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第六章 惊讶重逢
  “公主有什么事请说,玄默还有要事与三皇子相商。”冷淡的语气传来,幽然只觉那嗓音的确熟悉,是罗玄默的没错,但是语气中刻意的疏远是怎么回事?
  慕容莲小嘴一撅,不满道:“玄默哥哥真讨厌,老是这么跟莲儿说话,而且老是想回三哥那去,我就不明白了,那一堆麻烦的琐事有什么好!况且,我们都那么多年没见面了,听说你早就回了京城,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来看我,要不是我跟娘亲说,娘亲再去跟父皇提议,我今天还见不到你呢!”她小声的嘟哝。
  细细的声音,任幽然功力再好也听不见,但是罗玄默可不同了,距离近的他听的是清清楚楚。
  当下,一张俊脸铁青铁青的,双目中光亮异常,但却看得出——是怒火!
  好你个老头儿,没想到还真是为了‘某人’把他送进宫来了!
  心中气愤,罗玄默语气更差了:“罗玄默何德何能,公主何必如此。”
  “我喜欢!我爱!我就是要见你!”慕容莲傲慢说道。紧接着,又一脸委屈:“玄默哥哥,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了,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小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呀。是不是这些
  年,那些武林中的野蛮人把你教坏了?哼!我就知道那些三教九流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改天,我非叫父皇派御林军,军队去铲平了他们不可!”
  “够了!”罗玄默脸上青筋暴起,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当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在这假仁假义!慕容莲,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莲儿吗?不,不是,你的身
  上,我看不见一丝一毫当初的你。或许,当年在御花园看见我时,羞涩的藏在母亲身后的小女孩早就成了蛇蝎心肠。你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他,永远也忘不掉当年的那一幕。
  鲜红的血液,如此鲜明,深深刺痛了当初还是孩童的他的心。也是第一次,让他知晓了世上的黑暗一面。
  当年的事,他忘不掉,甚至刚刚上山学艺的时候,往往在午夜梦回时,还会惊醒过来。仍旧记得,当初师傅为了除掉他心上的阴影,费了多大的功夫。如今,他才得以控制住自己对着这个血淋淋的皇宫。
  然而,仅仅是控制住而已,他却还不能完全熟悉压制并作出另一副神情与态度。
  但,为何面前的她,那个噩梦的始作俑者,却可以忘记的干干净净?!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她什么都不知道,仿佛她好无辜,仿佛她当初做的事不过而而,仿佛……仿佛……
  但不过只是仿佛而已!它们发生了,确确实实,千真万确,就在,他们,还是孩童的他们面前!
  “为什么你可以用这种态度来问我你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了这种蠢话!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都那么多年了,难道当年的事真的对你一点困扰都没有吗!”他控制不住的大吼。
  慕容莲柔弱的双肩狠狠一颤,因为他的狂暴。
  “当年?我做了什么?”半响,慕容莲扯开一个天真的笑,嘴里说着的,却是令罗玄默心寒的话语:“我记得啊,可不就是一个宫女吗?该不会玄默哥哥是因为她吧。真是奇怪了,一条贱命罢了,为什么要给我造成困扰啊。”
  “贱命?!”罗玄默不敢置信的重复,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是……是啊……”她突然觉得有种恐惧从内心深处滋生,因为眼前的罗玄默双目通红,神色狂暴,而且一种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
  整个‘青莲阁’大厅,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一种压抑气氛的感觉。
  ‘咣当!’一声木托盘掉落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怪异的气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迷糊了。”幽然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压抑到几乎是死寂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响亮。
  听见这个声音,罗玄默一怔,刚刚那种恐怖的气势顿时一扫而空,在他的脸上,狂暴被惊讶所取代。他转过头,径自撩起幔帘便走出去。
  一出来,便看见幽然刚刚捡起木托盘起身的摸样,两人四目相对,均是满眼的讶异。
  幽然的讶异不过只是一时的,虽然刚开始便知道是他,但是亲眼见到了,还是不免一时的愣神。
  而罗玄默,才是货真价实的惊讶,但同样的,心中,一种喜悦油然而生。
  半年一别,不可否认,他很想她,想她的机智,想她的孩子气,想她贪财的样子,想她狠毒的样子,想她生气的样子,想她……此时的她,一身的宫女装束,头发似乎比半年前长了一点,现在梳的,是宫中宫女的发髻,看不出太大的差别了。
  一如往日,她今日的出现仍旧给他很大的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第七章 结下仇怨
  “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公子,好久不见了。”幽然却先他一步笑着答道,并行了个礼。
  “你是谁?”慕容莲也跟着出来了,一看见幽然。黛眉瞬间蹙起,美眸中满是戒备。
  幽然并不抬头,也对慕容莲行了一礼,态度尊敬说道:“御膳房的宫女,这次是来给五公主送‘海棠花心’来的。”
  “你跟玄默哥哥认识?”
  “回公主,今早罗公子进宫时,帮过我。”幽然有礼的说着,却独独漏掉了一个‘奴婢’,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罗玄默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明白生性狂傲的她怎会如此有礼。还是先前的疑问——她为什么会在这?根据罗维给他的消息所知,现在的她,应该是富可敌国的财主富商,而且半年来,他虽然长居京城,但也时常听前来拜访的武林友人们提起,有关于‘无忧第一魔女’的事迹。
  无忧第一魔女,长相平凡,但凭着诡异的身手,出神入化的轻功,以及聪颖到不行的惊人商业头脑,在武林中,以及商行里,无一不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然,也有无忧其他二女——妖女,才女的话题,只不过她们两个都不会武,只会经商,所以在江湖上,两人的名气没有幽然那么大罢了。
  当第一次听见关于‘魔女’的事迹时,罗玄默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幽然。再配合罗维捎回来的消息,他便更确定,幽然便是无忧第一魔女。而且,此时,她的手里,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恐怕还掌握着四国相当大的经济来去。
  青楼,酒肆等地方有多大的好处,或许对于官府中人来说是一无所知,但他这个‘神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因为,他也曾做过和幽然一样的事,不过可惜,最终他经不过母亲的苦苦哀求,还是放弃了。
  一想到幽然这半年来的身价高涨,他对幽然此时的做法便更加怀疑了。
  一个富可敌国的富商,怎么可能会纡尊降贵的来皇宫当御膳房的小宫女?
  偷师?不可能!据好友所说,天下第一楼的饭菜之美味,恐怕就连御膳房也比不过。
  拉工人?更不可能!天下间绝对没有皇宫这等好地方了,就算她的天下第一楼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会开出一个比皇宫更优渥的条件出来。而且,一般御厨老了,自然会恳请皇上让他们回到老家养老,但是那个时候,虽说他可以去找,但是御厨们都已经老了,哪里还有力气帮她做菜?
  更何况,就算她神通广大,可以找到一个犯错了,被赶出宫廷的御厨,但是……她有必要出现在宫里吗?
  越想,罗玄默眉头越紧,神色越严肃,看幽然的眼神也越犀利。
  但是这种犀利,看在某人眼中,可就变了个味儿了——
  “玄默哥哥!你老是盯着人家看做什么!”慕容莲不满的叫道,双手捧起罗玄默的脸,野蛮的扳回,逼着罗玄默看她。“况且,我比她好看多了。”
  罗玄默回过神,看见眼前放大的慕容莲的娇颜,眉头却越发的紧了,眼中闪过一抹深深地厌恶,刺痛了慕容莲的心。
  厌恶?他厌恶她?怎么可以!
  想也不想的,慕容莲反身,对着幽然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幽然白嫩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低下头,咬着牙,幽然双眼充满杀气,双手颤抖,脑海里,理智与狂暴在叫嚣。
  十倍奉还,还是大局为重?
  “你做什么!”罗玄默不敢置信的大吼,猛的推开慕容莲,拉过幽然,右手想要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下颚,却不想被幽然一句轻声的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话语给震住:“不要碰我。”
  罗玄默身躯微不可见的一震,因为幽然那句轻声话语中的杀气!
  罗玄默怔了一怔,随即放下手,轻轻地推开幽然,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用疏远的语气说:“你先回去吧。”
  幽然行了礼,拿过已经凉掉的‘海棠花心’迅速的出去了。
  再呆下去,她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因为她自己清楚,脑海中,理智与狂暴的战役,理智明显已经快要全军覆没了!而现在,她该去的,不是御膳房,而是一处安静没人的地方,等心情平复,再出来。
  慕容莲……
  等姑奶奶我正事一完,我发誓,我非整死你不可!
  ……
  “你是怎么回事!疯了么!”这厢,待幽然一走远,还不等慕容莲哭诉的罗玄默便先发制人的大吼出声。方才,听幽然那充满杀气的声音,罗玄默便知道,她已动了杀机,她之所以隐忍不发,恐怕就是为了来这宫里的目的。
  可是自半年前,两人相处中看来,他更知道,以幽然的个性,即使是隐忍,恐怕也忍不了多久,于是,他便只好先让她离开。
  可以说,方才,他着实是为尚在懵懂中的慕容莲捏了一把汗。虽说他与幽然的武功不相上下,但是,幽然那诡异的招数,恐怕在他面前杀一个像慕容莲一般的普通人还是游刃有余的。更别说,幽然还会一样让他都却之不恭的本事——毒!
  虽说,他恨透了慕容莲,厌恶极了她。但是,他却并不希望她死。因为,她若是死了,恐怕这宫里,就要乱了。
  皇上会震怒,父亲会担忧,母亲会哭泣,还有……他最好的童年玩伴会难过,因为死了最心疼的妹妹。
  可是想象的出来……她现在应该恨死他了吧。以她的个性,不知下次见面,还会不会把他当成朋友。
  哎……
  难道,他们真的又要回到原点了么?
  第八章 先发制人
  幽然先是去了一处安静无人的院落狠狠地发了一通脾气——将院落中所有一切物品打了个稀巴烂,当确定自己的心里好过了点后,也不顾当时场景是多么的惊世骇俗以及会不会惹人来观看,径自扬长而去,顺着原路回到御膳房。
  一进御膳房,众人便看到了幽然脸上那个明显的巴掌印,当场便知道肯定是五公主发了脾气,免不了一阵叹息。至于小衣,打着本该是由她来承受这巴掌的想法,面对幽然,不免红了眼,一脸愧疚的跑回自己的住处拿来了一瓶药膏。
  “小然,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小衣低着头,心中愧疚到不行。只要一想到因为自己的不负责任导致幽然受了一巴掌,她心中就悔恨的不得了。可是……她当时是真的怕啊。
  幽然看了看她,发觉她眼底的愧疚与懊悔是如此之深,方才露出了个微笑:“没事,一个巴掌嘛!我想,用了小衣你的药膏后,明天就会好的。”
  小衣点点头,心中对幽然的感激之情更甚。
  众人见此,心中不免叹息着。对幽然的善良,也对五公主慕容莲的刁蛮任性。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某人的心却不像脸上的表情一般柔——
  该死的慕容莲!原来巴掌印这么深!我发誓,不把你整个半死不活,我妄为无忧第一魔女!
  ……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不等她实施自己的整人计划,人家就先找上门来了。
  “昨天送‘海棠花心’的宫女是哪个?”当那天的浅蓝色宫装美女来到御膳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幽然的脑子有那么一瞬间处于当机状态。
  王师傅犹豫半响,还是指了指幽然。
  美女看了一眼幽然,冷哼一声,吩咐身后的宫人道:“带走!”
  幽然刚刚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离了御膳房,眼角微微瞥到小衣那张担忧的小脸,幽然微微一笑。
  “你还笑得出来。”才过转角,前方美女便转身,凑巧看到幽然脸上那抹来不及掩去的笑意,她冷笑着开口问道。
  幽然眨眨眼睛:“为什么不笑?”
  “你知道你闯了什么祸吗。”不等幽然回答,她继续道:“你可知道,昨天与你说话的,可是罗玄默罗公子,当今左相的独生子,三皇子的伴读,也是五公主未来的驸马爷!”她尤其咬重了‘驸马爷’三个字。
  幽然心中一紧,一种莫名的感觉透出,压的心头莫名的难受。但是脸上表情仍旧不变:“呀,原来是他呀。可是……我只是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而已啊。”还带着些惊讶。
  “一声招呼?哼!你可知,昨天因为你这个贱婢,罗公子居然狠狠地……”话没说完,她自己却先猛的闭上了嘴巴。……该怎么说出口,罗玄默昨天为了她狠狠地吼了慕容莲,引得昨晚他们这些服侍的人也受了许多平白无故的冤枉,所以今天慕容莲决定要幽然好看的时候,她才主动的接下主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