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吃醋
  我原本打算对韩瑶的与唐怀青以前的暧昧关系置之不理,但自那日之后,我常常不受控制的想起,韩瑶曾经千里迢迢来给唐怀青过生日,唐怀青当时似乎还很高兴,而且她竟然还知道唐怀青家的密码。
  两人的关系到底亲近到了什么地步?唐怀青对我是一心一意吗?
  小元的事也一直让我很在意。
  我胡思乱想了两周后,精神上都有些疲倦了。
  而就在我的疑虑和介意一日胜过一日后,我在唐怀青家中再次见到了韩瑶时。
  初冬的风已然有些料峭,房子前的花园也少了生机,我惫倦的心沉重的很,攥着手提包,看韩瑶泪眼婆娑,搂抱着唐怀青腰身,伏在他肩头低低啜泣。
  唐怀青穿着及膝的大衣,深沉的颜色衬的他身形越发颀长,他背对着我,沉默的由着韩瑶倚靠着他的肩膀。
  我顿时感到气血翻涌而上,冲击的我脑袋蒙蒙的。
  两周来的疑虑像瞬间找到了答案。
  我可以理解唐怀青此前交往过女友或者情人,但我与他已经在一起,他却还是跟韩瑶纠扯不清。
  本来上次撞见了他与韩瑶不一般的关系,我以为他会明示韩瑶结束他们的暧昧,但此时此刻,她伏在他的肩头,水雾朦胧的眸子上,睫毛轻轻颤动着,他由着她靠着,仿佛对她还存着怜惜。
  我联想起我看过的两人之间的短信,唐怀青对于韩瑶的示爱虽然一直没有回应,却也没有过明确拒绝,这让我更加醋海翻涌。
  此时此刻,两人亲密的动作就像引爆导火线的火苗,将我近来一直耿耿于怀的“小元”这颗定时炸弹提前引爆。
  唐怀青有事瞒着我。
  我心里一遍遍重复,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跟他交往不深,但也听说过他上一个十年多在A国和M国活动,我几乎不知道他在国外这段时间的事情。
  此时我看着唐怀青的背影,心里酸胀的同时,也感到了被隐瞒欺骗的羞辱。
  我祖母说,我这人很是心高气傲。我也知道,我总是把平衡个人道德感排在首位,如此,我心中被欺瞒的羞辱大过我的醋意,我攥紧了手中提包,转身沉默着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理顺清楚思路,我对唐怀青潜意识里一直存在着难以言说的戒备,对他的信任是脆弱的。即便后来跟他情意相通了,他对于登记与备孕的种种积极态度也让我感到不解。
  如今,我在意个不仅是他对韩瑶模糊暧昧的态度,更是他对我隐瞒了似乎不小的事情,这让我吃醋难过之余,有些警惕。
  我一向理性自持,不由暗暗想着,我这种年龄本来已经不想再纠结于这种感情揪扯了,如果我不那么喜欢唐怀青,是不是这种羞辱感会减轻些。
  于是我对自己进行了一路的自我暗示,回到自己家时,我甚至开始自我释怀的想,唐怀青大可成为我的露水情缘。
  我环视着我的家,看到唐怀青与我交往留下的种种痕迹,心里却又泛起些酸涩。
  有电视台的人叫我去参加聚会,我因为录了多期法官访谈栏目,与他们也算是熟识,便应承下来。
  聚会的店在电视台附近,也离我家不远,我赶到时,众人正气氛热烈。
  凌越竟然也在众人中间,正迎受着对面人的敬酒,突然他眼波流转看到了我,好看的眸子顿时有了光,他抬手对我打招呼,引起众人关注。
  我僵硬的挪动着步子走了过去。
  副台长看到了我,连忙招呼道:“林法官来了。”
  他已经喝的有了些醉意,脸颊红扑扑的,一脸暧昧的拍了拍凌越身边的座位:“来这里,坐在凌公子旁边。”
  凌越面上带笑的看着我,我对众人点头打招呼的同时,他已经走到了我跟前,拉起我的手带到了他的身侧。
  众人皆发出一阵低笑。
  访谈节目的导演举杯,带着大家向我敬了第一杯酒,我笑的格外畅怀,来者不拒的一饮而尽。
  而后,我还主动举起酒杯,对着凌越说起场面话。
  凌越与我碰杯,看我又一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凑过来低声问道:“林小姐在酒场上真是女中豪杰。”
  我装作听不懂他带着揶揄意味的玩笑,笑着连连摆手。
  从洗手间里出来时,我揉着有些晕涨靠在门口的墙边,我的手机响起,正是唐怀青。
  我沉默的盯着屏幕看了一会,终于划开接起。
  “你在家里吗?”
  “在外面。”
  “喝酒了?”
  “跟电视台的人。”
  “你下午来过我家。”他并不时询问的语气,我叹了一口气。
  我晕晕乎乎的开口:“是去过,但我又走了……”
  我脚下一阵踉跄,跌入眼前一个温暖的怀抱。
  凌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头顶,我抬起头,正对上他如浩瀚天宇般深沉的眸子,让我一时间有些失神。
  我摇摇头清醒了些,对着电话里的唐怀青道:“不跟你说了,聚会上都等我回去呢。”
  不待唐怀青再说什么,我就挂断了电话。
  我扶着墙离凌越远了些,“抱歉,不小心撞上来的。一起回去吧。”
  凌越幽幽叹了口气,“你去的太久了,大家都走了。”
  我怔了一下,无奈的呵笑出声,脚步虚浮的踉跄走向楼梯口。
  凌越抬手勾过我的腰身,将我揽进怀里,温柔道:“我还以为你是千杯不醉。”
  我听他语气揶揄,轻轻咬了下唇瓣,而后笑着抚了抚他的胸口,“我酒量不好,但酒品不差,你别担心哈。”
  我推着他的胸膛,他却将我束的愈来愈紧,我被他的带领到一楼门口,他的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路边,他将我一把打横抱起塞进后车座上,我顺水推舟报出我家地址,对他甜甜笑道:“捎我一程,麻烦了。”
  他玩味的看我揉着额角偷瞥他,突然伸手将我揽到了他的肩膀上。
  “你可以先睡一会。”
  他身上有清凉的大海气息,更有矿石厚重沉稳的余香,让我晕涨的脑袋感到舒服。
  只是我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唐怀青,厌倦的把吵人的手机关掉。
  凌越把我送回了家,我一粘上枕头就不省人事了,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人在轻轻解我的高跟鞋。
  清晨起来,我揉着疼的要裂开的脑袋,趿拉着拖鞋去客厅找水喝,睡眼朦胧间,就见凌越站在餐桌前,正低头摆弄盛满早餐的盘子。
  我端着水杯怔愣在那里,快速回忆了一遍昨天的事,只记得自己被他送回了家后倒头就睡。
  他怎么还在我家?
  他身上仍穿着昨天那件黑色衬衫,衣袖撩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转头看见我醒来,红润的双唇轻轻勾起,对我柔情一笑道:“醒了,头疼吗?”
  我眨了眨眼睛,点头:“早。”
  我扫了一眼餐桌,试探问道:“这都是你准备的?你昨天……没回家吗?”
  “你昨晚喝的有些多了,我不放心你。”
  “那,”我晃着手指,“你睡哪里了。”
  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玩味道:“你以为我睡在哪里?”
  他慢慢靠近我,突然抬起我的胳膊,强迫我勾上他的脖颈,好整以暇的摆弄着:“是这样,还是这样,求我陪你来着。”
  我惊吓的抽回胳膊,“酒后失德”的罪名哐当砸了下来。
  他见我这幅认真模样,忍俊不禁道:“你怎么这么好骗。”
  他点了点我的鼻尖,低下头来与我深沉对视,“你感情失意,我可不会乘人之危。”
  正当我无所适从之时,门铃声起,在沉寂的清晨格外刺耳。
  我赶忙离凌越远了些,打开监视器看,就见唐怀青紧抿着唇,正直视着监控器的方向。
  我一时心中五味杂陈,昨天我自我暗示了一路,心胸澄明下几乎要把唐怀青当成露水情缘了,可此时他离我这么近,我的呼吸还是控制不住的急促起来。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时,凌越在我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已然越过我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