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蹑手蹑脚的上前,立刻伸手捂住了小嘴。
  只见学室的角落里,一个穿着很漂亮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哭泣,头上居然全是……一条条蚯蚓,忍住想尖叫的动作,立刻拨开人群上前将对方头上可怕的蚯蚓拨开,轻哄道:“没有了没有了,不要害怕,已经没有了!”
  元思焉牙齿紧紧咬着手指,阻止自己哭出声音,小身躯抖得不像话,小脸煞白,可见被吓得不轻。
  “走开!”
  两个冷冷的字令云樱快速起身张开双手挡在了小女孩面前,看着段鸿砚怒吼道:“你干嘛要欺负她啊?你这个坏蛋!”
  段鸿砚双手环胸不屑的冷笑道:“与你何干?不想有麻烦就赶紧闪开!”
  阿樱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会变脸,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和他对抗,赶紧欠身道:“奴婢是来送荷包的!”说完赶紧把怀里的四个荷包送了过去。
  一群孩子全都抢来看,均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
  “天啊,这绣得什么玩意啊?真难看!”
  段鸿砚拿起一个,后掏出怀里的另一个递了过去:“听到没有?说真的,本少爷至今都不明白你绣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是,不是鸳鸯,是公鸡母鸡,行了吧?”阿樱一见所有人都嘲笑就大声哭喊。
  “还给你,钱拿来!”俊秀少年摊开手,看都不屑去看女孩一眼。
  阿樱擦擦眼泪,气愤的在怀里一掏,才发现所有的钱财都被冯婶拿走了,低头沙哑着嗓子道:“你们给的钱都被冯婶拿去了,我……我现在没有钱给你!”
  “算了,像你这种贪财之人,又怎会还我?就当给小叫花子了,现在你给本少爷滚开!”不容拒绝的指着门外。
  元心怡也在这时进入,看向蹲在地上的元思焉嗤笑:“昨晚她又睡这里了?”
  “可不是吗?还把尿都撒屋里了,弄得臭死了!”苏御华厌恶的瞪了地上的小女孩一眼。
  阿樱怔住,昨晚这个小女孩就睡这里吗?她都不怕吗?她爹娘呢?不担心吗?不是说能进这学室的人家里都很有钱吗?
  闻言元心怡看了阿樱一眼,上前就冲元思焉的小脑袋踹了一下示威,仿佛打的不是元思焉,而是阿樱一样。
  “呜呜呜哇哇哇母妃……呜呜呜呜!”元思焉脑袋重重的磕在了石壁上,顿时张嘴大哭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你这个坏人,干嘛老欺负别人!”阿樱见状,直接上前就和元心怡打了起来。
  就在元心怡一拳头要把阿樱打倒时,扬起的小拳头却怎么也打不下去,愤恨的转头:“是谁敢管本公主……铭哥哥!”
  褚奜铭一把甩开女孩的手臂,搂过阿樱冲所有人阴冷道:“以后谁若敢动她,我不管他是谁,定不饶恕!”
  “是吗?那我就动她了,怎么着?”段鸿砚上前轻轻推了阿樱一下。
  ‘砰!’向来最不爱惹是生非的褚奜铭就那么冷着脸一脚踹向了段鸿砚的腹部,而段鸿砚一个没站稳就那么仓促着摔倒。
  苏御华见状,立刻挽起袖子冲兄弟们道:“上!”
  阿樱焦急的看着褚奜铭:“别打了,我们走吧!”
  褚奜铭不屑的冷笑一声,慢慢将阿樱拉到了元思焉面前,而自己则脚一抬,袍低掀起,后被果断的噎进了腰带中,扬唇道:“来吧!”
  见苏御华轮着拳头而来,褚奜铭顿时一个弯腰躲过,而以极为快捷的速度一手抓住另一个人,潇洒的一个侧空翻,落地的瞬间直接猛烈朝那人的腋下踹去。
  “哇!好厉害!”
  女孩们都站得远远的,其他人也都给五人留下了绝对的空间,想不到这褚奜铭还会武功。
  阿樱并没太开心,看着那些曾经也对她好过的几个男孩被打得流鼻血就惊慌道:“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段鸿砚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渍,同样有着不可置信,打了半天,他们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那人却还完好无损,大伙几乎都碰不到他的衣角,快速伸手道:“别打了!”
  ‘啪!’强劲的脚尖狠辣的踢向苏御华的侧脸,而人就这么被踢飞出去,后砸烂一木桌,同时倒地不起。
  见都惊恐的退后才冷哼一声转身抱起阿樱要走。
  “她尿裤子里了,我们也带她走吧,好可怜!”阿樱看着元思焉,祈求的望向褚奜铭。
  “好!”少年不由分说,上前拉起小女孩,就这么当着众人,抱一个,拉一个的离开了学室。
  表情阴郁得好似地狱的判官,着实骇人。
  “他娘的,走!回去找人!”苏御华从来就没这么糗过,敢打他们,有他受的。
  而段鸿砚却伸手道:“算了,把这里收拾一下,太傅快来了!”
  这样,我们就永远都不可能了吧?不过还真没想到褚奜铭武艺会这么高,几招就把他们五个给治服了,看来自己有必要去学武……
  后院。
  “你别哭了,我也有尿过裤子的,真的,你爹娘呢?”阿樱边给元思焉洗澡边询问。
  而褚奜铭则在屋子内翻找着阿樱的衣裙,找出一套最漂亮的放到了门槛上才喊道:“我去前院了!”
  “哦去吧!”阿樱转头露齿笑道,后又追问向蹲在木盆内一直垂头不语的小女孩:“你爹娘呢?”
  元思焉摇摇头,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楚楚可怜。
  “你没有爹娘吗?”怎么会这样啊?
  “我父皇从来就没抱过我……他不喜欢我……我母妃!”干涩的泪珠再次滚落,蹂躏着十指抽泣道:“呜呜呜她死了……呜呜呜!”
  阿樱在听到‘父皇’二字就呆住了,本来要跪拜的,但见她哭泣就嘟嘴道:“你先别哭了,哎!那个大坏蛋,那种父皇不要就是了,以后你要是不想回宫里,就和我一起睡好了,可不能再睡学室,更不能在里面小解,那些人是很可怕的!”
  一个比一个坏。
  “我……我忍不住!”元思焉擦擦眼泪,不敢去看对方,显然也知道这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
  “忍不住,为什么忍不住?”阿樱不懂了,她都忍的住的,看这女孩,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吧?
  元思焉怯生生的抬眼,见女孩满脸的不解就嗫嚅道:“她们……说……我有病!”
  原来是生病了啊,阿樱扬唇道:“那你生的是忍不住的病吗?没关系,病总是会好的,我教你哦,以前我忍不住的时候,就用手把屁屁狠狠的挤在一起,然后走去茅房,这样就不会弄到裤子里了!”
  “真的吗?”
  或许是同龄人,说的话都几乎一样,所以元思焉很快就放松了警惕,站起身用手狠狠挤着屁屁。
  “对对对,就是这样,那我们先洗澡,其实我现在也生病了,现在我给你搓背,等我好了,你再帮我搓背好不好?”轻柔的为女孩搓着后背,不是她不想大力,而是太过使力,背就好痛。
  元思焉立刻咧嘴笑着点头:“好!”
  “噗哈哈哈你的牙少两颗,怪不得你不笑哈哈哈!”阿樱指着女孩的门牙笑得坐在了地上:“哎哟笑死我了!”
  “大人说七岁就会掉牙的,我还有四个月就七岁了,你还没七岁吗?”元思焉将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
  “我啊,还有三个月,我也快七岁了,我比你大一个月,以后你叫我姐姐好不好?我好想有个妹妹的!”还是个公主妹妹呢。
  元思焉再次咧嘴点头:“好,我叫元思焉,你叫什么?”
  “我叫云樱,以后你就叫我姐姐!我保护你!”以后再也不让人在你头上丢蚯蚓了。
  “姐姐,我可以一直住这里吗?皇贵妃她老是打我,说我是扫把星,姐姐,什么是扫把星啊?”
  阿樱用沾满水的手抓抓后脑,后摇摇头:“我听娘说扫帚星是不吉利的,妹妹你不是扫把星,只要你喜欢,以后就住这里吧!”
  元思焉点头如捣蒜:“那你不可以把我送到落月宫去哦,那里全是魔鬼,特别可怕!”
  “嗯!等我娘来找我了,我就叫我娘带你一起走!”天真的搓洗着女孩的双腿,看来这公主比她还可怜呢,那这公主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娘和你一样好么?她会不会不要我?也嫌弃我不吉利,又有病?”元思焉担忧的看着阿樱。
  宝宝立刻摇头,骄傲的说道:“我娘是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特别乐于助人,她不会不要你的!”
  元思焉这才笑开了花,仿佛只要能离开落月宫,就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一样。
  使馆。
  “主子,原因是阿樱被帝月君王藏了起来,至今不曾有消息!”
  黑衣人缓缓抬起脸,铜皮面具几乎遮挡住了所有容颜,眼中有着担忧。
  可见对于‘阿樱’都是再熟悉不过。
  公孙离炎暗自沉思了一下,抿唇笑道:“派人去将阿樱找回来!切莫让她受到伤害,去吧!”
  第二卷:虐情 第六十八章 无花也无果
  “皇上,云姑娘求见!”
  精致的宝椅上,公孙离炎意外的抬头,当看到门口站着的女子后,立刻起身上前笑道:“你来了!进来……”
  和煦的笑容在看到云挽香脖颈上的淤青后,慢慢沉下俊脸,大手缓缓抬起,抚摸向那极为显眼的淤青,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我自己学闭气弄的!”挽香快速撤离,捂着脖子冲男子尴尬的笑笑。
  公孙离炎闻言不知该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很是陈恳的看着女孩:“跟我走吧,到了天星国,不管你以前遭遇过什么,是否有女儿,我都会竭尽所能的待你!”
  啊?云挽香再次面临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当面拒绝总觉得过于伤人,长叹道:“如果我没有救你呢?”
  “世界上没有如果。”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呢?
  男人的表情过于专注,令云挽香更加尴尬了,摇摇头道:“离炎,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总是要给我压力?你明明知道我……无法容纳第二个人的。
  公孙离炎垂眸想了一下,后仰头和煦的笑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吗?”那个你永远也忘不掉的人?
  “嗯!”苦涩的点头。
  “看得出他很在乎你,否则也不会阻止你离去,坐!”转身走到宝椅上伸手揉着眉心,一脸的苦恼,情愿在这里和众多妃子分享一个男人也不跟我走吗?
  挽香落座后便问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至于元玉泽是否在乎她,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的在乎无非就是想从她身上得到某些事情的结果,与大家所说的在乎是不一样的,而且……她无法去习惯如此阴晴不定的人。
  所以……就这样吧。
  “你说可以,就可以!”男人大度的笑笑。
  “我……我想你……帮我把阿樱找到……然后再想办法……保住绣珍房那些人的安全……我……想离开!”
  然后永远也不再踏足。
  男人打开折扇边轻轻的挥动,边沉思,长叹道:“你确定要离开?你不是很爱他吗?”
  “我爱的不是他,是我曾经的洛儿,现在他完全像变了个人,变得不可理喻,让人害怕!”默默的垂头,她不是铜墙铁壁,承受不了那么多的痛苦,如今有机会离开,那么她不想错失。
  “好!阿樱我会帮你找到,至于绣珍房的人,我会想办法向元玉泽全部要来,反正他不是说别的宫女都可以吗?”
  见女人表情过于沉重,公孙离炎也不知要如何安慰,想不到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改变心意,第一次见一个人会将一份爱维持如此之长,着实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