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无家可归
  红袍姑娘说“我?我……叫……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我忘了我叫什么名字来着了……”“啊?这也能忘了?好吧,我在大雪天把你带回家的,那不如叫你江雪啊,取自诗经里的一句‘独钓寒江雪’,是不是很美?”
  “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江雪在顾生家里住了几日,便提出要和顾生一起打猎,顾生不同意,说女孩子家家的打什么猎,顾生母亲却说“打猎怎么了,说不定女孩子打得比你还好呢,一起去一起去。”
  就这样,顾生和江雪就开始了狩猎的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和江雪在一起打猎,猎物就总是特别多,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有,让顾生怀疑她是个女妖精。
  “顾生哥哥,我教你打渔好不好?”江雪提着自己的红袍子,在白雪覆盖的森林里小心翼翼的走着,“ 好啊。只是现在的河水都结冰了,等春天到了,冰都溶化了再教我,行不?”
  “ 可以啊,这河里有好多吃的呢,有鲤鱼、螃蟹、乌龟、还有龙虾呢。”江雪在前面提着装野菜的笼子一步一脚印的走着,虽然走得慢,但是抵不住欢快的心情。
  “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你难道以前住海底的呀?”顾生开玩笑的说,“这是个秘密。”
  顾生笑哈哈的跟在后面说,“ 那我也和你讲一个故事吧,你还记得当时你站在那个岸边哭吗,我曾经在那里捡到过一条鱼,一条断了尾巴的鱼,浑身是血,但是我救了它,我把它放回水里,结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条鱼,发出了金黄灿灿的光芒……我觉得这一定是一条,鱼妖精。”
  江雪蹙了一下眉,问“如果那条鱼变成人,并且来到你身边,你会杀了她吗?”
  顾生想了想:“如果它是个善良的鱼妖精,我就不会伤害她,如果她很歹毒,那我就会杀掉它。 ”
  “那……”江雪欲言又止,“那什么?”顾生问,“ 没什么,我想顾生哥哥是不会杀掉那条鱼的。”
  “ 那可不一定哦”顾生说。
  那如果那条鱼是我,你会杀了我吗?顾生哥哥。
  江雪凭借着过人的狩猎功夫,在顾生家一住就是两年,江雪越长越漂亮,嘴巴又甜,慢慢的就能被顾生母亲接受了,顾母说,我正好缺一个女儿。
  江雪却死活不肯,顾母问为什么,江雪轻轻的在顾母耳边耳语几声,便红了脸,顾母便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一久, 勒园的村民都以为江雪是顾母的远房亲戚,不少青年提着瓜果进顾母屋里,说要提亲。
  这话被顾生听到,顾生从院子里抄起扫把便把人连水果赶了出去,顾母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姑娘,娘替你提亲去。”
  每到这个时候,顾生会拿出那套孝子的说法来堵住顾母的嘴。
  又过三年,顾母在腊月的时候还是没有挺过去,葬于山顶。
  料理完顾母的后事,顾生有些一蹶不振,每天精神恍惚,江雪一直在顾生身边照顾着。有一天顾生握住江雪的手说:“嫁给我吧,我给你一个家。”
  江雪先是一愣,然后便哭了,抱着顾生说“顾生哥哥,我等你这句话,等你好久,好久,我拒绝他们的花,他们的糖果,他们的提亲,就是为了等你,你也太憋得住气了吧,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顾生用下巴轻轻的抵住她的头说“ 我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现在也是,喜欢的不得了,还有以后,未来也一如既往。”
  婚礼举行在三月,桃花盛开的时候,江雪一袭红妆似火,所有的庸脂俗粉把江雪衬托的如仙女下凡,所有人都夸顾生好福气。
  顾生也笑着,摸摸头说自己好福气,捡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媳妇儿。
  那天晚上,江雪说:“我想要生四个孩子,不,五个孩子,让这个家热闹一点,三个男孩,两个女孩?不行,还是太少了。”
  顾生轻轻的背后抱住她,说:“生十个,好不好?五个男孩,五个女孩,男孩去狩猎,女孩去钓鱼,我们两个就在家里等他们回家,你说好不好?”
  “ 生十个,那我不成老母猪了吗?”
  “ 是啊,小母猪。”
  “ 我不是!我不是母……”话还没说完,顾生便吻了上来,她听见他的心跳,像是要跳出来一样,激烈的像个猛兽,却让人不想挣扎半分。
  江雪怀上第一个孩子,吃什么都作呕,这可把第一次当爹的顾生给吓坏了,他急的到处寻医问药,一个江湖郎中说,你的血至阳至纯,若以你的血作为药引,配上我的药,方能治愈妻子作呕之躯,安胎之效。
  计划郎中把故事唱的丝丝入扣,顾生竟没有半分怀疑。但他不知道的是,红袍江雪是不能触碰至阳的血的,因为鱼是凉性的,顾生的血是至阳的,一旦触碰,身体会长满鱼鳞。
  顾生发现的时候,江雪以全身长满鱼鳞,顾生惊恐万分,以为是鱼妖做祟,便拿起柴刀在江雪的腹部狠狠刺下,只见鲜血直流,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血腥味,床单褥子全部被血浸湿了。
  江雪惊讶极了,这个平时她唤为“相公,顾生哥哥”的人,亲手拿柴刀劈向她的腹部,而腹部里,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个生命这骤停的心跳。
  “ 顾生哥哥……”江雪极其虚弱的呼唤着顾生的,顾生却说:“你这个鱼妖,快把我的妻子还给我,不然我要了你的命。”江雪在床上痛的用力的扯着那被血浸泡的褥子,“顾生哥哥,你还不明白吗,我是江雪啊,是那条你救的发光的鱼啊,你的药里有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喝了会显出原形?”
  “ 胡说!你怎么可能是江雪,她那么美丽,你却如此丑陋……”
  “ 我……”
  江雪突然间想起几年前,她那个欲言又止的问题,他已经给出了答案。现在她终于明白章鱼大哥说的“ 人和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人永远不会接受妖。”,孩子也没了,自己又受了伤,而顾生哥哥……他,他又不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