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这姑娘是将军府的丫头小英,张夫人见她伶俐,便放到四儿身边。
  听闻此处是将军府,无一便放下心来,料慎繁也找不到这来。
  无一躺着,静静望着,直到夜晚,四儿才姗姗来迟。
  见她醒了,四儿很是高兴,无一却很是不自在,故作俏皮:“张夜阑,你不是建功立业去了吗?这么快便回来了?”
  无一面色仓皇,唇色发白,又干,一笑,更显憔悴虚弱。
  “是宋姑娘送了信,我便回来了!”四儿轻抚她面容,传来阵阵暖意,无一望着他,他瞧着自己的样子,像是看极爱重的东西,大约犹如自己看暖锅、柑橘那般吧!又多了怜悯,心疼!
  无一侧过脸:“这次算我欠你,等我好了,我再好好谢你!”
  等你好了,等你好了……我怕没机会等你谢我了!
  四儿总看着她。无一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将手伸出来,很不自在:“你总看我做什么,是不是没见过这么丑的!”无一微微一笑,真是狼狈至极,现在一定丑坏了。
  四儿轻笑:“既然知道,那便老老实实从了我,毕竟我已经习惯了!”
  无一恼了,可一动,伤口便揪心的疼。四儿很是心疼:“好了好了,你最美,别生气。”
  无一见他什么也不问自己,便很是好奇:“你去肃王府了,没什么要问的吗?”
  四儿轻叹:“没有,我相信你,不过,若是你想说,我洗耳恭听。”
  无一心中一动,他信自己,忽而鼻子一酸,眼睛一片温热,四儿忙为她搽拭眼泪。
  “张夜阑,我那天是一时新奇才去了肃王府,我没偷那东西,也没伤碧茹。是,是,另有其人。”无一说着,究竟是谁,她不能说,那是鱼奴所求。
  “你能帮我找来小菱儿吗?”无一低低说着。
  “今日太晚了,我明日便替你请宋姑娘。”四儿劝慰道:“你安心养伤,万事,放心。”
  无一这一晚睡的格外香甜,鱼奴可是怎么也不敢睡,阿阮不放心慎繁,便将她绑了,堵上嘴,悄悄跟了去。
  慎繁一回来,便大发雷霆,四个人叽里呱啦说了许久,到了晚上又喝起了酒。
  内室,黑暗中,鱼奴吸了吸鼻子,闻到酒香,鸡肉,鱼羹等饭菜香味,不禁饥肠辘辘。
  她深吸口气,捏着白日摔碎的瓷碗碎片,又奋力的去磨绳子,磨了半日了,绳子没断,手倒是快折腾断了,指上鲜血直流。
  “吱呀”门开了,鱼奴听见几人正朝她走来,不一会亮了灯,慎繁靠了过来,她看鱼奴似有话说。
  “说吧”他将鱼奴嘴里的布扯出来,鱼奴被堵得太久,嘴巴酸痛,便挤眉弄眼,慎繁看了觉得可笑,便让人给她松了绑。
  鱼奴勉强说着:“慎少主,我想方便一下,你总不想我弄污了这屋子,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慎繁一摆手,阿阮便带她去了。
  收拾停当,鱼奴回房,见房里只慎繁在,阿阮关了门便走了。
  鱼奴小心翼翼望着慎繁,还有满桌的美食。她饿坏了,如今看到吃的,怎么也走不动了,慎繁面带笑意的看着她:“说句好听的,便准你,我这个人,怜香惜玉的很。”
  士可杀不可辱,可我只是个小女子,再说这会折了自己太不值了,暂且忍一忍吧,鱼奴便服软:“你看你,相貌堂堂,大人大量,正人君子,何必与我这个小女子计较,以你的身份,勾勾手指,不知道多少前上赶着。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
  慎繁听的不脸红,鱼奴说的倒脸红了,她那是羞愤交加,忍辱负重,慎繁看来却像是姑娘家害羞,灯光幽暗,倍显可爱娇媚。
  “吃吧!”慎繁架起胳膊,带着轻佻的笑。
  不一会,见鱼奴停了。
  “吃饱了”他打量着鱼奴,玩味十足,他那神色,鱼奴略懂,没吃过猪肉,猪还是见了不少的。
  慎繁一把拉过鱼奴,鱼奴跌坐在他身上,慎繁笑道:“你抖什么,不是说姑娘们都上赶着的吗?”
  “没有,我肚子痛,身体不适……啊”慎繁一把抱起鱼奴,大步进了内室:“咱们早些安歇吧!”
  他一把将鱼奴仍在床上:“脱了。”
  鱼奴惊慌失措:“好,好”,鱼奴解了衣领,扯到身上的飞针,朝慎繁扔去,慎繁一一躲过,轻蔑的笑:“你们中原的女人果然是谎话连篇,我杀了你!”
  慎繁抽出蛇杖,抵住鱼奴的脖子,偏鱼奴的倔脾气这会来了:“士可杀不可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侮人,你杀吧?”
  果然肚子饱了,气势也足了些。
  杀你,留着你还有些用。慎繁收起蛇杖,上前,捧起鱼奴的脸,猛的吻上去,他很是粗暴,风卷残云一般,一路攻城略地,翻身趴在鱼奴身上,鱼奴拼力反抗,力不能敌,又哭又喊,又踢又打。
  慎繁忽然停了下来,见鱼奴衣裙上有血迹,十分烦躁:“晦气。”
  鱼奴惊魂未定,紧紧拽起衣裳跌下床,慎繁一脸嫌弃。
  鱼奴又羞又气又怕,固戎营所闻,大约如此,闺阁的故事听过不少,都是红绡帐中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之感,谁知竟是这样可耻,好在刚才将手上的血抹在了衣裙上,总算逃过一劫,暂且别与他针芒相对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既无钱财,也无姿色,你留我也没什么用啊,再说,你们人生地不熟,带着我,岂不累赘,若是坊中有人发现我没回去,定然是要报官的,这里可是绵宋,梁州城。”
  慎繁好像没听到,舒坦的躺着,枕着双手,鱼奴无法,过了好一会,慎繁又问:“你与我那弟妹如何相识的。”
  鱼奴佯装对无一一无所知,只当她是寻常丫头。
  慎繁自然不信:“你自顾不暇,却对她如此照拂,可见你们二人关系匪浅,你觉得她会在何处?”
  “你们不是见到她了,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怎知她去了哪里。”鱼奴说道。
  “唉!一天都过去了,可没人找你!”慎繁笑笑:“你们中原人就爱耍心思,天天仁义道德挂在嘴上,实则最是无情无义。”
  “无一当真杀了你的弟弟吗?你这般穷追不舍”听了鱼奴的话,慎繁笑出了声。
  “我弟弟虽不是死于她手,确是死于她口,莫亦珸,刁蛮任性,目中无人,害死了我的弟弟,伤了闽沙岛许多人。”慎繁有些恼怒:“你与她结交,可见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还藏匿她这么久,害得我好寻啊,我要把你们带到闽沙岛祭海,滚出去。”
  鱼奴暗自侥幸,太好了。谁知刚一出门,被那个阿阮挡住。唉!鱼奴哀叹,怎么办?如何逃脱。
  第140章 不闻窗外事
  四儿一早来寻鱼奴,奇怪,怎么都是来找小菱儿的,岚风烦闷又无聊,撇着嘴摇头:“不知道。”
  正僵持,阿越来了,递了封信让岚风给白姑姑。
  岚风跑着去了后院,阿越问着,无一如何了。四儿并不理会,都说是阿越亲眼所见无一杀了碧茹,盗了印玺,四儿信无一,便觉阿越不分青红皂白,挟私报复,再说,此事,谁都不无辜。
  不一会,白姑姑和岚风急急来了。
  “你告诉她,不必再回来了,我与她扯平了。”白雪音拂袖而去。
  岚风只觉不对:“昨日我去不是说不在肃王府吗?今日怎么了,又说在那!唉!”怎么回事啊?
  四儿一听此言,便要去肃王府找鱼奴,阿越紧紧跟上,跑到梁州大街上,才追上四儿,阿越紧紧拽住他,冲他摇头。
  四儿不耐烦:“你这是何意?”
  阿越抹了把眼泪,四儿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她死了?你们骗殿下!”
  阿越和随风只是希望无一之事了结后再向殿下说明此事,眼下不能坏了大事。
  四儿依旧是不敢相信,怎么会……
  莫七得知无一醒了,便去了将军府,随风,既方跟随。
  他这几日都没能好好休息,眼中布着丝丝红血丝,他只希望尽快解决无一之事。
  无一见莫七来了,有些惊慌,拉着四儿,躲在他身后。
  莫七神色之中带着厌恶,若不是看在四儿和鱼奴的面子,他绝饶不了她。
  “东西在哪里?”莫七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四儿急着替她解释:“殿下,无一没有偷东西,碧茹也不是她所伤。”
  莫七冷笑,自然是不信。
  “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问心无愧!”无一理直气壮道。
  “问心无愧,无一,四儿在,我不想提的,重安坊在明海国之事,你也问心无愧?且不说一船的货物,十几条人命,你,当真问心无愧?”莫七抬眼看着她,神色肃杀。
  “我,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无一心虚,却还犟嘴。
  “你不知道,谁会知道?”莫七冷笑。
  四儿沉浸在惊讶之中!他不信无一会做出这样的事。
  “无一,我见到慎繁了。你不会想我把他请来对质吧?”莫七耐着性子说着。
  无一心生畏惧,眼珠乱转。他会不会知道了落鬼山的事?菱儿不会说的,慎繁和玉无双会不会说出去~
  无一眉头紧锁~
  “无一”四儿轻唤:“你~”
  “张夜阑,我没有~”无一委屈地望着四儿。
  “无一,你骗四儿的还少吗?”莫七都看不下去了。
  “无一,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告诉殿下,告诉我!”四儿急切又担忧。
  无一无一的,想来他们还不知道落鬼山莫家,慎繁也算讲道义。
  可玉无双就不好说了,再说,告诉莫七,找他对质,他也一定会矢口否认的,信是自己写的,事是哥哥做的,真是百口莫辩啊,玉无双,你害惨了我。至于印玺,怎么说啊,我若是把白姑姑供出来,菱儿那边怎么交代~
  “我要见菱儿”无一说着。
  “呵呵,你们呐!”莫七失望透顶,对鱼奴,对四儿。
  “你们?肃王莫七你什么意思?”无一不解,继而恍然:“你怀疑菱儿?”
  莫七冷笑。
  “你凭什么怀疑她,你又好到哪里去?装的一副深情,暗地里却派人从菱儿那偷走了印玺。”无一生气地说着,伤口也跟着痛极。
  莫七见她这般,可见毫无悔意,怒上心来:“所以你们就偷回去。”
  无一再不理他,已经痛的说不出话。四儿扶着她歇下。又忙去追莫七。
  “殿下,我会再好好问一问她。”
  “问她?她们都在偏袒玉无双。”莫七恼了:“我最多拖延到月底,四儿,她罪孽深重,你留不得她。”
  说罢莫七离去,又忍不住停住,提醒四儿:“好自为之。”
  “去清风楼。”莫七大步流星,离开将军府。
  上了马车,只觉疲惫不堪,随风在一旁看着他闭目养神,所思甚多,忽而马车骤停,莫七顿时清醒。
  既方说是有了小乞丐拦路,莫七便不耐的说道:“赏些碎银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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