扔,我把那个讨要回来就是了,怎么能不把你当回事呢,都定亲了呢!”
  她声音软糯,陆离可是受不住,当即转过了脸去:“好,那你现在就要回来!”
  他是真的恼了,看见常凤栖一身锦衣走在街上,那模样如沐春风的还戴着他送宝儿的手链,只叫陆离是又慌又恼。人比他长得好看,还和宝儿略显亲密,虽然宝儿是说了他是什么弟弟,但现下实在醋意难当,非要叫她这就讨要回来,才算安心。宝儿虽然有些为难,也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明明是她亲口说的了,送给凤栖的了,现在想要回来,其实林宝铮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她期期艾艾在街头转了两圈,再回到酒楼时候,凤栖早已经离开了,她打听了一番,不得不直接走了常家大门口。
  侧面处仍有人看着门,少女在门口处犹豫不前。
  常家似乎不太平静的模样,院子里闹哄哄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远远地好像还听见了有人提起了她娘的名字,看门的小厮也跑回了院里,宝儿趁机上前,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
  几个丫鬟婆子拉着沈曼正是哄劝,常远山也是在旁拉着她,女人在众人的拉扯当中又哭又叫:“我不管,我这就去求了她去,这些年都我错了还不成吗?她李朝宁现下想要什么我就给她,想打我骂我我就受着,我就跪着爬去我也要去,但凡能有一点救我信儿的希望,我就去,你们别拉我!”
  她披头散发地模样,像个疯婆子一样。
  林宝铮急忙退后,远离了常家大门,她的脑海当中,想着沈曼哭出来的话,也想起了自己对娘亲说的那两句话。彼时说她没有尊严,然而人为什么会失去尊严呢,她突然明白了母亲的心,原来很多时候,人能豁出去了,都是为了守护比尊严更重要的东西。
  第75章 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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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家大院里闹腾了好半晌,后来还是一个出来的小厮被林宝铮叫住了,这才叫了凤栖出来。
  天色还早,他悄悄地出来相见,拽了她到巷口,走出去一段路才靠在了墙边。
  少年比她还要高出一头多,低眸瞥着她。
  宝儿心思简单,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此时看着他一脸愧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暗自偷笑,故意板起了脸来:“怎么了?刚才推了我一下,现下来跟我道歉了?”
  宝儿也不过是随手一推,完全没有深想,听他提起了,连连点头:“是很对不起,你别放心上。”
  凤栖不依不饶地轻哼一声:“哦,那时候撇下我就走了,现在回头来找我,认个错就完了?他也不过就是权宜之计才定的个亲,为了他还要和我生分不成?”
  动作之间,他在墙头上揪下来一株干草,晃动着手腕叮当三响的。
  宝儿的目光不由就随着他手腕上面的手链转动:“没有和你生分,你是我弟弟,我早告诉他了的。”
  这么一说,常凤栖更不高兴,一眼瞥见她腰间的匕首已经变成个光杆的了,也是发恼:“我送你的匕首怎么变成这样了?知道这东西哪里来的么,怎不放在心上!”
  林宝铮更有愧疚之色了:“我看上面的玉石都值几个钱,才挖下来的。”
  少年简直不敢直视,低头拍了下自己腰上的匕首,叹着气:“真是可惜了这好东西,玉石放这鞘上价值连城,都挖下去了能值几个大钱,你啊!”
  少女本来是打算将玉石珍宝都送了表姐的,现在一门心思想把手链要回来,注意力都没在匕首上,自然对他的话浑不在意。她也靠在了墙边,看着他的手腕,没话找话说:“你弟弟的病怎么样了?”
  常凤栖一脸不屑,白了她一眼:“是你弟弟好吗?”
  宝儿斜眼:“我弟弟不是你吗?”
  她总是有能噎死他的能力,少年叹了口气,也是伤感:“好吧,虽然不是我的弟弟,但是看在是你弟的份上,我也认了。他现在可不太好,太医院的老大夫说天一冷,小家伙就怕要捱不过去了,我娘哦不对,就是常夫人现在非要去求咱娘给孩子看看呢,你说娘能不能答应?”
  宝儿摇头:“我不知道。”
  少年嗤笑一声,回身站了她的面前,她衣领处沾了一根干草,伸手拂落了,抱臂以对:“她得多大心,娘才不会管她。当初是因为谁,常家的老太太寻死寻活地来家里抢孩子?沈家现在知道着急了,可凡事都有因果,谁造孽了,谁就得受着。”
  宝儿皱眉:“你怎么这么说她,她现在不是你娘吗?”
  凤栖笑,伸手扯了她的辫子来回地晃:“这也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你懂吗?她才不是我娘……”
  少女夺回自己的辫子,别开了眼去:“她不是你娘你还叫娘,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
  可能是白眼狼这三个字触碰到了他心底的那根弦,少年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扳着宝儿的双肩,目光灼灼:“我说的都是事实,冤有头债有主,我叫她娘是为了好好的在常家夹缝当中生存,那孩子的病,别说咱娘治不好,就是她有办法,她怎么可能去救他?咱娘恨常远山还来不及,如何能让他称心如意!”
  宝儿也毫不退缩:“你也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她恨常远山是常远山的事。我娘要是像你说的这样,这个孩子连出生的机会都不可能有,这几年跟着她在外面,她救治过许多人,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医者父母心,不看前尘。”
  凤栖不想和她争辩,来牵她的手:“好了,我不和你争论,今天的事就算了,我计较你就是,回去吧!”
  宝儿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看着他笑得很不好意思:“呵等等。”
  他回眸:“又怎么了?”
  她豁出去了,伸手指了指他腕上的手链,大声道:“这个能还给我吗?它是定亲时候陆离送我的,和他手上的是一对,不好给别人的,赶明我给你买一个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