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丛容对钟祯已然无语,直截了当地打破他的意淫,“不,我打算弃城而逃。”
  谁知钟祯竟然赞许地接话:“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丛容直接挂了电话,点开微信,犹豫半天又关掉,晚上去给让一让喂水的时候,一打开门就看到它蹲在门口,看到门打开了它便忽然跑了出去,蹲在门外看着她。
  丛容试探着问:“你想出去玩?”
  让一让还是盯着她看,丛容跟它打着商量:“天都那么晚了,外面很冷的,就不要去了吧?你老家是西伯利亚的,可我不是,我很怕冷。”
  让一让忽然又跑回来,把玄关处的柜门蹭开,叼着项圈和牵引绳蹲在丛容面前,把嘴里的东西放在地上,伸着舌头执着地看着她不放弃。
  丛容没办法,打算拍张照片问问狗主人该怎么办,谁知打开相机准备拍的时候,让一让忽然对着镜头歪了一下头。
  丛容看着照片上歪头微笑的萌物,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微信发给温少卿,并附带了一句话。
  “你表哥表嫂委托我照顾它,现在它这个样子,非得去遛它吗?”
  温少卿回复得很快,是一段语音,“它养成习惯了,需要出去解决生理问题,玄关的柜子里有报纸,如果它有迹象,你就把报纸垫在地上,然后扔到垃圾桶里。”
  听到这里,又想象了一下待会儿的情景,丛容刚才软了的心又硬了起来,拿着手机愤愤地打字。
  “你为什么不训练它用马桶?”
  “教过,它没学会。”
  丛容忍了又忍,回了几个字。
  “我会计时收费的,按照律师费的标准付给我!”
  冬天的晚上,气温本就不高,又起了风,丛容打开窗户试了一下室外的温度,裹上羽绒服,围上围巾,才带着让一让下楼。
  下了楼,丛容就后悔了。不是她遛狗,是狗在遛她。让一让大概太久没出来玩了,扯着脖子在小区里疯跑了三圈,丛容牵着绳子被带得腿都快断了,拿出手机也懒得打字了,气喘吁吁地发语音。
  “我刚才说错了,要按照咨询费的三倍付给我!”
  温少卿听完,笑了笑。她的声音里夹杂着风声,不似平日里冷静矜持的模样,倒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快结束的时候还有让一让的叫声,看样子她们相处得不错。
  萧子渊放下水果看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温少卿放下手机,“你怎么那么闲来看我?”
  萧子渊呵呵笑了两声,“别自作多情,阿忆今天夜班,我来给她送汤,只是顺便来看你一眼。”
  温少卿回了他两个字:“呵呵。”
  温少卿手里捏着水果刀却不去削水果,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觉得她怎么样?”
  萧子渊的视线从电视机屏幕转到他的脸上,“谁?你邻居?没怎么注意,我眼里只看得到阿忆。”
  温少卿被酸得扔了个橙子过去,“你不会不知道她是谁。”
  萧子渊接过橙子,这次倒是很认真地回忆,“看上去像是混司法界的,知性独立,客观理性,酷酷的,看问题的角度和一般女孩子不太一样,是诉讼律师吧?感觉伶牙俐齿的,以后你们俩吵架的话就有得看了。”
  温少卿勾勒一下唇角,“我们不会吵架。”
  “话别说得太满。”萧子渊睨他一眼,“林辰知道你们现在是邻居吗?”
  “我倒是想告诉他,他不给我机会。”温少卿皱眉,“你为什么总是跟我提林辰?”
  薄薄的一层橘子皮从萧子渊的手边滑出,他慢条斯理地回答:“林辰跟阿忆从小就认识,阿忆是念旧的人,虽然她也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可林辰总是在外面漂着,她心里会惦念。”
  温少卿啧啧称奇,“自己老婆心里惦念着别的男人,呵,萧部真是心胸宽广啊。”
  温少卿小时候也是纯良无害的,可惜受他那个表哥影响黑化了。一眼望去,一个是清贵淡漠,一个是清隽儒雅,本质都是一水儿的腹黑毒舌。
  萧子渊听了也不恼,微微一笑,“是啊,我老婆一向重亲情,不知道你那位邻居对林辰是不是也是亲情。听清楚了,是邻居,不是老婆,也不是女朋友。”
  温少卿捏着水果刀的手一顿,识相地闭了嘴。
  第十二章 非布司他
  萧子渊似乎还没打算放过他,“想想你以后的日子,还真的是水生火热啊。律师最擅长什么?抓漏洞、踩痛点、引爆点,最擅长持久战。阅尽世间百态,懂得进退分寸,唇枪舌剑起来绝对都是真枪实弹,绝不敷衍,不知道温医生的医术招不招架得住,你遇上对手了。”
  温少卿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丛容面对他的时候,这些模样都没有,倒是经常会被他逼得脸红皱眉温软乖巧,这么一想又高兴起来。
  萧子渊看到他眉眼间俱是喜色忍不住吐槽:“被隔离了还笑,真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温少卿丝毫不在意,“萧子渊,你老了,恋爱中的人的心境,你不懂。”
  萧子渊一脸戏弄,“恋爱?是你单恋吧?那位律师当时可是义正词严地和你划清界限,说只是你邻居。”
  温少卿不以为意,“当年随忆还说你只是师兄呢,现在还不是被你拐回家了。”
  提起那个名字,萧子渊的眼角、眉梢便都是笑意。温少卿受不了,把他赶出了病房。
  被两人议论半天的丛律师此刻正气喘吁吁地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和让一让大眼瞪小眼,她晃晃手里刚才在超市买的酸奶,“要吃吗?”
  让一让叫了一声,丛容撕开包装放到它面前,看着他叹气,“你主人都被隔离了,你还吃得这么开心。”
  让一让依旧没心没肺地啃着酸奶,吃得嘴边的毛上都是酸奶,丛容看它吃完了便站起身来,“好了,吃完了就回去吧!”
  丛容把让一让送回家,给它留了水和食物之后便打算回家,走到门口才想起什么,“需要给你留灯吗?”
  让一让叫了一声,丛容不知道什么意思,“要?还是不要?”