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舆论愈演愈烈,质疑声也越来越重,新闻媒体做了一系列专题报道。
  这天钟屏在sr办公楼,和大家一起看新闻。
  男主播背后是一张地图,地图上圈着数个国家,上面标出了各种数据。
  “美国可用于救援的直升机多达一万架,他们在1956年就颁布了《全国搜索救援计划》,对空中救援有一系列规定。现今为止,美国可用于航空应急救援的各类飞机有3025架。接到求助电话后,二十到四十分钟飞机就能出发。”
  “德国的空中救援体系更加不用说,1972年成立的drf,德国航空救援,现今已经扩及奥地利和意大利,现在他们共设有42个直升机紧急呼叫服务基地,在德国国内任何地方,十五分钟内就可以得到空中救援服务。”
  “而我国在空中救援这一块,力量有多薄弱呢?大家先看这一组数据,在2008年底,我国只有294架军、民用直升机可用于应急救援,到2010年底,我国民用直升机数量是全世界民用直升机总数的1%。”
  “民用直升机数量缺口大,直升机应急救援力量分散,一次起飞,费用高昂,加上航空管制严格,这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我国在空中救援这块内容上,发展的十分缓慢。”
  “……”
  那头,陆适在外出差,忙碌几天,这会儿才停下来,回酒店套房洗了个澡,点上一支烟,躺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正是晚间新闻时间,一溜过去,全是各式各样的新闻。
  又是关于那起火灾的报道,陆适放下遥控器,看着男主播严肃地分析火情,介绍各国空中救援体系,将自己国家的救援力量贬得一文不值。
  男主播最后说:“5·13大火,烧了足足五个小时,假如像众多网民说的那样,派直升机来灭火,可不可行呢,结果会不会有不同呢?”
  他又拉出几组图片。图片上,各式各样的直升机悬停在空中,有的从翻滚的江河上吊起了人,有的停在浓烟滚滚的空中,有的吊下来一只水桶,在河上打水。还有的,穿着专业的制服,从半空中吊下来,将挂在高楼正中的人绑好了,直接吊上了直升机。
  这些都是别国的空中救援。
  陆适看了许久,烟都抽完了。他拿出手机,想了想,转两下,又放了回去。
  周六一到,陆适终于赶了回去,直奔sr大楼。人已经到了挺多,看了一圈,没见着那人。
  马阿姨见到他,赶紧招手:“小陆啊,你来的正好,过来过来。”
  陆适走了过去。
  马阿姨数着一沓钞票说:“上周末你们交的钱还剩下很多,平均每人五十四块,正正好,给,拿着。”
  陆适挑眉,接过钱说:“怎么多给我十五?”
  马阿姨道:“哦,这不是小钟说欠你钱嘛,上次留这儿的,让我见到你帮她还了。”
  陆适一怔,脸黑了一下,耐着脾气问:“她人呢?”
  “她最近请了假,有一阵不能过来了,平安带你们训练也一样。”
  陆适直接走边上掏出手机,刚拨出钟屏的号码,他又马上挂断了。
  想起她那副“见鬼”一样的可怜表情,他心软了软,免得把她吓出病来,先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你怎么没来sr?
  一直等到他满头大汗结束训练,也没得到回复。
  他的脾气忍到第三天,终于拨出了那串从没打过的号码,拨出后他还特意清了清嗓子,结果下一秒就听见:“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陆适一下撂开手机。
  高南敲门进来说:“可以走了。”
  陆适一把抓起西装,沉着张脸走出了办公室。
  车子一路到景山医院,熟门熟路进病房,一直阴着脸的陆适扬起笑容,拾起一个苹果,坐到病床边削了起来。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
  陆老先生闭着眼睛,微微掀了一下,朝他看一眼。
  陆适削掉一层皮,拿勺往果肉上挖着,说:“看着气色好了不少,这里伺候得还算尽心?你要是看哪个医生护士不顺眼,只管说一声。”
  陆适弯下腰,把勺子递到陆老先生嘴边:“吃一口?”
  陆老先生微微摇头。
  陆适把勺子送进自己嘴里,慢慢挖着果肉吃,又朝高南示意了一下,说:“合同我带回来了,你签个字就成。”
  陆老先生吃力地说:“放……着……”
  “嗯。”陆适朝高南抬了抬下巴。
  合同被放到了桌边。
  陆适直接用勺子挖出一大块苹果,反着用勺柄一插,大口送进嘴里,说:“你可得保重好身体,我给你买了台直升机,还等着你过两个月生日的时候送你呢。”
  陆老先生牵了下嘴角,看不出是笑还是不笑。
  坐了半小时,陆适离开医院,到了住院大楼外,他敞了下西装,插着腰回头往上瞧了眼,“老皇帝。”
  高南装作没听见,问他:“要不要节目?你最近也够‘修身养性’了。”
  陆适原地站了几秒,手一挥:“走,唱歌去!”
  到了ktv,又把沈辉叫来。沈辉刚推开包厢门,就听见有人大声唱: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它好象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陆适指了一下,让沈辉把门关上,拿着话筒大声唱:
  “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它好象是催呀催醒我相思梦
  它催醒了我的相思梦
  相思有什么用~~~~~~~~~~~~~”
  第24章 喷火
  原唱的曲调柔和轻快,到了陆适这儿,曲风瞬间变得狂野,他简直是用生命在吼,边吼边摇着ktv的铃铛,全情投入。
  沈辉有些呆愣地坐到高南边上,问:“这品味……什么时候这样了?”
  高南轻笑,给他倒了一杯酒,自己端起苏打水喝,说:“发泄呢。”
  “出什么事了?”沈辉问。
  “相思病吧,”高南指了下茶几上的酒,“喝你的,不用管他。”
  沈辉不确定道:“这是……谈恋爱了?”
  高南看向他,不说话,眼神意味深长。
  沈辉倒抽口气,吃惊地笑出声,仍有些不信,“真的假的,女的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
  “这么说你认识?哪儿的,长什么样,多大了?”
  高南晃了晃手中的苏打水,低垂着眼道:“比我们小几岁……挺特别的。”
  沈辉听见他的评价,有点诧异,却没时间多想,“给我再切回去,《南屏晚钟》!”陆适转身,捞起茶几上的酒喝了一口,对着话筒说。
  沈辉摇摇头,按了几下点歌屏,狂野的唱腔再次掀起。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丛丛
  我找不到她的行踪
  只看到那树摇风~~~~~~~”
  陆适唱了一晚上,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多,倒头睡了一个大觉,醒来是第二天下午。
  他翻了个身,皱眉打了个哈欠,起床去厨房随便弄点吃的,出来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了一个频道。
  倒上一杯咖啡,他坐到沙发上,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吃午饭,耳朵还听着电视机里的新闻。
  听了一会儿,他抬起眼,瞥向新闻里那一张张哭讨赔偿的5·13遇难者家属的脸,他们各个悲痛欲绝,同仇敌忾般地指责救援不力。
  他慢慢放下咖啡杯,翘起二郎腿,静静地看着电视屏幕。
  过了几天,sr更新训练计划表,陆适又去了两趟,仍然没见着人。他干脆问马阿姨:“钟屏请假忙什么?”
  “忙什么?”马阿姨一脸迷茫,“我也不清楚啊,忘记问她了。”
  陆适:“你们要是有事,怎么找她?”
  马阿姨更加迷茫:“打电话啊,她手机号大家不都知道嘛。”
  陆适只好再问:“手机关机呢?”
  马阿姨说:“那等她开机嘛。”
  陆适:“……”
  背后突然冒出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她出国了。”
  陆适转头。
  何队长把一袋东西递给马阿姨,对陆适说,“是出差,具体什么时候回不知道,手机号换成了国外的,不过没有她本人允许,我想我不方便给你。”
  陆适:“……”他懒得理会这个面瘫。
  国外有一场关于遗传学的会议要召开,为期四天,钟屏有幸作为赵主任的助理一起出国见识,又因为赵主任要在当地进行为期一周左右的交流学习,钟屏也一并留了下来。
  出席会议的人有诺贝尔奖得主、各国专家和生物制药企业的高管,钟屏第一次接触到这些阶层的人,难免有些紧张,封闭式的将自己完全投入进工作中。
  一忙四天,会议终于结束,交流学习又紧接着开始,这期间她就收到过陆适的一条微信,当时忙着没有回复,后来就干脆搁在了那。
  等钟屏坐上回国的飞机,已经是六月初了,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她有片刻晃神。
  “回去先好好休息几天。”赵主任说。
  钟屏回过头:“我有几天假?”
  赵主任看着她的黑眼圈,于心不忍:“这样,算上双休日,给你九天假怎么样?”
  “真的?”钟屏不敢置信。
  赵主任性格说一不二:“我说行就行,你只管玩去,提前给你放年假了。”
  钟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