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苏婉灵白了楚潇一眼, 郁闷的心情倒是好转了不少, 伸手揪着楚潇的脸,故作凶狠道:“那你自己说, 你是不是也会这样?”
  楚潇深深叹了口气,沉痛地摇头道:“家有虎妻, 哪敢啊?”
  苏婉灵憋笑, 手下再次使劲儿,佯怒道:“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看来我真是看错人了。”
  楚潇无奈地扯下苏婉灵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将人锁在自己怀里, 低头亲了亲她,随口道:“大嫂那边, 有楚泽呢, 他们小夫妻的事你费什么心?就楚泽那冷漠无情的样儿,说不定大嫂还不乐意伺候他呢,这不正好。”
  见苏婉灵若有所思, 楚潇又轻笑着转移了话题, “还记得暗一吗?他这回可立大功了。”
  重要男配干了啥?苏婉灵立即凝神看向楚潇, 换来楚潇吃味的眼神。伸手捏了一把苏婉灵的鼻子后,楚潇才继续解释, “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廉亲王的动静,奈何他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我也只能忍着。还是暗一出了个主意, 让我们找了具与他身形相似的男尸冒充他,做出毒发而亡的假象,他自己则偷偷潜进了暗卫禁地,盗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廉亲王要倒霉了。”
  苏婉灵的关注点却有点偏,忍不住问道:“那你查清楚了他为什么一直想害你吗?照理来说,廉亲王府和瑞王府并无龃龉,你更是要叫廉亲王一声堂祖父,没道理他一直盯着你不放,从母妃怀孕之时就想置你于死地,这得多大仇啊?”
  原著中可并没有这一茬,廉亲王可是一直以老好人的正面形象示人,到最后楚渊登基都没翻车,还继续受楚渊重用,德高望重的典范。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错了,现在竟然查到廉亲王头上,苏婉灵简直愁得头秃。
  提到这事儿,楚潇也头疼,“暗一找到的东西并不多,好像查到了廉亲王私藏兵器的地方,过几天便要收网。你这问题,想来是要当面问他才能得知答案了,就看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说。”
  苏婉灵却很是郑重地看着楚潇,沉声道:“一定要问清楚,我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楚潇当然不能让苏婉灵这么担忧下去,连连点头,“放心吧,等到皇伯父抓了廉亲王,我再去向皇伯父要人,想办法撬开廉亲王的嘴。”
  苏婉灵眼神闪了闪,忽而开口道:“皇伯父哪能这么轻易地把人交给你?”
  楚潇却不假思索地回道:“这有何难,皇伯父一向对我有求必应,只要我开口,他定然不会拒绝。”
  苏婉灵沉默了一瞬,没再继续问下去,反而关心起暗一的下落:“暗一这般冒险行事,现在还好吗?”
  楚潇轻笑,语气也凝重了不少,“这倒是个人物,对人狠对自己更狠。皇伯父对他青眼有加,不知道把他调去什么地方办事去了。”
  果然,主角配角永远自带转危为安光环,真是嫉妒不来。
  不知为何,苏婉灵心下微微发慌,眼皮跳了许久才停了下来,换来楚潇担心的目光。
  事情果然如楚潇说的一般,没过几天,廉亲王府便被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从王府中搜出大量兵器以及同匈奴来往的书信,其中不乏通敌叛国之词,宣德帝不由龙颜大怒,当即判廉亲王府上下全都问斩,却发现廉亲王世子已经不知所踪,翻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找出他的身影。
  京城的气氛顿时紧绷了起来,尤其是与廉亲王交好的人家更是人人自危,生怕宣德帝的怒火会牵连到自己身上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楚渊,这位真是被廉亲王给坑惨了,早先廉亲王可没少夸楚渊,楚渊也经常去廉亲王府送点东西啥的,之前楚灏等皇子还暗搓搓羡慕了一回楚渊的好命,现在唯有庆幸,看着楚渊那张越来越冷的脸心下暗爽。
  只可惜楚潇的疑惑没得到解决,倒不是宣德帝小气,不肯让楚潇审问廉亲王。而是廉亲王到了最后关头还坑了楚潇一回,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楚潇会来审讯他一般,廉亲王只淡淡一笑,任凭楚潇怎么问都不答话,惹得楚潇暴怒,让人上刑时,廉亲王嘴边才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楚潇当即便察觉出几分不妥,立刻让人停了手,却还是没来得及制止住廉亲王的动作。就见廉亲王嘴边缓缓淌出一丝血迹,嘴角还挂着得意又讽刺的笑容,就这样没了声息。
  这可真是把楚潇给坑惨了,要不是宣德帝一向疼楚潇,搁其他身上,宣德帝当真能打爆对方的狗头,摘了对方的乌纱帽让他滚回家去吃自己。就算是楚潇,也得了宣德帝好一顿臭骂,让他滚回王府闭门思过去了。
  这点惩罚对楚潇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啊。成天对着朝臣那帮老褶子脸有什么好的?楚潇更乐的待在府里陪着媳妇儿好么。一听宣德帝让自己滚,楚潇也不恼,美滋滋地转身就走,看得宣德帝愈发火大,啪嗒一声砸了手中的茶杯,对着楚潇破口大骂。
  楚潇完全就没把这当回事儿,乐呵呵地滚回王府陪苏婉灵腻歪了好几天。
  倒是苏婉灵听了楚潇说的廉亲王的下场,总觉得这事儿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玄乎得很。奈何廉亲王已死,这问题也不知道去问谁,只能憋回心里,委实让苏婉灵闷得慌。
  到了晚上,瑞王为着廉亲王府的事特地将一大家子的人全都聚在一起,就连还在禁足中的楚薇也放了出来。严肃地训了一番话后,瑞王让大伙儿落座用膳,时不时还瞪楚潇一眼,显然是知道了这家伙干出的不靠谱的事儿。
  看得楚潇的脸色越来越黑,苏婉灵生怕楚潇当场和瑞王翻脸,连忙端过自己面前的茶杯往楚潇手里一放,含笑道:“这道红烧鱼有点咸,喝口茶压一压。”
  楚潇看了苏婉灵一眼,压着心头的怒火,抿唇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又将茶杯放回苏婉灵手里。苏婉灵无奈,自己也低头喝了一口,这才让楚潇的脸色愉悦了不少。
  对面的楚薇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得意地端过自己面前的茶杯,心情极好,仰头便灌了下去。
  苏婉灵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就见楚薇脸上得意的笑容尽数消失,脸色煞白地惨叫一声,登时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楚薇已经倒在地上,襦裙已经血红一片。
  这熟悉的情景立即让苏婉灵傻了眼,一旁的张云似乎也回想起来当日自己的惨状,同样白了脸,捂着肚子大喊道:“疼!我的孩子!”
  场面彻底乱成一片,苏婉灵更是脑子发蒙,完全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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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黑锅
  看着痛呼不止满脸惊慌的楚薇和张云, 苏婉灵头都大了,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楚潇。楚潇见状, 连忙伸手紧紧握住苏婉灵的左手, 感受到苏婉灵肌肤的凉意后, 楚潇更为心疼,强忍着想要将苏婉灵搂入怀中的冲动, 无声地用眼神安抚她。
  好在这回瑞王和王妃都在, 不用苏婉灵像上次那样硬着头皮处理烂摊子。楚潇心里对楚薇没半点好感,单凭她对苏婉灵的态度就够让楚潇一脚踹翻她, 这会儿看着楚薇倒霉, 楚潇还真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倒是有点为张云不值, 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上回被楚薇推了一把险些流产, 这回又被楚薇吓得见了红。这孩子, 简直还没出生就和楚薇八字不合,被她克得死死的。
  瑞王都惊了一瞬,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样子一时间竟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王妃有了上回的经验,一叠声地催着人去请孙神医。
  苏婉灵顿时沉默了一瞬, 人家孙神医原本住在王府是为了研究楚潇身上的顽疾的,现在竟然变成了妇科圣手?也不知道孙神医心里到底别不别扭。
  事实上, 孙神医被人再次拖过来时心里的怒火委实蹭蹭往上涨, 神医嘛,实力过硬,多多少少都有点臭脾气, 王府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当普通大夫使唤,真以为他这神医两个字这么廉价?
  然而医者仁心,即便孙神医心中再不满,人命关天的事他也不能见死不救,进门一看楚薇和张云的情况,孙神医立即就变了脸色,赶紧狂奔至二人面前,二话不说就要给张云把脉。
  孙神医的手刚伸到一半,半空中却忽而冒出一只如同霜雪一般的手,不由分说地便将孙神医的手搭在了正在抱着肚子惨叫的楚薇手上。孙神医立即一愣,转头就看到李侧妃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中的焦急毫不遮掩,连声道:“孙神医,你先看看薇儿,她到底怎么了?”
  孙神医下意识地搭着楚薇的手腕仔细诊了回脉,而后眉头紧蹙,一脸严肃地看着楚薇,沉声道:“你刚才吃了什么?血附子也是能随便吃的?那是能让妇人滑胎不孕的害人东西!看你脉象,竟是还掺了红花隅麝这类伤身之物,说一声虎狼之药也不为过。你这辈子,再也别想生孩子了!”
  李侧妃脸都白了,脸上挂满了泪水,哭的极为狼狈再也不复平日里的美感,颤巍巍地抓着孙神医的手哀求道:“求求神医,你医术精湛,连世子那样从娘胎里带出的顽疾的治愈了,救救我的薇儿吧!女子要是不能生育,这辈子可就都毁了啊!”
  孙神医沉着脸摇头,叹了口气,“不是老夫不愿出手相救,而是她服用的药性太烈,已经败了身子,老夫即便是扁鹊再世,也无力回天啊!”
  李侧妃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薇,如遭雷击,半天没回过神来。楚薇已经痛得失去了意识,听不清孙神医的话,只一个劲儿地喊疼。
  一旁的苏婉灵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眼神越来越绝望的张云,忍不住开口催了一句:“孙神医,您快看看大嫂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李侧妃猛然抬头,看仇人似的死死盯着苏婉灵,眼中的恶毒让苏婉灵浑身都汗毛都竖了起来,忍不住往楚潇身边靠了靠。楚潇见状,冷冷地瞟了李侧妃一眼,眉眼间浮现出让人心寒的煞气,李侧妃不敢直视楚潇的双眼,登时便低下头去,抱着楚薇哭得撕心裂肺,那哭声,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哪怕苏婉灵同她不对付,这会儿都忍不住感叹一声李侧妃的慈母之心。
  今天许是张云姑嫂的遭难日,孙神医刚刚才断定楚薇今后再也不能有孕,搭上张云的手腕后,孙神医的表情更为沉痛,抬头看着瑞王,沉着脸地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孩子保不住了。”
  张云当即崩溃地哭喊出声,哭声之凄厉,简直让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张云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孙神医的手,疯狂道:“神医你再看看,我的孩子不会有事的,求求你,你救救他,他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上看一眼,你救救他啊!”
  一声一声,宛若杜鹃啼血,听得苏婉灵面露不忍,眼中泪珠滚滚而落。
  孙神医却低低叹了口气,摇头道:“老夫是人,不是神。你这胎本就不稳,上回能保住胎儿已经是侥天之幸。今天又受了惊,哪还能保住孩子?”
  张云已经听不见孙神医的解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愣愣地抱着自己的肚子,不顾下裙的鲜血,双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上还温柔地唤道:“孩子乖,别闹娘亲,好好睡一觉,快快长大~”
  苏婉灵心下一片酸涩,眼泪流得更欢。瑞王更是怒不可遏,朝堂后宅没一样让他省心的事,登时拍了桌子,暴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本王查!查出到底是谁下的手,直接拖出去打死!”
  楚薇这会儿已经慢慢缓过来些许,强撑着靠着李侧妃站了起来,伸手指着苏婉灵,满脸恨意地指控道:“贱人!你为何要害我?”
  苏婉灵立即一愣,怎么这锅就扣到自己头上了?
  她这一愣神的功夫,李侧妃已经借题发挥,抄过桌上的碗筷径直往苏婉灵身上扔,状若癫狂地大喊道:“你这个毒妇!薇儿不过是同你拌了几句嘴,你竟然这么害她?还让云儿也落了胎,真是处心积虑一箭双雕啊,这回你满意了?”
  楚薇和张云委实太惨,李侧妃这么一说,确实让人觉得苏婉灵下手的动机最大,就连瑞王也忍不住向苏婉灵投来怀疑的目光。
  苏婉灵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是日了狗了的心情,无端天降一口黑锅,还有一堆智障跟着信了,窦娥都没自己冤。
  一旁的楚潇灵活地抱着苏婉灵躲开李侧妃扔过来的碗筷,皱眉怒道:“好好说话!张嘴就说灵儿害了你们,证据呢?净会空口白牙污蔑人!”
  楚薇白着脸,恨恨地指着苏婉灵,眼中几乎能飞出刀子来,虚弱道:“你只管查,我刚刚喝的这杯茶,可是你身边的大丫鬟白蕊烧好端来的,还想狡辩?”
  苏婉灵脑子一懵,下意识地开口道:“白蕊前些日子犯了错,根本不曾在我身边服侍,怎么可能听了我的命令去害你?”
  说着,苏婉灵的思路愈发清晰,看着楚薇眼中满满的恨意,苏婉灵原本心里对她生出的一点怜惜也彻底消失不见,冷声道:“再说了,如今我执掌府中中馈,若是想要害你,办法多的是,何苦当着父王母妃的面铤而走险,还故意让自己的丫鬟出面?三岁小孩陷害人也不会这么笨,二妹妹猛遭大难心情激动之下口不择言,我也不同你计较。不过二妹妹还是好好想想,免得错怪无辜,反倒让真凶逍遥法外!”
  李侧妃却冷哼一声,半抱着楚薇,嘲讽地看着苏婉灵,讽刺道:“好厉害的一张嘴!说不定是你故意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做出别人陷害你的假象。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无辜,那便把你身边的白蕊绑了来仔细审问!王爷也在场,定然能还我们一个公道!”
  苏婉灵立即点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行的端坐的正,从没起过害人的心思。你们要审问白蕊,只管将人带过来便是!我也要同你们当场对质,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吵够了没有?”瑞王猛然大喊一声,而后沉着脸问孙神医,“请神医看看,是否是这杯茶中添了药?”
  刚才的杯子已经被楚薇摔成两半,孙神医蹲下/身,捡过一片还带着茶水的碎片,仔细分辨了许久,这才点头道:“没错!这杯茶中,尽是害人之药,用量似乎也大不相同。老夫推断,下药者,应当不止一人。”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瑞王和王妃齐刷刷沉了脸,齐声道:“将白蕊同今天一起在厨房当值的人全都带上来!”
  空气似乎都沉闷了不少,苏婉灵却一脸轻松,反正她没做过,又是天生锦鲤命,不管这回是不是有人想害她,都注定失望了。
  等到吓得浑身直哆嗦的白蕊被带进屋内时,屋内的气氛更是紧绷到了极点。楚薇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然挣脱李侧妃的怀抱,上前啪啪扇了白蕊好几个耳光,崩溃道:“贱人!说!药是不是你下的?”
  白蕊流着泪哆嗦道:“二小姐饶命,药真不是奴婢下的,请王爷王妃明查!”
  王妃不说话,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这场闹剧。苏婉灵却眼尖地发现,她身边的一个嬷嬷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趁着刚才一团乱的时候便出去了。
  苏婉灵心下正嘀咕,就见被她念叨的那个嬷嬷拿着一个靛色的布包走了进来,恭敬地弯腰道:“王妃,这是老奴在白蕊房里找到的东西,是不是害人之药,请孙神医一验便知。”
  白蕊的求饶声就这么卡在喉咙口,孙神医上前接过嬷嬷手中的布包,打开一看,又捏了一把粉末闻了闻,而后点头道:“是血附子。”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苏婉灵的身上,李侧妃更是张狂,满脸悲愤地指着苏婉灵怒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又转身向瑞王哭诉,“王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的孙子,没了!”
  瑞王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看着苏婉灵,冷声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到
  第39章 一环又一环
  苏婉灵心说我这不是说不说都给你们直接定罪了么?这口锅我背的可真冤。说来也奇怪, 面临现如今的处境,苏婉灵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反而就跟个外人似的, 一直处于第三者立场看戏。即便是这把火已经烧到她身上, 她竟然也没觉得慌,反而淡定地直视瑞王的眼睛, 冷静道:“我的婢女做出这样的事, 也未必是出自我的授意,被人买通了也不是不可能。父王这般轻易就定了我的罪, 未免太过草率。”
  竟是一生气, 连谦称都忘了, 直接学楚潇说“我”了。
  瑞王不由一愣,看着苏婉灵冷漠的表情, 再看看一旁楚潇脸上差不多的神情, 即便瑞王心里头这会儿正憋着火,也忍不住勾了勾唇,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而后点头道:“有道理, 那便听这该死的奴才怎么说!”
  白蕊已经吓瘫了,再被瑞王这么一瞪, 更是慌得厉害。瑞王可是上过战场的, 真发起怒来,浑身的杀气就算是八尺大汉都觉得心慌,更别提白蕊这等一直待在后院的弱女子。被瑞王这么一吓, 白蕊连事先想好的说辞都给忘了,下意识地开口道:“这药是二小姐给的。”
  “胡说八道!”
  白蕊话音刚落,李侧妃已经迫不及待地拍了桌子,愤怒地指着白蕊,语气尖锐,“笑话!莫非你的意思是,薇儿要你动手害她自己吗?谁信啊?”
  白蕊畏惧地看了一眼瑞王,又看了看正用吃人眼神瞪着自己的楚薇,眼神不断闪烁,心下不知在盘算什么。瑞王见状,立即冷声道:“老实交代,本王还能饶你父兄的性命,若有半句假话,你的父兄,便同你一样,乱棍打死一卷草席扔出去喂狗!”
  白蕊身子一抖,彻底醒悟过来,咬唇哀戚地看了楚潇一眼,低声道:“二小姐身边的流萤姐姐之前来找过奴婢,说是让奴婢给世子妃的茶水里加点药,这布包里头的血附子也是流萤姐姐给的。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应了下来。王爷明鉴,今日奴婢只用了一点血附子,其他的药,都不是奴婢下的啊!王爷饶命!”
  瑞王闻言,偏头看了孙神医一眼。孙神医虽然不耐烦参与这种后宅的腌臜事,却也没置身事外,点头道:“这包血附子粉末应当只有二两,慢慢添进人的茶水中,日积月累,可让妇人不孕,久而成疾,彻底败了身子。这里只有血附子,其他药物,想来出手的还有其他人,王爷还是再仔细盘查一番,免得漏掉了潜藏在暗处的毒蛇。”
  楚蓉突然插了句嘴,冷声问白蕊:“当丫鬟的,效忠主子是本分。你为何背主?”
  白蕊抿了抿唇,双手死死揪着下裙,又抬头看了楚潇一眼,流泪道:“流萤说,若是世子妃不孕,便会为世子收人。奴婢一时想岔了,动了歪心思,这才接了药。今天那杯茶,本该是世子妃的,不知为何,却被二小姐喝了下去。”
  瑞王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一言难尽,眼神微妙地看了楚潇一眼,看得楚潇脸色漆黑,双眼冒火地将白蕊踹翻在地,暴怒道:“好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本世子也是你能算计的?”
  说完,楚潇还不解气,又接着往白蕊身上踹了好几脚才停了下来,又阴冷地看着楚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二妹妹这出贼喊捉贼的大戏演得可真漂亮!到头来却害人反害己,真是老天有眼,收拾了你这个祸害!”
  “世子慎言!不过是一个下贱胚子的一面之词,怎么能当得了真?薇儿也是你妹妹,此番遭受大难,你又何苦再说风凉话?”
  楚潇不屑地看了楚泽一眼,讥讽道:“你还是好好关心关心你妻子吧,妻子孩子都护不住的废物,有什么脸面来指责我?你倒是个好哥哥,却不知道你对不对得起被你妹妹害死的亲生骨肉!”
  楚潇这话一出,楚泽脸色立即大变,再看到张云越来越阴冷的神情后,楚泽更是强撑着反驳道:“一派胡言!薇儿哪会这般不知轻重,上回之事乃是意外,而今天,到底是谁暗下杀手,还不知道呢!”
  楚潇表示自己完全不想和二傻子说话,径直偏头看着瑞王,随口道:“既然如此,父王您就好好查查!将满府下人全都喊过来一个个盘问,看看到底是在弄鬼!李侧妃一向多疑,想来也信不过母妃,父王你插手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