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旧伤
  蒋淳斌没料到沈芷媛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因此下意识地便松开了力气,可沈芷媛却像是发了狂一样,一下子从座位上面摔了下去,可身子却不由得向后缩着,同时双臂挥打着哭喊道,“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
  这种境况下,蒋淳斌倒是不知所措了,而沈芷媛方才因极力挣脱导致衣服被撕扯坏都没有察觉,可就在这时,蒋淳斌突然发现沈芷媛露在外面的粉肩上竟有一大片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虽然蒋淳斌看得出这是旧伤,但他无法想象一个养在深闺、视身体如命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一大片伤痕,要知道自己当初攻下江州时,她可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就在蒋淳斌刚触到沈芷媛肩膀处衣角的一刹那,她便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慌乱地挣脱开来,可情急之下,却又将后面的衣服撕扯坏了,结果后背的肌肤跟着全部展示在了蒋淳斌眼前。
  看到这一切的蒋淳斌并没有产生什么情欲的冲动,反而耸然一惊,因为沈芷媛洁白嫩亮的肌肤上,竟然有许多伤痕!
  蒋淳斌可以看出,其中大多是鞭伤,还有烫伤…新旧不一,虽然它们在渐渐淡去,可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此时的沈芷媛仿佛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只见她慌乱地把被撕坏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埋于其中,然后嘴里不断小声念叨着,“求求你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这…这是怎么回事?”,蒋淳斌蹲在沈芷媛身前,试探性地凑近了些,可手却止不住地有些发抖,“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我还以为…”,沈芷媛抬起头瞥了蒋淳斌一眼,尔后迅速低了下去,将自己抱得更紧了,此时啜泣不止的她声音异常得沙哑,“原来…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儿,你也会打我…”
  “我…我没想真的打你,我只是…”,蒋淳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尽力安抚住沈芷媛的情绪,“刚才…对不起…”
  “可是我怕…我害怕…”,沈芷媛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后缩了缩,脸上满是惊恐与受伤的神色,仿佛对眼前的蒋淳斌充满了惧怕,“我错了,是我不对,求求你…不要怀疑我,你问什么…我都说…”
  沈芷媛如此态度,蒋淳斌心下更加慌张,于是他冲沈芷媛摆了摆手,尔后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不要怕,我保证绝不会伤害你,你千万别害怕…”
  “大…大帅…”,蒋淳斌这种表现倒是让沈芷媛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一瞬间仿佛那个素日温柔的男子又回来了,于是她迟疑片刻,忍不住扑到蒋淳斌怀中,紧紧抱住他道,“你刚才…真的吓到我了!”
  蒋淳斌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轻抚着沈芷媛的后背,柔声说道,“不要怕…不要怕…”
  “现在…你还怀疑贱妾吗?”,沈芷媛将脸庞伏在蒋淳斌肩膀处,泪水忍不住速速而落,“你愿不愿意相信贱妾是真心想对你好呢?”
  “你身上的伤…”,蒋淳斌咽了口唾沫,身子也不敢动弹,只是下意识地将沈芷媛搂得紧了些,“这些伤…是陈友仁搞得?”
  “嗯…”,沈芷媛闭上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脸上的表情满是委屈,“他身有隐疾,便想着法地折磨我、糟蹋我,他…他就不是一个人!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恨他了吧?知道我为何会狠心杀掉他了吧?”
  “我明白了…”,蒋淳斌轻舒了一口气,尔后将沈芷媛从自己怀中慢慢扶了起来,“你不要害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刚才…实在对不起!”
  “我恨他们陈家的所有人!”,沈芷媛红唇翕动,泪水顺着她白嫩的脸蛋竟流进了嘴里,“我要让他们陈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现在清楚了?因为我要找个理由让自己活下去!”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杀掉陈友仁,可苦于没有机会,可等我有机会了,却又不想杀他了,或者说不仅仅只是想杀了他,因为我要毁掉他们陈家的所有人!”,沈芷媛说及此处,不由得抽噎两声,尔后如梦呓般念叨道,“老天保佑,愿我能顺利报仇,让他们血债血偿!”
  听到沈芷媛这样说,蒋淳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而沈芷媛却仍旧沉浸在她的情绪里,握紧拳头的她早已感觉到了阵阵疼痛,那是指甲嵌进了肉里,有血在流…
  “我知道你…你受了很多委屈…”,蒋淳斌将沈芷媛慢慢扶到座位上,尽力安抚着她的情绪,“是我不对,刚才不应该怀疑于你…”
  “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太长时间了!我…我都快要憋死了!”,沈芷媛此时的声音几近啜泣,最后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我知道…”,蒋淳斌立于沈芷媛身后,轻抚着她的后背,“说出来就好了,不要再自己憋在心里…”
  “可你不该疑心于我…”,沈芷媛转过身来,看向蒋淳斌的眼神满是委屈,“贱妾是诚心待您,也是…真心想要对你好…”
  面对沈芷媛这种情境下的表白,蒋淳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将目光瞥向一边道,“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刚才我只是…心思太乱了,我怎么经历过这种事情…”
  其实蒋淳斌说得倒是实话,这次胡廷瑞叛变确实对他打击很大,不然他也不会轻易疑心于沈芷媛,并且对她动粗,可以说这件事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的许多想法和做法,甚至他自己都还没有察觉。
  但沈芷媛也听得出来,蒋淳斌这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他只是不想回应自己的表白而已,于是她只好自怜自伤地说道,“贱妾明白,您心中对贱妾仍有怀疑,没准哪天遇到了什么事,您就又会猜到贱妾的头上,可是贱妾想说,我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想要的能有什么?渴求的又能有什么?难道大帅认为,遇到一个自己中意的男人,竟有那么简单?在这个世上没有男人,女人也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贱妾现在的心意…就如此难以理解?就那么难让您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