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但是想了想,她又改变主意,把狗放到地上起身道:
  “不吃早饭了,咱们去看看新店,把该买的都买了,早点开业。”
  她要变有钱,变得很有钱很有钱,用金钱铸成盔甲,让自己无坚不摧,无往不胜。
  城东,百凤街,平安酒楼。
  荣闲音独自坐在三楼的一间包厢里,看着手中的一封信。
  信是从大方山寄来的,署名为荣凌云,正是他那位带兵剿匪的亲大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荣大帅。
  荣凌云说话素来简洁干练,能不多说就不多说,写信也是一样。
  在这封信里,他用寥寥百十字,清晰明确地表达了对他的催促——速速拿下枯岭山金矿。
  拿下……他倒是想拿,可这又不是做生意,段家人也不是那么好惹,哪步棋走错了,搞不好还被他们反咬一口。
  他原想从那位张扬的五姨太身上下手,让她协助自己,无奈对方不上钩。
  现在,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将希望放在另一位身上。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荣闲音收起信,挂上温和的笑容。
  “进来。”
  敲门的人进来了,凉爽的深秋里穿大衣戴兜帽,见不得光似的。
  等关好门,在他对面坐下,她才摘掉帽子——是小春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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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两人已不是第一次接触,今日小春鹃来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
  “荣老板,倘若我帮了你,你真的会娶我么?”
  荣闲音笑得像一个正人君子,悠悠闲闲地喝了口茶。
  “你为何还在担心这一点?只要你帮了我,那你就是荣家的恩人,就算不娶你我也不会亏待你,怕什么?”
  她摇头。
  “不,我一定要你娶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再也不要当说赶走就赶走的姨太太。”
  荣闲音揣摩清楚了她的心思,知道自己没必要过问太多,脑中却突然冒出一张招摇的脸,忍不住说:
  “看来你在段家受了不少气,谁欺负你?”
  “哼!还不是那阮苏!我是被她害惨了,如今在段公馆的地位连下人都不如。”
  荣闲音似笑非笑地摩挲着茶杯。
  “她看起来不像那么厉害的人。”
  小春鹃脸色铁青,“你是被她的外表给骗了,她这人毒辣得很,亲妹妹说赶走就赶走,亲弟弟送去挖矿,爹娘坐在大门口哭,她理都不理,这人是没有良心的!”
  荣闲音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手指拂过她的脸颊。
  “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拿到那些东西,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给你气受。”
  小春鹃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激动得差点哭出声。
  这时有人敲门,“二爷,您要的菜做好了。”
  平安酒楼是荣闲音的产业之一,他一来就点了几道常吃的菜,闻言坐下道:
  “不谈正事了,先吃饭吧。”
  小春鹃今日不光带着置死地而后生的决心来,也带着一张嘴来。
  这些天段公馆果然没派她的饭,她日日在外吃,怕坐吃山空,专挑那廉价的小饭馆。
  小饭馆做得菜如何与段公馆的大厨比?她被养刁的嘴吃得都快吐了,心里委屈得不行。
  小春鹃起身去开门,让伙计端菜进来。怎料伙计神色闪躲,支支吾吾,最后被人一巴掌拨开,后面露出张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庞。
  她愣了愣,感觉对方颇为眼熟,偏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少年拧眉看她,又踮起脚尖去看包厢内的荣闲音,叫道:
  “你不是那段瑞金的姨太太吗?怎么单独跟这荣老板出来吃饭了?我就说听这说话声耳熟呢!”
  荣闲音认出这声音是赵祝升的,顿时心中一紧,有片刻慌乱,但很快就镇定地走过去,低声吩咐小春鹃。
  “你先回去。”
  小春鹃自知情况不妙,戴上帽子拎着包便要走。
  赵祝升对二人的出现充满了疑问,大咧咧伸手要拦她问个究竟。
  小春鹃慌乱得不行,回头向荣闲音求助。后者脸色黑了些,抓住赵祝升的手腕将他带进包厢里,低声道:
  “赵小先生,我敬你年少有为不生你气,可你莫要仗着年轻气盛扰人好事。”
  “好事?”
  赵祝升琢磨着他这句话,一下子明白了,咂了咂嘴,表情难以置信。
  “荣老板,不是我的说你。你赚钱赚得够多的,可这看女人的眼光实在一般得很呐……”
  荣闲音额头青筋直跳,冷淡地说:
  “这个就不必你操心了吧,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你父亲名下的酒楼还不够你吃得么?”
  赵祝升道:“今日我朋友过生日,自己选了这里,我不过是来凑个热闹……怎么,荣老板已经钱多得没处放,不喜欢别人给你送钱?”
  荣闲音神色缓和下来,轻笑两声。
  “怎么会?既然是赵小先生的朋友,那我现在便去跟经理打个招呼,让他送你们酒水和点心。”
  赵祝升个性耿直,对他们兄弟二人发财的路子很不齿,心中一直不太喜欢他。
  对于他的好意他也没有领,只说自己与那朋友关系一般,用不着卖面子,就下楼去了。
  荣闲音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这赵祝升当真信了他的话,以为他跟小春鹃是偷情么?
  他与阮苏关系熟稔,阮苏最近又与段瑞金形影不离,万一把所见所闻告诉了她,传到段瑞金耳中,自己还如何下手夺金矿?
  得把他的嘴堵住才行。
  他也该找空去庙里上上香了,最近霉运连天,做什么都不顺。
  荣闲音回到包厢,独自吃了午饭,乘汽车离开。
  赵祝升与朋友们坐在酒楼大厅喝酒玩闹,当荣闲音下楼的时候,他头都没有抬,依旧与那一帮游手好闲的富商之子们吹牛,眼角余光却偷偷瞥着他。
  等车声远到听不见了,他赶紧与朋友道别,坐上自己的汽车,开往南街找阮苏,迫不及待的要告诉她自己刚才看见的人。
  但是阮苏不在百德福,她与黄设计师出城采购装修材料了,还没回来。
  赵祝升问店里的伙计她去哪儿买材料,伙计说不知道,他不甘心就这么走,便坐在店里要了几个菜,等待起来。
  一等就等到了晚上,熟悉的汽车出现在窗外。
  赵祝升第一时间冲出去,守在车外。阮苏下车抬头看见他,略感惊讶。
  “你怎么来了?这里可没窗户给你跳。”
  赵祝升知道她是在用上次的事奚落他,靠着脸皮厚,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倒是装起了可怜,
  “我等你一天了。”
  放屁,她中午才出城的。
  阮苏懒得戳穿他,让黄昊千进去找娄望南沟通厨房的装修细节,自己准备回公馆去。
  赵祝升拦住她,急切道:
  “你先别走,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阮苏转过身,倚在车门上抱着胳膊。
  “那你说吧,三分钟够不够?”
  赵祝升看了看车里的司机与小曼,不愿意与他们分享,压低嗓音道:“这件事有点严重,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阮苏半信半疑,打量了他一会儿,指了指前方的路。
  “来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散起了步,走出大约两百米,见周围没什么人,店铺也都关了门,阮苏停在一盏路灯下,转身看着他。
  “现在能说了吗?什么事?”
  赵祝升望着就在不远处,已经关了门的珍宝斋与和平大押,极为严肃地说:
  “你要小心段瑞金的四姨太,她要联合别一起害你!”
  “什么?”
  “就在今天中午,我看见他们……”
  赵祝升的话说到一半,阮苏忽然看见他身后的墙角处有人影飞快闪了一下,心中爆发出剧烈的不祥预感,下意识扑向他,与他一同滚到在地。
  就在两人倒下去的同一秒,枪声响起,惊飞了树上的鸟雀,所有人跑出来张望。
  赵祝升被这毫无预兆的变化吓呆了,在地上躺了好几秒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爆发出一声怒吼。
  “他妈的!有人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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