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温知黎险些呛到,喝了一大杯水才缓过来。
  小脸泛红,把谢从述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她顿时了然。
  温知黎不是没有被这种富二代追求过,她不再吃那道水煮鱼,疏离客气道:“好喝,不过太贵重,喝一次足够。”
  谢从述怔住,笑容一丝一丝抽开,似乎只听见了她说好喝,擅自说道:“明天我让他们送别的。”
  温知黎不知道是被他的气场镇住,还是没找着合适借口推辞,一时无言。
  ……
  听完许老板的话,温知黎面露赧色,正欲解释,谢从述抢在了她前头:“一定,落下谁也落不下你。”
  这便给了许老板一个大面子。
  许老板受宠若惊。
  寒暄完毕,寻了个借口先走,不再做电灯泡。
  温知黎一直憋着没说,见人离开,抬头质问谢从述:“怎么就一定了?你这不是让人误会吗?”
  谢从述态度漫不经心,有一下没一下地看表:“能误会什么?”
  温知黎“哈”了声,不可理喻地看着他:“当然是误会我们还在一起,你不是单身,我跟你余情未了啊。”
  谢从述盯着表盘不说话,温知黎一拳打在棉花上,情绪上来满腔酸涩。
  “还好事将近,谢从述你还真敢应这句话,你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念头吧。”
  时针走到零。
  谢从述抬起头,看着温知黎的眼睛。
  眼波流转柔情万千。
  “生日快乐,二十四岁的温知黎。”
  温知黎没想到他在等这个,猝不及防被温柔刀扎中,连生气较真都忘了。
  谢从述话锋一转:“不想让他们误会,还有一个办法。”
  温知黎有些跟不上谢从述的节奏,怔怔问:“什么?”
  谢从述上前,伸手将人揽入怀中。
  手掌盖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胸口带。
  温知黎身体僵住,忽然鼻子一酸。
  谢从述将她揽紧,坚硬的下巴抵住她的头顶,阖上了眼。
  像是认命,像是妥协。
  “和好吧,阿黎,别跟我闹了。”
  第18章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谢从述总是一副游戏人间的样子。
  薄情淡漠是他,玩世不恭是他。
  然而被称为人生赢家,年轻有为的还是他。
  懵懂不知事时,温知黎以为世间最璀璨的,不过一隅之地天上星。
  后来她知年少愁滋味,才发现这世间其实很大,远不止头顶那方圆形天地。
  而在这很大的世间,还有一种存在叫广袤无垠云上月。
  有很长一段时间,温知黎都在仰望她的月亮。
  温知黎无法抵抗放下身段向她靠近的谢从述。
  温柔刀,刀刀刺骨。
  以前不觉疼,现在她不敢喊疼。
  温知黎能清晰感受到谢从述强有力的心跳。
  原来靠很近的时候,烟味于她而言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温知黎记得分手那天,谢从述也这样抱过她。
  他们争吵结束,疲惫不堪。
  温知黎回卧室收拾属于自己的东西,谢从述坐在沙发上,沉默抽烟。
  后来她拖着行李箱出来,走到玄关,谢从述猛地追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阿黎,你哪都不许去。”
  像个丢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温知黎站在原地不说话。
  谢从述收紧臂弯,像是在努力抓住什么:“中午想吃什么?我陪你,我什么都依你。”
  温知黎覆上谢从述的手,他眼神骤亮。
  不过一秒,温知黎握着谢从述的手往外拉,谢从述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
  温知黎挣脱谢从述的怀抱,回头看他的眼神尽是漠然、失望还有疲倦。
  谢从述的心如同被人拧紧,生疼得喘不过气来。
  “算了吧。”
  “谢从述,我不想再爱你了。”
  温知黎垂眸,不再看他。
  她已经不堪一击,强撑着与他完整道别:“我们到此为止,对谁都好。”
  谢从述顿住,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头看刚刚抱过温知黎的手。
  原来他什么也抓不住。
  骄傲如他。
  绝不会低头第二次。
  谢从述眼眶通红,隐忍克制着所有情绪,执拗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温知黎,你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我扭头就能忘了你。”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哽咽,嘶哑如困兽。
  温知黎拉着行李箱,弯腰换鞋。
  开门走出去前,她背对谢从述,轻声说:“好,再见。”
  眼泪砸在手背上,她竟也觉得痛。
  ……
  良久。
  温知黎用手掌抵住谢从述的胸膛,想推开他。
  谢从述站着没动。
  力量悬殊太大,温知黎无法从他怀里退出来,只能就着这个姿势说。
  两年时间不是口头带过的一两秒,它真实存在过,以每一天的方式。
  漫长难熬,有时却也深感熨帖。
  意难平一直都在,时间带不走所有,但至少能冲淡半分,让她不再做歇斯底里的疯子。
  “吵架才会和好,分手不会。”
  “而且我从来都不是在跟你闹。”
  温知黎看着灯光落在白色地砖上的倒影,像是在诉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谢从述,我已经不爱你了。”
  谢从述还知分寸,松开她,脸上染上薄怒:“那你爱谁?”
  温知黎不知他哪来的火气,一时没答上来,落在谢从述眼里就成了迂回找借口。
  谢从述醋意大发,没给她这个机会,咄咄逼人:“难道爱那个让你去医院的男人不成?”
  温知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医院?什么男人?”
  谢从述轻哂,一口气全说了:“月初,在省医院,顾经年那天在妇产科都看见你了,你戴着墨镜捂着肚子出来。”
  “温知黎你脑子退化到学龄前了?那男人是个什么货色你摸清楚了吗就给人生孩子,你是觉得日子太单调非得找刺激是不是?”
  温知黎被谢从述骂傻了,等把他话里的信息量过滤完,她伸手推了谢从述一把,恼怒道:“谢从述你居然派人盯着我!”
  谢从述的肩胛骨撞到墙上,他疼得“嘶”了一声,心道小姑娘力气渐长。
  温知黎扑上来,一拳一拳往他身上招呼,火气只增不减。
  “你把我当什么了?犯人还是你的所有物啊,谢从述你这个老变态!”
  “我的事儿跟你有关系吗?你别再跟着我!”
  谢从述任由她打了两下,第三拳招呼过来的时候,他伸手握住,温知黎动弹不得,两人僵持,互不相让。
  谢从述偏了下头,反问她:“想象力够丰富,我想了解你的事儿还至于跟踪?”
  温知黎冷哼一声,不服气地说:“鬼知道。”
  谢从述气笑。
  “我犯不上,温知黎,你的事儿我要是真要查,祖宗十八代都能翻出来。”
  “但我不会做,我没卑劣到要去窥探前女友的隐私。”
  温知黎渐渐冷静,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他要是真想查她老底儿,哪会让她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