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瞧瞧她哪里有一分不舍!“朕这就去与陈姑娘定日子!”
  强扭的瓜终是不甜,罢了,罢了,他又何苦强人所难!湛煊心灰心意,挥袖扭头就走。
  湛莲狠狠咬了下唇,嘴里还道:“你赶紧去,错过了便没好日子了!”
  湛煊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湛莲挥开想近身劝解的众婢,扔了手炉便往回走。
  她走得飞快,双眼与鼻子被扑面而来的冷风打得有些酸疼。她回了院子,看椅子椅子是个歪的,看桌子桌子是个斜的,看跟进来的奴婢们,个个跟身上长了刺般,极不顺眼,她不耐地挥退下人,自己恨恨解着披风带子,谁知越解越紧,最后竟成了一团死结扯也扯不开了。
  湛莲恼得摔手,四处找篮子要剪子。清莲屏风后突地闪出一道人影,直朝气得满脸通红的她走来,湛莲一定睛,却是去而复返的湛煊。
  “你还回来做甚么?”湛莲清喝。
  “你今儿应承过朕要为朕鱼嘬一回!”湛煊板着脸说着,手下却在行火热之事。他不由分说在她脸上蛮横亲起来。
  湛莲捶他,“你走,你走,叫你的陈姑娘替你弄去!”
  “朕就要你弄!”
  “我不弄!”
  “你不替朕弄,朕替你弄!”
  “走开,走开,臭人,坏蛋……”
  回应她的是衣帛撕裂之声。
  第116章
  湛煊原是恨极而去,走到一半被冷风一吹, 又道自己是疯魔了。自己好容易捧进手心的娇人儿, 岂能三言两语就被她逃脱了去, 她不做皇后不痛不痒, 自己没了她下半辈子还有什么好活?一时咬牙暗斥妖精莲花儿可恶,不顾颜面又转了回来。虽说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 但他在莲花儿面前本就不是什么天子之尊,哪里还顾得了这些?骂他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也好, 反正她得待在他身边做他的皇后。
  湛煊这般不要皮脸地想着,用嘴就伺候得湛莲瘫成了一团软泥。他舔干净嘴角蜜汁, 探身往上,铁臂箍着她, 含着她的白玉耳垂,粗声叫她为他吃一吃。湛莲如缺水的鱼不停喘息, 听了他的话重重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湛煊闷哼一声,“你这嘴儿既不愿意, 朕便使唤你另一张嫩嘴儿!”
  说着坚实身躯一抵, 便蛮横挤了进去。
  湛莲哪里敌得过他,不出片刻便被摆弄得一塌糊涂。
  只是这夜湛煊虽逞了能,却仍不能降服了湛莲。第二日圣旨叫湛莲进宫,湛莲理也不理。赵柱子胆颤心惊回去复命,一个时辰后又回来了,手里捧着圈定着良辰吉日的卷轴,湛莲这回更是直接将卷轴扔进了小炭炉里。
  赵柱子等人吓得跪了一地,湛莲轻描淡写道:“回去与你家主子说,就说他犯了糊涂,送错了地方。”
  杜谷香正巧来公主府作客,旁观一切似笑非笑,待大内太监们怏怏离去,她咬着蜜饯问道:“这是怎么了,前儿还蜜里调油,我连个人都见不上,今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湛莲本就精神不济,闻言更加恼火,她冷笑一声,“谁与谁蜜里调油,谁又与谁翻了脸?”
  “啧啧,还嘴硬哩,快与我说说,到底为了什么事?”
  湛莲本不愿说,但架不住杜谷香一再旁敲侧击,惟有磨着牙将陈墨之事说了,末了阴阳怪气地道:“我原说是陛下您既如此欣赏陈姑娘,便爽性娶她做了皇后皆大欢喜,他应承得可痛快了,一刻不留地就要回宫去定日子,今日又将东西送到我这儿来,不就是送错了地方么?”
  杜谷香默不作声地听着,听完后停了一停,忽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湛莲没好气地瞪她。
  杜谷香笑而不止,过了好一会儿才捧腹道:“康乐啊康乐,你也有今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谷香慢条斯理地道:“我是说,你即将母仪天下做皇后,那陈墨姑娘纵使进了后宫,也不过是个妃子,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何苦这么小气,坏了夫妻情分?”
  这话听着似曾相识,可不就是当初她劝解杜谷香别与平南王闹脾气的调调?只是当时说时还不觉着古怪,这会儿听了,却是刺耳得紧。
  “你莫要拿以前的话儿来挤兑我,你与平南王是正经夫妻,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与谁来的夫妻情分?三哥哥心仪陈姑娘,陈姑娘又才气过人,二人若能结成伉俪,我高兴还来不及。”湛莲咬着银牙说道。
  杜谷香眯眼而笑。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眼里却似要吃人似的,这不是活脱脱地吃味了又是什么?
  “你若是不愿意,便叫天家莫要纳妃。他再疼你不过,你说了他定会应承。”恐怕他还将与其他男子不同,应会欣喜若狂罢。
  湛莲道:“我哪里不愿意,我早就说过了,三哥哥多纳后宫,才能子嗣丰盈,福泽绵长。”嘴里虽说着,但她心里早已长了刺儿。一个陈墨还不够,还要十个百个陈墨进后宫,那臭坏蛋有如此多佳人相伴,可不是享福了?她还去当什么皇后凑什么热闹!
  虽这么想着,但湛莲拉不下颜面对杜谷香说实话,惟有心虚转移了话题,“你今儿来是作什么来了,难不成就过来笑话我?”
  闻言杜谷香笑容隐去,才捻起的蜜饯又放了下去,“还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那事?我那婆婆是忍不住,这几日就要叫公公进宫去休了我这恶媳妇,只是王爷还顾及颜面,似是不肯与我和离,我怕其中有变,想请你去求一求天家,放我离开平南王府。”
  湛莲凝视她难掩哀伤的双目,“你分明舍不得,又非得要走到这一步么?”
  杜谷香沉默久久,轻轻点了点头,“正是,我必须走这条路。康乐,如今的你,恐怕已开始明白我的心境了。”
  湛莲不知她说的心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却真真有感同身受之感。她心中波澜微起。
  值此时,平南王湛烨正在皇宫中面圣。他向明德帝禀告完了正事,却犹犹豫豫不愿离去。湛煊挑眉,径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湛烨脸上浮出挣扎之色,最后咬牙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有话便说,朕没功夫与你兜圈子。”湛煊低头批阅奏折,他估摸着赵柱子这一趟又是无功而返,他得早些批完这些烦心事,去哄自己的心肝宝贝儿。
  湛烨上前一步,停顿一会,支支吾吾道:“臣斗胆,是臣有一件家事请陛下作主。”
  “是老王妃要请旨休了你媳妇儿的事儿?”
  湛烨一愣,“陛下您怎么……”
  湛煊没抬头,淡淡道:“良贵妃都已跟朕说了,她说平南老王妃三天两头到她面前哭诉,说自家儿媳如何不孝,这不就是想要朕下旨和离?”
  湛烨急忙道:“陛下,万万不可,母亲她只是一时气不过,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臣的王妃并无过错,臣决不会和离。”
  湛煊没吱声,好似认真看着面前折子。湛烨站立不安,却也不敢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