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秦宜是沈墨林亲女儿？”
这迎面而来的一巴掌和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让柳茹直接懵在了门口, 半晌才醒过神来, 右脸颊刺疼不已, 可比这更难受的是那种在她四肢百骸、周身血液中冲击的屈辱和难堪感。
她已经爬到了这个圈子的最顶端, 可在这些“上位者”面前，仍不过是一个任打任骂的玩物, 和从前并没有多大区别。
要是今天站在这儿的是秦青呢？侯向文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吗？
她将手背在身后，握紧。
掌心的刺痛让她稍稍清醒过来，她知道, 这关若是过不去, 等待她的只可能是更多的难堪与屈辱。
论演技，她已经不输给谁了, 不是吗？
柳茹冷笑一声：“候总您这就好笑了，您都不知道秦宜是沈墨林亲女儿, 凭什么我一个才回国一年不到的人应该知道？”
侯向文五十来岁，长得高大精瘦。他向来喜怒不定，前一刻还处于暴怒状态，这刻却一双吊眼眯起，在柳茹身上打量，脸上的怀疑之色丝毫未敛：“你真不知道？”
柳茹看了他一眼, 媚眼如丝, 冷笑道：“我是《女帝》的制片人和主演, 除了您之外，不会再有人比我更想这部片子卖座了吧？虽然您已经签了保底协议，按理我亏不了, 可万一票房能过10亿呢？我难道还嫌钱多？”
两人你来我往走了两个回合，单从情绪上看，一个看不出刚刚还狂怒到见人就打，一个更是看不出才刚被人照脸打了一巴掌。
在她说话的时候，侯向文已经点了根烟，缭绕的烟雾之下，柳茹看不清他面色，只听他淡淡道：“哦？那你当初为什么提议把《女帝》和《惊天》定在同一档期？”
柳茹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却笑道：“侯总您记错了吧，这个建议不是你们家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在床上提出来的吗？您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还跟我们炫耀了好几天，说您疼她呢。”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侯向文嘴咬着烟，下巴朝柳茹点了点，“之前说好的，我签个10亿的对赌协议，你们的电影起码拿个什么七八万的票房，剩下的数额我这边好用来洗钱，现在这情况，你说说该怎么办？我这回洗不了钱没所谓，亏了的那部分怎么算？”
柳茹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道：“我们和嘉乐签了排片协议的吧，他们就这样单方面毁约，难道不用承担责任？”
侯向文看着她，笑了笑：“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挑拨之意呢？怎么，真和嘉乐有过节，想借我的手来对付他们？”
柳茹按下心底的慌张，轻笑道：“瞧您说的，我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那协议上多了个‘如果乙方片中使用劣迹艺人，且会对影片票房造成一定影响，甲方可单方面终止协议，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条款，签的人眼瞎没注意，不过你们自己挖了坑，自己跳下去，也不能怪嘉乐顺势填了把土。让那个谁……”侯向文眯起吊眼想了想，最终没记起来名字，“就你说的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去给沈家那位小姐公开道个歉，完了让她自己主动去老王那儿伺候，锋锐这边有个合同想和他家签下来。”
侯向文口中说的老王就是当初陈夏叶给谷菡介绍的那位制片人，叫王朝野，这位癖好虽有些特殊，可却也并不怎么爱强迫人，所以侯向文才会说让陈夏叶自己送上门去。
他这话一出，柳茹脑中霎时闪过了“天道好轮回”四个字，完了又不免觉得好笑，像侯向文这种人渣也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哪有什么天道，无非是爬的位置不够高而已。
柳茹点了点头，问道：“排片的事要怎么解决？”
“我去和其他院线的人谈谈，你那电影里不是有几个小姑娘吗？都带出来玩玩。”侯向文说着又打量了一眼柳茹，“你自己也来。”
柳茹脸上笑意终于维持不住：“侯总玩笑开得过了点吧。”
她话一落音，就见侯向文欺近过来，才吸了一半的香烟径直按在她肩膀上，隔了层轻薄的衣服，微有烫意，不痛，却使柳茹心头一颤。
“柳茹，我侯向文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下次，可就不是隔着衣服烫了。”
“侯总，我的意思是……”柳茹顿了顿，到底还是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到时候败了大家的兴致就不好了。”
侯向文轻笑：“你可是国际影后呢，来了多给我涨面子啊，行了，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你先让那谁去给录个道歉视频，我这点小本生意，可不想因为你们这点子女人之间的恩怨得罪嘉乐和华宸两家。”
出了房间，上了自己的车，柳茹终于忍不住把手包往车厢里重重一摔。
在车上等她的骆欢见她这副样子，吓得赶忙问道：“怎么了？”
柳茹从座位中间翻出烟和打火机，好几次都没点上火，手不自主地发颤。
骆欢有心想劝她别吸，但看她脸色阴沉如水，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从她手上接过打火机，帮她点上。
车厢里烟雾缭绕，良久，柳茹才低声冷笑道：“是我小瞧那丫头了。”
多好的一手牌啊，她原本就没想在票房上赢过《惊天》，这才选择和侯向文合作，保证在不亏本的前提下，在金木奖上风风光光地赢她一次，可惜，现在却被打得稀烂。
烟雾散去，骆欢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红痕，倾身过去细看，嘴上气道：“侯向文打的？劝你你又不听，秦青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何苦还要和她女儿作对，侯向文又是好惹的吗？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骆姐，你以为我有退路吗？”不知是不是侯向文这一巴掌让她想起了过去那些摸爬滚打的非人日子，柳茹紧紧攥住骆欢的手，终于露出了点脆弱之感，“秦青死后，我就一直在等这一天，之前的太平日子不过是偷来的岁月。我只是……不想乖乖挨打而已。”
骆欢难得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再骂，叹道：“道理你都懂，当年又为何非要对付秦青，不就是一个角色吗？”
柳茹低低回道：“不……不止是一个角色而已。”
她声音太低，骆欢没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柳茹摇摇头：“没什么，你给陈夏叶经纪人打个电话吧，让她录个视频公开给那丫头道歉。”
骆欢瞪大眼睛：“侯向文吩咐的？他这是要毁了陈夏叶啊！”
“毁，这还不算毁，他让陈夏叶去陪姓王的。”
骆欢惊道：“姓王的……陈夏叶能肯吗？”
柳茹见冷声道，“她事情办不好，侯向文可能要因此折一大笔钱进来，能饶过她么？她不肯又能如何？再说了，连我都得去陪酒，更何况……”
“等等。”骆欢打断她，“你说什么？你也要去陪酒？”
柳茹自嘲一笑：“你这么激动干嘛？这种事我又不是没做过。”
“以前你那是逼不得已……”
“别说了，骆姐，打电话吧。”柳茹说着闭了眼，不再讲话。
-----
到了9月4日晚上，工作闲的可能已经刷了一整天八卦，工作忙的大概还刚有空看微博，和陈夏叶、谷菡以及秦宜有关的那几个话题排名涨涨掉掉，一直都在前十挂着。
除了谷菡之外，其他几个事件当事人迄今都还没出来表态，闲得慌的吃瓜路干脆一人给点了一个特别关注，就等着看还会不会有后续发展。
临近八点的时候，在《惊天》首映场的票房已经涨到近四千万之际，功夫不负苦心吃瓜路，陈夏叶更博了。
陈夏叶发了个视频，视频中，她一身素白连衣裙，眼眶发红，脸色惨白，可细看妆容还是精致的。在说话前，她先鞠了个躬，接着第一句话便是：我在这儿先诚恳地向秦宜道个歉。之后花了几分钟讲了讲她从《暗夜》角色没拿下来，再到看着秦宜一路走红后如何产生不平衡之意的心里状态。说至后面，更是眼泪将掉未掉，偶尔还带着一丝哽咽之声，把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相貌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陈夏叶毕竟原本就粉丝不少，再加上大家等着看戏，这事儿一出，倒也没掉多少粉，这条微博一出来，底下的评论转发数就噌噌噌地飞速上涨。
“网友1：讲真，我还以为又会冷处理，能勇敢出来承担认错还蛮拉好感的。”
“网友2：就只和秦宜一个人道歉吗？夏荔呢？谷菡呢？”
“网友3：好一招避重就轻，就承认秦宜的事，给十年好友拉皮条又怎么解释呢？”
“网友4：谁没做过错事啊，人家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又没造成实际伤害，都出来认错了，你们还想逼人家怎么样啊，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网络暴力了。”
“网友5：exm？评论区是混进来**脑残了吗？”
“网友6：呵呵，真当我们夏荔小姐姐没粉是吧，操好闺蜜人设的是你，背过身给她设套的也是你，恶不恶心啊贱人！”
“夏荔v：不用她假惺惺地和我道歉啦，而且要不是她给我设套，我还不能结识你们秦宜小女神呢[doge][doge][doge][doge][doge]”
“网友7：怎么哪儿都有高仿号啊，神特么烦！！”
“网友8：啊啊啊右边居然是真人啊！！！！wuli大秦夏cp又发糖啦，甜晕过去//夏荔v：不用她假惺惺地和我道歉啦，而且要不是她给我设套，我还不能结识你们秦宜小女神呢[doge][doge][doge][doge][doge]”
“全梦青v：陈小姐可能忘了你也欠我一个道歉吧[微笑]”
“网友9：握草右边竟然也是真人！！站住别走，请说出你的故事！//全梦青v：陈小姐可能忘了你也欠我一个道歉吧[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啊和小天使们说个事儿
这文估计后面也没几万字了，我怕这周再飙字数，下周榜单的字数可能会不太够，到时候新文被关小黑屋就太惨惹
再就是收尾部分也想稍微慢点写，所以这周（16~22日）大概只能日更三千啦，给大家么么哒
-----
这章男女主居然都没露面_(:3ゝ∠)_
-----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抱住(づ￣3￣)づ╭?～
读者“答应我不要轻易的狗带”,灌溉营养液 +5 2017-03-15 23:20:17
读者“啊啊啊啊xiao”,灌溉营养液 +3 2017-03-15 22:17:38
读者“未央”,灌溉营养液 +1 2017-03-15 22:15:19
☆、第67章
全梦青是圈内的一个三线女明星, 演过几部扑街剧女主, 演过几部大热剧女配, 虽比不得陈夏叶、夏荔等有名气, 但也不是没粉的人，她这条评论一发, 当即就有好些粉丝和好事的吃瓜路在子评论和转发区里给安慰求围观求爆料。
而让吃瓜路们更没想到的是，全梦青这条评论就像点燃了一串鞭炮的引线一般，一路炸出了其他好些个四线、五线到十八线不等的女明星, 全都在自己微博或陈夏叶微博下向她讨要道歉, 也不知是真想求说法，还是趁机蹭热度。
陈夏叶过往那些黑料一个个被她们给爆出来, 耍大牌、欺压新人、截胡抢资源等等，虽比不得设套拉皮条那样严重, 但陈夏叶这堵墙，经了和秦宜这一役后，早已坍塌了大半，哪还经得起其他人几下推。
昔日“低调不争”的小白花画皮被彻底撕开，底下竟是蛇蝎心肠的美女蛇。
这圈子里原就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更何况小花圈顶端的位置就那么几个, 拉下去一个就能有另一个上位, 这其中牵扯到多少利益，中间又有多少团队下水，恐怕谁也不清楚。
这场戏的余波就像绕梁的余音一般, 久久不散。
秦宜再接到谷菡的电话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彼时《惊天》已经上映了三天，总票房已经高达5亿多，而晚于《惊天》一天上映的《女帝》总票房甚至还不够1亿，嘉乐虽没给排片，但其他好几个院线的总排片加起来也有30%多，票房走低原因主要还是上座率不高，片子口碑呈两极分化，柳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好评，剩下的都是都是吐槽片子太文艺，而除柳茹之外其他演员演技又撑不起剧情，整体就显得特别无趣。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秦宜正由着顾云深帮她吹头发，因而响了好一阵子才发现。会再次接到谷菡电话，秦宜也颇有些意外，在她印象中，这姑娘好像一直不怎么喜欢她，虽然两人勉强也算合作了两次。
“我要走了，和我男朋友回老家去。”
“额……”秦宜没料到她会是这句开场白，当即怔了一下，“祝你幸福。”
谷菡笑了笑：“我就随口一说，打电话给你，主要是跟你讲我给你助理发了个邮件，你让她注意查收下。”
秦宜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谷菡回道：“你们自己看吧。”
“好，谢谢！”
“话说，我当时找你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相信我。”想了想，谷菡又补充道。
秦宜有些尴尬地咳了声：“额……那什么，虽然你们注意不到，但是那会儿其实有保镖跟着我的，特种兵退役，挺善于在丛林里隐藏的，所以……”
这只是件小事情，两人虽非敌，也非友，秦宜也没什么瞒她的必要。谷菡当时给她打电话提了陈夏叶的计划，又给出合作的邀约，便是她第二天想“单刀赴会”，她周围的人，哪怕是神经最大条的孙诺也都不会答应。
她说完这句话，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隔了一会儿，谷菡道：“那我挂了啊，再……哦还是别再见了。”
“好，等等……”秦宜突然想起件事，“那个……我爸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说有人看到陈夏叶跟在那个……嗯……王朝野身边。”
秦宜这话一说完，便听见电话那边的人先是沉默了一阵，便开始低低笑起来，而后笑声渐大，再渐渐转为哽咽的哭声，隐约间还听到一个男人说话声，初时急切又紧张，而后慢慢变得温柔起来。
这迎面而来的一巴掌和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让柳茹直接懵在了门口, 半晌才醒过神来, 右脸颊刺疼不已, 可比这更难受的是那种在她四肢百骸、周身血液中冲击的屈辱和难堪感。
她已经爬到了这个圈子的最顶端, 可在这些“上位者”面前，仍不过是一个任打任骂的玩物, 和从前并没有多大区别。
要是今天站在这儿的是秦青呢？侯向文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吗？
她将手背在身后，握紧。
掌心的刺痛让她稍稍清醒过来，她知道, 这关若是过不去, 等待她的只可能是更多的难堪与屈辱。
论演技，她已经不输给谁了, 不是吗？
柳茹冷笑一声：“候总您这就好笑了，您都不知道秦宜是沈墨林亲女儿, 凭什么我一个才回国一年不到的人应该知道？”
侯向文五十来岁，长得高大精瘦。他向来喜怒不定，前一刻还处于暴怒状态，这刻却一双吊眼眯起，在柳茹身上打量，脸上的怀疑之色丝毫未敛：“你真不知道？”
柳茹看了他一眼, 媚眼如丝, 冷笑道：“我是《女帝》的制片人和主演, 除了您之外，不会再有人比我更想这部片子卖座了吧？虽然您已经签了保底协议，按理我亏不了, 可万一票房能过10亿呢？我难道还嫌钱多？”
两人你来我往走了两个回合，单从情绪上看，一个看不出刚刚还狂怒到见人就打，一个更是看不出才刚被人照脸打了一巴掌。
在她说话的时候，侯向文已经点了根烟，缭绕的烟雾之下，柳茹看不清他面色，只听他淡淡道：“哦？那你当初为什么提议把《女帝》和《惊天》定在同一档期？”
柳茹心里打了个突，面上却笑道：“侯总您记错了吧，这个建议不是你们家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在床上提出来的吗？您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还跟我们炫耀了好几天，说您疼她呢。”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侯向文嘴咬着烟，下巴朝柳茹点了点，“之前说好的，我签个10亿的对赌协议，你们的电影起码拿个什么七八万的票房，剩下的数额我这边好用来洗钱，现在这情况，你说说该怎么办？我这回洗不了钱没所谓，亏了的那部分怎么算？”
柳茹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道：“我们和嘉乐签了排片协议的吧，他们就这样单方面毁约，难道不用承担责任？”
侯向文看着她，笑了笑：“这话我听着怎么有点挑拨之意呢？怎么，真和嘉乐有过节，想借我的手来对付他们？”
柳茹按下心底的慌张，轻笑道：“瞧您说的，我不过就事论事而已。”
“那协议上多了个‘如果乙方片中使用劣迹艺人，且会对影片票房造成一定影响，甲方可单方面终止协议，且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条款，签的人眼瞎没注意，不过你们自己挖了坑，自己跳下去，也不能怪嘉乐顺势填了把土。让那个谁……”侯向文眯起吊眼想了想，最终没记起来名字，“就你说的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去给沈家那位小姐公开道个歉，完了让她自己主动去老王那儿伺候，锋锐这边有个合同想和他家签下来。”
侯向文口中说的老王就是当初陈夏叶给谷菡介绍的那位制片人，叫王朝野，这位癖好虽有些特殊，可却也并不怎么爱强迫人，所以侯向文才会说让陈夏叶自己送上门去。
他这话一出，柳茹脑中霎时闪过了“天道好轮回”四个字，完了又不免觉得好笑，像侯向文这种人渣也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哪有什么天道，无非是爬的位置不够高而已。
柳茹点了点头，问道：“排片的事要怎么解决？”
“我去和其他院线的人谈谈，你那电影里不是有几个小姑娘吗？都带出来玩玩。”侯向文说着又打量了一眼柳茹，“你自己也来。”
柳茹脸上笑意终于维持不住：“侯总玩笑开得过了点吧。”
她话一落音，就见侯向文欺近过来，才吸了一半的香烟径直按在她肩膀上，隔了层轻薄的衣服，微有烫意，不痛，却使柳茹心头一颤。
“柳茹，我侯向文的钱不是那么好挣的，下次，可就不是隔着衣服烫了。”
“侯总，我的意思是……”柳茹顿了顿，到底还是笑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到时候败了大家的兴致就不好了。”
侯向文轻笑：“你可是国际影后呢，来了多给我涨面子啊，行了，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你先让那谁去给录个道歉视频，我这点小本生意，可不想因为你们这点子女人之间的恩怨得罪嘉乐和华宸两家。”
出了房间，上了自己的车，柳茹终于忍不住把手包往车厢里重重一摔。
在车上等她的骆欢见她这副样子，吓得赶忙问道：“怎么了？”
柳茹从座位中间翻出烟和打火机，好几次都没点上火，手不自主地发颤。
骆欢有心想劝她别吸，但看她脸色阴沉如水，到底还是没说出口，从她手上接过打火机，帮她点上。
车厢里烟雾缭绕，良久，柳茹才低声冷笑道：“是我小瞧那丫头了。”
多好的一手牌啊，她原本就没想在票房上赢过《惊天》，这才选择和侯向文合作，保证在不亏本的前提下，在金木奖上风风光光地赢她一次，可惜，现在却被打得稀烂。
烟雾散去，骆欢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红痕，倾身过去细看，嘴上气道：“侯向文打的？劝你你又不听，秦青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何苦还要和她女儿作对，侯向文又是好惹的吗？和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骆姐，你以为我有退路吗？”不知是不是侯向文这一巴掌让她想起了过去那些摸爬滚打的非人日子，柳茹紧紧攥住骆欢的手，终于露出了点脆弱之感，“秦青死后，我就一直在等这一天，之前的太平日子不过是偷来的岁月。我只是……不想乖乖挨打而已。”
骆欢难得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再骂，叹道：“道理你都懂，当年又为何非要对付秦青，不就是一个角色吗？”
柳茹低低回道：“不……不止是一个角色而已。”
她声音太低，骆欢没听清，便问道：“你说什么？”
柳茹摇摇头：“没什么，你给陈夏叶经纪人打个电话吧，让她录个视频公开给那丫头道歉。”
骆欢瞪大眼睛：“侯向文吩咐的？他这是要毁了陈夏叶啊！”
“毁，这还不算毁，他让陈夏叶去陪姓王的。”
骆欢惊道：“姓王的……陈夏叶能肯吗？”
柳茹见冷声道，“她事情办不好，侯向文可能要因此折一大笔钱进来，能饶过她么？她不肯又能如何？再说了，连我都得去陪酒，更何况……”
“等等。”骆欢打断她，“你说什么？你也要去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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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夏叶发了个视频，视频中，她一身素白连衣裙，眼眶发红，脸色惨白，可细看妆容还是精致的。在说话前，她先鞠了个躬，接着第一句话便是：我在这儿先诚恳地向秦宜道个歉。之后花了几分钟讲了讲她从《暗夜》角色没拿下来，再到看着秦宜一路走红后如何产生不平衡之意的心里状态。说至后面，更是眼泪将掉未掉，偶尔还带着一丝哽咽之声，把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相貌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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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梦青是圈内的一个三线女明星, 演过几部扑街剧女主, 演过几部大热剧女配, 虽比不得陈夏叶、夏荔等有名气, 但也不是没粉的人，她这条评论一发, 当即就有好些粉丝和好事的吃瓜路在子评论和转发区里给安慰求围观求爆料。
而让吃瓜路们更没想到的是，全梦青这条评论就像点燃了一串鞭炮的引线一般，一路炸出了其他好些个四线、五线到十八线不等的女明星, 全都在自己微博或陈夏叶微博下向她讨要道歉, 也不知是真想求说法，还是趁机蹭热度。
陈夏叶过往那些黑料一个个被她们给爆出来, 耍大牌、欺压新人、截胡抢资源等等，虽比不得设套拉皮条那样严重, 但陈夏叶这堵墙，经了和秦宜这一役后，早已坍塌了大半，哪还经得起其他人几下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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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圈子里原就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更何况小花圈顶端的位置就那么几个, 拉下去一个就能有另一个上位, 这其中牵扯到多少利益，中间又有多少团队下水，恐怕谁也不清楚。
这场戏的余波就像绕梁的余音一般, 久久不散。
秦宜再接到谷菡的电话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彼时《惊天》已经上映了三天，总票房已经高达5亿多，而晚于《惊天》一天上映的《女帝》总票房甚至还不够1亿，嘉乐虽没给排片，但其他好几个院线的总排片加起来也有30%多，票房走低原因主要还是上座率不高，片子口碑呈两极分化，柳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好评，剩下的都是都是吐槽片子太文艺，而除柳茹之外其他演员演技又撑不起剧情，整体就显得特别无趣。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秦宜正由着顾云深帮她吹头发，因而响了好一阵子才发现。会再次接到谷菡电话，秦宜也颇有些意外，在她印象中，这姑娘好像一直不怎么喜欢她，虽然两人勉强也算合作了两次。
“我要走了，和我男朋友回老家去。”
“额……”秦宜没料到她会是这句开场白，当即怔了一下，“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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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谷菡回道：“你们自己看吧。”
“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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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宜有些尴尬地咳了声：“额……那什么，虽然你们注意不到，但是那会儿其实有保镖跟着我的，特种兵退役，挺善于在丛林里隐藏的，所以……”
这只是件小事情，两人虽非敌，也非友，秦宜也没什么瞒她的必要。谷菡当时给她打电话提了陈夏叶的计划，又给出合作的邀约，便是她第二天想“单刀赴会”，她周围的人，哪怕是神经最大条的孙诺也都不会答应。
她说完这句话，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隔了一会儿，谷菡道：“那我挂了啊，再……哦还是别再见了。”
“好，等等……”秦宜突然想起件事，“那个……我爸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说有人看到陈夏叶跟在那个……嗯……王朝野身边。”
秦宜这话一说完，便听见电话那边的人先是沉默了一阵，便开始低低笑起来，而后笑声渐大，再渐渐转为哽咽的哭声，隐约间还听到一个男人说话声，初时急切又紧张，而后慢慢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